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丧失了思考能力,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她吃痛的“嘶”了一声,没等挪开膝盖,唐黎猛地将她按倒,输液针被带的乱窜,扎到了秦青鱼的腰,秦青鱼下意识抖了下腰,唐黎没看到针,也不知胡想了什么,当即眼眶红得可怕,低头似乎是想亲秦青鱼,没等亲上,又猛地撤了回去,一把掐住了秦青鱼的脖子!
不知是气的还是用力导致,唐黎的额角青筋跳起,嫣红的嘴唇憋得娇艳,好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我真恨不得就这么掐死你!一了百了!”
唐黎发了狠地掐着秦青鱼的脖子,好像真的要掐死她报仇雪恨。秦青鱼被掐得喘不上气,可刚刚获得解放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路攀上了唐黎的胳膊。
秦青鱼的两只手一左一右顺着唐黎的胳膊一路攀上了肩膀,攀上了唐黎细长的脖颈,指尖顺着颈筋上游,一路游到了唐黎的脸。
明明之前都是死不要脸乱来的,不然唐黎也不会踩秦青鱼的手,可这会儿命悬一线秦青鱼却不乱来了,反而只摸唐黎的脸,还是两只手都只摸脸。
唐黎瞳孔抖颤,掐在秦青鱼脖子的手隐约松了下。秦青鱼痛苦的面目狰狞,口中隐约溢出破碎的求饶的话。
“别……求……求你……痛……不要……”
唐黎的手因为这求饶,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那掐着的仿佛不是秦青鱼的脖子,而是她自己那几乎窒息的心脏。
秦青鱼手上的动作无比的温柔,指尖抚摸着唐黎的眉眼,摩挲着唐黎的脸颊,甚至连发丝都是极致温柔的轻抚,那仿佛碰触珍宝的轻缓,和那被掐得涨红的脸两极反差,单看任何一方都想象不到另一方是怎样的温柔/狰狞。
“秦青鱼!”
唐黎被秦青鱼这样的反差搅得心烦意乱,原本狂躁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猛地松开秦青鱼,突然意识到她的走火入魔似乎也随着独孤赤焰的记忆复苏了。
唐黎自视沉稳,不管是独孤赤焰还是现在的自己,都还称得上临危不乱,可只要一面对秦青鱼,再好的情绪管理都成乌有,再强的自制力也都功亏一篑!
她……她好恨!
秦青鱼最后还是骗了她!骗她飞升!骗了她耗费八万年恕罪!
从头至尾,秦青鱼就没有一句实话!全是假的!
她真想杀了秦青鱼一解心头之恨,哪怕不该给秦青鱼这么痛快,她也想给个痛快,想让自己解脱。
可是不行,秦青鱼死并不是真的死,虽然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查了一晚上的手机,各国的文献库,各国的电子图书馆,包括那些天马行空的网络文学,她都看了,依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有关秦青鱼的秘密,她都是猜测,也只能猜测。
她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秦青鱼是外来者,秦青鱼在做着什么任务。
也许秦青鱼是网络文学里所谓的快穿者。
也许她只是秦青鱼的任务对象。
可为什么上个世界是她,这个世界还是她?
唐黎不确定自己是重生,或者穿越,或者前世今生,再或者别的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既是独孤赤焰,也是唐黎。
她连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弄不清楚,又怎么去弄明白秦青鱼?
唐黎有太多的疑问,这是查多久的手机都查不到的。
唐黎想弄明白一切,却也知道这些疑问只有秦青鱼知道,可秦青鱼绝对不会跟她说实话,她不愿意去问一个不可能给她真实答案的人,她只能靠自己去寻找蛛丝马迹,去猜,去推测真相。
不管怎样,秦青鱼不能死,秦青鱼现在这样子,说不定就是想激怒自己,想死遁离开。
她不会让秦青鱼如愿以偿的!
可她真的好恨,恨秦青鱼冷血绝情,恨秦青鱼对她从不心慈手软,哪怕她们已经那么亲密,哪怕她作为唐黎是真的爱她如命,结果也换不来秦青鱼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秦青鱼眼里只有任务,只要任务完成,秦青鱼就会毫不客气抽身离开,根本不管留下的她会有多痛不欲生!
如今知道了她是独孤赤焰,秦青鱼更是下手狠绝,连这种药都敢给她注射!
增加……不,是大幅度增加对信息素的敏感度,闻到信息素就会控制不住的药剂?
呵呵,秦青鱼,你这是想把我变成什么?
助手说这药不是一时的,它是身体改造剂,一旦注射终身都难以摆脱,只不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效逐渐减退。
秦青鱼,我猜猜看,你之所以对我用这个,是打算等我被其他人的信息素引诱,做出不该做的事,你好捉奸在床,贼喊抓贼,跟我分手,再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世界,对吗?
你离开了,留下被药效改造过的我,你想过我会怎么样?!
你为了离开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你这里什么都不是!
也对,如果你真的是穿越者,那你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任务,不知道和多少人做过夫妻,又怎么会在乎我这区区一个?!
呵呵。
秦青鱼,你该死!
你的任务不该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如果这就是穿越者,这就是所谓世界的秩序,所谓天道,那天道也该死!所有不公的一切都该死!
没有谁生来就该是被玩弄被欺辱的!
秦青鱼你该死,可我不会让你死,我要将你困在这里,让你也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让你也知道被玩弄被欺辱的痛苦。
唐黎越想越怒不可遏,她彻底松开了掐着秦青鱼的手,三两下把秦青鱼的手拷上,依然是反剪着手臂拷在身后。
秦青鱼身上滚烫,额头更是烫得吓人,唐黎原本是想带她去医院的,如今却不想再带。
她站起身来,踩在秦青鱼的胸口,也不管秦青鱼到底有没有神智,只管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敢死,我立刻跟着你死。”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原因,但唐黎笃定秦青鱼暂时还不敢让她死。
只要有筹码,她就不怕秦青鱼死遁。
唐黎回想着助手告诉自己都药效,看着秦青鱼被她踩着居然还直起脖子想贴近她的脚,眼瞳眯窄,抬起脚,弓起漂亮的足弓,脚尖在秦青鱼脸前晃了一圈,看着秦青鱼眼神迷离地追过来,又收回了脚,后退一步站着。
呵。
“你看看你这样子,好像动物。”
唐黎嗤笑了声,笑得越是冰冷,心头越是难受。
这是她提前防备了秦青鱼,这才没让秦青鱼得逞,否则这一针扎的就是她,现在像动物的也会是她。
秦青鱼,你好狠的心。
秦青鱼,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秦青鱼,你也别想再骗我。
唐黎缓缓释放着信息素,看着难受的秦青鱼,心底说不清是畅快更多,还是难受更多。
唐黎道:“难受吗?那就受着。”
她是不可能帮秦青鱼的。
唐黎留了盏小夜灯,上床睡觉,她一直释放着信息素,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秦青鱼一直在地上哼哼唧唧磨蹭,窸窸窣窣的像翻窝的耗子。
唐黎没有理会秦青鱼,第二天一早醒来,屋里的信息素味早就散去,唐黎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关窗,小风吹了一夜,头有些疼,睡着之后也本能的停止了信息素的释放。
唐黎起床,打着呵欠看向地上的秦青鱼,秦青鱼蜷缩成一团,脚还锁在床腿,侧身躺着的姿势像极了“人”这个字。
可惜秦青鱼根本不算人。
是冷血动物。
是畜生。
唐黎洗漱完又做了简单的早餐,自己先吃了,这才端着剩下的进了卧室。
秦青鱼还是走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汗湿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表情。
唐黎把餐盘放在一边,俯身撩开乱发,露出了秦青鱼的脸。
秦青鱼的脸冰凉凉的,脸上都是冷汗,嘴唇惨白的没有血色,要不是眉心微蹙着,睫尖也在轻轻颤抖,有那么一瞬间,唐黎竟以为秦青鱼已经死了。
昨晚烧成那个样子,四十多度肯定是有的,正常人烧一晚上不死也差不多了,秦青鱼却还活得好好的。
秦青鱼果然不敢死,或者说,有什么护着秦青鱼不会死。
虽然早就拿捏了这个把柄,可再次确认之后,唐黎还是更放心了。
不过秦青鱼显然并不好过,看那孱弱的样子,还有汗湿的睡衣,后背都透出来汗色,昨晚必然是被她的信息素搅得难以承受。
唐黎沉默地注视了秦青鱼许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几乎碰到秦青鱼的脸颊。
唐黎立刻蜷缩了手指,眼神透出一丝不宜察觉的懊恼。
“秦青鱼,起来,吃饭。”
唐黎的手指又伸了开,心里想着狠狠拍秦青鱼的脸拍醒她,可手真的落下去了却又下意识收了点力气,只有声音还是硬邦邦的。
秦青鱼一动不动,只虚弱地喘着气。
不吃饭只会更虚弱,昨天一天就已经没吃了。
唐黎道:“起来,秦青鱼。”
秦青鱼依然没动,眼都不睁的。
唐黎抿了抿唇,又道:“再不起来我放信息素了。”
这话一出,果然有效,秦青鱼睫毛抖了又抖,终于还是张了开,眼瞳涣散的无法聚焦,盯着唐黎看了半天才勉强恢复一点神采。
“唐……黎……”
沙哑的嗓音真的是有够难听,勉强能分辨出秦青鱼说了什么。
“吃饭。”
唐黎把煮得软糯的桂圆莲子粥推到秦青鱼面前,不给秦青鱼解开手,也不喂秦青鱼,就那么把碗推到秦青鱼嘴边。
秦青鱼抬眸看向她,侧身佝偻着背,像个大虾米。
“师……祖……”
又换称呼了,唐黎和秦青鱼打过太多次交道,虽然只是一个换称呼,却说明了至少三个问题。
第一,秦青鱼想起了她是独孤赤焰,神智比刚才清醒了很多。
第二,秦青鱼在示弱,希望她能心软给她解开手。
第三,秦青鱼在装可怜,依然是示弱,却是希望她别再释放信息素。
秦青鱼果然心机深沉,随随便便两个字就蕴含了多重意思,如果不是对她太了解,还真就上了她的当,起码会心软喂个饭。
唐黎冷漠道:“看着我干什么?吃饭。”
秦青鱼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嘶哑着嗓音道:“我没有手。”
唐黎道:“怎么会没有手?不就在你身后?”
秦青鱼咳嗽了声,听得出嗓子干哑,急需补充水分。
秦青鱼道:“拷着,没法吃。”
唐黎起身出去,倒了水进来,不是用水杯盛的,是用碗。
唐黎把装了半碗水的碗放到秦青鱼面前,道:“喝水。”
秦青鱼嘶哑道:“手。”
唐黎依然还是那句话:“手不是在你背后吗?”
秦青鱼只得道:“你不解开,我怎么吃?”
唐黎嗤笑:“我给你找个教学视频?”
说着,唐黎还真拿起手机翻了个视频,转过来秦青鱼看。
秦青鱼看到了,视频里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伸着小舌头在舔水喝。
秦青鱼道:“…………”
突然有点装不下去了。
【淼淼:啊这,啊这,啊这。】
秦青鱼咽了下根本不存在的吐沫,她这身体确实急需补水。
秦青鱼道:“就算你是独孤赤焰,你也该知道,这世界不是强者为尊的玄幻世界,虽然也不是红旗下的法制世界,却也是尊重法律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现在对我的所作所为,一旦捅出去,你可是要坐牢的。”
唐黎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泡好的提神茶抿了一口,看向秦青鱼的视线满是嘲讽。
“既然说起法律,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说了。就从五年前说起吧,你强迫诱导我,还让别人标记我,这算不算犯法?”
秦青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水,又看向不远处的唐黎,虚弱道:“那你呢?你对我做的那个手术,一旦曝光,你可不只是会牢底坐穿,还会声名狼藉。”
唐黎听罢,放下茶杯,起身又走到了秦青鱼跟前,拿着手机按了几下,转过来对着秦青鱼:“我帮你打了报警电话,你可以告我强行转换你的性别,也可以告我非法囚禁,你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让你遵守。”
报警电话很快接通,开了免提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卧室。
“您好,这里是紧急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唐黎冰冷的眼眸隐在手机后,半敛着望着她,内双的眼皮显露出来,像是蛰伏的恶狼露出的獠牙,透着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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