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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树(近代现代)——裴忱洱

时间:2024-04-12 07:35:03  作者:裴忱洱
  “小北,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陈南树终于发出了点动静。
  季晏棠动作没停,又夹了块肉放进了陈南树的盘子里,“吃不了就剩下。”
  沈译夹在两人中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的眼睛在季晏棠和陈南树的身上来回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像是普通朋友的样子。
  季晏棠也知道自己冷落了沈译,忙说:“沈医生,你也吃。”
  “好。”沈译笑的不大自然,自己默默夹了口菜吃。
  天气冷,服务员会隔一段时间过来给他们的杯子续上热水。
  服务员端着热水壶来倒水时,季晏棠正和沈译聊着过去在学校的趣事,他们聊的很投入,以至于服务员都倒满了一杯水他们才注意到。
  倒的是刚烧开的白开水,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提醒一句小心烫,就被追逐打闹的小孩儿撞了个踉跄。
  手里的水壶倾斜,眼看热水就要浇在季晏棠身上,沈译不由得惊呼:“小心!”
  一只大手在关键时刻伸了过来,揽住季晏棠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
  热水哗啦啦的流下,浇湿了陈南树的半边臂膀。
  有几滴水蹦到了季晏棠的脸上,带着灼烧的热度,他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陈南树!”
  季晏棠想去看陈南树的胳膊怎么样,谁知陈南树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反而按着他的肩膀仔细检查,在确认季晏棠没有被烫着后,他才露出心安的表情。
  眼泪夺眶而出,季晏棠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陈南树的胳膊,“你怎么样?疼不疼?”
  周围的人都被吓着了,服务员也紧张地问着:“顾客,您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陈南树反倒是在场最淡定的那一个,他神色平静的撸起袖子,半边胳膊被烫的红的吓人。
  “没什么事。”陈南树又把袖子放下去了。
  服务员都看傻了,被这么烫的热水烫了还能这么淡定的说没事。
  疼是肯定会疼的,但陈南树的确没把这点疼放在心上,这些年他经历过比这更疼的伤,反倒显得这只是小事。
  沈译率先反应过来,说:“快用凉水冲。”
  经沈译这么提醒,季晏棠终于回过神,拉着陈南树就往洗手间冲。
  他按着陈南树的半边胳膊在凉水下冲了很久,“你是不是傻啊!”
  陈南树迟疑地抬起手,用拇指揭掉季晏棠眼角的泪珠,“别哭了,我没事。”
 
 
第42章 
  陈南树看着啜泣的季晏棠,仿佛被拉回了很久之前,在季晏棠还叫陈小北的时候,常常像今天这样哭的让他毫无防备。
  他手足无措想安慰季晏棠,可除了对季晏棠说自己没事,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他。
  季晏棠的眼泪像小珍珠,噼里啪啦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陈南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擦眼泪,薄薄的纸叠了三层厚,很快就叫季晏棠的“珍珠”眼泪打透。
  陈南树惊觉季晏棠越哭越凶,吓得他不知所措,“小,小北,你别哭了……”
  季晏棠也不想哭,可一想到他在陈南树的面前哭成这样就觉得好丢脸,于是哭的更凶了起来。
  在陈南树口袋里揣的半卷纸用完后,季晏棠终于不哭了。
  他哭的鼻子都堵了,说话声音也有些哑,“胳膊给我看看。”
  陈南树自觉地将胳膊伸过去给季晏棠看,皮肤还是很红,还有要起泡的迹象。
  季晏棠不住地说:“你是不是傻啊,不知道水多烫吗?”
  陈南树当然知道水很烫,可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没想过别的,只想着不能让季晏棠受伤。
  他把手收回来,将袖子放了下去,“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季晏棠眼睛还追着陈南树的胳膊看,陈南树就把胳膊背了过去,说:“沈医生还在等我们。”
  季晏棠这才想起被晾在餐厅的沈译,他和陈南树离开洗手间,沈译还坐在原位等他们,见他们出来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陈南树回答道:“我没什么事。”
  沈译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后面这顿饭季晏棠吃的心不在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陈南树烫伤的胳膊看,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沈译。
  沈译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他苦笑着说:“本来还打算邀请你一起看个电影,现在看来大概是看不上了。”
  季晏棠正在走神,没听清沈译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沈译落寞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顿饭草草结束,因为喝了点酒,季晏棠就没有开车,家离的也不远,两人决定走回家。
  路过药房季晏棠买了烫伤膏,准备回家就让陈南树涂上。
  “胳膊还疼不疼了?”
  “不疼。”
  不管季晏棠问多少次,陈南树都只会回答“不疼。”
  “骗人。”季晏棠撇了撇嘴,被热水烫了疼不疼他还能不知道吗,陈南树又不是没有感官,怎么可能不疼。
  陈南树的视线被街边卖糖葫芦的吸引了过去,有很多刚放学的学生围在卖糖葫芦的小摊等着买糖葫芦。
  他忽然想到是不是他也可以做些糖葫芦拿出来卖,成本也不高,利润还挺可观的。
  一对情侣从旁边经过,季晏棠看见那对情侣紧紧相牵的手不禁心念一动,他伸出手轻轻勾住陈南树的小手指,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放进对方温暖的手心里。
  陈南树正琢磨着卖糖葫芦的事,手心里的柔软触感让他一愣,他低头看了眼,发现季晏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他的手。
  他张了张嘴,既没牵住季晏棠的手,但也没甩开。
  就这样要牵不牵走了一段距离,陈南树本来已经有些松动,想要牵住悬在手心里的手时,却恍惚间看见一个酷似陈老汉的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南树甩开了季晏棠的手,季晏棠毫无防备,手被甩开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空了一下。
  果然,陈南树还是不能接受和男人这样亲密的走在大街上吗?
  季晏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陈南树喜欢女生,他不是早就知道,虽然现在同性可婚,但还是会有人带有色眼光,陈南树畏惧这样的眼光他也可以理解。
  陈南树用力闭了闭眼,发现是他自己看错了,那人只是长的有点像陈老汉罢了。
  他把手揣进口袋里,脚步也加快了些,把季晏棠甩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说不难过是假的,季晏棠的鼻尖又有点泛酸,他快把手心里的肉抠掉一块,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他快走几步追上了陈南树,又一次和他肩并肩。
  白天季晏棠去上班后,陈南树买了些山楂和葡萄,直接拎着水果去了小饭馆。
  小饭馆附近就有一家中学,他准备白天串好糖葫芦,晚上就去中学门口卖,再加上季晏棠最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能在季晏棠下班回家之前赶回去。
  陈南树好一阵子不来饭馆,喜顺他们都很好奇陈南树这阵子忙什么去了,早上一过去连活都不干了,全围着陈南树七嘴八舌地问。
  陈南树回答不上来,只含糊地告诉他们最近在忙些别的事。
  梅梅许久没见到陈南树,这下干脆抱着他不撒手。
  “你这么久不来,梅梅都想你了,每天都问我大树哥哥今天会不会来。”喜顺打趣道。
  梅梅小嘴一噘,奶声奶气地说:“大树哥哥这么久不来,是不是都快把梅梅忘了?”
  陈南树看着梅梅可爱的面庞,心里别提多软,他温柔地摸了摸梅梅的头说:“当然不会忘了梅梅了。”
  梅梅就嘿嘿笑了起来,她又继续说道:“不止梅梅想大树哥哥啦,瑶瑶姐姐也想大树哥哥了~”
  梅梅的童言童语让在场的大人皆是一顿,陈南树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白瑶脸虽然红透了,但眼睛却热切地望着陈南树。
  姑娘的心思就算陈南树再木讷,之前经过喜顺的提点他也心中明了,白瑶是个好姑娘,他身无长物,也没有殷实的家底,他原就不打算做回应。
  只是他的不回应却好像给了白瑶很大的鼓舞,陈南树垂下头,不去看白瑶的眼睛,他打算等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委婉地和白瑶说清楚。
  但怎么说他还没想好,既不能伤了姑娘的自尊和真心,也不能说的不明不白。
  大概是因为卖的便宜,一串上的山楂颗数也多的缘故,陈南树的糖葫芦卖的出奇的好。
  靠着卖糖葫芦,陈南树又多了一份可观的薪水。
  虽然季晏棠之前命令禁止过陈南树去小饭馆工作,可陈南树试了几次发现季晏棠没发现后,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甚至有好几回他前脚刚回家,后脚季晏棠就跟着进了家门。
  但纸包不住火,尤其对方还是顶聪明的季晏棠,很快季晏棠就发现了端倪。
  越到年底事儿越多越忙,季晏棠最近忙的恨不得分裂出个分身来替自己,白天忙的焦头烂额,到了晚上连想和陈南树温存一下的精力都没有。
  起初他还没注意,以为陈南树最近消停了,但渐渐地,他发现几乎每次他到家的时候陈南树都在洗澡,甚至连电饭锅里的饭都是刚煮上的还没熟。
  一开始他还以为陈南树是对他有意见,连饭都不肯好好给他做,可每次陈南树洗完澡后又火急火燎跑去厨房烧菜的样子又着实看不出来敷衍和不满。
  后来有一天季晏棠下班早,到家发现陈南树不在家,他没打电话问陈南树去了哪里,而是凭着直觉开车去了小饭馆。
  玻璃窗户上了一层哈气,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季晏棠用指尖轻轻点着太阳穴,脸色在看见陈南树和白瑶推着插满糖葫芦的自行车从饭馆的小门拐出来时阴沉到了极点。
  陈南树:“阿瑶,你不用跟着我去的,我自己可以,外面太冷了。”
  白瑶:“没事,正好现在店里也不忙,我跟着你还能陪你唠唠嗑。”
  陈南树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说:“阿瑶,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白瑶将脸埋进围巾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树哥,你咋突然说这个。”
  “就是,我,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还欠着人家钱,我也没什么本事,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陈南树将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白瑶打断陈南树的话,“树哥,这些我都知道,陈叔生病这事不怪你,欠债也是为了给陈叔治病,这也不怪你,你吃苦耐劳,做事认真,人又善良孝顺,我觉得你很好。”
  白瑶真诚地话语让陈南树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他说:“谢谢你。”
  “谢我干啥,我都说的是实话。”白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那树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陈南树:“你很好......”
  白瑶打断他,“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你喜欢我吗?”
  面对这样一个热情纯真的姑娘,陈南树很难残忍地说出那一句“不喜欢”,他沉默了片刻,说:“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
  “可我就觉得你很好。”
  陈南树想再说,但白瑶就不让他开口了,“没关系,你不用那么急着答复我,我等的起,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也不迟。”
  白瑶看了眼手机,说:“我阿姐说店里忙,让我回去帮忙呢,我先回去了!”
  她像是很怕听见陈南树的回答,连头都不敢回就跑走了。
  陈南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今天家里的气压有点低,季晏棠从回到家就冷着一张脸,甚至一句话都不和陈南树说。
  陈南树刚开始还以为季晏棠是发现了他出去上班的事,后来他又自己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天真地认为这件事他瞒的天衣无缝,季晏棠不会发现。
  等到了晚上临睡前,陈南树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和季晏棠搭话,“小北,你今天是不开心吗?”
  季晏棠背对着他,脸埋在被子里,冷漠地说:“闭嘴,睡觉。”
  陈南树就不说话了,老实关了灯睡觉,他想大概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吧,压力大,情绪就不好。
  可季晏棠不开心,他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轻轻拍了拍季晏棠,“小北,不开心的话就说出来。”
  季晏棠后槽牙咬的直痒痒,他现在恨不得把陈南树的脑袋掀开,把里面那堆没用的浆糊倒出来。
  见季晏棠没有反应,陈南树以为他睡了,也就没再出声,他眼皮发沉,不多时也睡着了。
  等身后的人睡着,季晏棠才翻过身,充斥着偏执阴郁的眼睛跟要把陈南树盯穿一样盯着他。
  喜欢女人是吧,好,他就如陈南树所愿。
  第二天季晏棠走的很早,陈南树迷迷糊糊刚睡醒,季晏棠就已经穿好衣服出门了。
  “小北,你不吃早饭了吗?”陈南树问。
  季晏棠握着门把手,回头朝陈南树冷笑,“我不吃了,你多吃点。”
  陈南树没戴助听器,没听清季晏棠说了什么,眼睛也没大睁开,只模糊看见季晏棠的嘴皮动了动。
  季晏棠说完就走了,陈南树缓了一会儿也精神了,简单吃了几口饭就出了门。
  因为陈南树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就来不了饭馆了,所以他和喜顺商量好了工资日结。
  中午的时间段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有不少附近中学的学生会过来吃口午饭。
  陈南树既要端盘子,又要点单,忙的脚打后脑勺。
  晕头转向间,陈南树忽然听见靠近门口的一桌中学女生发出了惊叹声。
  “哇,好漂亮!”
  “这么冷的天穿丝袜不冷吗?”
  “别管冷不冷了,美就够了!”
  “她的腿好长好细啊!”
  ......
  陈南树好奇地看去,只这一眼,他手里的菜单啪嗒就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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