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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在犯贱吗？
…………
“姑姑，我知道你没醉”。
顾晓梦抱着她，缓缓走在回千秋潭的路上。
“真没意思”冉染睁眼，语气颇为抱怨。
“白白看了一场好戏也没意思？”顾晓梦反问着。
“好戏？这叫什么好戏？你们在那站了快一个时辰，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句，这叫什么好戏”冉染说着，只觉无趣。
顾晓梦也不再多说，只是弯腰将她放下。
“姑姑，我们到了”她说着。
冉染看去，两人已经出现在了龙宫的殿门前。
“冉姐姐！”殿内传来一声惊呼。
刚刚出关的龙帝本要去找顾晓梦，没成想竟在门口遇见了许久未见的冉染。
龙帝一脸惊喜的小跑到了冉染面前。
“冉姐姐，你当初不告而别，可是吓到我了！”龙帝看着她，一脸无奈。
“事出突然，事出突然”冉染伸手拍了拍龙帝的肩。
“怎么跟晓梦一齐回来的？是不是她又惹了什么事？”龙帝瞧着她身旁的顾晓梦，连忙问着。
“那倒不是，只是顺路看见了，就一道回来”冉染说着。
“冉姐姐，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你以前住的地方我一直给你留着”龙帝似乎格外的高兴，若不是一旁的顾晓梦拉着，都快手舞足蹈起来。
“哎，住久了都乏了，换个地方，而且一个人住也很无趣，我跟晓梦一起住吧”冉染说着，在龙帝下意识看向顾晓梦时，她冲顾晓梦眨了眨眼。
“这怎么可以！姑姑，这不合规矩”顾晓梦下意识要拒绝。
“怎么不可以，冉姐姐高兴就好”龙帝打断顾晓梦，一口答应下来。
“什么？”顾晓梦一脸震惊的看着龙帝。
“好了，晓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冉染姑姑在一起吗？这次你该高兴了吧”龙帝笑眯眯的说着。
“嗷，对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为冉姐姐你接风洗尘，晓梦啊，你照顾照顾下你冉染姑姑！”说完，龙帝整个人跟阵风似的离开。
“冉染姑姑，我那里挺简陋的，连床榻都没有，你怕是会住不惯”顾晓梦说着。
“无碍，你都睡得，我怎么就睡不得了？”。
冉染心情很不错，笑吟吟的。她看了顾晓梦一眼，转身就往她的住所而去。
顾晓梦着实有些苦恼，就她跟冉染这理不清的关系，她怎么敢跟冉染住一块？
再说了，她那里是真的没地方让冉染睡……总不能让她跟自己一样睡在那些夜明珠或黄金上吧？
“冉染姑姑，你换个地方吧…姑姑…姑…姑姑”顾晓梦跟只聒噪的鸟一样，一个劲的跟在冉染身后咕咕咕的叫。
冉染快步迈入顾晓梦的宫殿，转身就伸出手，一把摁在了顾晓梦脸上。
顾晓梦只觉眼前一黑，连忙伸手拉开了摁在自己脸上的手。
“许久不见，这装潢倒是变了不少啊！”
冉染虽是龙，却对这些东西并不热衷。所以在她看见顾晓梦房间内金光灿灿，连地板房梁屋顶都是黄金造的后，有一种被闪到眼睛的感觉。
“顾晓梦啊顾晓梦，虽说龙族喜宝物，可你这的也太…多了”。
原本空旷的宫殿，在这堆积如山的珠宝填充下，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冉染姑姑，你看，这就是我的床，你应该睡不惯吧？”顾晓梦连忙冲过来，指着那一堆一堆的东西说着。
冉染看着顾晓梦，却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晓梦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好好相处”。
面对冉染的笑，顾晓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可止住脚步后，她内心却满是愧疚。是她太过恶劣，生生将一个和蔼的长辈，变成了一个让她别扭的存在。
“以前，你总是笑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冉染看着她皱起的眉头，缓缓道。
“不在乎你的脸面，身份，清誉，名声，只在乎自己快不快乐”。
“我虽许久没见你，可你的事却听了不少，那样的荒唐，那样的顽劣”。
“可如今见了你，却发现你似乎变了”冉染轻声道。
变的开始讲究分寸，面对她不再口花花，不再有那种带着爱意的眼神…甚至与她独处时，都有些不自在。
“顾晓梦，你的那颗心，在哪？”。
在哪？
“丢了”顾晓梦轻笑一声道。
冉染一脸平静的望着她，虽然顾晓梦在笑，可她却在眼中看不见一丝笑意。
顾晓梦，你毫无保留的…爱上了别人，是吗？
第87章 她的爱不受控制
顾晓梦终究是没跟冉染住在一处，她出了龙宫，随意歇在了一棵树上。
“你怎么在这？”顾晓梦没想到即墨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慕姑娘说，你遇到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前辈…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即墨说着。
“我能有什么事？”顾晓梦说着，微微叹息。
“那个前辈叫冉染，是龙族上一任龙帝，她不会害我”。
冉染？这个人，即墨从自己母亲口中听到过。
昔日，力压龙族一众天骄，单挑妖族强者的人物。只不过在辞退龙帝之职后，便消失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又出现了。
顾晓梦坐在树上，双腿摇晃着，看着很是惬意。
即墨在树下默默的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见顾晓梦的场景。
“你就是妖帝之女？妖界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即墨初月？。
“你应该不介意跟我切磋切磋吧？”。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熊熊烈火般，强势闯入了即墨的视线。
即墨自认自己的实力不错，却没想到最后以一种狼狈的方式败给了顾晓梦。
“我叫顾晓梦，若是不服，可以来千秋潭找我，我随时欢迎”那时，她以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她。
即墨还记得顾晓梦那天的笑容，阳光，灿烂，热烈。是她见过的同龄女子里，最鲜活，最有趣，最厉害的。
即墨这样一个妖界众妖赞叹的天骄，后起之秀…却在众人眼里最荒唐的顾晓梦面前折了腰。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引的顾晓梦频频低头看她。
“你下来吧”即墨突然道。
“什么？”顾晓梦问。
“仰望着你，很累”即墨顿了顿，轻声道。
顾晓梦摇晃的双腿猛的停住，她神色不明的望着即墨。
“即墨，不要仰望，并肩而行才合适”顾晓梦看着她道。
即墨神色一暗，却还是看着她，只是这次她看向顾晓梦时，眼中带了丝说不出的感觉。
顾晓梦并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一脸平静的与她对视。
许久...
“好了，我该回去了”。
即墨轻笑一声，将带来的东西往上一扔，见顾晓梦伸手接住后，才冲她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顾晓梦解开包裹，里面放着一壶酒与几样点心。她打开盒子轻咬一口，发现味道并没有很好吃，味还有一些过甜，显然这点心并不是妖界专门的厨子做的。
她默默的将这些甜腻腻的点心吃完后，拍了拍手，抖掉了渣子才拿起酒。
揭开盖子，闻着那香甜的味道，顾晓梦忍不住叹息道：
“其实仔细想想，我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顾晓梦对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
……
顾晓梦一夜未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天微亮时，她就出了千秋潭，往天宫而去。
许是见多了，那些守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顾晓梦。
她到了天河水牢，不过牢内关押的人并不多，顾晓梦不过是费了几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人。
“好久不见”
顾晓梦撩起衣摆，直接坐在了牢门前。变出一张小茶几后，又拿出了些糕点茶水来。
青黛一身素衣，即便在牢内关了许久，也如当初见她时一般，脊背挺直如初。
她静静的看着顾晓梦，似乎是在思考。
“好久不见”青黛笑着坐在了牢里，与之面对面。
顾晓梦递了些糕点过去，不过青黛并没有接。她收回后又倒了杯茶过去，这次青黛倒是伸手接过了。
“那些飞升上来的人，都是从最底层做起，我知道青黛姐姐你也是”。
“从一个侍奉仙君神官的仙娥，变成了如今执掌司命殿的青黛仙子，这其中的艰辛自不用说，我很佩服”。
“可是青黛，不该啊！”。
“你不该因我犯错，不该因我而被困在这，有太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了，不该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而全部舍去”。
顾晓梦缓缓说着，其实她真的不懂。不懂青黛明知道这些事被爆出后，她这个掌管命谱走向的女仙会是如何下场...为什么还要如此？
“顾晓梦，你不懂”青黛望着她，眼里满是落寞。
“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凡人，飞升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孤女，天生天养”。
“那年莫州接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本就困难之际又出了乱匪，那时夫妻相残，易子而食也是常态”。
“明明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却总是见不得那些疾苦，所以，我为了护住庙里那些小孩，被他们活活打死后在神像前，分尸而食”。
“我以为我就那样死了，可我却意外来了天宫，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奉仙娥”青黛平静的讲述着这些往事。
顾晓梦不再开口，只是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她。
“凡人修仙问道，总想着能飞升成神，成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却没想到即便来了天宫，却也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仙”。
“我那时也想着，大不了就这样，一直待在天宫，直到我身死道消那日，或许就解放了”。
“直到那日，我去送了帖子回来时，意外遇见了你”。
“顾晓梦，你说过，活着就是帮助众生摆脱轮回，并且让自己也能摆脱轮回”。
“你说，梦想如星辰，只要勇往直前，终将照亮人生”。
“你说，我得为自己而活着，你说，我也可以站在高处，站在我以前仰望的位置”。
“顾晓梦，那时的你对我而言，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青黛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青黛的人生是昏暗的，在凡间时，因是女儿身，被父母抛弃，后来被一位阿婆收养。
可那阿婆收养她，也不过是打算等她长大了，配给自己的瘸腿儿子。可在她因为一次暴乱而重伤后，也抛弃了她。
后来她在大雨下，艰难的爬到了一座破庙门前。她在庙里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她缩在那，坦然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可她遇见了那两个孩子，而拿他们当食物的难民已经找了过来。
青黛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拖着伤体爬出来，将两个孩子塞进了那处安全的地方。
没有藏身之处的她，被那些饿极了的人用锄头打死，她死时，看见她的鲜血浸湿了那座破败的神像。
后来...后来...她眼睁睁的自己被扒皮，被分尸，被人吞入腹中。
那股疼痛仿佛她现在还能感受到..
凡间的她，一生都在被抛弃，被厌恶，被恶意对待。天宫的她，也是无人在意...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可直到她遇见顾晓梦。
起初的顾晓梦，就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人。像极了凡间她见过的那些薄情寡义的负心人...可顾晓梦...好像又与他们不同。
“我这两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人，是真正的属于我的...”。
顾晓梦沉默着喝完了杯里的茶。
“顾晓梦，我以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爱上别人”青黛看着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人”青黛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以前还想，为什么那么久了，你都没爱上我，原来，是因为你根本不受命谱的控制”青黛道。
“它控制不了你，也控制不了她..”。
“她是谁？”顾晓梦突然问着。
“你猜到了，不是吗？”青黛笑道。
“帝君并没有按照我写的命谱走，她没有爱上我给她配的人...”。
她跟你一样，摆脱了这些所谓的天命，爱上了自己想爱的人...
第88章 危险的顾晓梦
昏暗的牢房里，青黛正闭着眼靠在墙上，好像睡着了。
顾晓梦本想着离开，却在转角的那间牢房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晓梦走到牢门前，看着那藏在角落的人。
“你为何会在这？”她问着。
而长岁却是先丢出一缕灵力，确定青黛睡着后，才敢开口。
“我只是...想陪陪她”。
看着长岁脸上的苦涩笑容，顾晓梦却好似记起了什么。
“昔日还在凡间时，我听到的那个传闻，酿制桃夭，种下花圃的那个长岁先生...是你？”顾晓梦问道。
“是”长岁点头。
“你等的那个妻子，以及你疯的前一天，见的那个女人...都是青黛？”顾晓梦又问。
这次，长岁没开口，只默默点了点头。
顾晓梦已然明白，难怪长岁一个布雨的仙官，会无缘无故被关在这，原来是为情所困，自愿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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