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羽落荒而逃。
黑暗中,贝羽摸着滚烫的面皮,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太糟糕了,贝羽自诩不是容易动摇的人,却在刚刚那一瞬间,心慌得厉害,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微风拂面,在贝羽看不见的地方,满山遍野的花海中,一株星星草长出颗花苞,随着微风摇曳。
贝羽这一躲,直直躲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在车队行驶到海边巷口时,才被亚女逮到。
“你躲什么?”,亚女拎着贝羽的衣领愠怒道。
贝羽将衣领从亚女手中拯救出来,不自在的轻咳几声,“我没躲啊。”
亚女挑眉,“没躲?别告诉我你出现在男浴室是因为走错了。”
是的,此刻她们正站在男浴室换衣间里。
元下令让所有人在登船前一天好好休整,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要洗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尘沙。
所以男浴室换衣间除了贝羽和亚女二人,还有很多男人。
贝羽看着一群敢怒不敢言光膀子的大汉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心中默念,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穷追不舍,这才出此下策。
“别耽误大家洗澡!快跟我出去!”,亚女看着半裸的大汉们,不忍直视的闭着眼,不明白贝羽是怎么突破下限进到这种地方来的,更不明白自己竟然还毫不犹豫追了进来。
果然是和贝羽待久了,脸皮都变厚不少。
贝羽趁着亚女走神的功夫,再次瞬间消失在原地。
亚女这次却没着急去追,而是慢慢走出了男浴室换衣间,看着蹲在澡堂门口一脸郁闷的贝羽勾起嘴角道:“还当我是受你欺负的那个小丫头吗?如今我伤也好了,小看我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做了什么?”,贝羽竟发现一离开亚女十米的距离便会浑身无力,百爪挠心,想迫不及待回到亚女身边,这感觉就好像......
“都猜到了还问?没错,是情蛊。”,亚女微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道:“巴也情蛊。”
“你也太乱来了!”,贝羽一听到是巴也情蛊寒毛都竖了起来,亚女到底清不清楚这蛊的厉害之处。
传说曾有一对情侣,男的叫做巴也,女的叫做琴湖,本是异常相爱的一对。可有一日巴也爱上了另一个女孩桑月,并且对其情根深种,决心要娶她为妻。琴湖得知大怒,挖了桑月的心去喂养一种情蛊,吃了桑月心的情蛊竟变异成了从未见过的品种,琴湖将这情蛊给巴也种下,本想让巴也生生世世与她相爱,没想到变异的情蛊竟然直接吃空了二人的心脏。
后来人们才得知,这种变异的情蛊一旦感受到情侣间心的游离,便会杀死宿主同时反噬驭蛊者,这种过于极端的蛊虫令蛊民唏嘘不已,称其为巴也情蛊,又叫做桑月咒蛊。
这种下蛊后很容易反噬的蛊虫没几个人会养,所以贝羽第一时间也没想到这蛊虫是巴也情蛊。
“你快收回去!”,亚女培育出来的巴也情蛊等级怕是不低,就连贝羽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还跑不跑了?”
“我!”,贝羽有些气急,看着亚女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最后只得败给她,无奈道:“不跑了。”
“口说无凭。”
“那你想怎么样?”
亚女将早就准备好的卷轴拿出来,递给贝羽,“把它签了。”
贝羽一脸疑惑的接过那卷轴,一打开,开头第一句赫然写着:卖身协议。
贝羽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合上卷轴,“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套?”
“那你签还是不签?”
“......”,贝羽还想挣扎一下,“就算我签了又能怎样,想毁约便毁约,你也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真正的承诺从来不需要写出来也能时时刻刻遵守,这种纯靠自觉的协议签了等于没签不是吗?”
亚女戏谑的看着贝羽,“既然签不签都无所谓,那你为什么不签呢?难不成是因为这卷轴是起源卷轴吗?”
亚女还特意在起源卷轴上加重语气,果不其然看见贝羽瞬间黑下去的表情。
一张承诺书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若是在起源卷轴上写,那意义就大不同了。
起源卷轴是每个蛊民的信仰,是证明自己起源的古老物件,传说它会指引灵魂回到灵魂归处,所以会有无数灵魂寄宿其中看着下笔的每一个人。
这要是还好意思毁约,走夜路都不敢回头看。
第132章 福生呢?
“你哪来这么珍贵的卷轴?说不定是个假货罢了。”,贝羽色厉内荏道。
亚女呵的笑了一声:“我现在也算是大有来头的人,向元讨个卷轴而已,他难道还会推辞?”
毕竟她也算帮元无期限的打白工,元不可能连这点好处都不肯给。
“所以你签还是不签,好歹也算是有些名号的人,做事不要磨磨蹭蹭让人厌烦。”
贝羽低头看着宛如烫手山芋的卷轴,一时有些头晕目眩,不住吐槽亚女拿这么珍贵的卷轴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签?还是不签?
这是个问题。
签了,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不签,她过不了身体的那一关。
犹豫再三,贝羽心一横,也不敢细看条款的内容,刷刷几笔写下自己的大名,略感心累的将卷轴递还给亚女。
“给,签好了,现在能取出巴也情蛊了吗?”
亚女接过卷轴,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满意的点头,将卷轴收好后,才装作无辜的看着贝羽,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签字我就取蛊?我告诉你,这次你休想离开我的手心,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在贝羽目瞪口呆中亚女故意拖长尾音缓缓道。
气得贝羽直跳脚,“你敢耍我?”
见亚女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贝羽当即就想上前和她比划两招,结果余光瞟到一圆脸少年,顿时动作一僵,停在当场。
亚女见贝羽神色有异,也顺着贝羽的视线看去,结果只看见一普通的圆脸少年,并无哪里特殊。
“怎么了?”,亚女有些不解的问道。
贝羽表情有些古怪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
亚女更是疑惑,“忘了什么?”
“福生呢?”
“......”
这些天贝羽光顾着躲亚女一时忘记了福生的存在,当时他被梦蚕者抓走至此消失无踪。还因为福生平时随贝羽她们深入简出,偌大的车队竟无一人发觉异常。
“看着我干什么?我这段时间只顾着抓你,没有注意到那小子。”,亚女有些心虚道。
“他不会在沙漠被晒成蚕干了吧?”,贝羽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少年音于身后传来。
贝羽转身去看,只见福生被晒黑好几个度,一身的衣服破烂不堪,手里还扶着一个随行的人。
福生恍惚间见到亚女和贝羽,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待看清楚之后,才咧开满是死皮的嘴笑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些日子,他和驾驶气引车的人跟在车队后面捡东西吃,又顺着车轮的痕迹一路前进不敢休息,可算是在她们登船前追上了贝羽和亚女她们。
福生笑着笑着,人一歪,哐当一声和早已晕厥过去的驾驶者一同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纷纷注目,贝羽和亚女上前将二人扶起,彼此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目光,扶着人从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撤离。
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等福生再次醒来时,他人已经在船上了。
福生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眼前晃动的画面,随即意识到自己在船上。
“有人吗?”,福生试探着朝门外呼喊,应声推门进来的竟然是皮侠。
皮侠一推开门,见福生醒来,瞬间热眼盈眶的扑到福生床边,“我的好舍友,你可算是醒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皮侠,怎么是你?贝,飞飞鸟呢?”,福生有些吃惊,他明明记得昏迷前看见的人是贝羽才对。
听到那个煞神的名字,皮侠哭嚎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小声道:“那位同学把你丢给我以后,就和鱿鱼同学一直待在卧房里没有出来。”
见福生了然的点头,皮侠八卦之心无法抑制,他凑到福生面前挤眉弄眼,“福生,你能不能解答我几个疑问,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都快被这几个问题憋死了。”
“你想问什么?”
皮侠顺势坐在福生的床边,“你为什么会被学校老师安排独自乘车?你看起来真的好神秘啊!”
本来是和亚女贝羽她们一起乘车的,不过自己被二人赶了出来,为了保证他们此行行踪不被泄露,他只好被安排单独一辆车了,福生默默想道。
看着皮侠好奇的眼神,他轻咳几声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老师有自己的安排吧。”
皮侠一脸不信,但见福生不想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继续问别的问题。
“那按理说也该把你照顾好才对,怎么就你和驾驶员缺水了呢?学院还克扣你们伙食不成?”
福生想起当时自己被梦蚕者抓走,暴露了暗自投敌的身份,被其困在梦境之中不得出,等再次醒来时,身边竟只有驾驶员一人陪同,而气引车早已毁坏多时。
二人千辛万苦从沙漠走出,只是脱水,已是万幸。
福生咳的声音更重了,“我和驾驶员不小心在沙漠里迷路了。”
皮侠匪夷所思又欲言又止的看着福生,最后长叹一声,“好吧,我信你这一回,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看起来和飞飞鸟、鱿鱼同学很熟的样子,那你知道她们什么来历吗?”
福生听到这话有些警觉,皮侠为何会在此时来打探贝羽和亚女的信息,是发现了什么吗?
于是福生谨慎道:“为何这样说?”
皮侠倒没有注意福生语气中的防备,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地板,失落道:“以前我们从来不需要赶这么远的路跑去别人的地盘比赛,人人都道我们很风光,于学院前十霸榜,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皮侠忍不住唉声叹气,“是我们输了比赛的主动权才会沦落至此,我们已经好久没赢过了,更何况华辰这次没参赛,我们就更没底了。”,皮侠想起上一次那红毛的挑衅,还是恨不得哐哐给他两拳,最好把他那目中无人的双眼打成对青才好!
“这一次,来了你们三个生面孔,他们就派我过来打探一下,看这一次胜算有多大!”
“他们?”
皮侠刚想回话,门外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是我们。”
福生看着发声的来人,只见是一个短发女孩推门而入,样子很是干净利落,她背后还跟着一大帮人。
她笑着自我介绍道:“福生你好,我叫朱铃。”
“这是黑曜,也是我的未婚夫。”,一身黑衣的冷峻青年朝福生点头问好。
福生赶忙也朝黑曜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她的话,恐怕你也有所耳闻,月牙,快过来打个招呼。”,朱铃从身后扯出不情不愿的月牙,月牙只好别扭的也朝福生点头算作打招呼。
“你好啊,我叫珠珠!这是我的好朋友九一,顺便一说,他姐姐可是教导处一朵花九心老师哦,在他旁边的死面瘫脸叫寻,我们三个人都是医蛊!等到比赛的时候,你可要保护好我们呀。”,一位身着短裙俏皮可爱的漂亮女孩,绕过朱铃拉着略有腼腆的青年站定在福生面前,而在青年旁边还跟出来一个没什么表情的酷哥。
“你好啊。”,腼腆的少年朝福生羞涩一笑。
酷哥只是扫了一眼福生。
谁是谁一下子就清白不少,福生看着挤在小小房间的众人,小心问道:“各位都是过来问飞飞鸟和鱿鱼的事吗?”
第133章 吵架
“没错。”,朱铃站出来对福生抱歉一笑,直抒来意,“不只是她俩还有福生同学的实力,我们都想知道。”
“我?”
“是呀是呀,以前我们都是固定参赛的选手,彼此之间早就培养好了默契,这一次却一下多出你们仨来,唔,不对!是你们顶替了三位!不仅如此你们还总是逃课!作为队友,我们对你们一无所知这像话吗?”,珠珠将三根手指摆在福生面前,嘟着嘴不满道,虽然生气但言语动作间还是无比娇俏,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站在一旁的九一不好意思对福生说道:“珠珠就是这么心直口快的性子,福生同学别介意,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队友的实力,方便比赛的时候调整策略。”
原来是这样,福生放下防备之心,语气轻松道:“若只是这样,你们大可直接去问飞飞鸟她们,她们其实也没这么可怕和不讲道理,事关比赛,她们会和各位商量的。”
虽然可能很会打击人就是了。
围在屋里叽叽喳喳的众人突然消声。
福生看着他们一脸复杂的表情疑惑不解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朱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如实向福生道来,“实不相瞒,那两位已经吵了整整五天了。”
他们确实是想直接去找那两位神秘的队友交流交流,可是每次靠近她们卧房的时候,总是会迷迷瞪瞪的走回来,等再次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卧房里了。
只隐约记得有吵架的声音从她们房间里传来。
后来找送饭的船员核实,船员说他去送饭的时候,总是能见到那两个女孩吵得不可开交,说什么。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你脑子有泡吗?”,“你居然诓我签不平等条约!”,“谁让你签字前都不看一看怨得了谁?”,“我那时候有选择的权利吗?”,“没有。”,“那你再说什么屁话!”等之类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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