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声破碎的“阿琰”卡在喉咙里,几小时前哭泣求饶的画面在眼前重现。双腿软的要命, 她晃了晃身子,感觉女人强势的压了上来。不过, 对方只是把她唇角的银丝也舔去,结束这个漫长到快要窒息的亲吻。
“再继续下去, 今天又出不了门咯, 老婆。”
闻言,许知意匆忙起身, 回屋换衣服。因为站不稳要女人帮扶,手环在她腰间时,差点又要擦枪走火。
等两人总算收拾妥当,太阳已然躲在云层后,阳光温和而不刺眼。时至下午,再磨蹭会又要到傍晚。
“需要帮忙吗?”
望着女人伸出的手,许知意故意装作没看见,“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然而,嘴上逞强后的十分钟,她就不得已拉住女人衣角,腿根微微发颤,“阿琰,歇会好不好……”
“那边有石凳,我抱你去。”
女人没有取笑她,弯下腰,拥她入怀,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身体的不适得到暂时缓解。许知意呆呆地注视着女人棱角分明的面容,裴清琰面无表情时有点凶,但此刻却是柔软的。
她甚至能看到女人唇角轻扬的弧度。
心跳有些快,还很响,一直咚咚跳,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
“老婆如果累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晒日光浴,只用躺着不动就行。”
女人忽然看向她,漆黑的眸底如一汪幽泉,装的满满都是她。
“今天说好了要到山顶。”
许知意搂紧她的脖子,撅起嘴,语气多了丝撒娇意味,“我才不想半途而废。”
话音未落,她挣扎着想下来,却被女人再次堵住了嘴。
反抗的力度顿时减弱,如同小猫抓挠一般,最后软软的倚在对方身上。
“再歇会。”
裴清琰不由分说按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站都站不稳了。”
“还不是被你弄成这样的,成天欺负我……”
声音越来越小。许知意索性埋在女人胸前,害羞得不敢抬头,更错过对方眼中明晃晃的调侃。
“老婆,我欺负你什么了,嗯?”
上挑的尾音暗示意味强的过分,红晕骤然蔓延到耳后,让她把原本想说的话也抛之脑后。
半晌,只闷闷丢出一句,“反正你就是欺负我。”
“是我的错,”女人态度良好地认错,“以后我尽量克制,争取做到晚上不碰老婆一根手指。”
“不行!”
想也不想地,许知意张口在其下颚咬了一下,没舍得用力,只留下抹浅浅的月牙痕迹。
“那就只能继续欺负老婆。”
女人对着她通红的耳朵呼出一口气,难掩笑意,“让老婆第二天又下不了床,只能躺在我怀里。”
“都说了让你轻点……唔,不说这个了。”
眼看话题又要偏到别的地方,许知意趁她不注意站起来,腿心的不适被她刻意忽略,“阿琰,我们快些走吧,太晚上山不安全。”
“好。”
女人自然地牵起她,不动声色帮她分担了一部分身体重量,“累的话跟我说。”
……
微风习习,清爽中浮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凉气,冲散了炎热。
“看到前面的帐篷了吗?”
在许知意不知第几次提出要休息时,女人忽地指指前方。
她顺着望去,看到跳跃的橘黄灯光。霎时间,腰不酸、腿不疼了,满心都是尽快过去。
“小心脚下树枝。”
女人攥着她的手更用几分力气,余光也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
“也不是很难走到嘛。”
许知意向四周看去,潮汐在夜幕中闪烁着朦胧的光芒,海岸线蜿蜒曲折。
女人轻轻“嗯”一声,没有告诉她这就是个小山头,甚至算一段平路,“老婆,陪我吃烛光晚餐?”
“好呀。”许知意打量着宽敞的帐篷,膝盖又开始没有力气,“我歇一会。”
她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浑身疲惫好似找到了出口,困意喧嚣而上。
闭上眼睛前,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随后是女人贴近的温热身体。
裴清琰在低头亲吻她。
薄唇擦过肌肤表面那些象征着占有欲的咬痕,小心地再在上面覆盖一层鲜红吻痕。
不经意间的煽风点火最为致命。许知意一下子睡意全无,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轻吟。
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地缠上女人腰身时,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老婆累了就睡吧,我亲一亲就好。”
偏偏女人还出言安抚她,看似通情达理。
许知意认命地闭上眼睛,感觉眼前一会黑色,一会彩色,混沌一片。
她没睡好,梦里总是有只狼狗在身上乱舔乱蹭,撵都撵不走。
等到醒来时,食物的香气钻入鼻尖,味蕾也开始蠢蠢欲动。
望着折叠桌上丰盛的西餐,她有一瞬恍惚。
“老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都可以让员工送来。”
女人为她拉开椅子。
“这些就足够了。”许知意坐下,为两人杯中倒酒。
考虑到裴清琰的胃是老毛病,她只给对方倒了一点,仅没过瓶底。
“老婆要不把我那一份也喝了?”
女人把酒杯递给她,语气暧昧,“我喝老婆就行。”
第76章
“唔……”
许知意在脸颊漫上熟悉的热意前定了定神, 用筷子敲打女人不安分的手,“吃饭。”
“这是在外面,别乱来。”
片刻, 又不自觉地缓和语气, 将酒杯递到对方唇边。
“老婆不喜欢就算了。”女人仰头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好少。”
“等医生让你不用吃药时再多倒些。”
许知意把杯子收走,隔绝其频频望去的目光,正色道, “最近好像很少见你应酬, 过去——”
她忽地噤声。
过去, 有无数次, 都是她扶着裴清琰回家的。可哪怕醉的扶着墙干呕不止, 女人也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过多失态,甚至故意出言逗她, 让她不要担心。
那份近乎自虐的克制令她心揪得疼。如果时间能回到那时候, 她一定会想办法劝住对方。如果阻止不了,也绝不会仅以“朋友”的身份旁观。
“家里有老婆在,当然想多回家了。”女人拿起水杯,与她轻轻相碰, “再说,现在的我, 也不用什么酒桌都去,绝大部分都可以推掉。”
抿下一小口红酒, 许知意稍稍抬眸, 撞入对方明亮且专注的目光中。
晚风微凉,她却觉得心口烫得要烧起来, 千回百转的思绪脱口而出:
“阿琰,如果你刚接管公司那段时间,我能多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不够多吗?”
女人似是有些不解,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她的腰,“除了没一起睡过,老婆哪次不在我旁边。”
“那不一样。”许知意摇摇头,情绪有少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
她记得很清楚,年少时的裴清琰比现在更为沉默寡言。很多事情都会自己扛着,谁也不告诉。
要想撬开对方的嘴,可比登天还难。
甚至有时候,她不得不绞尽脑汁从司机或助理那获取消息。
“小裴总在见客户。”
得到的又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在哪?”她看向如同断联的消息界面,名为焦急的情绪如野草般疯长。
“带我过去。”
这大概是她少有的强硬。
华灯初上,霓虹灯刺得她眼睛疼。
门口隐约走出几个人影,她几乎刹那间就认出了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迈出的脚步比助理还快一步。
“阿琰,你没事吧?”
搀扶住对方时,她能感到女人的身体有些僵硬。似是在避免与她接触般,脸转向一旁,“没事。”
“走都走不动了,还说没事。”
嘴上虽然在抱怨,她仍是将醒酒茶拿给对方,“非要安排你来接待那些客户吗?也该换别人来吧?”
“我只是在提前熟悉之后要面对的事务罢了。”
裴清琰不置可否,上车后,疲惫的倚在后座,将她给的醒酒茶原封不动推回去,“我没醉。”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公司早晚都是你的……”许知意见她不为所动,眸光不免微微发暗,声音也近乎微不可闻。
“我有非这样不可的理由。”
女人的语调极为平静,给出的又是千篇一律的答案。
类似的话,许知意听过不下十次。
她正欲放弃劝说,忽然听到对方问,“怎么不去陪你的未婚夫?”
“在我心里,当然是你比较重要。”
“真的?”
女人重复一遍,坐直身子,晦涩不明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脸上,似在确认真假。
“嗯,你我从小玩到大,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感情当然比跟他深。”
半晌,没有回应。许知意抬起头时,对方已将目光投向窗外,面色微寒。
“阿琰?”
“……以后别来管我。我有助理,有司机,不需要你帮忙。”
……
酒杯不知不觉间见了底。
许知意按着太阳穴,眼前再度浮现出裴清琰对她说那些话的样子。
印象里,这是女人对她极为少有的冷言冷语。
难过是真的,伤心也不似作假。可那天过后,在课业之余,她还是会去找对方。
——不放心。
她不知道裴清琰没有她会怎么样,应该一切照旧。但她如果没有对方……她不敢想。
没有所谓的“假设”,也不能有。
“老婆,怎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暖,女人的怀抱令她生出一丝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想到之前的事情,你不让我管你的那次。”
许知意呼出一口气,抢在对方开口前说,“阿琰,这些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会累么?
后面的话她没问出口,因为女人见缝插针地轻吻她微张的唇瓣,语气笃定:
“因为老婆也常常给我回应啊。”
“可我什么时候——”
“在很多事情只有我能对老婆做的时候。”
身体骤然腾空时,许知意有一瞬慌张。但一想到抱着她的人是裴清琰,这份翻涌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
被放下时,后背触碰到粗糙的树皮表面,略显硌应的触感令她微微蹙眉。
女人炙热的呼吸擦过面颊,过分直白的注视让她避无可避。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连晚风都挤不进去。
“老婆,你知道过去每次应酬完,我为什么不太想看到你……说来好笑,曾有无数次,我都强忍着想把你按在车后座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让你彻彻底底只属于我一个人。”
“就像现在一样。”
似是察觉到她微弱的挣扎,女人强势地扣住她的手,低头咬住碍事的裙子拉链,猛地向下一拽。
“阿琰,别在这里,回去你想怎么弄都行。”
树叶拂动的沙沙声,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蝉鸣,还有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脆响……就像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样。她有些害怕,腿更是软的几乎站不住。
“我刚才没吃饱,老婆。”女人沙哑的嗓音混杂了情.欲,“想加餐。”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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