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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难为人家了。
于是谢林留在甲板上，伸着脑袋，看布鲁斯行动。
他看着布鲁斯闪转腾挪，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
谢林猛地回头，视野里似乎闪过一抹红色。
但没有人。
谢林用气音喊布鲁斯：“布鲁斯——我身后好像有人！”
布鲁斯猛然回头，看向谢林。
傻男孩儿似乎还感觉很刺激，脸上的表情显得怪兴奋的。
布鲁斯再看向驾驶室里。
里边确实有一名坐在指挥席上的女人——但布鲁斯并没有见过她。
她一头姜黄色发，五官确实与布鲁斯当时所见的女巫有些相似，但她和旺达最明显的差别是，旺达是个年轻女人，而船长很明显是中年人。
布鲁斯在被驾驶室里的任何人发现之前，翻身上去，他做好了看到鬼魂一般的红衣女巫的准备——但谢林身后与他离开之前一样，十分安静。
“我们先走。”布鲁斯低声说。
谢林好奇地追问怎么了，布鲁斯没有回答，他也安静下来，等离开驾驶室的范围、走向生活区，布鲁斯刻意提高音量。
“喜欢这次冒险吗？”
“喜欢！”谢林马上回答，“就是有点危险，有点累。”
“放松一下，赌场要开放了。”布鲁斯揽着他的腰，“我们去吧。”
谢林虽然觉得有些异样，但在被混沌魔法影响的现在，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赌场人声鼎沸。
布鲁斯不知道女巫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
是她真的劫持了一条游艇、把它的外表伪装成金色威尼斯号？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停在公海？她不应该惧怕海盗。
如果这些人都是幻影呢？
那么识别出入侵者是极其容易的一件事。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女巫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且跟在谢林身后——
布鲁斯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卧室里听到那句话，就被思维定式蒙蔽了。
旺达的全名是旺达·马克西莫夫。所以听到女人的声音自称是马克西莫夫船长，他就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她。
但除了旺达，还有一个女人姓马克西莫夫，那就是旺达的母亲。
在他和谢林斗智斗勇，试图去驾驶室寻找船长的时候，旺达或许一直在跟着他们。
可她为什么不发动攻击呢？
唯一的解释似乎是......
他和谢林表现的实在太像一对新婚夫妻，把女巫自己都给迷惑了。
布鲁斯思考着，揽着谢林，往人多的地方钻。
赌场一进门就是最简单的老虎机，每一台机器前边都站着人，但并无人围观。
围观最多的，是赌场中间的桌台。
一名年轻的男性荷官，正在主持一场二十四点。
他的动作飞快，十指灵巧地在扑克牌之间纷飞。布鲁斯看了一眼，没有太过在意。借着人群的掩护，他的手在自己腰间摩挲，竟然真的给他摸到了魔法绳索的实体。
谢林正在好奇地左右张望，跃跃欲试，又没有胆量。
“二十四点对你来说太难了。”布鲁斯贴着谢林的耳朵，低声说，“我带你玩骰子。”
新婚丈夫的声音充满磁性。谢林一时间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比大小的规则的确是最简单的。赌客与庄家各三枚骰子，点数大则赢。
布鲁斯身材高大，外形出挑，谢林则一双猫眼，明艳秀丽的东方面孔，这两人往赌桌前一站，十分引人注目，顿时不少客人挪动脚步，来这里围观。
布鲁斯觉得眼前一闪，荷官已经笑着，递来三枚骰子。
这名荷官十分眼熟，正是一秒钟之前，还在为客人们发牌的二十四点荷官。
他是怎么一瞬间过来的？
布鲁斯注视他片刻，心想自己已经找到了第二个马克西莫夫。
他已经听复联的成员们说过，马克西莫夫姐弟，一个有着极为强大、可以扰乱人心智的混沌魔法，一个速度极快。
布鲁斯摇动骰子，在揭晓结果之前，放到谢林嘴边。
“吹一下。”他垂着眼睛，深情的目光落在谢林嘴唇上。
谢林着了迷似的，注视着布鲁斯的眼睛，吹过他握着骰子的拳头，捧起他的脸颊，在黑暗骑士的唇上落吻。
布鲁斯撒出骰子。
三个六，刚巧压荷官的两个六、一个五。
终于，从到驾驶室起，布鲁斯一直感受到的那种，似有若无的窥视感消失了。
布鲁斯装作大方地，玩了两把比大小之后，就把玩的机会让给别的赌客，自己则揽着谢林，隐入围观的客人中间。
他取下自己腰间的魔法绳索，接着，挂在了谢林的腰上。
青年霎时间安静了。
片刻后，他颤着声音，不可置信道：“......布鲁斯？”
布鲁斯轻轻松了口气。
“你醒了。”
他就知道，斯特兰奇的魔法会有作用。
接下来的事情，他需要谢林清醒地配合他。
尽管脸颊通红，非常想这就冲出赌场、跳进海里，谢林还是努力撑住了，他知道布鲁斯现在需要他。
谢林一脸快哭了的表情，仍然非常坚强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布鲁斯偏头示意刚刚陪他们玩过两把的荷官。
“摸一下那个人。”
谢林：“？”
第76章
快银人如其名, 一头银发，速度极快。
不知什么原因，他在船上选择当一名赌场荷官, 出老千简直嗖嗖的, 没有人能发现。
而他出不出老千纯看自己心情，想让谁赢就不出, 不想让谁赢, 那么嘿嘿, 对不起了。
布鲁斯引着谢林, 让他看准时机，从两张赌桌中间走过去。
恰好是比大小一局结束、二十四点正要开始，谢林跌跌撞撞走去, 就在快银用超级速度穿梭过去的时候，“哎呀”一声，假装受伤的腿失力，歪了下去。
一切在布鲁斯眼中仿佛慢放。
他看着谢林身子坠落、坠落，马上就要摔到地上，布鲁斯已经准备好一个箭步过去接住他——
谢林的腰被另一条手臂一揽，止住了坠势，被快银皮特罗接在臂弯中。
瞳仁也是灰色的皮特罗朝他眨了下单边眼睛：“腿伤犯了，huh？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客房？”
布鲁斯顶了下腮。
但谢林既没脸红, 也没结巴，而是淡定地回答：“谢谢你, 只是腿突然软了一下, 我丈......自己能回去。”
想到布鲁斯并非真的是他丈夫, 谢林这才脸红了一下，站直身子, 等着皮特罗离开。
而皮特罗似笑非笑，对着谢林做个“请”的手势，等他先一步离去。
并无法靠自己独立行走的谢林：“......”
布鲁斯恰到好处地快步上前，一手扶住谢林的手肘，一手揽着他的腰，夸张道：“你走得太快了，亲爱的。玩开心了没有？你该回客房按摩休息了。”
“走好。”皮特罗礼貌地朝他们点头，目送布鲁斯搀着谢林离去，自己转身继续去二十四点的赌桌。
“怎么样？”布鲁斯低声问谢林，“有人物卡吗？”
“没有。”谢林和系统再三确认，“他应该不是个活人。为什么要确认这个？”
“先回去再说。”布鲁斯带着他，快步走回属于韦恩的客房。
布鲁斯先是检查谢林身上魔法连接的稳定性。金色光芒稳定地亮着，片刻之后隐入空气中。
但在谢林的追问中，他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确认皮特罗是真实的人，还是旺达魔法的作用。
他竖起手指，对谢林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布鲁斯不说，谢林也就全然信任他。蝙蝠侠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只是，他自己还在尴尬中，为了之前被魔法影响，而沉浸角色中、以为自己真的是布鲁斯的“妻子”，还对他颐气指使。
这比穿女装还尴尬多了！
谢林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中，闷闷地问：“妻子变成猫这种事情发生在船上，是不是其实也挺合理的。”
布鲁斯：“......不管在哪里都不合理。”
谢林：“......”
想逃也逃不了。
别拦他，让他从甲板上跳下去！
但是谢林越想逃避，那些画面就越在他脑海里纠缠不休。
而且......他忍不住开始回味起布鲁斯嘴唇的触感。
好软，还有似有若无的香味。
布鲁斯还是残留着一些老牌资本家习惯的，他用布鲁西的身份出门会喷香水。
只是脸蛋有些粗糙，还略微有些胡茬扎嘴的口感。
谢林发觉自己埋在枕头里的脸颊越来越烫了，忍不住□□一声。又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变成三明治的夹心。
布鲁斯忍着笑。
他不去打扰谢林，而是给他时间自己处理羞耻的情绪。
谢林把自己裹起来，他也就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坨出神。
接着，他就发现，谢林偷偷把被子掀起一条小缝，露出两只眼睛。
蓝眼睛一和布鲁斯的对上，谢林就知道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唰的一下缩回去。
布鲁斯哭笑不得。
做猫时间久了，就算化为人形，也仍然保留着猫的习性呢。
直到客房里再次响起广播声，这次是宣告入夜，马克西莫夫船长祝大家做个好梦，船上不提供夜间活动。
“那我们呢？”谢林用气音问。
“先观望。”布鲁斯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另一侧，似乎自己也忘了，这里是套房，有两个房间。
谢林马上翻个身，紧张地心脏怦怦跳。
如果他没有清醒过来，现在就是蜜月的晚上，是不是就可以......呃。
不可以对黑暗骑士有不好的想法。谢林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清醒过来。
躺着躺着，有船外的海浪声助眠，谢林还真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到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谢林听到什么动静，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在墙壁投出自己起伏的影子。
谢林回过头，发现自己身旁的床铺空了，布鲁斯不知去向，只有门口传来些许动静。
谢林马上翻身起床，忍着膝盖的疼痛，单脚跳到门口，手伸向门把手。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开门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也许是没有脸的红裙女人，也许是头顶吊下来的一团头发，也许是......
谢林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然而门外只有空无一人的长廊。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只有“安全出口”闪着幽绿的光。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两条魔法绳索。
如果布鲁斯从此不再出现怎么办？
他要去找他吗？
跨出这一步......
谢林面对漆黑的走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在这艘陌生的船上，他不能离开布鲁斯。
谢林不再犹豫，坚定地跨出一步——
走廊那头突然响起脚步声。
谢林后退两步，急切地关上房间门，正要上锁之际，门被一把推开！
房间太小，很快就会被找到，谢林急中生智，瞬间变成黑猫，灵敏地跳到门上，落脚之处只有窄窄的一条，也就五公分宽度。
猫伸出爪子，准备和袭击者殊死一战——
“啪”，对方嚣张地打开了灯。
来人扫了一眼床上没人，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似的抬起头。
是布鲁斯。
谢林手忙脚乱地收起指甲，原本想跳上去一顿抓花脸套餐，这下失去平衡掉下去，布鲁斯伸手接住他。
“变回去了？”布鲁斯问。
谢林这才想起变回黑猫会违反女巫给他们的人设，从而被发现，但是已经晚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谁进来。”谢林慌忙道歉，“都怪我，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道歉。”布鲁斯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走。”
谢林连忙抓稳，充满歉意地蹭了蹭布鲁斯的耳朵。
布鲁斯原本是想自己行动的。
但他人都下了两层楼，想起离开前看到床上那个属于谢林的单薄的凸起，还是放心不下。
尽管两个魔法绳索都在他身上，但布鲁斯仍然无法克制地担心。
所以，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回身上楼，回来接谢林。
变回猫也没关系，现在已经无所谓会不会被旺达发现了。
到了晚上，整座船都没有灯光，只有月光冷冷地洒在甲板。
大海到了夜晚，就如同没有星星的宇宙一般，几乎可以吸走所有的光亮，变成某种漆黑的、择人而噬的东西。
布鲁斯带着猫朝船尾船员室走去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着海面，思索既然这是旺达的魔法，为什么这艘船白天歌舞升平、自由无匹，晚上却如同一艘幽灵之船，没有任何动静？
是否是旺达的潜意识中，促使她快些从白天的梦境中醒来？
当一只猫在布鲁斯攀爬的时候扒着他，可比当人的时候胳膊搂他的脖子容易多了，起码这次，布鲁斯头下脚上，从顶层甲板往船员室爬的时候，谢林不用担心自己会提溜下去。
“我们是要干嘛？”谢林紧张地小声问，在这艘船上可不比在哥谭，布鲁斯现在身上什么装备都没有。没有钩索，没有蝙蝠镖，也没有凝胶炸弹，“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想去找死啊？”
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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