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御史对沈明昭的评价,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好色。
郑御史藏了心思,他开始从沈明昭这里打听阮家的事,因为皇帝休息,所以他也有一阵子没和阮太师来往了。
寄出去的信连回都不带回的,连一句话都没有。
当然,周辙早就暗中打点好了,郑御史寄出去的信,全在俩人的腰包里藏着呢,每天拿出来装出郑御史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读着信,好不快乐。
不知道被人当成了乐子的郑御史还跪在地上等沈明昭答复。
沈明昭也故意晾着郑御史,可他毕竟还是一个能帮助自己上位的人,所以她也在思考要怎么让郑御史改邪归正。
第二十三章 :德行有亏
二人僵持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沈明昭正好批完了手里的奏折,啪一声,打断了这场沉默。
“郑大人如今不关心朝堂,却关心一个世家的情况,莫不是觉得自己在御史的位置上坐久了,不仅可以管陛下,还可以管所有人的私事吗?”
不会骂人的御史不是好御史,可郑御史哪里像是会骂人的样子,周辙小时候让着他,他就无法无天了。
啰里吧嗦一大堆,一点正史上的御史的样子都没有,只会说些没用的东西。
“本王看,你这个御史也不必再做了,换个有能力的,会说话的,会管事的来,陛下也说了,你最近语愈发懒怠了,倒不如,给你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
周辙正好过来了,郑御史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似的,忙去抓周辙的衣服。
“陛下,陛下,您知道的,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摄政王殿下,怎么就二话不说直接给臣定罪了呢?”
“陛下,臣哪怕是有罪,王爷也该拿出证据来,怎么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辙踹开了。
“朕换你一个御史还需要理由吗?”
早就看他不爽了,朝堂上就不爱听他讲话了,絮絮叨叨的一句重点都没有,还一个劲的弹劾别人,关键一弹一个准,全是他安排的人。
真叫人讨厌,舔阮太师舔到皇帝头上了。
沈明昭忍住笑意,将刚拿出来的信封拆开,一字一句,读给郑御史听。
“阮大人亲启——鄙人有幸遇得一位良师益友,阮大人自那年愿意纡尊降贵来指导鄙人官场之道,鄙人心中便深深仰慕着大人,鄙人自愿为阮大人赴汤蹈火,助阮大人一臂之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御史有龙阳之好,喜欢阮太师呢。
他现在面红耳赤,恨不得立马刨个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本王记得……这样明目张胆的拉拢,应当要判刑的,不如就让郑大人进牢里好好反思三年,只是这样一来,女儿婚嫁成了问题,儿子科举也成了问题。毕竟谁愿意娶一个父亲坐过牢的姑娘,翰林院也本身无法接受父亲坐过牢。”
沈明昭一副扼腕痛惜的模样,让郑御史愈加无地自容。
“不是这样的,陛下,您听臣解释,这信一定是有心人捏造的,朝堂上谁最喜欢跟臣玩嘴皮子,您都是知道的啊!”
他又抱住了周辙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冤枉,方才表现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他,而是因为信的内容而替他人感到羞愧似的。
沈明昭:个老逼登还不死心呢。
周辙:好脏啊,刚才踹过一次了,再踹一次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于是周辙又把他踹开了,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很不幸的是,郑御史撞到了旁边的架子,砸的他七荤八素的,一把老骨头被这一砸下去,今后应该能躺床上很久,只要不再蹦跶到他们面前什么都好。
周辙喊人过来把郑御史抬回去,真是晦气。
下午旨意也跟着到家了,说他德行有亏,不适合做御史,让他赶紧滚远点。
还给了二十两银子,郑夫人哭的眼睛都疼了,说皇帝不留情面,说摄政王冷血无情,说把他们一家子都逼上了绝路。
阮太师一收到消息,立马把安插在郑家的侍卫给喊了回来。
这光明正大的,周辙却没说什么。
三公之一比较难搞,周辙不会像吴氏那样乱来,一个当朝宰相说灭门就灭门,他现在主要还是走细水长流的路线。
沈明昭也回忆了一下史书的内容,周辙在位一共就二十五年,为了杀一个黑心的养母就藏了十年,为了杀光朝中奸臣,就花了十五年。
二十五年确实已经是历代皇帝里算不错的了。
明明周辙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的,贸易往来都十分顺利,为什么就因为杀了贪官污吏,就成了暴君呢?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一句半对半不对的话:“史书都是由胜利者写的。”
“你接下来,要怎么面对阮常枫?还有陈尚书陈如泽,别忘了,中郎将陈云戟是陈如泽的嫡长子。吴氏在这方面太乱来了,我查过了,陈云戟三次科考都没有中举,是吴太后强行让他去参军才有了一身本事,他不应该是中郎将……”
沈明昭想起了她的哥哥,沈明羡中了武状元,也才是五品的定远将军,而和他同岁的陈云戟,科考都不如沈明羡,却是靠着关系成了四品中郎将。
职位不同,工作也不同,可是沈明昭就是觉得膈应。
周辙看出来沈明昭心情不太好,毕竟下落不明的沈明羡一直是她的心结。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哪怕我的所作所为会被后人诟病,但我不怕,只要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坐上皇位,我就算成功了。”
沈明昭想,如果可以改写历史,那么后人在看大朔史的时候,就不会看到周辙被人骂暴君的段落,也不会看到周辙弑母的那一段。
沈明昭终于知道这段历史的背后了,她也不知道后人会如何书写她这位君王。
“你昨天纳了个妾?早知道就应该趁吴氏死后,把你宫里的人换一换,也忘记了我是因为什么事情给忘记了,你要是不喜欢,就跟我说,把人换了就是了,可别因为一个小丫头就跟唐姑娘闹矛盾啊,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给你选出来最合适的王妃了。”
什么千挑万选,小时候就一起玩,长大了肯定要在一起啊。
两个人两情相悦,棒打鸳鸯可不好哦。
沈明昭直接把啰嗦的周辙给踹出去,宫人们见状大惊失色,可他们又不敢说什么,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偷瞄着淡定拍拍身上尘土的周辙。
这可是人中龙凤的帝王啊,摄政王殿下怎么说踹就踹啊,伤了龙体嚯嚯的不会是他们几个下人吧?
“陛下还是管好皇后娘娘和未出世的小皇子吧。”
周辙听话的屁颠屁颠溜走了,阮玉蓉也笑骂他多管闲事。
这边的风吹得很舒服,阮玉蓉白日里很喜欢坐在院子里的柳树下乘凉吹风,周辙也不是说多管闲事,只是奏折全给沈明昭了,他就没事做了,没事做就会在阮玉蓉身边找事做,可是阮玉蓉又不让他忙活,让他别抢下人的活干。
进退两难的周辙干脆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去了。
沈明昭看着手里的册子,这是那些贵族夫人呈交上来的,由沈嬷嬷整理出来的,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七岁。
沈明昭摇了摇头,让她们歇了心思。
唐若仪来的巧,沈明昭正作画呢,凑近一瞧,竟是个美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画舫游船,这不正是前夜她们一起游玩的场景吗?
第二十四章 :出门遇险
沈明昭都没想过,穿越过来竟然还学会画画了,这样的画技,也不知道在后世能不能拿奖。
“阿昭哥哥画得真好看,这画上的是我吗?”
沈明昭摸了摸她的头,点头示意,又重执画笔,勾勒袅娜风姿,如花笑靥。
“阿昭哥哥这画作的可真好看,比那些宫里的画师画得都好。”
沈明昭见她是真喜欢,便叫人裱起来藏好,还说这叫金屋藏娇。
“什么金屋藏娇,阿昭哥哥乱用词。”
沈明昭这两天陪她的时间很少,唐若仪都去阮玉蓉那儿解闷,沈明昭要批奏折,没办法陪她。
“我们明明是出来玩的,你却还要弄这些烦心的奏折,这算哪门子玩嘛!”
小姑娘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坐在旁边生闷气,那没办法啊,自己选的未婚妻,肯定得哄着呀。
“杜鹃,收拾好,我带姑娘出去了。”
一听要出去,小姑娘高兴地蹦起来,钗环叮当,沈明昭无奈笑着,搂着她防止摔倒。
“走吧,今儿天气也好,只是日头正晒,当心中暑哦。”
看她欢欢喜喜的,沈明昭心情也好,带小姑娘吃了街边馄饨,还去湖边垂钓,还钓了河虾,小姑娘心满意足,在外头吃饱了肚子才回去。
因为湖边草土沾泥,小姑娘又贪玩,摔了好几次,身上都脏兮兮的,沈明昭给她擦了一遍,没擦干净,所以两人走着来,坐着马车回去。
小姑娘傻笑着,丝毫没被脏兮兮的衣裙影响了心情,她还撩了马车的帘子跟街边的摊子老板娘打招呼。
沈明昭:这就是社牛吗?果然是年纪小不害臊。
“好啦,回去洗个澡,晚饭就不吃了吧,刚才吃了这么多东西,刚捞的河虾都叫店家给你做了吃了,应该饱了吧?”
河虾还是自己用手一个一个剥了给她吃的,净了手都还是一股味儿。
“饱啦饱啦,晚上我们还要……”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小姑娘没稳住往前摔去,沈明昭一个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只是惯性的问题,她的力不够,另只手托着小姑娘的头,防止磕到尖锐的地方。
杜鹃也被吓了一跳,忙问马夫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被吓得哇哇哭,沈明昭等稳定后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掌骨传来阵阵疼痛,刚才磕到了前面的木板,不知道有没有尖刺,所以刚才如果她的右手没有及时挡住,被磕的就不是手,是小姑娘的头或者太阳穴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沈明昭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突然,一个飞镖突然进了马车,沈明昭刚听到一声王爷小心,就看到那个飞镖直直插在了旁边的木板上。
一缕青丝也刚好卡在了木板上。
飞镖尾部还有鱼线,沈明昭感受到外面很强的杀气,鱼线绷紧,飞镖回溯,马车也随之破烂,成了一堆没用的木板。
马夫死了,杜鹃被挟持了,跟着她们的护卫还在殊死搏斗。
剩下的就是,刚才用飞镖偷袭她们的领头人。
“哟,怀里还抱着个美娇娘呢,外界传的果然不错,摄政王殿下贪恋美色,不问政事。”
抱紧了怀里还在哭的唐若仪,她师从武雷是没错,只是唐若仪在,她到底有点难对付。
更何况,对面还是用暗器。
“有人在血祭门买你的命,也别垂死挣扎了,束手就擒吧!”
飞镖上有鱼线,如果对方使用回旋镖,很容易被勾住脖子,被绞杀的可能性很大。
沈明昭冷静思考着,她反复在脑海里复习着武家功法的招式,她现在能用的只有腿脚,扎马步,深呼吸,运轻功。
领头人看她直直朝自己冲过来,对他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肥肉,还买一送一,高兴的不得了,还以为摄政王殿下有多难缠,没想到还是个没脑子的毛头小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沈明昭要靠近战对付他,所以当被沈明昭的膝盖打中头部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沈明昭什么时候凑近来的。
膝盖打中,刚站稳,又运轻功,给那人的胸口再踹上一脚、两脚、十脚……
领头人直接被踹到后面的树上,刚咳出血来,就听到后面的树干有断裂的声音。
护卫刚好将残留的敌人全斩杀了,沈明昭确认安全了,就将唐若仪交给护卫。
将正要被树干压住的领头人拽起来,一个高抬腿打断施法,揪着他的衣领子在草地上拖着,一脚踩断右手手筋,还使劲摩擦。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别断他命根子啊!
眼见脚就要踩下去了,那领头人什么都招了。
他还要传宗接代啊,想要什么他都给,别断他命根子就好啊!
光是抱着一个小姑娘也可以把他打残,谁跟他说的摄政王殿下贪欲又没用的啊!
“哼,血祭门也不过如此。”
江湖里确实有一个血祭门,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半路出道的二把手,不堪一击。
“要杀你的人,是……”
话还没说完,一支红箭直直插中他心脏,当场咽气。
又是这样!这种情况沈明昭光是影视剧里就见过好几次了,要杀她的人,无非就是阮家和陈家,郑某那个老逼登没胆子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
“阿昭哥哥,你没事吧……”
刚才阿昭哥哥好帅啊!抱着她还可以把这个人给打成那样,刚才那一招高抬腿也太帅了!
看着小姑娘星星眼的崇拜样子,沈明昭羞红了脸,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你没事就好……我,我们回去吧。”
耳尖泛红,唐若仪知道她是害羞了,心里甜蜜蜜的跟沈明昭手牵手回去了。
马夫被强行带她们来到郊外,再被灭口,血祭门死了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追查过来,有人要她的命,到底是记仇,还是因为皇位?
回去之后,周辙左看看右瞧瞧,发现她的掌骨红肿还伴有出血,赶紧喊了太医过来。
还好这只是皮外伤,也没有小刺进入,抹了点药就好了,其他的没什么事。
而唐若仪将刚才沈明昭是怎么对付那个领头人的事情跟阮玉蓉讲。
“瞧你这丫头,快去洗洗吧,这一身泥的,跑哪里玩去了。”
“我们去湖边钓鱼啦,还去河里抓虾,只是我跑得太快,那边泥太湿了,我摔了好几跤。”
摔倒都没哭,被吓了就知道哭了。
“太危险了,下次出去再多备几个护卫。”
明明都是御林军里出来的精英,可周辙就是不放心,一定要两人完完整整地出去,完完整整地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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