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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美人和他的畸变体老公(玄幻灵异)——蓑衣游客

时间:2024-04-13 07:05:57  作者:蓑衣游客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我们现在没有设备,无论是血型配比还是输血设备都没有,也没有无菌的条件,怎么输血也是个问题。由于畸变体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医学上的研究成果也寥寥无几,有可能我的理论根本行不通,就算大体上没错,也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使结果导向我们最不想看到的一面。”
  “你们好好想想,要不要试一试。”沈一声最后说,其实她说这句话十分地犹豫,因为在她列举了前面种种危险的可能性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理论太草率了。失败的风险远远大于成功,听上去就像是在赌命。
  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赌输。
  “不试。”赵乾朗说。
  “试。”宋景说,“我们要试试。”
  沈一声为难地看着他们俩。
  宋景说:“别听他的,不管成功的概率多小,我们都试试。”
  “别傻了小景,不会成功的,而且我们哪来刚死不久的人类尸体。”
  “有。”宋景坚持,他看着沈一声,“七天内死亡的都可以,前几天死掉的那个小孩儿,你把他埋在哪里了?”
  他的眼神非常坚毅。
  沈医生张了张嘴:“……我晚点带你去。”
  “没用的,白费力气罢了,就算沉睡了,辐射这么重,也还是会再一次畸变的,别把力气浪费在这里。”
  “刚沉睡有一段辐射不应期,至少有一年都吸收不了辐射,保证机体不会太早被唤醒。”宋景说。
  “一年之后呢?”
  “一年之后再说。”宋景说。
  “小景……”
  “其实,漏洞已经在渐渐闭合了。”沈一声在这时弱弱地说。
  宋景扭头。
  “漏洞已经在闭合了,基地的天文台预测,最迟半年,漏洞就会全面闭合,”沈一声摸了摸鼻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帝国独立军那帮人才提议用天泽IV号放手一搏,早日返陆。”
  “你听到了?”
  “……小景,别这样,你不会患病,你完全可以不用冒这个风险,这太危险了。”
  “冒险?什么是冒险?你让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你去死吗!”
  “你死了一了百了,这对我公平吗?”宋景站起来吼,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你凭什么替我抉择?我不需要你替我决定什么是对我好的,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懂吗?!”
  他捂住脸:“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还要我再经历一次吗。”声音低了,覆在脸庞上的指尖自发地颤动。
  一时谁也没说话。沈一声自觉地撇过了头。
  赵乾朗哀伤而难过地望着他。伸出一只皮肤溃烂的大手,缓缓搭在宋景纤细的手腕上。
  “……”
  “小景……”
  眼泪顺着宋景的手腕流下来,落在赵乾朗的手背上,淹进了他乌糟的伤口里。
  宋景把手掌放下来,吸了吸鼻子,眼圈还红着,神色却已经恢复镇定。
  “试,不管风险有多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试试。”
 
 
第115章 
  “你还要反对吗?”宋景回头看着他。
  赵乾朗静静地摇摇头。
  “如果失败了。”
  “那就一起死。”宋景说。
  又是一阵安静。
  “我去医院找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沈一声站起来说。
  要做这件事,沈一声的心理压力比任何人都大。她比谁都清楚这里面风险有多高,没有电,血液分离机和离心机都用不了,没有畸变体专用的抗凝剂,死者也已死,提取不了血清做交叉配比实验,就算做了也没有用,畸变体的机体太复杂,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你要不要再想想?”她真害怕他们本来还有最后一点可以共度的时光,被她这个鲁莽的理论给夺走了。在前往小孩儿埋尸地的途中,沈一声对宋景说。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宋景反而很淡然,“他也是。”
  “你不用紧张,这个世界有怪物,但是没有鬼魂,真失败了,我们也不会回来找你索命的。”俩人并肩走着,傍晚的风很悠闲,他非常平静。
  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沈一声。
  沈一声却笑不出来:“要不要再想想,给我点时间,我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时间了。”宋景摇摇头。而且他也知道,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电没有医疗资源只有沈一声一个光杆司令,能有什么办法,给一千年也没有用。
  他要趁赵乾朗还有意识,趁那具小孩儿尸体死亡时间还没超过七天,让赵乾朗进入人类身体沉睡。
  要抓紧时间。
  沈一声说:“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怕死吗,你对这个世间……一丁点儿留恋都没有吗?”
  已近黄昏,破败的城市格外阒静,街道上杂草蔓延,脚踩在上面时发出绵软的沙沙声。大道的尽头是南渊曾经的两座标志性高楼,象征着人类社会的繁荣昌盛。
  “……”宋景望着前方说,“看,日落。”
  沈一声抬头望过去,夕阳的灿黄色的光辉照进她的眼睛里,照在街道上,照在她与宋景的身上。
  晚风抚过皮肤,撩起人类的头发。
  他们回到时,赵乾朗也正站在破掉的窗前吹风,一个人静静地眺望已经空无一人的破旧小区。夕阳最后一丝光辉划过他的脸,藏进了黑暗的楼里。
  宋景点亮蜡烛。
  “怎么起来了。”
  “想看看你到哪了。”他伸手替他摘掉了衣服上的一根草屑。
  宋景替他拉好外套:“外面路真不好走。”
  “是不是草长太高了?”赵乾朗笑了。
  “嗯,拌脚,你说这草能长到一人高吗?”
  “说不定,我们家乡有一种草长得很高,很大一片,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里面玩捉迷藏,我有一回找不着人,就点了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
  “哈哈哈……”宋景笑起来,“没有烧到别人吗?”
  “他们都着急忙慌地飞出来了……”
  “哈哈……不怕被揍吗?”
  “没人敢揍我。”
  “下次跟你去玩。”赵乾朗说。
  “嗯,是什么草?”宋景问。
  “就跟这里的芦苇差不多……”
  “……”
  沈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平静的对话,她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宋景怕赵乾朗之后会病重昏迷,错失机会,所以把输血治疗的时间定到了今天晚上。
  她坐在门外的地上,一边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野果子,一边听着里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声音不高,低低的,聊的话题很日常,很平静也很和谐。到了后半夜,赵乾朗越来越频繁地咳嗽了几次,他们的对话被打断了会儿。里面安静了片刻,只有风刮过窗户的呼声。
  “那个小孩好看吗?”
  时间越近,宋景的心越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好看。”
  “……万一成功了怎么办?”赵乾朗说。
  “什么万一成功了……”宋景茫然地扭头,“成功了你就能活下来。”
  “宋景。”赵乾朗喊。
  “嗯?”
  “我爱你。”
  宋景眨了眨眼睛,湿意一点点涌上他的眼眶:“我也……爱你。”
  他们约定了唤醒的咒语和时间。沈一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她在废弃的医院里找到了采血针、一次性泵用输血器和止血药粉以及一些消毒用品,没有血液分离机,没有交叉配比实验,没条件走人类输血走的那套分离、检查、存储的规范流程,甚至抗凝剂也不知道有没有失活,这不是畸变体专用的抗凝剂,就算不失活,她都不确定能不能起作用。
  可以说这完全是一次草率的尝试,简直就像在玩命。
  沈一声的心率飙升到一百二,她比任何人都紧张。
  带回来的那具小孩儿尸体躺在窗前的地板上,身上的土已经被清理过,但尸身已经微微腐烂了,她问:“刚好卡在第七天,还能复活吗?”
  没有人回答她,宋景也不知道答案。
  赵乾朗要分离精神触须进入人体沉睡了,可是他们一时谁都没动。宋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紧得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手心里都是汗,呼吸细碎而急促。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此前所有的勇气全都溃不成军了。
  “赵乾朗……我……”宋景红着眼睛看着他。
  反而是此前反对的赵乾朗本人比他要镇定得多,他用另一只手掌握着宋景的脖子,将他拉过来,跟他额头相抵:“没事的,没事。”
  宋景的泪落了下来,他紧紧咬住嘴唇。
  “没事的,我会回来。”赵乾朗说,“我一定会回来。”
  “我会回到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景的泪像珠子断线一般砸下来。沈一声过去把角落里一张高大的桌子拖过来。赵乾朗在这时亲了亲他紧咬的嘴唇,揉捏着他冰凉的指尖。
  “……我等你。”
  沈一声回过头来的时候,只看见赵乾朗已经化为了兽形,他蹲在窗边那具小孩儿尸体的面前,一手握着他的手,他后脑勺羽毛掩盖下的地方伸出几根乳白色半透明的触须,它们不断地延长,一点点伸向小孩的面部……
  在即将触到小孩儿五官之前,宋景忽然叫住了他。
  “赵乾朗,”宋景静静地立在那里,“我爱你,永远。”
  沈一声看到那张非人的脸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随后那几根触须从孩子的耳鼻口处探了进去,不断蠕动深入,直至完全脱离赵乾朗的那具兽形后,高大的兽形一点点化作了黑色的涅粉,窗外的一阵风恰好在此时吹来,粉末一下子在屋子里扬开来。
  宋景仿佛被抽掉所有力气,一瞬间跌跪在地。
  沈一声也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他们都紧紧盯着地上那具尸体。
  ……
  几分钟过去了,毫无反应。
  尸体皮肤依旧死灰发青,尸斑爬满小孩的脸,月光照在依旧僵硬的尸身上,一切照旧,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宋景抖起来。
  “宋景 ,他这是……”又几分钟,沈一声忍不住出声。
  “赵乾朗……”宋景声音颤抖。
  “赵乾朗!”
  “赵乾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随着这一声凄厉的呐喊,地上那具身体猛地倒抽了一口长气,仿佛吃东西噎住的老者那般长长地伸长脖子,宋景顿时扑过去。
  那身体皮肤上死灰色开始褪去,开始泛出暖色,尸斑一点点地淡化、消散,沈一声霎时扑过去,伸手探他的脉搏和呼吸。她眼里泛出奇异又欣喜的光:“有了!活了!活了活了宋景!”
  “我这就给你抽血!”
  宋景脱力一般往后坐,靠在了墙上。
  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
  已经是后半夜的凌晨了,夜深露重,整个灰暗的城市只有一个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沈一声忙忙碌碌,走动的影子在房间里显得格外高大。房子里充满了血腥味,桌边的四个盆子里装着的都是腐败的血。房子四处点着蜡烛,一轮又一轮,已经续过好几次。又一轮蜡烛燃到了尽头,几个蜡烛头在吹进来的微风中摇曳了一会儿,豆黄的光晕像喝醉了般左右摆动,沈一声去给它续上了新的。
  输血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小孩儿刚复活又大量失血输血,脸色十分难看,但比他脸色更难看的是宋景,他本来就白,现在更是毫无血色,躺在那里苍白单薄得像一张纸,中间一度维持不住人形。
  沈一声时不时走过去探探他的脉搏和呼吸,给他喂点葡萄糖水。
  今晚的输血果然如沈一声预想的那般状况频出。在大量失血的过程中,小孩儿一度出现了心动过缓脉搏消失和抽搐等症状,原本预计在他失血30%的时候再给他输血,同时一边放掉他原有的坏血一边输血的,但他症状出现得太早,不得不提前进行。如此需要的血量就大大增加了,而宋景更是抽血到一半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她只能紧急停止了对宋景的采血。但万幸的是,抗凝剂是有效的,宋景的血没有凝固。
  宋景醒了,睁开眼。沈一声走过去:“你怎么样?还好吗?”
  “吓死我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宋景第一件事却是望向小孩儿:“他怎么样,血够吗?”
  “够了。”沈一声说。
  宋景站起来走过去,借着烛光端详这张陌生的脸。
  沈一声说:“要等输完血观察几天才能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排斥、过敏或者畸变等等,别着急。”
  “嗯。”
  俩人一齐静静地看着小孩。
  “你们畸变体这种沉睡机制真神奇,说换身体就换身体。”沈一声说。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而且有时间限制的。”宋景说。
  “什么时间限制?”
  宋景却没再回答。
  沈一声说:“诶他长得真不像赵乾朗呢。”小孩很瘦,眼裂细长,稚气未脱,由于太瘦,都看不出来多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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