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故作轻松的呼出一口长气,罢了,她还是继续唤李姑娘吧。
…………
两人靠着火堆安然度过上半夜。
“嗷~嗷”。
听的一声狼嚎,顾晓梦警惕的起身查看起来。
昏暗的火光下,她看见了墙头上扒着一些东西,它们的眼睛正泛着绿光。
不出意外的话,是狼……不是,这鬼地方怎么还有狼?
“李姑娘”顾晓梦连忙喊道。
“我看见了”李宁玉坐直身子,看着那几匹狼时,脸色有一些发白。
“狼不会靠近火堆,只要火不灭,我们还是安全的”。
顾晓梦说完,就见李宁玉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木柴。
不知为何,顾晓梦突然有一些想笑。
“莫怕,我在呢,它们可没机会咬到你!”
这姑娘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些,心里估计是怕的……那她等会还是“勉为其难”的多多保护她一番吧!
“顾七”李宁玉轻声叫道。
“做甚?”顾晓梦回头看她。
“等会若是危险,你不用管我,只需自己安全离开便可”李宁玉看着她道。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顾晓梦心里有些气,难道是她表现的不够侠吗?
“你放心,我就是让它们咬死,也得把你送回去”。
这次可不是单纯的侠义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大侠风范!
“小心!”。
顾晓梦回头,便看见了一头狼自己向她扑来。
灰狼张大了嘴,呲出了满口的尖牙,两眼露出幽幽凶光,挥舞着它那锋利的爪子的向她扑来。
“噌!”顾晓梦反手抽出长剑,猛的甩出,一把扎进了那头灰狼的头颅中。
“嗷呜~”那头狼最后叫了声,便一动不动的倒地,没了气息。
“嗷~”。
剩余的狼像是听见了命令一样,一齐向顾晓梦两人扑来。
顾晓梦护着着李宁玉后退到火堆处,然后左脚一伸,从火堆里踢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棍,然后伸出手握住。
随后她拿着火把猛的扔到了一匹狼的身上。顾晓梦反应迅速,那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火把砸到了背。
灰狼身上是灰白的绒毛,一遇上火,便烧了起来,不过几息间,便烧了大半个身子……那灰狼意识到危险,踉跄的冲了出去。
“一,二,三……十”顾晓梦回头看了李宁玉一眼,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李宁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没什么”顾晓梦摇摇头,却是扯下衣摆上的一大块布料,随后走到了李宁玉身前。
“你……”李宁玉还未说什么,便见顾晓梦抬手将那块布料搭在了自己头上。
“莫要出声”。
顾晓梦声音略带低沉,李宁玉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只能听话的坐在那不出声。
周围发出的一切,李宁玉都听的很清楚……
李宁玉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刀剑划破皮肉,斩断骨头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那些肉贩砍剁牛羊般……
“淅沥”。
突然,李宁玉感觉到头上的布料一重,似是被什么给浸湿一样。
鼻间的血腥味清晰的告诉李宁玉,那是血,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见顾晓梦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这血是那狼的,还是顾晓梦。
……
她甩了甩剑上的血,在灰狼的身体上将血擦干净后收回剑鞘中。
“李姑娘”。
顾晓梦转身去看李宁玉,见她依旧如方才一样坐在那。
她准备动手去拿那块布时,才发现那狼的鲜血竟然将那块白色的布料全部染成了红色,十分鲜艳,就像是……红盖头?
顾晓梦有一些好笑的揉了揉额头,她怎么想到那去了。
不过…李宁玉如今这样倒真的有些像待嫁的新娘子。
顾晓梦突然心神恍惚起来,也不知玉姐姐当初出嫁那天是什么样子……
这些年她一直躲着她们二人,连消息都不敢打听,也不知如今玉姐姐可有嫁人,夫婿是谁……
新娘子……玉姐姐……
顾晓梦也不知是怎么的,心里突然兴起,握着剑柄,用剑鞘的尾部勾起了那块染血的布料。
头上的东西被掀开,李宁玉有一些心慌的抬头看去,恰好与顾晓梦的视线对上。
“李姑娘…可有人夸过你风风韵韵,般般入画”顾晓梦问道。
李宁玉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目光上下查看着顾晓梦的身子。直到确定她并没有受伤后,挺直的脊背才弯了些。
“顾七”李宁玉静静的看着她。
“我在”顾晓梦回答。
“我们见过,对吗?”李宁玉看着顾晓梦的眼睛问。
“金州?”。
“不,是十四年前的云州”。
几乎只是一瞬之间,顾晓梦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张稚嫩的面容来。
“我…”顾晓梦明白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后,她身子有那么瞬间的僵硬住。
李宁玉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顾晓梦心里怦怦乱跳,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了。
越是这般,顾晓梦越是烦躁起来。她没想到之前一直想躲的人,竟跟她见过那么多次面,如今还……
“我想…我们大概是没见过”。
一向以机智自称的顾晓梦,如今倒是罕见的选择了愚蠢的逃避法。
李宁玉听着她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
“那想来是我认错了”李宁玉面上平静,好似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这个话题被扯过,可顾晓梦却觉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顾晓梦枯坐在火堆前,看着眼前的柴火燃烧,发出啪啪作响声。
李宁玉还是如之前一样安静,闭着眼靠在柱上假寐。
顾晓梦时不时抬眼看她…
玉姐姐好似还跟多年前她记忆中的一样,一样的好看,一样的吸人眼球。
她懊恼着,无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她愚蠢了,竟没认出眼前这人就是李宁玉…
“哐当”。
跌倒的声音打断了顾晓梦的思绪,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李宁玉竟倒在了地上。
“这是……”睡过去了?
顾晓梦缓缓走过去,准备扶起李宁玉。可触碰到李宁玉的肌肤时,顾晓梦却发现竟格外的烫。
她连忙用手去探了探李宁玉的额间,果然如她想的那样,异常烫手。
发烧了?莫不是伤口发炎了?
顾晓梦心里有些急切起来,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却发现外头已有些亮了。
怀里的人等不到天彻底亮了。
顾晓梦叹了口气,好似妥协一般,收拾好包袱挂脖子上,弯腰将李宁玉抱在了怀里。大步跨出破庙,往崖上走去。
“顾晓梦…”怀中人似无意识的呢喃着。
她脚步一顿,低头看着紧紧拽住自己衣袖的手,面上有些犹豫。
“顾…晓…梦…你是骗子”。
听着这话,顾晓梦却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一样,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骗子就骗子吧,反正这些年来我不知道骗过多少人”。
多你一个…不多。
顾晓梦这样想着,给自己的心乱找借口,脚下加快速度,带着李宁玉离开了崖底。
第52章 地痞
医馆的药童刚刚拆下门板,就见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啊!”药童被惊的啊了一声。
“小药童,你家医馆的大夫在吗?”顾晓梦面上满是急色。
“在,在”小药童愣了愣,忙让开地方让她们进来,自己则是跑去后堂叫大夫。
“这么早就有病人了?”后堂的声音响起的很快,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大夫,快看看她…”顾晓梦说着,将人安置在了大堂的榻上。
程大夫点点头,缓缓走到李宁玉身旁,伸出手把脉。
“略有发热,应该是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口没处理好,有些发炎了”程大夫说着,转身去药柜那抓了些药,让药童拿下去煎。
“这个药膏,你拿去给姑娘敷上”说着,又转身回了大堂,似乎去拿东西。
顾晓梦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药膏。
…………
“小顾,你发什么愣?”。
看着一直走神的顾晓梦,孟闻衣忍不住叫道。
“有吗?没有啊”顾晓梦反驳着。
“没有?呵,哪都有!自从你前些日子赶回来后,便经常如此,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听着孟闻衣的,顾晓梦一时没有反驳。
“赶紧收拾收拾,等会跟我去看看那位先生”。
孟闻衣说着,还欲说什么,可目光触及顾晓梦腰间时,却是一愣。
“你的那个丑葫芦呢?”。
顾晓梦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绣的那个荷包不见了。
“你也觉得你绣的那个葫芦丑,所以扔了吧?我早就说了丑,你非说好看”。
孟闻衣说着,只觉有一些好笑,当初两人跟着孟先生学艺,闲暇时她便会去到处溜达,可顾晓梦不一样,她却是在房里绣东西。
那个丑葫芦荷包就是顾晓梦绣废了上十个荷包后,唯一的一个成品。
这些年她一直戴着那个荷包,这次荷包竟然不见了,真是稀奇。
“大概是吧”顾晓梦说着,留了句去收拾东西后,转身回了房。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孟闻衣说着。
…………
顾晓梦两人越往后走,巷子里便越是荒凉,甚至那些敞开的屋子里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越走,两人越是心惊。
直到两人走到了一间屋顶漏风,门窗也破破烂烂的屋子面前。
顾晓梦上前,在那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回应她的,不是孟先生那位所谓的故人,而是“碰”的一声,便倒到地上还颠了几下的烂木门。
顾晓梦原本还做敲门样的手顿了顿,下一秒快速收回背在了身后。
“你…”孟闻衣看着她一时欲言又止起来。
“这位过的该是有多落魄啊?”顾晓梦却是开口堵住孟闻衣想说的话。
“我们没走错?”孟闻衣还是有一些怀疑。
“没错啊”顾晓梦说着,撇头看了看一旁躲在屋里偷偷看她们的小孩。
“小朋友,吃糖吗?”顾晓梦从挂在腰间的小布包里抓出了几颗纸包糖来。
那个小女孩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掌心,小脸上有一些纠结。
一番犹豫下,小女孩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回头看了看里屋,悄悄的走了过来。
“你知道赖莫名住哪吗?”顾晓梦将糖都塞在了小女孩手上后才开口问道。
“赖莫名?不知道,我们这里只有赖头七”小女孩拿着糖想了想,最后看着她说着。
“赖头七?”顾晓梦回头与孟闻衣对视一眼,却见后者点了点头。
“为什么叫他赖头七?”顾晓梦有一些疑惑,弯腰蹲在了小女孩面前问道。
“因为他一直喜欢趁人家死后头七那天,去偷祭品吃,所以大家都叫他赖头七,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他名字了”小女孩回答着。
“偷人家的……他怎么没被人打死?”孟闻衣一脸稀奇的说着。
“因为他抗…抗…抗揍?”小女孩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词来。
“这样啊!”顾晓梦两人也是有一些哭笑不得。
“那他住哪”孟闻衣凑过来问着。
“就那啊”小女孩指着她们背后那个门都掉了的小屋子说着。
“不过他出去了,应该是去偷人家吃的了”。
顾晓梦点点头,挥了挥手送小女孩进了屋。
“今天…金州城里有人头七?”顾晓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问着。
“城里的话…前几天去了的,好像就刘家的老爷子”孟闻衣想了想说着。
总不能这赖莫名又偷偷去刘家偷祭品了吧?难道他真的不怕被人打死?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那刘府跑去。
“错了错了!往这边跑!”。
“不早说!”。
…………
城东的刘府是金州里排行第三的富商,不过也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哪怕这是刘老爷自己老爹的冥事,也让他摆的跟喜事一样。一连摆了七天的酒席,那些受邀的人也被迫一连缴了七天的贺钱……
当然,有人不愿意,不过下场一般不怎么好……
“各位吃好喝好啊!”。
大腹便便的刘老爷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满面笑容。
来的客人们听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席面上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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