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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一维默了默，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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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地点是一家自助烤肉店，包了一个雅间，十个大学生面对面坐成两排。
高佑洋跟辛一维隔了一个座位，他对此不太高兴，主动对夹心在中间的那位女生说：“我们换个座。”
那女生愣了一下，高佑洋说话的语气太肯定，太过理所当然，她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换了个座位。
“嗨呀，坐哪都是一样的。”剧本杀时一直叽叽喳喳的一位E人同学，此时也承担了活跃气氛的作用，大大咧咧道，“我们这不是联谊吗？坐哪都一样的。”
联谊？高佑洋眉头霎时间隆起了高峰，转头看向辛一维，对方已经快把脑袋埋在桌子上了，一看就是心虚到没法掩饰的程度。
高佑洋那一瞬间都气笑了。好家伙，原来如此。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给辛一维发信息：联谊？是那种联谊？
手机在怀里震动，辛一维连带着抖了一抖，摸出手机瞧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回复道：对，对不起。我、我觉得你应该多交往几个朋友，这些人有女生，也有gay，他们长得都很好看，性格也好，身材也瘦……
高佑洋气得表情扭曲了一瞬，后槽牙嘎吱嘎吱作响，回消息的力道大得都快要穿透手机屏：你是想气死我吗？
“高佑洋，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怪？”
活跃气氛的E人同学又出声了，左看看右瞧瞧，开玩笑道：“高佑洋、辛一维，你们俩怎么都在玩手机？是这家的烤肉不香，还是在座的俊男美女不好看？”
高佑洋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只有手机最香最好看。”
说话的同学被高佑洋煞人的眼神惊得一哆嗦，这位酷哥校草说话好毒舌，忒不给人面子，他短时间不会自找麻烦，再call对方讲话了。
高佑洋获得了短暂的宁静，他生气归生气，放下手机开始烤肉，烤完放在辛一维盘子上，时不时夹一些菜，卷一两个饼，让辛一维荤素搭配。
面对盘子里渐渐堆起的烤肉，以及周围人明显凝聚在身上的目光，辛一维嗫喏着嘴唇，想偷偷把烤肉夹回去，就收到高佑洋的瞪视。
辛一维手足无措，只好和高佑洋一样烤肉，把自己烤好的新鲜烤肉夹到高佑洋的盘子里。
餐桌上了几瓶小酒，联谊的同学互相倒了几杯喝了，胆子又大了些。
高佑洋对面的女生干了一杯红酒，鼓起勇气搭话道：“高佑洋同学，你怎么只给辛一维烤肉啊？能不能给我烤一个？”
高佑洋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呢？”
强烈的视线压迫过来，对面的女生扛不住，讷讷的闭上了嘴。
“高佑洋，不对啊，我们这可是联谊啊。”斜对面的男生帮腔道，“女生请你烤个肉，你总得给个面子吧？光给辛一维烤肉，这也太……”
“我是跟着辛一维来的，是他的人，给他烤肉有什么不对？”高佑洋头也不抬道，“你也有手，帮女生烤一下肉怎么了？总比你动动嘴皮子强吧。”
说话的男生张大嘴后又闭上了，被怼得没话说了。
聚餐的气氛有些怪异，但影响不到高佑洋和辛一维，两人互相烤肉礼尚往来了一会儿，辛一维的烤肉速度跟不上高佑洋，最后终究是放弃了，自暴自弃的闷头苦吃。
辛一维吃着吃着有些撑，难受的摸了摸肚子，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忽然听到有人隐约说了声“猪”。
他的动作轻轻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假装没听见，继续埋头吃烤肉，只是吃肉的动作变得生硬迟缓。
“什么‘猪’？”
辛一维想一笔带过，高佑洋可不行。男人眼皮子一掀，冰冷又突兀的重复道：“刚才谁说‘猪’来着？”
饭桌上被震慑的鸦雀无声，安静了整整三分钟，高佑洋的视线威压太过强烈，众人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生才结结巴巴道：“我、我说，猪、猪肉真好吃。”
“你最好是这么说的。”高佑洋冷冷道，视线冷冽的像一把刀子，盯着他森冷的一片片凌迟，对方实在待不下去，借口尿遁，这个事才了了。
经此一遭，联谊聚会的气氛更加安静了，没有了再敢说多余的话，全然没有之前的欢脱与活跃，一顿饭吃的也迅速，半小时就结束了，还不到晚八点大家散伙。
*
辛一维低头缩着脖子往前走，脚步都放得轻上加轻，压根就不敢说话，他都不敢想象高佑洋现在有多生气。
回到寝室后，他拿了衣服一头冲进浴室，洗完澡之后快速爬上床，试图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以此来蒙混过关。
高佑洋跟在辛一维身后洗完了澡，看到对方慌慌张张的爬上床当鸵鸟，心里头真是又想气又想笑。
他反锁了寝室的门，并没有爬床睡觉，就那么坐在床下的椅子上，平静道：“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高佑洋的声音不大，但他确定辛一维是能听见的，因为他看到对床的被子蠕动了一下，片刻后，属于辛一维的嗓音又轻又哑，闷闷道：“我是个胖子。”
“我还被人骂猪。”
“我配不上你。”
“我帮你把那个骂你‘猪’的白痴锤成猪头，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猪’。”高佑洋心平气和道。
“你别打架！”辛一维翻开被子，顶着一头翘起的乱发，定定的望着床下的男人，“高佑洋，其实你不喜欢我，你只是粉丝滤镜太厚了……你应该多看看外面其他优秀的人。”
辛一维抿了抿唇，认真道：“我不值得你喜欢，我就是一个阴暗自卑的死胖子，人生过得一塌糊涂，没有人会喜欢我。”
高佑洋听完这话，只感觉头疼：“我想亲你，天天追着你跑，你怎么还以为我在追星？我就算是追星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辛一维沉默片刻，低低道：“你以前追星追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高佑洋卡壳了一下，辩解道：“我那是……我一开始就喜欢你好不好？要不是你们做偶像有恋爱禁止的潜在行业规则，我至于忍得这么辛苦吗？”
辛一维的肩膀抖了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小声道：“我是个胖子，我很丑的，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真的配不上……我那么丑，身上都是肥肉，就算月兑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会觉得好恶心。”
“你不胖，你只是超重，我抱住你的时候也没觉得你哪里多胖啊。你其实肉肉的，很好抱的。”高佑洋忍不住道，缓慢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辛一维钻牛角尖了。
兴许是什么外界因素刺激到了辛一维，比如聚会上的那声猪，比如之前来课堂挑衅的那个傻逼，还有诋毁辛一维声音的人，甚至一些隐藏的他所不知道的因素。
他思及此，突然道：“你下来，别睡了，我们把这事说清楚。”
辛一维顿了顿，真就乖乖的下了床。他的眼圈微红，近看之下眼睛里还有些晶莹的水渍，可能有偷偷掉过眼泪。
高佑洋下意识想伸手抱抱他，辛一维怯懦的往后退一步，躲开了。
高佑洋叹气，只好站在原地说话：“你说我嫌弃你，你觉得我哪嫌弃你了？”
“你没有嫌弃我，是我……我嫌弃我自己，我配不上你。”
辛一维瞥开视线，牢牢盯着地面，手背抹了下眼睛，愧赧道：“我真的想不出来自己哪点好，值得你喜欢……我身上都是赘肉，肥肥的，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现在也不是偶像了，唱歌跳舞也不行，没钱没事业没背景……”
“我又不是喜欢你这些。”高佑洋打断辛一维的话，这回答有点不对劲，他连忙找补道，“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那些外在的东西我不在乎，我不是颜控。”
辛一维用力摇了摇头，自闭道：“外表是也很重要的，大多数人都是颜控。如果不是我十七八岁时长得好看，你也不会注意到我……现在我这幅糟糕的模样，你对我更没感觉了。我只是一个胖子，就算月兑光了在你面前，你都觉得恶心反胃……”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高佑洋嘴里长泡，冒火得很。
辛一维这个状态实在是太自卑、太拧巴了，怎么说都说不通。
高佑洋头疼得很，正愁眉不展之时，脑子里灵感一闪，蹦出一个以毒攻毒的狠点子。
“你说我不喜欢你，你证明给我看。”高佑洋倏然道。
辛一维：“？”
高佑洋：“你说我不喜欢胖子，我对胖子不可能有感觉，甚至还恶心想吐。”
男人一步步逼近他，质问道：“我恶心了吗，我吐了吗？我之前还想吻你，这都是假的吗？”
辛一维不知不觉被带着后退，躲闪着嗫嚅道：“……不知道。”
高佑洋听笑了，直白道：“那你让我亲一下，看我想不想吐。”
辛一维：“？”
高佑洋见他懵了，把握住对话的节奏，下猛药命令道：“你不敢让我亲你？好。那你换一种办法，就按你刚刚说的月兑了，看我想不想吐。”
辛一维：“……”
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在高佑洋那“你是不是不敢既然你不敢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下，辛一维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狠狠闭上眼，一件件布料落在地上，还有条平底裤遮掩。
高佑洋一愣，辛一维竟然这么轴，还真照做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视线也没有挪开，在辛一维身上不受控制的游曳。
辛一维是个胖子没错，浑身上下珠圆玉润，不知道是不是长年把自己包裹在衣服底下，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干干净净没什么体毛，细腻光滑有种波样的水润。
他身上的肉长得和普通胖子不太一样，胳膊软糯糯的，腰身也不粗，胸口软鼓着，小肚子看起来软软的好揉捏，肚脐眼圆圆的浅凹下去很是可爱。
这是一副典型的梨形身材，全身大多数的赘肉其实集中在胯骨后方的臋股部位，润圆的幅度很完美，看起来似乎手感很好。
高佑洋的喉结轻轻滚动，走近辛一维。对方不敢与他对视，就环着胸不断往后退，等背抵靠在墙上，似乎想起最初的目的，他犹豫的张了张嘴，轻声道：“是不是很恶心？”
高佑洋：“我可以摸摸你吗？”
辛一维微微蹙眉，抬头看向他：“？”
“就看着我也感受不到啊。摸摸你才知道是不是真恶心。”高佑洋说着按住了自己的脖子，感受着喉结的几次滚动与略微急促的心跳，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无耻。
辛一维望着高佑洋自己掐自己脖子的举动，还以为对方要自残，他的大脑一下子就陷入了短路阶段，用力拽住那只手按在后颈，结结巴巴道：“你、你掐我，你别掐你自己。”
“我不是，我没有自残。”高佑洋无奈道，感受着温热的后颈，一手覆上绝对的掌控感，缓缓紧握住。
他眼睁睁的望着辛一维的脸一点点开始泛红，由点及面晕染整个身体，视线不自觉的开始梭巡，审视这副丰盈柔软的身体，身体不由的热了几分，微微低下头，与辛一维额抵着额，靠得更近了一些。
“辛辛，你真是个笨蛋。”话毕，高佑洋贴了贴辛一维的唇，“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他轻啄一下柔软的唇瓣，把茫然的辛一维压到墙上，手掌顺着脊背的幅度往下滑，惹来怀中人细微的颤抖，他的胸腔轻轻震动，低低笑道：“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么乖做什么，会被人骗的。”
说完，他再次重重撵吻上去，将对方微不可闻的呜声用力吞下：“你不是说我会恶心吗？我恶心了吗？我恶心为什么还亲你还抱你还有感觉？你真的不明白吗？”
辛一维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理智陷埋入云雾里，心口莫名的涌动又觉得对方有点变态，居然会喜欢他这样的胖子……不对，方向反了，高佑洋是喜欢他，才爱屋及乌的接受他的胖。
这个念头闪过，辛一维眼睛一酸，睫毛扑棱棱就被打湿了，他猛地脱离高佑洋的怀抱，整个人蹲了下来。
高佑洋抱着人亲得正欢，怀里一空还是很懵逼。他困惑的低下头，弯腰想把辛一维捞起来，对方突然快速起身，脑门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径直冲进了卫生间。
高佑洋：“……”
他反应迅速的追上去，在辛一维关门之前挤了进去，他捧住对方的脸，直直道：“辛辛，你不能总是逃避。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我，我……”辛一维被捏着脸，简直是无路可退，即使是偏着脸想躲闪，也会被迅速摆正。
动作间，一不小心碰到了花洒开关，冷水细细密密的浇下来，辛一维冷得哆嗦了一下，双手环胸再次蹲了下来。
“是不是冷了？”高佑洋胸口也湿了一大片，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他把花洒关了，出去拿了一条宽大的毛巾，仔细的包住辛一维，再蹲下来抱住他，一下一下的亲吻他的脸颊：“别感冒了，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高佑洋吻着吻着，吻到了一片温热微咸的液体，疑惑的抬起头，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辛一维。
“你真的好爱哭啊。”高佑洋亲了下辛一维的额头，双手捧着对方的脸，仔细的把泪痕舐去，低语道，“为什么总是不自信，不相信我喜欢你这件事？你身上曾经有那么多闪光点，那么多值得我喜欢的的地方，现在一颗颗熄灭了，也可以一颗颗重新点亮啊。”
两人额抵着额，鼻梁亲昵的贴在一起，眷恋的厮磨，高佑洋轻声道：“以前你点亮了我，现在让我来点亮你好不好？”
辛一维哽咽着没说话，把脑袋埋在高佑洋的胸口，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揉着微红的眼睛抬起头。
很不巧，他看到了高佑洋薄薄上衣被水淋湿后那明显的胸肌，想起自己刚刚埋在上面哭了好一会儿，脸颊刹时烧红起来，视线躲闪着又开始盯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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