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脸上的蝴蝶翅膀随之煽动,“还是说,波本其实是个叛徒呢?”
沉默。
安室透不明白这群人怎么跟吃了火药一样,但是他大概能推测出基安蒂纯属是心情不好,应该是刚才跟萩原研二打你来我往时吃了瘪。
他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虚假起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基安蒂:“真不愧是琴酒忠心耿耿的狗,说话都这么像他,难不成他身边的人都被他传染了一种逮住谁就喊谁是卧底的狂犬病吗?”
凝滞的气氛流动起来。
“恶心”,基安蒂嫌恶地皱了下眉,“你才是狗。”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说话,只是接连吃了两次瘪十分难受。
“好了各位”贝尔摩德微眯着眼,“打算这样小学生一样吵到天黑吗,波本,先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她眼中带着浓郁的趣味,还有看好戏的自在,她默默看看安室透再看看萩原研二,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可能现在就要笑出声。
真是太有趣了,这算什么,昔日好友久别重逢竟分道扬镳成为敌人吗?
安室透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让他一阵恶寒,不明白贝尔摩德又在想些什么,倒是萩原研二没那么多顾忌,他笑着看向贝尔摩德,温和道:“要我把你眼睛抠出来吗?”
贝尔摩德微笑:“暂时不用”,她看向安室透,“怎么不说?”
安室透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萩原研二,心里叹了口气,道:“我这边可以配合,但是有几个条件。”
*
米花町最近突然出现了几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其实这件事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在命案频发的米花町,居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顶多闲来无事讨论几句,然后转头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为了不引起惊慌,官方也把消息封的很死,但是顶不住尸体找上门。
米花町二丁目整个街道都被警戒线封锁,几乎每家每户门前都挺着一辆警车,忙得焦头烂额的警察们拿着纸笔在几家门口来回走动,地上厚厚的雪花被踩压结块,平铺在地面十分光滑,一不小心就要摔倒,虽然厚重的警服上落了满满的雪花,绒毛结了冰,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热透了。
“警察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啊!”
精神看上去有些涣散的年轻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拽住警察先生的衣袖,不安地喃喃道:“有人想要害我,有人想要陷害我,警察先生你们可一定要抓出那个可恶的凶手啊!”
他一直重复着有人要害他,靠在警官身边突然眼睛一亮,喊道:“我要去警察局住!”
“先生请您冷静,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但是现在还请您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警察先生心累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但被他死死抱住,有些生无可恋道,“麻烦你简单说明一下你是如何发现这具尸体的吧。”
男人脸色一下变得十分怪异,他紧皱眉头,脸色发青,然后突然捂住嘴快步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我就是想出门买个水果,一开门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扫开雪,那具尸体就在我身下躺着....呕——”
这个年轻人遇到的尸体是腐化后被扔在雪底,低温严寒将这具尸体最狰狞的那一幕定格,皮开肉绽的样子对一个无辜的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又是一个新的倒霉蛋。”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靠着墙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一个脚滑摔进雪堆的警察,一言难尽地别开眼。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
其实他们门前也出现了一具尸体。
是一具女性尸体,死亡时间很近,大概昨晚死亡的样子,身上被冻僵的血迹还透着新鲜的红,今早突然出现在门前,在平坦的雪地上凸出的弧度很难不引人注意。
这起抛尸案影响很大,只在刑警手里停了半天就迅速被公安接手,可能是因为公安内部已经流传开了,当松田阵平和琴酒靠近时他们并没有驱赶,反而主动给他们让开了位置。
琴酒蹲在门口那具女尸的附近,眉头皱起,“这些都不是普通人。”
女尸露出的脖颈上有一道快要愈合的刀疤,脸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新的有,旧的也有,有些伤口是杀手才会有的。
“这里有个弹孔”他突然注意到女尸胸口一道不明显的痕迹,他起身喊住一个警察,“你看一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松田阵平走到他身边,“怎么,怀疑是组织动的手吗?”
“可能性很大。”琴酒说,“他在逼我们做出决定。”
“啊...”松田阵平眯了眯眼,显然也想明白了这点,“真是狡猾啊。”
组织这是想把他们逼出来,给出了明晃晃的提示:
要不公安把这两个人交出来,要不他们继续帮忙隐藏,但是相应的,尸体也会只多不减。
同样的,在这种情况下,公安做出哪种决定都有很大的风险。选择将他们交出去,那就代表失去了扳倒组织的助力,也代表着自己彻底处于不利地位了,如果选择第二种,那就代表着他们罔顾居民的生命安全,一旦组织在舆论上发动攻击,公安几乎瞬间就会处于不利地位,公信力将会受到极大的挫伤。
只能说组织走的这招十分狠毒。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公安里有内鬼,不然他们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他们前脚刚跟公安合作,后脚组织就开始动作。
“希望公安能趁这个机会把内鬼抓出来,不然可就太没用了”松田阵平呼出一口雾气,“说起来,组织之前的作风这么沉不住气吗?”
这么激进,这种抛尸的动作几乎是将自己彻底暴露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也相当于彻底跟警察撕破脸皮了,一朝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认为BOSS并不是心思这么浅显浮躁的人。
“没有。”
琴酒想起BOSS,那个人一直是隐身状态,即便是组织里出了再大的乱子他都没有动作,他自认为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值得BOSS这么冒进,要想,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只是在借机除掉组织里的卧底。”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松田阵平猛地睁大眼,他看向琴酒,“你是说......”
“没错。”琴酒说,只见他幽绿的眸光一闪,抓住一个路过的警察。
“怎么了?”警察懵了一下,被他眼中锐利的光吓得有些结巴,“有,有什么事吗?”
“最近出现的尸体里有没有外国人?”
“啊,这个啊”警察疑惑地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有的,大概三四个人吧,不过在入境信息库里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记录,应该是偷渡过来的黑户。”
他茫然地看向面前这个男人,“怎么了,难道您有什么发现吗?”
果然。
但是还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抹违和感只是短暂出现了一瞬间,等他再想抓住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没了线索。
琴酒忽视心头那点异样。
他在警察惊恐的注视下缓缓勾起一抹笑,他说:“有些发现,我需要跟你们长官谈谈。”
而正在这时,冲矢昴和江户川柯南同时出现在现场,江户川柯南脸上的焦急与严肃之色很浓,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之后眼睛亮了一下,迅速跑到他们跟前,着急忙慌道:“有新的发现,我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第61章 四玫瑰零组试探
验完伤的警察脸色发青地走过来:“黑泽先生,这具尸体上有三道致命伤,分别在心脏、腹部和大腿动脉,她身上有很多还未愈合的弹孔和伤疤,根据伤疤的形状可以确定那是刀伤,至于弹孔,技术人员正在比对现有子弹形状。”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谁家普通人会生活在枪林弹雨里,他某头越皱越紧,说了句“失陪”后跑去跟上级汇报。
即使再迟钝也应该反应过来,这起案件根本就不简单,说不定牵扯了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涉及到的。
“那我也去跟领导汇报一下。”琴酒面前的警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再犹豫,走到角落去联系上级。
江户川柯南:“你们也发现了?”
那些死者跟组织有关的事情。
“有个猜测,但是没有确凿证据”松田阵平扫落肩上的积雪,“但是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琴酒看着柯南:“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候发现门口的雪被人动过,有人刻意把尸体埋在雪下,是一具壮年男性的尸体,外国人”冲矢昴脸上常带的笑容已经消失,睁眼露出那双冰冷的绿眸,分外冷静,却能看出他的怒意,“那是我们的人。”
也就是卧底进组织的FBI。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当真相白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倒吸一口,如果说,这些死者全是卧底的话,那也就代表着组织已经完全掌握了所有卧底的信息,更能证明,不论是公安、FBI、CIA,亦或是其他官方机构内部,甚至有可能是高层,都渗透了组织的势力。
江户川柯南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么焦急,他拽了拽琴酒的衣袖:“这样的话,安室先生有危险!”
“他最近都没再出现,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了,也有可能组织计划杀人灭口了。”冲矢昴以冷静的口吻陈述事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知道哪天,居民门口将会多出一具公安警察的尸体。”
“咔嚓——”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被折断的两截墨镜落地,在雪里砸出深坑。
他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们继续。”
琴酒瞥他一眼,“不会,Boss没这么傻。”
安室透应该是近几年来在组织里卧底最成功的公安,而且他在公安也是重要人物,于情于理,组织都不会对他动手,为的就是有牵制公安的底牌。
公安网为了安室透也肯定不会贸然动手,否则就不是失去一张王牌那么简单,他们多年的努力也算是付诸东流了。
如果安室透真的遭遇了不幸,那才是真的撕破脸皮了,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打电话的警察回来了,“黑泽先生,黑田长官同意了。”
他又看了眼冲矢昴,礼貌地点点头,“冲矢先生也是,请跟我来一下吧。”
他们跟在自称是山田的警官身后,路过其他住户的门口时,几乎只能看到一张张吐的发青的脸,地上是随处可见的呕吐物,在清新的冰雪中透着一股腐烂难闻的恶臭。
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发现的尸体露在阳光底下,连警察都有些应付不了这种情形,有个警察有些情绪失控,不少人围在他身边让他深呼吸——他在核实尸体身份时发现了自己警校的同学。
一路下来,悲痛又沉重的氛围压在他们心头,一条条活生生生命的逝去让人感到一阵惶恐和愤怒。
江户川柯南眼眶发红,他恨恨地咬紧牙,对组织的痛恨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山田警官开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街上没什么人,但比起二丁目街道那种人间炼狱,这里再安静不过。
脸色灰青的人脸在面前挥之不去,普通在眼前蒙了一层深深的灰霾。
“真是……丧心病狂啊。”带路的山田警官苦笑了一声,他别过脸去在眼角抹了一下,回过头白着脸扯出个牵强的笑,他将车子停下,旁边有一辆重型改装的防弹车,他看向几人,“黑田长官在车里等你们,请便。”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敬佩、期望又像是带着满满的无力的同情,像是不忍心一样,他躲避了一下琴酒的视线。
总之这种眼神让琴酒觉得十分不舒服,他看了一眼那辆警车车内布局,很宽阔,混黑,只能看到角落里露出一块黑色衣角,直觉告诉他这辆车不太对劲。
琴酒眯了下眼,对松田阵平说:“你跟柯南留在这里,两个人去就行了。”
“你发现什么了?”松田阵平脸色一变,凑近他耳边,“你又想自己一个人应对?”
“没什么。”琴酒避开他恶狠狠的视线,淡淡道,“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保险。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结束,而且,我需要你去对接一个人。”
松田阵平:“谁?”
“他应该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你跟他一起回去。”冲矢昴蹲下,拍拍柯南的脑袋,“这辆车和这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你们也尽量自己走回去,注意安全。”
“那你们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对我们有点信心。而且,如果真的是组织的人,我跟琴酒更能应对……况且,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为无辜惨死的同事。
“那好。”江户川柯南点点头,担忧道,“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发信息。”
“在家等着?”松田阵平狐疑地贴近他,青蓝眼睛直视那抹有些躲闪的绿色,他气笑了,“你把家里钥匙给了外人?”
琴酒:“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现在也在组织监控下,所有地方都回不去了,只能这样。”
松田阵平脸色愈黑,琴酒有些微妙心虚:“之后我赔你一栋房子。”
顿了一下,补充:“别生气。”
“这是房子的问题吗?”松田阵平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这人根本就没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他冷哼一声,“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出现了,要是我再发现你随随便便把人放进家里……”
他威胁似的右手抚上琴酒的肩颈,拍了拍,“那我就把你扔出去!”
琴酒:“……”
幼稚。
他们谈话冲散了一些阴霾,气氛总算是没有那么凝重,但就在这时,车里发出一声清朗的笑声,短暂而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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