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安室透疑惑地收回视线。他隐约感觉到松田阵篇可能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他有点在意,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
“非常抱歉,等很久了吧”去而复返的宫野艾莲娜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走进客厅,她笑着把水果放在他们面前,“怠慢了你们,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没有没有”安室透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他笑容比平日里要收敛内向很多,看得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安室透:“......”这家伙!
“怎么了吗?”
松田阵平收到宫野艾莲娜疑惑的眼神,自然地笑了下,“啊,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些好笑的事情,一时间没忍住。”
“是吗?”宫野艾莲娜觉得奇怪,但也没多纠结,她笑道,“不要拘谨,既然是阿阵的朋友,那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随便一点。”
“谢谢”安室透说,随后很自然地问道,“我是...安室透,请问您是?”
宫野艾莲娜听出了他那一瞬间的停顿,但是没多想,她说:“宫野艾莲娜,你称呼我宫野医生就好,我是那孩子的姐姐,阿阵平日里还承蒙你们多照顾了。”
“没有,完全没有!”安室透当即回道。
琴酒还需要他们照顾?搞笑啊这!
等等,她说什么?他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跟松田阵平一样,用着格外震惊的眼神看向宫野艾莲娜,“您是琴酒的姐姐?”
“对啊”宫野艾莲娜似乎不太喜欢琴酒这个称呼,她笑容有一瞬间变得有些敷衍,然后说,“阿阵跟我可是从小到大都相依为命的姐弟两个哦。”
“感到不可思议吗?”
“还好”松田阵平接受很快,“就是平日里没听他提到过,也很难想象他竟然是有兄弟姐妹的人。”
“毕竟工作性质不一样嘛,不能随意提起家人,我们阿阵,已经成长到很强大的程度了”她感慨道,然后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跟阿阵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很高兴阿阵能交到好朋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关系确实很好,我们两人正在同居呢”松田阵平微妙地咳嗽一下,“松田阵平,您称呼我松田就好。”
“同居?”宫野艾莲娜惊呼。
“那孩子竟然愿意跟人同居吗?”
宫野艾莲娜不敢置信,“他甚至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你们真的在同居吗?”
得到肯定之后,宫野艾莲娜眨了眨眼,不知不觉间对松田阵平的评价从“跟阿阵关系还好的朋友”变成了“跟阿阵关系很好的室友”。
没有注意她说出那句话后松田阵平微微上扬的嘴角。
心灵收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她很快镇静下来,没有冷落安室透,又跟他搭了几句话。
突然,宫野艾莲娜盯着安室透皱起了眉,这个孩子,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安室透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他默默承受着宫野艾莲娜的打量,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她能认出自己,害怕她已经完全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了。
他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笑道:“怎么了,艾莲娜医生?”
[“今天又受伤了吗,zero?”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艾莲娜医生。”]
眼前恍惚一瞬,面前这个出落得出类拔萃的俊朗青年在这一刻与记忆中那个总是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小男孩重合在了一起,宫野艾莲娜惊喜道:“zero!是zero对吗?”
她伸手比了一下小豆丁的身高,然后看向安室透,感慨道,“我很高兴,看样子这些年你有在好好长大。”
就这一瞬间,十几年苦苦寻找的时光,无数次迷茫与质疑,深深的疲惫与怀疑,那都不算什么了,安室透只觉得他与过去的一切都和解了。
他笑着点点头,“是我,艾莲娜医生,好久不见。”
第55章 爱屋及乌的慈爱
久别重逢的喜悦促使着宫野艾莲娜多说了几句,她就像是普通的父母一样对着分离已久的孩子嘘寒问暖,听到孩子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后只有满满的欣慰。
宫野艾莲娜温和的绿眸细致地描摹着面前这个青年凌冽的脸庞,眼中露出些许怀念,“缘分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啊,在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遗憾你没有跟琴酒成为朋友,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到了最后你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其实现在也没成为朋友。
安室透笑笑没说话。
“不过你们小时候曾经见过一面,但是没来得及把你们介绍给彼此,这样一想,你们就这样晚认识了好几年,想想都有些可惜。”宫野艾莲娜慈爱地看着他,“不然现在你们都已经可以称为幼驯染了呢。”
一股凉风幽幽地盘踞到后背,安室透嘴角微微抽搐,他浅笑道:“不可惜,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松田阵平你能不能收好你的眼神!
感受到背后那阵阴飕飕的凉风终于消失,安室透默默松了口气,心里不住吐槽同期的占有欲。
但接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表情怪异起来,“我跟琴...”
他想到宫野艾莲娜并不喜欢“琴酒”这个称呼,于是很快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我跟黑泽之前见过吗?”
松田阵平也看向宫野艾莲娜,想去听听“琴酒和降谷零差点成为幼驯染”的可怕过往。
“啊”宫野艾莲娜脸上回忆之色更重,“对啊,只是当时zero哭得惨兮兮的,应该没有注意到。”
安室透脸色一僵,又无奈地听着她继续回述。
[ 盛夏蝉鸣喧嚣,阳光热辣滚烫。
像之前一样,过了几天,宫野夫妇的诊所如约来了一位小客人。
“zero,怎么又把自己身上弄出了这么多伤?”
有着温柔的绿色眼睛的女人蹲在衣服变得脏乱的小男孩跟前,洁白的大褂落在地上,像是垂落的羽翼,那副宽大的黑框眼镜被阳光映得不太真实。
宫野艾莲娜轻轻摸摸小男孩柔软的金发,她看着男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多出来的青青紫紫的伤疤,额头上一片通红,眼眶明明已经红彤彤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水汪汪的灰紫色眼睛里带着不服输的执拗和狠劲,让人看了心里直发软。
她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冷光,温声道:“又是自己摔的吗?”
降谷零紧紧攥住拳,忍着身上的疼痛,坚决地点点头。
是那些坏孩子因为他的眼睛皮肤和头发而嘲笑他,一边骂着他是怪物一边又一拳一脚地落在身上,对方人多,即便男孩已经像只凶狠的狼崽一样反抗了,但最终还是落于下风。
伤口很疼,但是他不想告诉艾莲娜医生,因为那种小事情他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他不想麻烦别人。
“嘛......最近的地面突然变得崎岖不平啊”宫野艾莲娜无奈地笑了一声,她扶住额头,“真是固执啊,zero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
降谷零慌了,他忙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眼后又迅速心虚地移开了眼,磕磕绊绊道:“我没说谎。”
“是吗,那zero是怎么把自己的胳膊上摔出了一道刀疤呢?”宫野艾莲娜握住男孩的手臂,虽然笑着,但莫名让人感到周身一阵严寒。
“我......”降谷零瞬间变得无言,他支支吾吾了好久,最终还是在宫野艾莲娜包容而温和的眼神下投了降,“是我说谎了,这不是我自己摔的......”
他不安地抬头,担心艾莲娜医生会认为他是行为不良的坏孩子,但是他没有看到想象中责怪的眼神,而仍然是包含着鼓励和心疼的眼眸。
瞬间,被无辜针对已久的委屈涌上心头,他毕竟只是个小孩,有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后就可以不用自己逞能,强行憋住的泪意突然崩溃,豆大的眼珠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地上,降谷零抽噎着擦着眼泪,“是他们打我.....”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宫野艾莲娜明白了缘由,归根结底就是外貌歧视,因为不一样而被当成了异类。
大人都未必能够忍受这种委屈,放在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未免太过残酷一些。
宫野艾莲娜叹了口气,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是真听到了事实还是会觉得心疼,而当男孩小心翼翼地问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心里一酸,有着孩子的她看不得跟女儿年纪相仿的孩子因为一些不成理由的原因而受到荒谬的针对,更何况她的弟弟也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发,一想到......
不,那家伙会欺负别人才对。
宫野艾莲娜后槽牙咬紧,然后当机立断不去想那个叛逆弟弟。
她表情柔和下来,把小男孩抱住,轻柔地安慰他,“你没有做错,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狭隘的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但是zero,你要记住,世界上有很多花朵,每一朵花都拥有自己独特的颜色,而你,就是其中更为独特的一朵,有人会喜欢,但也有人会讨厌,他们只是不懂欣赏而又妄图破坏花朵的坏人,可是这一切跟无辜受到伤害的花朵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存在没有错,所以不要听他们胡说”宫野艾莲娜按着男孩的肩膀,与他懵懂的双眼对视,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接着,她温柔一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哦。”
降谷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又开了,阳光快速在地面上闪烁一秒,然后又被门拦在房外。
随后是一声很冷漠的男孩的声音,“我回来了。”
他看到宫野艾莲娜微笑着看过去,然后笑容很快僵在脸上,她背后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恐怖的怒火,让降谷零背后发毛,然后宫野艾莲娜带着十分恐怖的笑容放开了降谷零的肩膀,“踏踏踏”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
咬牙切齿道:“阿阵!你又打架了!”
“呵”十分不屑的冷笑。
“你这家伙,竟然一点错误也没有认识到吗!”女人的怒火更高,“今天不给我写完检讨不准吃饭!”
降谷零默默擦了擦眼泪,只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男孩被宫野艾莲娜拎着衣领走进了办公室,那个男孩一点也不慌,甚至都没有挣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十分嚣张。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男孩回头瞥了眼,降谷零只看到了一双冷漠的又清澈的绿色眼睛,以及连体帽下露出的几缕银色发丝。
纯洁的,仿佛月亮一样耀眼,跟他一样,有着独特的发色。]
在女人细致又绘声绘色的回忆下,过往的一幕幕仿佛电影一样在眼前闪现,角角落落被遗忘的记忆也出现在脑海中。
安室透表情变得有些精彩,他想起来了。
当时宫野艾莲娜出来笑着说让他稍等一下,又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可是即便这样声音也是十分清晰,安室透还记得那个孩子被宫野艾莲娜教训了整整半个小时,中途不止一次因为不知悔改的态度刺激的宫野艾莲娜怒火更加高涨,俨然一副世界大战的样子。
当时他还在佩服这个孩子好厉害,竟然这样都没有哭。
但这竟然是琴酒......突然一切都说的通了呢。
在她描述的时候,松田阵平先是感到十分感慨,虽然知道降谷零曾遭受过不公,但是还是会觉得愤怒,而等她谈到琴酒,画风突然变得无比诡异,松田阵平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来过。
他隐隐能通过这些珍惜的描述想象出一个十分有个性的叛逆小学生,能想象到琴酒小时候那种无所谓的令人怒火中烧的如同挑衅一般的眼神,不管是过去的琴酒还是现在的琴酒,身上似乎都带着一种自由的不受拘束的散漫和挑战规则的野性。
松田阵平笑着摇摇头,真是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啊。
同时又有些可惜和感慨,遗憾自己未曾参与他的过去。
“真是怀念啊”宫野艾莲娜笑着叹息,“不过现在也很好,至少你们还都在我身边。”
恰好她说完这句话,楼梯口又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他们停下谈话,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从拐角走出来的琴酒。
突然被三双眼睛盯住,眼神还那么诡异,尤其是松田阵平和宫野艾莲娜,那莫名的慈爱是什么情况?琴酒脚步一顿,见没有多余的座位,他淡然自若地走到松田阵平身边坐下,半点没理会他们。
“啊啦”宫野艾莲娜眨眨眼睛,然后惊讶地捂住嘴,对他的动线感到十分惊讶。
阿阵竟然一点也没犹豫的就坐到了松田的身边啊,之前他从来不愿意跟人坐在一起的,那样似乎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宁愿站着也不要跟人挨在一起。
而且看着松田就那样顺手地将手臂横在了他身后的沙发上,即便是这样具有侵略性的行为阿阵都没有排斥,看上去十分习惯一样。
看样子阿阵跟松田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啊。
宫野艾莲娜心里想着,欣慰地点点头,连带看着松田阵平的眼神都带上了爱屋及乌的慈爱。
【作者有话说】
松甜甜:明目张胆
艾莲娜:欣慰自家娃交到好朋友
gin:因为被迫习惯了而完全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透子:看着艾莲娜医生眼中的慈祥欲言又止
第56章 检查结果出来了
松田阵平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他狐疑地左右看了眼,只认为是自己多心了,然后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要等一会儿。”琴酒说。
“那刚好,趁这个时间聊会儿天”宫野艾莲娜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两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刚好我们才谈到你了。”
琴酒瞥她一眼,直觉她谈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宫野艾莲娜的秉性,她只会翻出他各种各样的黑历史,然后令人迷惑的嘴里一口一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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