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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付泽走到一边给他们让路，说话时声音有点哑。
直到走出店门，付泽都没有再往里看一次。
喧嚣尽数被留在身后，前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热闹的夜市。
付泽望着远处的灯火，慢慢咬紧了下唇。
所谓的初恋被狠狠扼杀在了摇篮里。
以后不要去喜欢陆骁了。
什么部门不让谈恋爱，都是假的。
不过是在警告他不要多费心思罢了。
“嘿！”
耳边忽然响起了个响指，付泽眼睛快速眨了两下，回过神来，一侧头就见着向廷之正不解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叫你了好多次。”
“不好意思。”付泽抱歉道。
向廷之将吉他递给他，森林音乐社过几天要和隔壁大学举行一场联合演出，地点在对方学校，为了彰显C大的实力与魅力，这几天社团里所有人都在加紧排练，学生活动中心的灯要一直亮到晚上十点。
付泽调了一下弦，随机弹出几个音，说：“我们开始吧。”
向廷之的唱功在森音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社长本打算让他来一个独唱，向廷之却说需要一个吉他手，于是就拉着付泽来给他弹吉他了。
一首歌唱完，付泽弹错了好几次，自觉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没事。”向廷之将话筒关掉，思索一会说，“付泽，你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今天一直不在状态。”
付泽摇摇头，苦笑着说：“没事的。”
向廷之盯着他半晌，没再问什么。
下午的练习结束，向廷之邀请付泽去外面吃晚饭。
路上，付泽一低着头，话也不多说一句，只有当向廷之明确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才会回复两句，不过很快又埋下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多次尝试挑起话题无果，向廷之放弃了，直到出了校门后，他才突然又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闻言，付泽脚步一顿，抬起头，眼底滑过一抹惊讶，有些磕巴道：“为，为什么这么说？”
见他这副反应，向廷之勾唇一笑：“本来只是随口一猜，但是看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真的？”
“没有。”付泽脱口否认。
“真的？”向廷之一脸打趣道，一双眼睛闪烁着亮光，好像已经把他看透了。
付泽咽了下口水，由于底气不足，声音也小了：“应该不算吧......”
站在红绿灯路口，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街市，向廷之看了看他，道：“其实你可以尝试和别人倾诉一下，不要把什么都别在心里，这样会很难受不是吗？”
“可是跟谁说啊.....”
“跟我说啊。”向廷之语气自然。
付泽愣了下，看着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向廷之余光瞥道灯由红转绿，一边拉着付泽往对面走一边道：“我说真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看呗，说不定我就能帮上你。”
身边是拥挤的过街人群，到了对面后向廷之放开他的手，就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他开口。
付泽哭笑不得：“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俩人到了菜馆，向廷之点了瓶啤酒，往付泽杯里倒了半杯。
付泽小抿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嘴巴也有些发涩。
沉默无言地吃了一会饭，付泽还是什么都没说，向廷之没追问了，自顾自开口：“其实我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看淡一点。”
付泽抬眸看他，他继续道：“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这次分开了，说明两个人本来就不合适，更加证明未来还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廷之，你误会了。”付泽说，“我没有跟谁在一起。”
向廷之想了想：“那是——”
付泽叹了口气，也不想隐瞒了：“是我喜欢他，但是他根本不喜欢我，而且已经有女朋友了。”
话一出口，付泽先怔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是说——”
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是向廷之眼前一亮，见付泽慌忙想解释，他抬手打断了他，注视了付泽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也是。”
付泽突然顿住了，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
在朋友面前意外出柜，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却说他也是。
是他理解的那个“也是”吗？
“什，什么”
向廷之缓慢又沉着地说：“付泽，我跟你一样的。”
付泽愣愣地看着他，过了足足十几秒才回过神，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迟疑道：“你也是gay？”
向廷之点头。
付泽：“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出来？”
向廷之笑了：“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
付泽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一早就知道？”
“嗯。”
“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
“好吧。”
只能说人家眼神好。
“让我猜猜，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向廷之握着杯子，歪着脑子看付泽。
付泽：“别猜了，你猜不到的。”
向廷之不理会他，皱眉摩挲着下巴思考一会，忽然说：“是不是那个叫陆骁的学长。”
付泽筷子一顿，夹的一块肉滚到了桌上。
匆匆瞥了向廷之一眼，付泽有些心虚地摆摆手：“不是。”
向廷之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付泽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很简单啊，”向廷之说，“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看他吗？”
“有吗？”付泽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明明在很认真地吃饭，怎么会一直盯着陆骁呢？
“有啊。”向廷之似是随口说，“而且他当时叫你去工作，你不一下就答应了吗？”
付泽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没说话。
气氛沉默下来，向廷之眼珠转了转，拿起杯子跟付泽碰了个杯，开玩笑般道：“不管是谁，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得向前看，前面还有更好的。”
付泽瘪瘪嘴，拿起杯子：“也只能这样想了。”
向廷之一口将酒饮尽，手撑在桌上，期待道：“真的，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付泽盯着他几秒，笑出了声：“行了，别开玩笑了，我已经好多了。”
向廷之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无言地摆动了几下双手，好一会才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人潮拥挤，他们要走得很近才不会被挤散，还不容易走到路口，付泽终于想松口气。
但这口气才送到一半又被他给吸回去了。
马路对面，陆骁站在一群人中间，即便低头注视着手机，也总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陆骁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长款风衣，单肩挎着书包，一只手插兜，站在红绿灯旁，优越的身高和帅气的样貌让他散发出了和旁人不一样的气场。
他周围像是有一块无形的磁铁，不自觉地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红灯闪耀的数字才到43，付泽已经很久没有意识到一分钟竟是如此的漫长。
隔着川流飞驰的车辆，耳边是嘈杂的人声，付泽默默注视着对面那人，手指下意识捏住了一小片衣料，缓慢地摩挲。
这几十秒里付泽什么也没想，脑子一片空白，就那样看着他。
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付泽抬脚跟着人群走，那个一直在看手机的人却忽然抬起了头，直直朝他看了过来。
陆骁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已经越过了眉毛，甚至有几根落到他瞳孔前，模糊了些许画面。
目光触及到付泽时，他眼底滑过一抹惊喜，再看到付泽旁边的人时，惊喜很快就转变成了冷意。
两边人群越走越近，即便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喜欢陆骁了，可在清楚看到陆骁眼里的冷漠时，他心里还是浮出一丝难受。
人群相遇，俩人擦肩而过，付泽率先收回视线，谁都没有主动打招呼，如同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绿灯从三倒数到一，最后又变为红色。
车辆发动前进，很快就阻挡了街道两边通行的道路。
付泽头也不回地走，垂在身侧的手却越收越紧。
“诶，那个好像是陆骁学长？”向廷之忽地在他耳边说。
付泽像是被他这一声叫回了声，说：“啊，是吗？”
“你没看到吗？”向廷之往对面指了一下，“刚刚从我们旁边走过去的。”
付泽随意扭头看了一眼，全是行驶的车辆和攒动的人群，根本见不着陆骁的身影。
“哦，可能我没注意到吧。”
对面，陆骁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看着不远处付泽和向廷之从学校大门进去，用力捏住了手里的听装可乐。
他们俩怎么又走在一起？
还有，刚才付泽什么意思？居然装作没看见他。
陆骁眯眼磨了磨牙，拉开易拉罐，下一刻，手背一凉，黑褐色的可乐一股脑地涌出来，洒了一地。
陆骁被弄得措不及防，急急忙忙喝了两口，再掏出两张纸把手擦干净。
等弄完后，本就只有一点的可乐就更不剩多少了。
陆骁仰头喝完，置气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铁罐子碰击塑料桶壁，发出巨大的叮咚声。
作者有话说:
好样的，老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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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哭唧唧：“老婆，我没有我不是啊。”
小付冷酷：“哼！”
第28章 欲擒故纵？
周末就要去演出了，这几天没课的时候付泽一直呆在学生活动中心练歌，有时忙得连吃饭都忘记了，自然也就没空去想陆骁的事。
好巧不巧，之前想见但见不到，现在不想见了，却总是能在各种地方遇上。
比如此时，他和向廷之推着一堆音乐器材走在路上，陆骁正迎面朝他们走来。
道路宽敞，却没多少人，沿路种着大树，枯败的树叶散落一地，只留下孤寂凋残的黑色树枝。
滑轮摩擦石板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付泽扭头和向廷之说话，看也不看陆骁一眼。
倒是陆骁却在一直看他，视线在向廷之和付泽之间不断跳转，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向廷之自然也看见了陆骁，还跟他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打招呼。
三人就这样相对沉默地擦身而过，谁都没开口。
走了好远，他们推着车拐进教学楼，向廷之才问付泽：“你跟陆骁......”
话没说完，意思却表达了。
付泽平静地嗯了一声：“闹了点小矛盾。”
向廷之点头，没说话了，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
周末吃过午饭，森音一群人便出发了，因为就在隔壁，十多分钟的路程，众人就没打车，直接徒步前往。
演出地点是对方学校的一个大礼堂，等结束再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冬季天黑得早，空气也变得干燥，礼堂里开了暖气不觉得冷，一出来，迎面就吹来一阵风，付泽冷得瑟缩了一下脖子。
向廷之察觉到他微小的反应，将手机收回包里，问：“冷吗？”
付泽：“还好。”
众人还没从刚才热闹的氛围中脱离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聚在一起商量等会去哪里吃饭。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向廷之问。
付泽摇摇头：“我都可以。”
全情投入演出后带来的是身心上的双重愉悦，付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特别是最近关于陆骁的事一直困扰着他，他连着几天晚上觉都没睡好，现在总算是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好好放松了一把。
一群人边聊天边往外面走，到门口的时候遇上了另一波人。
因为是来演出的，他们穿着都有些夸张和非主流，脸上也化了妆，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群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
与之相比，不远处正往这边走那群人就要正经许多，一个个西装革履，头发疏得一丝不苟，手上抱着文件，正在交流。
目光触及其中一个人的时候，付泽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
陆骁也顿住了，盯着付泽，眉心蹙起。
原本跟他说话的男生见他忽然不说话了，顺着他的视线朝付泽那边看去，见是一群服装怪异的青年，怕陆骁误会他们学校的形象，急忙解释道：“可能是动漫社的同学们。”
陆骁收回视线，对男生笑了一下：“没有，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男生愣了一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今天还有贵校的社团到我们这里还演出。”
“森林音乐社？”
“好像是的。”
“那不是付泽吗？”宁婉容走到陆骁身边，朝付泽挥了挥手。
陆骁看到付泽也抬起手挥动了一下。
今天是学院干部来这里跟对方学校进行学术交流，下午一点到的会议室，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后面又去参观实验室和各种各样的建筑特色、建校历史等，一直到现在才算正式结束。
跟接待人员告别后，众人终于放松下来，商量着等会去哪里吃饭。
“不上去跟他说句话吗？”宁婉容问陆骁。
陆骁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眼底神色不明，嘴唇抿成一根直线：“不去。”
宁婉容怔了怔，盯着陆骁冷漠的侧脸，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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