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们牵着手往里面走去,门关上后,谢延转身重新打量他,过了会儿,压低声线:“最近几天看你心不在焉,我就想看看你怎么处理。”
时瑜川选择的是不理。
他这种做法一定程度上规避了所有的风险,其实也是好事,那些人说白了只是见钱眼开。
谁知道,时瑜川说:“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约我出来的,他们更喜欢你。”
谢延眼神微妙。
“因为你是君延的董事长,我什么都没有。”时瑜川说,“所以我拒绝了他们。”
其实在今天陆严没找他之前,他还天真的觉得宿舍关系真的不错,只是四分五裂不好联系,感情变淡。
要说失落,也不能说一点都没有,毕竟四年同窗,但是太伤心,好像没有。
反倒是看谢延的状态比他还不对劲,那一下子他注意力就转移到谢延身上,别的都没在意。
“好,那接下来交给我处理,没问题吧?”谢延说。
时瑜川点头,轻轻地说:“都行,随你开心。”
谢延面无表情的捏了一下他的脸,扯出一点肉来,真的傻,明明是让你开心的。
之后谢延怎么处理,时瑜川没再过问,而那个群里一开始高影还在帮陆严说话,但最后先按捺不住的是言明尔,说时瑜川家庭背景这么好还老在装可怜,在宿舍又很早睡觉,搞得他玩个游戏都不得劲。
本性暴露。
总之……时瑜川那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
时瑜川自己默默退了那个群,眼不见为净,一下子天都亮了。
记录菜苗的第三天,时瑜川每天录视频,拍照,后期配上字幕配音,剪辑然后发表上去成为他每天的乐趣所在。
当然他现在多了一样任务,就是要做便盒饭给谢先生送过去。
然后在这么忙忙碌碌又令人心静的日子,迎来了春节放假,假期通知出来了。
君延集团从年二十七放到十五元宵,这是公司基层员工的放假通知,而高管那边,就要每时每刻待命。
当然,薪资也是相当丰厚。
上班的最后一天,时瑜川将围巾送出去了,亲自上手帮谢延挂上,将尾端的并蒂花规规整整的贴在胸前。
时瑜川歪头看了会儿后,作势想把他取下来,谢延拽着他的手腕,问他做什么?
“不搭配。”时瑜川自己就是学服装设计,在搭配方面有自己的审美眼光,他说,“你今天穿的是正式的西装,我的围巾不适合。”
谢延今天要开今年最后的总结会议,所以才穿的正式,闻言他淡淡的说:“那我换件休闲的外套。”
于是谢延带着那条围巾在会议上听着对方总结ppt报告,以往他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漏了或错了哪个过程,但今天的谢总看起来真的很春风和气。
身上寒冰般的气息都暖化不少。
下了会议,有几个跟林助关系不错的主管,小听八卦:“今天夫人没来?”
林助理所当然的说:“都放假了,还不出去吃顿饭庆祝。”
主管暧昧的说:“那你是不是要跟辛助一起去吃饭啊。”
林助:“少来。”
他为什么要跟冤家一起吃饭。
一般来说,谢延会更喜欢密封性很强的包厢吃饭,安静随和,也没有多余的陌生人来打扰。
但是在今晚订饭店的时候,听见管家提议说,夫人从小在封闭性很强的环境下长大,多出来走走对身心有益。
之前也听瑜川提起自己很少逛街,出去也都是陪着时与哲拿东西。
“二十七是固定放假的节日,商铺都挂满红灯笼跟春联,一定很热闹。”
谢延莫名的想带时瑜川出去看看。
但是他不能擅自做决定,要看对方愿不愿意,所以在选择饭店地址的时候,他直接预定了半包厢式的位置。
至于接下来的行程,看时瑜川的心情如何。
时瑜川现在已经不抗拒出门,虽然来来回回都是去君延,但至少他不用像以前那样,一听到出门还得做个心理安慰,还要深呼一口气,接着缓慢的接受要出门的事实。
谢延先是从公司回家接他,然后才去饭店的,今天反而不算很冷,时瑜川穿了件暖绒的兔毛外套,看起来白嫩干净。
路上,时瑜川对窗外飞速过的景色感到很好奇,眼底掠过红彤彤一片的城市。
印象中,在电视上看过,在家里也看过,就是没怎么在外面看过,他只要回到时家都是待在家里的。
时宅位处郊区,倒是很难从窗外接触到市中心的繁华。
手腕突然被扯了一下,时瑜川转过头,谢延神色平静,淡淡的说:“坐好。”
时瑜川只好乖乖听话。
然后谢延顺势而为,一直到下车,也握着时瑜川的手。
这段时间时瑜川都是在营养师的帮助下滋补润养,气色好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不少。
所以今天带他来解馋,吃一下特色火锅,谢延是那种不管吃什么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的那种,除了辣椒。
时瑜川在大学吃过几次,特别喜欢,在时家那会儿一次都没吃过,因为时与哲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在饮食方面尤为慎重。
没想到现场人会那么多,外边的半开放的小房子坐满了正在等号的人。
而谢延运用钞能力提前订座,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被服务员带进去。
这地方装修很豪气,面积很大,几乎是饶了两三圈才走到他们预定位置。
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时瑜川眼花,他好像看见时与哲,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也很眼熟。
“那是林子獒,你应该见过。”谢延说话总是能看透人心。
刚才时瑜川沉思不是因为时与哲,毕竟时家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想的是时与哲身边的那个人。
他们边走边小声的说:“你也看见了。”
“嗯,时与淮打算跟林子獒有合作,他们这段时间走得很近。”时家只是失去了一个乐泰,他自己手上还有各种投资公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穷不了,但是想东山再起,那就得找合作。
谢延握着他的手稍稍用力,示意他别多想。
时瑜川的手指动了动,表示自己没想,他饿了。
在菜品上来之后,等水开了,就开始迫不及待。
时瑜川把配菜分成一人一半,他自己的全落在红油辣锅上,谢延的那部分是清汤那。
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辣椒刺激味蕾,越吃越上头,时瑜川能吃辣,尽管嘴唇变成湿润的深红色,额头出了细汗,吃起来依旧很爽快。
这一顿饭里,谢延观察他不下数次,虽然之前也调查过好几次时瑜川的身份爱好以及经历,但远远不够。
他还要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人。
过了一小时后,谢延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便接起。
林助:“谢总,制药厂那边把样品发过来了,样品报告已经送邮箱里。”
谢延低声问:“做了几款?”
“一共三款,他们担心夫人的皮肤会不耐受,所以都是尽量选择温和的成分。”林助那边听着有翻纸张的声音,顿了顿又说,“但毕竟试药的……”
“先寄过来。”谢延说,“我来试。”
林助语气停了一下,便说:“好的。”
吃的差不多了,满桌都是时瑜川一个人解决的,如台风席卷而过,落得个干干净净的名声。
时瑜川双手交握,一脸沉重。
谢延刚打完电话,看见了问他怎么了?
“我又要胖了。”时瑜川的眼睛形状很大,眼角是微微自然上扬的,有点狐狸眼但又不完全是。
他皮肤薄,容易上脸燥热,如今吃完火锅后,他鼻子眼角特别是嘴唇仿佛抹上了胭脂。
而那道眼角上扬的浅红色为他增添几分妖冶,比如此刻,他明明在说胖的事情,但谢延满脑子都想亲他。
尝一下是不是真的很辣。
第33章
谢延面无表情的向后靠,双手交叉相握很随意的放在面前,垂着眸像是在掩饰什么。
时瑜川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不妥,对谢延看过来的目光习以为常,他甚至还觉得谢先生真有毅力,每时每刻都在监督他。
装菜品的空碟子被收走,桌子也被擦干净一轮,服务员送上了新的甜品,冰粉。
冰粉透明爽滑,表面还放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料,入口冰凉香甜,没几下时瑜川就吃完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时,谢延以凉肚子为理由不给他吃。
刚来三号公馆的时候,时瑜川身材纤细,表面看只会给人瘦得慌的感觉,而且他身高标准,体重却不达标,后来乐泰入职体检的时候,还被测出营养不良。
一个成年人营养不良代表了什么,其中的含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一碗冰粉,两杯水将火锅的热气与辣度降下去,但吃完后气色很好,双颊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与兔毛外套相得益彰,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这么喜欢?”
时瑜川没忍住笑起来:“我很久没吃过了。”
他说完后贴在谢延身侧,说:“下次我还来。”
谢延挑眉问他:“你自己?”
时瑜川望着他,很大方的说:“你有空就一起,我请你。”
他现在身怀巨款,虽然钱是来自他面前的男人,哦,不对,是老板。
年二十七晚上其实没什么活动,只是到处红红火火,张扬着各种预示除夕佳节的气息,这样的氛围也是很难得的。
谢延习惯调查各种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管是个人的还是整个家族的,所以他知道时家人平时的作风,不会把心思放在时瑜川身上。
“家里也该装饰起来,带你去买点年货。”
旧传统,腊月二十七赶大集,今天去买刚刚好。
果然时瑜川听到年货两个字时,眼睛都亮了:“好啊。”
话音刚落,后面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哥哥?”
时瑜川回头,发现是时与哲站在他身后,旁边是服务员,只见时与哲轻轻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了,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人。”
他看起来没有前段时间那么苍白虚弱,眼里多了几分倔强的意思,还有那点隐藏太深的恨意。
时瑜川想了想,便道:“你还是换个称呼吧,我已经跟时家断绝关系,我跟你也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你哥哥。”
时与哲丝毫不受影响:“好歹也是你住了这么久的地方,这么绝情吗?”
这儿也算是人来人往,也不知道时与哲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扯在这里说话。
“我当时的处境你比我更清楚,时与哲,别装了。”时瑜川心里波澜不惊,“你就是故意恶心我才跟我说这些的,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跟林子獒走在一起了。”
时与哲笑容消失。
时瑜川弯了弯眉眼,余光恰好看见林子獒从身后出来:“你以前很喜欢跟我说悄悄话,你说这辈子最看不起就是私生子了。”
林子獒从身后慢慢的走上前,时与哲感受到身边有道阴影,便侧过头看见他,瞳孔微微一缩。
“子獒,你别听他胡说。”
林子獒看都没看他,只是用舌头顶着上颚,眯了眯眼睛刚想打量时瑜川时,忽然被一道凌冽的目光夺去视线。
“谢总。”林子獒立马正经起来。
谢延冷淡着一张脸:“给我向你的父亲问好,我也很久,没有叙叙旧了。”
林子獒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谢延说完后,揽着时瑜川的肩膀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林子獒转过身往包厢的方向走去,时与哲见状跟了上去。
“我哥不喜欢我,你别听他胡说……”
“我始终不明白谢延为什么要娶时瑜川,他不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家庭背景,一点都配不上谢家。”林子獒目光肆意的在时与哲身上窜,“至于你,你比时瑜川更不堪。”
时与哲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这么羞辱过,甚至没人敢在他面前拿时瑜川跟他作比较。
但想了想如今的处境,他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无论时瑜川那些话真的假的,林子獒也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眼里,这段时间时与哲的努力就因为时瑜川的一句话全然白费。
当晚回到家里,时与哲气冲冲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平时这个时候王姨肯定会冲出来安慰他,但自从被书宁赶走之后,时与哲身边再也没有人这么宠着他向着他的意思。
他回来的动静大,又是踢椅子,又是把东西砸在桌子上,弄得咣咣作响。
书宁穿着真丝睡衣从楼上下来,无视他表情的怒火,问道:“你跟林子獒相处的怎么样,他手上的资产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别搞砸了。”
又是钱又是钱。
时与哲气打一处来:“林子獒是私生子,他在林家没有继承权,妈,我跟他不一样,我不是,我是你们的亲儿子。”
他凭什么要对那个私生子低声下气的,而时瑜川却可以高高在上的当他的少奶奶!
“我们要的是林子獒手上的资源,不是他这个人……”书宁皱眉,看着他说,“你喜欢他?”
时与哲气笑,尖着嗓音:“我至于看上他吗?!”
他的眼光至少也是在谢延那一层的。
书宁走过去,安慰他:“儿子你听话,只要忍得这一时就好,你爸爸正在想办法把乐泰夺回去,只要我们有林家的帮助,问题不大。”
如果说A市里能跟谢延抗衡的,林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尽管林子獒是私生子,尽管他没有继承权,但手上的资源已经是普通家庭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谢延现在有了乐泰如日中天,但不知怎么的,他到现在也没动静,时与淮也是在分析,可能谢延过于狂妄自负,所以放下防备心,俗称,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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