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都亲口说了,孙录洋终于确信了秦青鱼的确救不了瑞姐。
既然救不了,那就没用了,没用还留着干嘛?杀了!
孙录洋重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果是刚才,他真就杀了秦青鱼,可这会儿看出秦青鱼比起死更怕受折磨,他又改变了主意。
“死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说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后悔对咖喱动手,后悔利用了老子!!”
孙录洋眼神骤变,再也没有之前的正义凌然,那脸狰狞扭曲,眼神在墙上的刑具扫视了一圈,视线突然定格到了秦青鱼纤细白皙的脖子。
那脖子藏在衣领里,只能看到一半,那因为冷而微微打颤的身形,若隐若现着一点锁骨。
孙录洋的脸痉挛了下,像是囚困的恶狼突然被放出了栅栏,满溢的恶意倾巢而出铺天盖地!孙录洋俯身扯住秦青鱼的衣襟,猛地撕开!
“丧尸和人类到底能生出个什么玩意?你想知道吗?苏、月、娥!”
*
乌鸦将咖喱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床上,理了理咖喱的碎发,低声道:“季诺已经死了,现在只剩秦青鱼一个,等我去确认一下,如果真是她对你动的手,我……一定杀了她。”
哪怕根本杀不死。
至于秦青鱼能不能救瑞姐……她认为不能。
秦青鱼问她当初是怎么进的这个世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有,而且她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记得清楚,她才知道,秦青鱼救不了瑞姐。
乌鸦一路去了禁闭室,以她对孙录洋的了解,孙录洋必然会把秦青鱼带到这里。
果然,禁闭室的锁是开着的,乌鸦推门进去,外间是看守室,她径直进了里间的刑讯室。
一推门,就见孙录洋正在撕扯秦青鱼的衣服,秦青鱼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志在必得的算计。
那一瞬间,乌鸦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满腔愤怒直冲晶核!狂风陡然乍起,猛地将孙录洋掀翻了出去,孙录洋重重撞在强上,撞得刑具丁零当啷跟着孙录洋一起掉在地上。这一击毫不留情,孙录洋胸口震颤,呕出一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乌鸦眼底翻涌着滔天巨浪,一步步走到秦青鱼面前。
秦青鱼衣不蔽体,看见孙录洋被丢出去,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乌鸦,竟然恬不知耻地还笑了。
“怎么?你吃……”
最后一个“醋”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秦青鱼脸上,扇得她脸歪到一边,整个人都愣住了。
乌鸦咬牙切齿道:“你为了任务,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可真是大开眼界,秦青鱼,以前我只觉得你恶心,现在,你连让我恶心的资格都没有,你连狗都不如。”
第116章 丧尸王与幸存者(11)
秦青鱼的脸上火辣辣的, 不只是那一巴掌扇的,更有突然蔓延的羞耻。
秦青鱼对于“羞耻”这种情绪并不熟悉,或者说, 并不习惯。
虽然秦青鱼的确为了任务无所不用其极,可事实上, 她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她与乌鸦前几世的肌肤之亲都是她自己愿意的, 并不全是为了任务,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那么做, 她就是想做而已。
这还是秦青鱼第一次拿自己当筹码,然后就挨了一巴掌。
秦青鱼缓缓看向乌鸦, 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越难受她就越想笑, 换个人这么骂她,她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昭阳不行。
秦青鱼延续了之前吊儿郎当的笑, 这笑在昭阳眼里大约是恬不知耻的吧,她冻得浑身哆嗦, 可在那笑容下, 不像打冷颤,倒像是笑得花枝乱颤。
无所谓了, 她现在只想活着, 活着离开这里,活着完成任务!
秦青鱼故作轻松道:“呐, 干嘛提狗啊?狗那么可爱, 我哪配跟狗比?”
乌鸦冷冷地看着她:“我没工夫跟你嬉皮笑脸,我就问你一句, 咖喱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秦青鱼道:“有啊,当然有,咖喱的晶核就是我剜的,不只咖喱,瑞姐的也是。生气吗?呵呵,那你杀了我呀。”
乌鸦眼底的巨浪从未止歇,她冷笑一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认真回答我,真是你做的?”
秦青鱼脸上的笑缓缓隐去:“怎么?你真要杀我?”
乌鸦道:“如果真是你做的,我就杀了你。”
“呵,呵呵。”
秦青鱼这次的笑和刚才很不一样,目光幽深,嘴角的笑意僵硬。
秦青鱼只笑了两声就停住了,她躺在肮脏的地上,肩膀缝合的伤口绷开了线,伤口红肿不堪,还有血水沁出,明明衣不蔽体狼狈落魄,她却用最凶恶的目光瞪着乌鸦,好像再落魄也奈何不了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怕!
“昭阳,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吧?我不是不能,我是不想。”
乌鸦道:“什么意思?”
秦青鱼冷嗤:“没什么,你不需要明白。”
乌鸦道:“所以呢,咖喱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秦青鱼道:“没有,我疯了吗我剜她的晶核?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乌鸦是你,你一定不信吧?不信就对了,我明知道你是乌鸦,我会蠢到自掘坟墓?你跑来问我不觉得可笑吗?还是说……”
秦青鱼仰躺在地,伸手摸了过去,摸到了乌鸦的鞋,又顺着鞋面摸进了裤脚,指尖滚烫的碰触到了乌鸦温热的脚踝。
秦青鱼红唇勾起,顺直的额发湿漉微打着卷,因为发烧而熏红的眼尾绝艳勾魂,撕裂的衣衫,带血的伤口,蜷起的莹润脚趾,这一切的一切,在这满室刑具下疯狂地冲击着末梢神经,让人混沌,让人狂乱,让人控制不住那瞬间满溢的破坏欲!
好想撕碎她,撕碎她脸上虚伪的笑意,撕碎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傲慢与得意!撕碎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让她哭!让她求饶!让她哀求我错了!
乌鸦猛地抬脚,将秦青鱼招惹的手踩在脚下!
秦青鱼吃痛地“嘶”了声,明明伤得很重,很不舒服,却还挑衅道:“干嘛?摸一下都不行?这么小气?我刚才这么摸孙录洋的时候,他可没像你这样。既然这样,那你出去吧,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比起女人,我觉得男人更……唔!”
乌鸦脚下用力,踩得秦青鱼面露痛苦,再也说不出嚣张的话。
乌鸦面无表情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再试图勾引任何人,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
秦青鱼忍着伤口的疼痛,嗤笑道:“那你杀呀,别光说不练。”
乌鸦道:“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咖喱的,还有瑞姐的,你最好别耍花招,我已经让人去接山上的人了。”
秦青鱼道:“那你就等着问他们好了,干嘛还问我?”
乌鸦脚下又用了点力:“你这只手是真的不想要了?还是说,你的玉净瓶在这里也能用?”
秦青鱼疼得冷汗冒了出来,乌鸦是真没脚下留情。
秦青鱼道:“我冷,我疼,我难受!这种状态下我说不了。你给我换了衣服,给我点热乎食物,再找个暖和床让我躺着,再把我的伤口还有断手好好处理一下,我才有力气说。”
乌鸦咬牙切齿道:“秦青鱼,你别得寸进尺!”
秦青鱼道:“我这个样子,不用你动手我也活不了,与其难受死,不如你直接杀了我还痛快点儿。”
乌鸦道:“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秦青鱼道:“我没这么以为,不信你杀我试试看。”
乌鸦冷冷地注视了秦青鱼片刻,抬脚放过了秦青鱼,秦青鱼抖着胳膊勉强蜷了蜷手指,从指尖到虎口都是痛的。
乌鸦并没有碰触秦青鱼,直接用晶核的能量化作风绳,从头到脚缠住秦青鱼,悬浮着将她带出了禁闭室,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咖喱在床上安静地躺着,秦青鱼被丢到了床下。
秦青鱼看了眼被乌鸦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咖喱,再看看自己,抬眸看向乌鸦。
秦青鱼道:“这里就这一张床,她躺着,我躺哪儿?”
乌鸦打开衣柜,拿了床被褥铺在地上,一挥手,秦青鱼就被风带到了上面。
秦青鱼喘了口气道:“活人睡地上,死人睡床,你怎么想的?”
乌鸦道:“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呵,呵呵。
秦青鱼的心莫名刺痛了下,道:“你这么在乎她,该不会是喜欢她吧?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乌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除了她勾引孙录洋激怒了乌鸦,好像已经什么能再让乌鸦生气。
乌鸦道:“你说的没错,我以前的确爱你爱得要死,要死!”
乌鸦着重提到了那个“死”字,又道:“我已经死过了,还是差点魂飞魄散的那种,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了?
秦青鱼拽着被子的手缓缓攥紧,脸上还笑着道:“所以你就移情别恋了?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离了恋爱你就活不了了是吧?亏你还是无CP大女主,我看是挖野菜女炮灰才对。”
乌鸦道:“我是什么跟你没关系,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青鱼道:“不能,我伤口还没处理,我还饿。”
乌鸦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你最好跟咖喱的事真的没有关系,不然,你一定会后悔骗了我。”
秦青鱼道:“真有意思,你能拿我怎样?杀了我?随便啊。你嘴上说着杀我,其实根本不觉得自己杀得了我,对吧?再不然,你还自杀?让我的任务完成不了?可以啊。但是你别忘了,这次和当初不一样,当初你有噬魂蛊牵扯我,这次你可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死了,我就杀了孙录洋给你陪葬,你死死看。”
乌鸦回头看向她,眼底是彻骨的冰寒:“你敢。”
秦青鱼毫不示弱:“你敢我就敢。”
乌鸦死死盯着秦青鱼,突然晶核亮起,秦青鱼猛地被一股风流冲击,打了个滚撞在了墙角,痛得闷哼一声。
乌鸦道:“别惹我。”
秦青鱼捂着胸口,忍着疼笑道:“其实我真没有任务,这世界真不是任务世界。”
乌鸦冷笑一声。
秦青鱼道:“好吧,你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吗?我的任务是挖你的晶核,不如你把晶核送给我,咱们一拍两散,怎么样?”
乌鸦道:“你觉得我会信?”
秦青鱼道:“你不信什么?挖晶核还是一拍两散?”
乌鸦冷冷瞥了她一眼,开门离开。
秦青鱼这才卸掉所有的伪装,艰难地爬回地铺,伤口全都肿了,太疼了,她疼得想蜷缩起来都不能,只能虚弱地躺着。
片刻后,乌鸦拿了两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过来,扔到秦青鱼面前。
秦青鱼动了动干燥的唇,喉咙因为发烧而粘稠干痛,还有种强烈的卡痰感,可是咳又咳不出什么,难受得要死,结果她就给她拿来这种垃圾?
秦青鱼道:“我嗓子疼,吃不了这种,我要吃饭。”
乌鸦道:“看来你是忘了这是哪里,这是丧尸管理区,有这个就已经不错了。”
秦青鱼道:“可这也是人类庇护所,你可以去那边给我拿饭。”
乌鸦道:“半夜三更的,谁给你做?爱吃不吃。”
秦青鱼道:“你不是会做吗?”
乌鸦冷笑。
秦青鱼退而求其次道:“那剩饭热一下也行。”
乌鸦道:“末世都已经六年了,你居然还觉得这世界能有剩饭这种东西?你这六年是八百倍速过去的吗?”
末世物资紧缺,抢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剩饭?
这个道理是没错,可……
秦青鱼想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流浪,为了尽量活得久一点,食物不够的时候每次只吃一点,都会剩一些留着下顿吃,怎么就不能剩饭了?
不对,等等。
秦青鱼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六年?就不能是最近两年刚过来?”
乌鸦神色古怪地看着她,突然走过来弯腰拿起压缩饼干,转身走了。
这什么意思?过期饼干都不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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