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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顾晓梦感觉捏着脸颊的手松开了，她脸热的难受，正欲出去吹吹风，却在猝不及防间被人抱入怀中。
她闻着几乎贴着自己鼻子，一个劲往里钻的味道，大脑一片空白，可那颗平静的心却是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
噗通～噗通～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现在还好闻吗？”
“好…好闻”
她不知道李宁玉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脸色涨红着，小声回答。
一时间船舱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了灼热的呼吸声与心脏跳动的声音。
“顾晓梦，你会在我身边待多久”李宁玉出声打破沉寂。
“不知道”顾晓梦回答的让李宁玉并不满意。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不确定殿下会不会在哪一日厌倦我”。
会有那么一天吗？
不会，李宁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在我亲口说出让你滚之前，你都不许走”
“好，殿下”。
在月光的照耀下，李宁玉是那样的美丽诱人，顾晓梦并不知道她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靠近了她。
“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有寺庙为我占卜吗？”
“记得，殿下说，有个和尚跟你说，我们乃是天生一对，上天赐下的良缘”
“你信吗？”
“我不信”
“……”
“若是，我二十岁时，还在殿下身边的话，那我便信”。
“殿下！”。
秋雨的高呼声打断了船舱里的两人，顾晓梦强撑着身子远离了李宁玉些，然后出了船舱。
第15章 养花
来云州半月，谭仰带着正宣帝到处玩乐，正宣帝也是玩的乐不思蜀，都不想离开了。
后又在云州流连了两月，正宣帝终于下令带着众人返回皇城。
不过回去时正宣帝的马车里却又多两名女子，一名是知府谭仰的女儿。
还有一名，是正宣帝命孟儒素强抢回来的，据说她丈夫阻拦，却被正宣帝直接下令处死。
若不是顾及家中父母，她怕是宁愿自尽也不会跟正宣帝离开。
回程时快了些，半个月左右便到了皇城。
太子监国时，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对此，正宣帝很是满意。
而回了连玉宫后，李宁玉几人也恢复了往日。
不过不同的是，顾晓梦对李宁玉也是越发尽心尽力，就连如厕，顾晓梦都恨不得进去替李宁玉解裤子。
“疯了？”秋雨不解。
“我没疯，我是爱戴，敬仰，尊敬殿下！”顾晓梦回。
“敬仰到想跟着殿下如厕？”。
顾晓梦：“……”
我有那么恶心？
……………………
“长公主殿下该来寺庙为国祈福！”。
几句口舌之争，几句恭维之话，一个位高者的点头，就决定了一位公主的命运。
北边地区发生灾害，护国寺主持的一个不知真假的梦，便换来了正宣帝的一道命令，长公主前往护国寺，为国祈福两年…
顾晓梦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宁玉，似乎不敢相信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便在这宫里待着，两年后我会带着秋雨回来”李宁玉看着她，似乎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又开口重复了一遍。
“那…我呢？”殿下不要了吗？带了秋雨，却没有带她！殿下是不要她了吗？
“此次外出也不知有没有危险，思来想去还是宫里安全些，明日你便回内务府，去赵嬷嬷身边待着，等我回来了再接你回连玉宫”。
顾晓梦看着李宁玉，突然觉得她像极了自己话本子里的那些薄情寡义的男子，虽然殿下是女子。
秋雨在一旁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其实她也不懂为什么殿下不带顾晓梦。
正宣帝没有说不让她带宫女，也没有说只能带多少，可偏偏殿下选择带她，而不是另眼相看的顾晓梦。
“……”她看着忙碌的秋雨，又看了眼低头翻看书籍的李宁玉，突然一抹委屈涌上心头。
可她却不敢显露出，只是低头告辞后退了出去。
堪堪跨出门口，拐角后顾晓梦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虽然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奴婢，主子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她不该怨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好，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顾晓梦擦了擦眼泪，似赌气一样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回了赵嬷嬷那。
赵嬷嬷显然是得了信，已经将床铺收拾好了等顾晓梦回来。
“晚上想吃什么？”看着坐着发呆的人，赵嬷嬷问着。
“吃…糖醋排骨”顾晓梦呆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又沉默了会后说着。
“好”赵嬷嬷点点头，便出了门。
顾晓梦独自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树，突然想起了她给李宁玉做桂花糕的那天。
那时捧着桂花糕凑到李宁玉面前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是高兴的，哪怕是很糊嗓子，她也连续吃了半盘…
这近一年来，顾晓梦一大半时间是跟李宁玉一起度过的，她早就习惯了跟在李宁玉身后，现在却突然不需要她跟在背后了…
顾晓梦在院里坐了半响，直到近乎入夜了才被回来的赵嬷嬷拉进去。与她一同的，还有来自李宁玉的口信。
“殿下连夜就走了，秋雨找我，说是替殿下给你递个信，让你照顾好自己，等她回来”。
等？她才不等，谁等谁是小狗！
不过总归是惦记自己，说是每月都会给她寄信，随后，顾晓梦便开始每月等信的日子。
闲下来的顾晓梦只觉有些无聊了，于是她爱上了养花。
只可惜，她似乎没有养花的天赋，一连十一棵，棵棵被养死。
“晓梦，有没有可能…你可以去干别的，比如种树”看着顾晓梦又一次养死一棵花，赵嬷嬷脸上表情越发的纠结了。
宫里也不是没有花，可偏偏顾晓梦想自己种花，只是请教了自己一些后就埋头去种了。
可这顾晓梦一连种了好几株，每次还不让她插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死去。
“为什么会死呢？”顾晓梦于花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花园里都是一位老嬷嬷打理的，可前段时间老嬷嬷出宫养老去了，她就只能去问自诩打理花还可以的赵嬷嬷。
可赵嬷嬷跟她也是半斤八两，只能保证花不会死，却没办法让花开的好。
顾晓梦的问题也多，还很是稀奇古怪，每次都问的赵嬷嬷有一些抓狂。
“哎”。
“要不然你还是去问问庄嬷嬷吧”赵嬷嬷在发出第一百二十次叹息后突然说着。
“庄嬷嬷？”顾晓梦愣了愣，她虽是在皇宫，可这么多年大多数都是留在赵嬷嬷身边，或者是在内务府或御膳房这些地方。
根本没有去接触过宫里其他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那庄嬷嬷是谁。
“庄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原本是打理花房的，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赶到了冷宫看护那些人…也不允许别人去见她”。
对于那个庄嬷嬷，赵嬷嬷很是记忆深刻。毕竟当初她养的花，可是顶好的，不仅开的好，而且花的香味还会飘出很远去。
知道了消息，顾晓梦挥手向赵嬷嬷告别便准备去见庄嬷嬷。
不过还没走就被赵嬷嬷拉住了。
“注意点，去冷宫会经过御花园，别冲撞了某位贵人，殿下如今不在宫里，怕是没人会保你”。
对于顾晓梦想去探望庄嬷嬷的事，赵嬷嬷并没有阻拦。
毕竟顾晓梦就是个倔的，越反对越想干，她也只能叮嘱。
“好的嬷嬷，我知道了嬷嬷，再见了嬷嬷”顾晓梦点点头说着，便迈腿出了门。
顾晓梦一路走的很快，就跑脚慢了撞上哪位贵人。
借着月色的掩护下，她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很轻松的溜到了冷宫来。
毕竟要是被侍卫发现，肯定会认为她大晚上出来，定是图谋不轨！
那庄嬷嬷住的地方就在冷宫外的一个破房子里，这大概是皇宫里除了冷宫外第二个破的离谱的地方。
“庄嬷嬷？”她凑到门口，小声的喊着，不过没人理。
“庄嬷嬷！”依旧是很小声。
“掐你脖子了？这点声音”突然背后传来声响，声音很是嘶哑，顾晓梦吓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是庄嬷嬷”顾晓梦咽了咽口水缓缓回头，看着眼前看不清脸的人小声问着，不过问完想起了这人刚才说的话，声音加大了一些。
“是我，怎么？你是哪位派来想毒死我的？”。
庄嬷嬷冷眼瞧了下顾晓梦手上提着的篮子，也不知道里面是砒霜呢，还是鹤顶红？还是一见红？
“没有没有，怎么会！”她慌张的摆了摆手，她只是来请教一下怎么种花而已，可没她说的什么毒死她的想法。
“看着也不像，毕竟她们宫里的没你这样的”庄嬷嬷打量着她说着。
“我怎么样？”知道眼前这人是人，顾晓梦也不害怕了，凑过去好奇的问着。
“傻瓜娃子！”庄嬷嬷没好气的说着，就伸出手将挡在她面前的顾晓梦扒拉开来，提着已经熄灭的灯笼进了房间。
第16章 反常的顾晓梦
“嬷嬷！”顾晓梦连忙跟了进去，看着庄嬷嬷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房间的烛火。
烛光的照映下，顾晓梦看清了庄嬷嬷的模样。
将近五十来岁，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了，不过她身子看着倒是格外的…宽阔，应该是没有饿到。
房间里也格外的破，墙角一张破旧的床，似乎还是拆的不要的门板搭的。
桌子也缺了条腿，上面摆着一个茶壶，一个豁口的茶杯。一个只剩下架子的屏风，和屏风后面的桶。
“偷偷摸摸溜到老婆子我这这来，干什么？这破的跟乞丐窝一样，可没什么好偷的”回头瞧着顾晓梦还没走，反而开始打量着房间，庄嬷嬷转过身来看着她说着。
“嬷嬷，我想请您教我种花！”顾晓梦见她问完就坐下。赶忙凑过去，掀开盖子，将篮子里的东西端了出来，是三盘糕点。
“种花？”看着糕点，庄嬷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毕竟好多年没吃这东西了。
“对，我想种昙花！嬷嬷你教教我好不好？”。
这段时间虽是在种花，可赵嬷嬷他们却只当她一时兴起，见她种的都是茉莉什么的，便没有多问过。
其实御花园里是有昙花的，可多年前正宣帝不知怎么的，却是发脾气将所有昙花都拔了。
还连带将国内所有昙花花种一起让人拿去焚烧了，包括北海镇的。
虽然后来并没有说不让种，却也没人去种了。
毕竟昙花种子经过那次焚烧，已经没有多少种了。
而且众人也忌惮正宣帝，谁知道他哪天看见昙花了会不会又不高兴，然后把他们也烧了？
“昙花可以教你种”知道眼前这个小宫女的目的，庄嬷嬷也放松下来，然后心安理得的捻起一块糕点咬了口。
“唔！”糕点入口，庄嬷嬷不由瞳孔一震，不好！这口咬大噎到了！反应过来，她快速倒了杯水喝下。
“庄嬷嬷……”顾晓梦愣愣的看着她。
“呼～”庄嬷嬷吁了口气，然后上下打量着顾晓梦。
“昙花可以教你种，但是花苗已经没有了，就连种子也没有，你拿什么种？”说着，这次只掰了小块糕点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种子我有”顾晓梦却是抬头看着她，然后从扯下腰上挂的锦囊，打开后往手上倒了倒。随后庄嬷嬷就瞧见几粒种子掉到了她手上。
“这是细叶昙花种”顾晓梦说着，又小心的将种子倒回了锦囊里。
“丫头，你这昙花种是哪来的？”庄嬷嬷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宫女手上会有昙花种。
“这个？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顾晓梦边说边将锦囊系了回去。
顾父还活着时，是个有名的文人雅士，家里除了字画外，种的花也有许多。
当初面对正宣帝大规模剿种焚烧，顾父不忍，便将每个花种都留了些。
后来顾晓梦贪玩，在书房玩时撞到柜子，捡到了原先被放在书架顶上，最后落下来的盒子。
里面种子很多，后来顾父进来收起了种子，却还是给了她些昙花种。
“不怕犯了陛下的忌讳，被罚？一棵昙花而已，也不是非要看…”庄嬷嬷好心提醒着。
“不是我看，是我要送人…”顾晓梦低头，两只手抓着衣摆不停的搅着。
“心上人？”庄嬷嬷好奇的看着她。
“不…不是”顾晓梦先是一呆，下一刻却是略带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是就不是吧”庄嬷嬷对这些事也并没有什么兴趣，方才不过是觉得这丫头有趣，问问罢了。
“我这有一本养花的册子，你自己拿回去看看”。
庄嬷嬷并不想教，直接从那床板下面摸出一本封面都被咬的破烂的书来递给她，上面写着养花大…后面的字被咬的缺失了。
“养花大能手”庄嬷嬷撇了眼，补全了封面名字。
“……”顾晓梦拿着书，突然有一些错觉，会不会是她认错人了，会不会还有一个庄嬷嬷，会不会要找的不是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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