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恋爱,谜底就在谜面上。
老大刚收到票的时候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
老五面色凝重:“爱情倒是爱情,犀牛饲养员马路爱上了他的女邻居明明,他发狂地爱她,甚至不惜参加恋爱训练班来改变自己讨好她,可明明不爱马路,明明只是短暂地把马路当成了替身,最后明明想明白了,她要离开去找她爱的人,而绝望的马路因此绑架了明明,以爱之名。”
站在马路的角度他的爱未免可悲可叹,站在明明的角度被这样爱却也着实可怕。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五又不傻,老大和老二肯定在玩什么你来我往的试探游戏,老二突然选这个话剧来暗示老大……
“老大你不会是啥隐藏的偏执人格吧?咱法治社会可不能搞强制爱啊。”老五表情复杂地看了老大一眼。
“……”谢邀,没这癖好!
在老大的无语注视下,老五尴尬地笑了。
是不太可能哈?
老五挠了挠脸颊,正色说:“要不推了吧?话剧千千万,没必要冒这个险。”
或许老二已经察觉了老大的心意,所以借此暗示老大他不爱他。
或许看完话剧他还会明说斩断二人的情意。
可爱这种事,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不爱,现在爱了也不代表一直都爱,不讲破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老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心里一沉,他知道老五是对的。
然而吧,虽然不愿意说出来,老大对老二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当他想好了说辞,对上老二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他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他有爱他追求他的权利,也该有面临他不爱他拒绝他局面的勇气。
真正坐在剧场里,看着演出,压力反而给到老二这边。
跟预想的甜甜恋爱根本不沾边啊!
马路爱明明,爱得卑微,爱得偏执,爱得不顾一切,可明明爱陈飞,明明也是那样执着。
某种程度上明明和马路是一种人,但他们并不相爱。
老二眼眶有些红,为马路疯狂的心酸的爱,也为自己失败的规划。
他不该只贪图名气的,他应该先调查话剧的内容。
看完整场表演再谈情说爱都未免沉重,老二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大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老二开口,或许他和老五想多了,就算没想多,老二这样善良心软的人,大概也不会明说伤他的心。
其实这个故事写在世纪之交,透着荒诞,舞台极尽写意简约,台词文艺充满诗意,老大认为它讲述爱情,却又不只是爱情,他可以和老二讨论很多别的。
可他看着老二低落的模样,他还是选择给老二递了一张纸巾。
那人抬起头,像只红眼睛的兔子,老大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
话剧不甜,但老二甜炸了!
老二瞪大了眼睛,他在安慰我吧?他该不会喜欢我吧!
第15章 卧龙凤雏
老大的手机震了两下,是老五发了张狗狗祟祟的表情包,并说:“3.1415926。”
这是他跟老大提前预设的暗号,类似于“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群英荟萃,萝卜开会”这些,只要老大能够准确回复下半句,就证明老大头脑清醒没有受到打击,一二CP还有戏。
如果老大连这都回答不出来……
老五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子,请老大吃一顿烧烤的余钱还是有的。
老大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行数字,也就是老五给的下半句,圆周率3.1415926的后100位。
53589793238462643383279……
算了,老大觉得这个暗号不是非对不可。
老大回复:“他什么也没说。”
回答错误!
老五选烧烤店的手微微颤抖:“你想在学校附近吃还是远一点?”
“远一点。”
老五给老大发了个定位,发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老大!!!”
三个感叹号表示愤怒,老大耍他!
老大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老五说:“西湖剧场最近在演出《海的女儿》,我有票,你请老二看吗?我觉得老二更适合干净美好的童话故事,而且这部立意也不错,为了爱,不惧牺牲,九死不悔。”
老五附上了剧场公示的话剧信息,西湖剧场是本地最大的一个剧场,配置比学校的大剧院不知高出多少倍,在推荐当地吃喝玩乐场所这件事上,老五还是鲜少能让人挑出毛病的。
老大又想起老二兔子一样的眼神,老二确实适合童话。
老三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老二说他觉得老大喜欢他。
这次的依据是——
“他为了安慰我摸了我的头。”
“我也经常安慰你。”老三说。
“……”
“重点是摸头,你经常安慰我,但从不会摸我的头,不是吗?”
老二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老三确实从没想过摸老二的头,难道摸头就叫喜欢?没见过这种说法呀?
但老大也没摸过谁的头,老大总是与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老三无法解释这个动作。
老二头一次没被老三反驳,心更是飘飘然飞上云端,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跟老大留在一个城市,租一间属于他们的房子,养一只猫和一条狗。
老大恰在此时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再一起看场话剧,老二开心地跟老三分享。
既然他们已经两情相悦,这次看话剧就是约会了吧?老二简直像被泡进蜜罐里。
哪知老三神色一变,摸头是什么成分他不了解,但老二刚暗示完老大恋爱,老大就请他看《海的女儿》,这还不明白?
那条家喻户晓的小人鱼失去了声音,远离了亲人,每日忍受疼痛,等来的是王子迎娶公主,是她自己变成了泡沫。
老大这是要告诉老二,恋爱不得好死啊!!!
“啊?”老二人都傻了,声音也发颤。
“啊?”老五人也傻了,怀疑自己耳背。
他刚在门口找了会儿钥匙,隐隐听完了老三分析那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精心挑选的剧目被老三曲解成了这样。
不是,老三搁这添什么乱呢?
“小人鱼变成泡沫之后亲吻了公主的前额,对着王子微笑,她去往了天空,拥有了她一直想要的不灭的灵魂,怎么就不得好死了?”老五推门而入。
老二和老三都愣住了,尤其是老二,他不知道老五听到了多少,紧张得发汗。
“我只记得这个故事很美,却又有些伤感,可能大家看的版本不一样吧。”老二强撑着打圆场。
“你从哪开始听的?”老三比较直接,主要是他看到老二背都绷直了。
“就我反驳你这里啊。”老五对此倒是不觉得什么,“你们是在说《海的女儿》吧?西湖剧场的那部话剧?”
老五表现得很自然,说的也是话剧的事,老二松了一口气。
“对啊,你知道?”老二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我看过,这是我的名片。”老五掏出今天的小道具,分给老二老三各一张,“国际资深剧评人。”
“尼古拉斯·赵?”老二念出了纸片上的名字。
“四?”老三接上,总感觉这样才完整。
“……”不要擅自加字!
老五递给老三一个眼刀,老三用清澈愚蠢的眼神防御。
“……”
老三也算天克老五。
老五还是决定先扳回老二,可不能让老二带着老三的理解去看《海的女儿》。
老五对着老二说:“《海的女儿》是安徒生最著名的童话作品之一,童话是纯粹的美丽的,是献给孩子的礼物,我们不该带着大人的目光去审视它,不是吗?”
如果老五没有握住老二的手,没有用这种热切的有些肉麻的语调,没有拼命睁大“无辜”的眼睛,老二肯定说是。
现在老二有一种老五是什么邪教头目想给他洗脑的诡异感。
“……”老二不敢吱声。
老三说:“童话是大人写的,怎么不能用成年人的目光审视?很多童话中不乏暴力血腥的片段,也都纯洁美好?”
“看故事要看主旨看侧重,怎么能因为一个片段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呢?而且我们在讨论《海的女儿》,对方辩友不要跑题!”
老五被老三一杠,要论个高下的脾气就上来了,本来最佳辩手是明天的角色,提前调档今日提取。
老三说:“我只是针对你童话都纯粹美丽的观点举反例,没有以偏概全的意思,没有说故事的主旨不重要,没有要杜绝童话涉及暴力描述,也没有支持暴力。”
“你不要突然叠甲。”老二忍不住吐槽。
老五发给老二一张黄牌,他的名片背面就是黄色的。
“裁判不要说话。”
“……”
刚得知自己是裁判的老二,就觉得这也挺突然的……
老三继续:“关于《海的女儿》这个故事到底想讲什么,下面我简单说两句,首先,故事开篇有以下几个重点,第一……第六……其次,故事发现经历了以下关键节点,第一……第六……最后,故事有以下既定结果,第一……第六……总的来说……”
一小时后,老三发言完毕,老二打了个盹,揉了揉眼睛。
他发现老五居然记了一整版笔记?!
老五整了整稿件:“针对对方辩友的观点,我先反驳以下几点,第一……第六……下面阐述我方观点,第一……第一小点……第六小点……第三……第一小点……第六小点……考虑到时间有限,我再最后说两点……”
两小时后,老二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老二本来是想认真听老五说的,毕竟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老三说的正确。
但是吧,老三和老五的发言实在都太催眠了,事情是怎么跑偏成这样的呢?
老二一点也想不起来老三和老五说了什么,作为裁判只能稀里糊涂地总结:“呃这个……老三的发言主要阐述了老三的观点,老五的发言讲了老五要说的话,两个人为我们贡献了一场精彩的友谊赛,友谊赛就是为了友谊进行的比赛,友谊赛是不论输赢的,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好吧就先这样。”
老三最近看了一本老二推荐的狗血苏爽天雷滚滚马甲文,主角是197个国家混血,大地血脉唯一继承人,福布斯排行榜第一神秘富豪,世界闻风丧胆的神级黑客,宇宙最佳辩手……
老三昨晚刚看到宇宙最佳辩手,主角通过量子通信和外星人争论粽子应该吃咸的还是甜的,超级鬼扯无敌上头,所以老三受到了影响,事情变成了这样,老三是不在乎输赢的。
老五也不在乎输赢,一方面他只是想让老二别只听老三的,另一方面他在跟老三对线的过程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老三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老三上次打鸡血是什么时候?
老三……该不会喜欢老大吧!!!
其实从大小S事件就能看出老三在阻挠老大老二,图书馆打牌…哦不下棋的时候也是特意去盯梢,现在又故技重施……
如果老三喜欢老二,就他俩这相处的时间,俩人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老五表面平静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意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老二还是跟老大去看了《海的女儿》,因为老三尊重对手听完了老五两小时的发言,其中不乏可取之处,老三拿不准了,为了防止弄巧成拙耽误老二,他支持老二去,见机行事!
他自己躲在西湖剧场外的铁树背后,等老大老二出来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躲着躲着他前面一直坐在石凳上的玩偶熊摘了头套,估计是太闷了喘口气,然后老三看到了老五。
图书馆那次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场景呢?
不知怎的老三灵光一闪,老五不会喜欢老二吧?!
这种直觉毫无缘由,老三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因为震撼跳了出来,吓了老五一跳。
老五看清来人,神色十分复杂,他说:“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
如果老三的文学素养足够高,老三应该知道这段的最后一句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惜老三只听出这是一首词,老三问:“谁写的?”
“苏轼。”
老三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苏轼,北宋文学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古时伯仲叔季表示兄弟长幼次序,仲,可不就是老二?
对上了!
老三刚刚不信,老三现在信了。
第16章 女装与修罗场
老二推开寝室门,就见老五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老二愣了两秒,怀疑自己走错了寝室,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
得益于他的让位,原本在后头的老三也看清了寝室里的情形,背对着他们的女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倒还是个美人,但老三拨电话的手丝毫没有慢下来。
“喂,110吗?我们这有女变态。”
“嘀呜——嘀呜——”
老二老三老五在派出所度过了美好的下午。
借派出所的厕所卸完妆换回常服,又跟警察大叔道了谢,三个人才一起从派出所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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