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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近代现代)——池一

时间:2024-04-15 08:06:10  作者:池一
  粘腻的“滋滋”声,伴随着时不时两人嘴唇分离时银丝的勾起,许殊的呼吸错乱,他一只手胡乱的搭在男人结实硬挺的胸口,被迫扬起脑袋,主动承载着男人身上滔天的怒气。
  “嗯~不要……舟舟……”
  “消失了那么久,玩儿也玩儿够了吧,许殊?”温资舟修长的手指顺着许殊流畅的脖颈缓缓滑动下来,在他距离喉结不足一寸的地方,狠戾的往上一掐,留出两道清晰可见的指印。
  “呃啊!”
  男人的嗓音沙哑:“知道吗?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或者说,倘若那天我计划临时有变根本就无法抵达会所,你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吗?当我在台下突然看到你,当我发现你居然被南区那群蠢货扒掉衣服,一丝不挂的锁进笼子里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亲自动手剜了那些看过你身体的眼睛。”
  “我也不想,你不要再说了…”
  “你失踪的这小半年,我曾在夜里一次次喊着你的名字,可即便这样,也因为实在太担心你的安危而每一次次都无法安然入睡,可你呢?那时候的你又在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认出他的?又是什么时候想起过去的事情?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连和我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要丢下我……”
  “不是……”许殊闻言摇了摇头,他近乎崩溃的,带着哭腔解释道:“我有……消失的这半年……我明明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联系过你……”
  温资舟的眼睛红的有些骇人:“我说的是这个吗?许殊,你在避重就轻!”
  “没有……呜呜呜……我真的没有……”
  这大半年,期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许殊想要从头开始叙述,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头”都找不到,又谈何从头说起。
  “我出了车祸……开车的那个人就是他……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他带了回去……”
  温资舟捧住了他的脸:“他囚禁了你?”
  “也没有……可是我那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基本的穿衣走路都很困难……更不要说逃跑了……”
  两人就那么你一句我一句,在许殊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温资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男人一双本来就宛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更是深不见底。
  许殊说不出来裴星阑强制他说什么,做什么的坏话,他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他对我很好,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一颗心都可以给我只要我肯和他重新在一起,可是我太怕了,你说一个人的秉性怎么能在一朝一夕间说改就改呢?我怕自己太冲动,也怕他一时头脑发昏,做的事情未免不清醒,我怕自己直到现在还爱着他,那要也太下贱了,因为我是人,不是什么动物,我也是有骨气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爱不爱,这个答案与我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但我知道。”
  许殊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带着经年的委屈似的,抬头,直愣愣的看着男人深邃的眼:“我只知道,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很想你。”
  温资舟:“……”
  “我真的很想你。”
  “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眼神那么锐利,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似的,看的许殊一阵心悸。
  可这并没有让许殊出现丝毫退缩的念头,他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罕见一腔孤勇:“舟舟,我想你,无论最后你接不接受这个孩子,当然,不接受也是应该,我都……唔!”
  剩下的话,许殊没能说的出来,因为早在他破釜沉舟表达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温资舟就已经一把将他蛮横的扯进怀里,用嘴堵住了他的唇舌。
 
 
第60章 爱意之神降临
  一夜无眠
  那天晚上陈珂、裴星阑和苏闵在拍卖会上大打出手的视频,不知受什么势力推动,居然轰轰烈烈地闹上了国内热搜。
  十几分钟的视频,被人刻意裁剪成了三段。
  从苏闵哭的差点晕厥,求对方重新给他一个机会开始,再到裴星阑用枪膛作刃,毫不犹豫的拎起手下那把AK-47,把地上的陈珂敲的白眼直翻,草草结束。
  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的凶恶残暴,一时之间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全都炸了锅。
  有热心的网友顺藤摸瓜,查出三人所在的会场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人口交易”场所,且会场准入制度非常之严,即便你有一定的家世背景,没有预约,也只能被严密的安保系统拦在外头。
  也有谎称是心理学家的专员对现场的氛围布局进行了分析,试图从三人的肢体动作到面部的微表情里找到些许能够作为作证他们三人之间恩爱情仇的有效证据。
  到底是裴星阑性格乖张,无故暴起,还是他和陈珂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能被大众津津乐道的,舆论当然更倾向于后者。
  等到同样远在大洋彼岸的裴星阑接到消息,并才从自己律师团队辩护下,取保候审,警察局里出来,时间已经推至三天以后。
  “裴董将在一周之后抵达曼城,他让我告诉小少爷,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至于后续又该如何收场,这次就全看小少爷您如何力挽狂澜了。”
  “知道了,蒋叔。”
  电话一挂,裴星阑“啪”的一下,就把手中电话砸到了墙上。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恣意轻狂且极有绅士风度的,很少有他表现的那么失态的时候。
  这会儿正有不少平日就打着裴星阑“朋友”的旗号招摇撞骗,现在还上赶子来看他笑话的二世祖们被他如今这副模样吓得连连后退。
  只是现在的裴星阑没心情管这些。
  他用手抱着头,手肘搭在膝盖一侧,良久,沉声:“视频是从谁手里流出去的?”
  陈列看着墙壁被砸出的小坑,也不由得当场屏住了呼吸:“目前还不清楚。”
  “视频是从谁手里流出去的?”裴星阑的声音一下就喑哑了下来,他低吼:“告诉我!”
  “猜测是巴航科技为了逃脱其他竞标公司的指责,所以故意往我们头上泼脏水……裴总?裴总!”
  一把将司机拉出来,裴星阑二话不说便步履生风的从车辆后侧绕过,独自一人上了车。
  一路上,黑色的布加迪宛如魅影,裴星阑操着赤红的双眼,油门踩满,飞快地行驶在眼前寂静无人的大道上,冲进眼前暮色沉沉的夜色里。
  风吹进车窗,裴星阑的手机一直保持单向拨号的状态,响了一下又一下。
  他听着耳边系统持续传来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声音,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用铁青嗜血来形容了,整个人简直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裴星阑用力拍打着方向盘,半哭半笑的,神色狼狈不已:
  “温资舟,我要杀了你!我他妈一定要杀了你!”
  *****
  扛了一天的重物
  晚上空气微凉,江黎一下班就急忙跑到隔壁的更衣室里换了身衣服,准备跑步。
  同他一起进来的一个大胡子工友,一边在外面脱靴子,一边招呼着里面还在冲凉的江黎等会儿和他们出去喝酒:  “Jiang,提升酒量是一个男人从青涩走向成熟迈出的第一步,赚钱固然重要,但是生活偶然也是需要找找乐子的嘛。”
  江黎冲完澡才从洗浴间里出来,他骨架很小,身上也没有多少肉,但由于亚洲血统纯正,所以在一群北欧男人里,他的体量乍一看就跟个女孩子似的,娇娇小小,看起来十分地弱不禁风。
  “乔,我已经不小了,如果可以请你别老是用教育孩子的口吻来训斥我。”
  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常熟的地步,大胡子男人也还是常常被对方这副美轮美奂五官给震慑住:“我的天呐Jiang!”他大喊。
  江黎微微蹙眉:“怎么?”
  “你长的可真美,简直像是古典神话里的阿佛洛狄忒降临人世了!”
  江黎一张毫无瑕疵宛如新生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脸,生生把说话的那个大胡子男人瞅着。
  半晌,才眨了眨自己湿漉漉的眼,脸红道:“乔,每次我一和你开始说正事,你就知道取笑我。”
  过了七月,江黎就满28了。
  当初他家里人好说歹说,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他送到曼城这边过来上学。
  结果书念一半,家里的公司忽然宣告破产,又因为失去了经济来源,一下子让他一个在国内好歹也算是家境优渥的小少爷没了主心骨,后来由于无法承担国外私立学校高昂的学费,江黎几经辗转,最后不得不从学校退学,沦落到来南区码头打零工。
  好在那么多年过去。
  江黎这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把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少爷在经历那么多事情后,非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异常勤奋,靠着寒暑假兼职得来的薪水,他在勉强能维持自己生计的同时还能半工半学,在上班期间,他也已经靠着自学拿下了不少的技能证书。
  听他那么说,大胡子男笑道:“我说真的,对了,你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喝酒?”
  “不了”
  想起上周就和别人约好的事。
  江黎利索把衣服穿好:“我一会儿还得出去,这个月我可能会有点忙,你们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忽略掉我。”
  由于是深夜,路上的行人看起来十分的稀少,江黎一个人戴着耳机,沿着码头岸边两侧的公路上跑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包里的手机便响了。
  他停下向前的脚步,嘴里还喘着粗气,从包里掏出手机,随意往上瞥了一眼。
  是那个一直跟在温总身旁的特助打来的。
  他忙不迭接起。
  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前些天经他手里送去的药物成分检测合格,且这批货物很大概率也没什么问题,要是江黎以后有时间,还可以接着过来再送。
  “许殊,这件事你有和裴星阑说过吗?”
  “江先生放心,酬劳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我不要酬劳!”闻言,江黎向来素净的脸上竟莫名升起一抹薄红。
  “那您的意思是…”
  “我…我,我那个…嗯…其实我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江黎只要一想起那天和他过一次电话的男人,只要一想起对方操着流水似的语调和那温润如水的嗓音,他左心室的心脏就抑制不住的砰砰跳动:“我是自愿的,真的,我什么都不图,你们就当我是个热心肠好了”
  虽然他平常干的热心事好像确实也挺多。
  “啊…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劳江先生您了。”
  等江黎跑完步,回到宿舍,有许多像他一样不久前才从工地回来的工友已经倒头呼呼大睡了,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江黎轻手轻脚的穿过脚下打地铺的人群,走到床前,将一直以来被他严严实实藏在书柜下面的手提箱拿出来,打开,数了数,里面赫然是之前从仓库拿出来的五只药剂,没错。
  而等到他骑着自行车,连夜赶到对方所说的医院。
  出来招待他的并非是上回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反而是一个长的肤白貌美的年轻护士。
  “许特助临时有事,所以江先生可以先把东西给我。”
  对方的指尖将要擦过江黎的手背时,他的身体明显一顿:“不行”,察觉到来人的意图,他连忙抱着手中的银色保险箱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这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许特助临时有事先走了,你…你……”
  他结结巴巴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让他先打个电话给我。”
  完全意料之外的反应。
  一时让江黎对面的护士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怕我是坏人?”
  “我没有”
  “我真的不是坏人”
  “有谁家坏人会把坏这个字主动贴在自己脸上啊?!”
  两人的纷争很快就吸引了办公室内几名主治医师的注意。
  理查德正给温资舟科普许殊出院以后,饮食方面都需要注意些什么,见状也忍不住停下话头,好奇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说是有个患者误会了我们科室的护士要伸手抢他的东西,好像还闹着要报警呢!”
  “有这种事?”
  闻言,温资舟也不由得淡淡拢了下眉,扭头,隔着办公室内只能向一面透光的单向玻璃,他的视线也自然而然的也落在了走廊外面那个背对着他站的男人后头。
  “好好好,江先生你先冷静下来”
  对面的护士显然也没想到江黎一个小小的工人居然也能那么难缠,她拿起公用座机,拨了一串儿数字,等到电话那头的人接听以后,才小心解释着说:“许特助的电话,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总该相信许特助吧!我让他和你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江黎现在不接也得接。
  他梗着脖子,接过听筒:“喂?是许特助吗?”
  确定来人确实是受到了许特助的委托。
  江黎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别别扭扭的把手中的保险箱递到对方手里,小声道:“不好意思小姐,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护士闻言倒也没什么说什么,她抿了下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的从江黎手里将东西接过,即使她心中努力装作不在意,但眼里刹那间闪过的轻蔑和嘲讽始终是骗不了人的,她承认,自己刚开始确实是看上了男人的脸蛋儿,毕竟好看的男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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