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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碗吃完，又喝了一碗红枣乌鸡汤后才没了意犹未尽的感觉。
等秦阮停筷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不吃了，其实若不是秦阮和陆总的画风不对，这样的场合一般是应酬居多，谁会跑饭局上专心吃饭呢。
和领导拉拉关系，同事间换换消息，聊聊八卦，互相再展望一下之后的职业发展，这才是正道。
不过，陆总真是谁也不理，除了秦阮，而秦阮后面又只专心的吃饭，连敬酒互捧的环节都省了，好像这一趟只是单纯来吃饭的一样。
临近散场的时候，秦阮有些食困，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些许。
几个组长和负责人说着场面话，陆堇唐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两声。
一个负责人和另外两个包厢的同事微信里问了下，反馈都吃好后，也就正式散场。
郑昊走在前面开门，陆堇唐刚踏出包厢，一个男人就迎了上来，“陆总！”
秦阮眼神有点惺忪，跟在陆堇唐身后也没有认出这人。
而张启鸣就紧张的多了。
他哪里知道只是给人送个酒就惹上了陆氏集团的陆总，当郑昊过来时他还以为是玩笑，这样的庞然大物怎么会让他碰到。
直到接到公司老总的电话，他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真的。
秦阮睫毛颤动，他困的很了，眼角的睫毛浸湿了些，带着水痕，配着那副困倦的表情惹人的很。
张启鸣情不自禁的眼神刚要飘过去，就见陆堇唐眼睛一眯，寒声道：“郑昊。”
“张先生，我们总裁不希望别人打扰，我想之前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郑昊脸色不好地上前拦住张启鸣。
“可是，我就是来解释一下，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那位先生交个朋友，我不知道他是……”
听到交朋友几个字，陆堇唐眼神更冰冷了，“滚。”
郑昊拦住人叫来侍者，“把这位先生扶远一点，既然喝醉了，就小心一点。”
“我没有醉！”侍者上前阻拦，张启鸣依旧在挣扎。
而侍者们都经过上面的警告，已经知道这包厢里的人是谁了，因此郑昊一说，就赶紧跑来把张启鸣隔开了。
其他两个包厢的人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瞅着这人喊的这么厉害，还有郑助理在处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众人不敢出声。
秦阮在吵闹里清醒了一点，看到挣扎的厉害，还越来越大声的张启鸣，眼神落到陆堇唐身上，陆堇唐神情一紧。
吵闹过耳，秦阮困倦依旧，“可以走了吗？”
陆堇唐眉心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楼，后面的团建负责人窃窃私语。
“KTV还去吗？”
“已经订好了，不去也要扣一部分钱。”
“而且今年的团建资金，除了两次外省游玩，其他小团建的资金都分配好了。马上就是年底，这次花不完明年的预算不好申请啊。”
“可陆总这边……”
看着陆总刚处理完一个人，几个人都有些噤如寒蝉。
“咳，这样，给大家发个群消息，谁想去自动去，陆总那边就看秦阮和郑助理的了。”
“这个办法好。”
事情甩出去了，几人也就轻松多了。
郑昊收到信息，看了眼秦阮和陆总。
奈何秦阮已经困的不行，郑昊眨眼给他，和给瞎子看也差不多。
“什么事？”陆堇唐看出眉头问道。
“陆总，之后还有个KTV场，您看？”郑昊说完后等着示意。
陆堇唐回头看了眼秦阮，见他眼神飘忽，也没再问，直接就道：“回去。”
陆堇唐决定后，郑昊就给司机打了电话，等出来的时候车已经过来了，而秦阮还要走回轰趴馆再取车。
陆堇唐看他困的一顿一顿的样子，觉得怎么也不可能让他这个状态下开车。
就道：“坐我的车回去，让郑昊开你的车，如何？”
“不用开车？”秦阮绕了一下才明白。
“不用。”陆堇唐点头道。
“好。”
秦阮迟钝地拿出钥匙递给郑昊，“车牌琼H……8”
郑昊接过钥匙去开车，秦阮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堇唐身后，要上车的时候脑子里迟钝地想起还有一件事。
他侧身朝后看去，目光放在了缀在后面的赵晴身上。
“我要开车送人。”
送人？陆堇唐额头的青筋蹦了一下，他目光锐利地同样朝后看去。
被盯的头皮发毛的赵晴连忙站出来道：“不用！”
由于声音过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意识到后她讪笑一声赶紧压低声音。
“我们自己去地铁站就可以。”
“嗯嗯。”胡芬芬和另一个女生连忙附和出声。
秦阮点点头，“注意安全。”
“放心吧！”赵晴摆手，心里就差面条泪了。
您老还是赶紧上车吧，没看到陆总身上正噌噌地冒黑气吗？
得到答复，秦阮也不再停留，自然地坐进车里，困倦中还朝陆堇唐瞅了一眼。
不走吗？
陆堇唐上车，嘭地关上车门，“开车。”
他语气很不好，秦阮被震的蹙眉。
陆堇唐动了动嗓子，想说有女朋友还到处招惹别人，想让他老实一点，可是想到热搜里秦阮护着女生对峙的照片，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绝对没有盼着两人分手的意思。
车子发动，陆堇唐将上次的地址给了司机，秦阮没了要交代的事情，便安心地靠在了椅背上，困乏的睡意一波一波的来袭，闭眼地一瞬间就顶不住睡了过去。
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陆堇唐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张微微侧向他的睡颜。
喉头一动，有点乖。
没了总是气人的冰冷，也不会睁开眼瞪他，陆堇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眉眼脸颊甚至下面微微凸起的喉结。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有些炙热，陆堇唐收回目光刚要打开车窗，回头看了眼秦阮的睡颜，想到夜风还是有些凉，便又停下了手。
车子开得很平稳，陆堇唐顺手关上车内灯，除了耳边的呼吸声，再没有什么烦扰他心神的惦念。
夜很长，时间却过的很快，等陆堇唐的心情在昏暗中渐渐平复，车子已经滑进了小区。
车内灯再度开启的时候，陆堇唐说不清是遗憾还是不满。
“先生，到了。”司机在前面提醒。
陆堇唐嗯了一声，车灯打在单元楼的外墙上，他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秦阮动了一下，陆堇唐咳了一声，“你到家了。”
他目不斜视，语气平平。
秦阮睁开半是惺忪的睡眼，听到陆堇唐的声音愣了一下，身体条件反射地清醒过来。
“陆总？”
他声音暗哑，尾音中还带着将尽未尽的睡意。
绵绵绕绕，像是棉花糖溢出的糖丝，带着清甜的味道。
陆堇唐：“郑昊还没到，你可以在车里先等一等。”
秦阮想起来了，他把钥匙给了郑昊，跟着陆堇唐的车回来了。
他按按额头，想不通自己怎么这么没戒心的，说上车就上车。
不过想到自己睡成这个样子，估计车子也是开不回来的，决定下次一定要提醒自己提前叫代驾才行。
第20章
郑昊来的很快，前后没差十分钟。
秦阮打开车门，清冷的凉风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陆堇唐皱眉。
郑昊把钥匙还给秦阮，又说了停车的位置，秦阮道过谢后，面对陆堇唐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迟疑的表情让陆堇唐心头一哽，敛下目光，淡声道：“好好休息，明天见。”
秦阮点点头，“明天见。”
说着握着手中的钥匙，点头后就转身上楼了，丝毫未有迟疑。
单元楼的楼梯窗，透出的灯光一层一层地亮起。
数了三层后，陆堇唐关上车窗，收回了目光。
黑色宾利在夜色中重新启动。
车灯转过路口，郑昊坐在副驾驶位上，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到后
座传来一道声音。
“今天的后续记得处理好。”
郑昊知道这说的是今天那个缠着秦阮送酒，不依不饶的投资总监，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也要没有后续麻烦才行。
他应了一声，之后，后面就再没了声响。
深夜，月光透过窗帘，如水纹一样泛到室内中央的丝绒床上。
陆堇唐眉头动了动，熟睡中突然皱紧眉头，不过半刻便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静静打开夜灯，灯光由弱变亮。
沉默了许久后，他扶着额从床上坐起。
又是那个梦。
灯光背面，清醒过来的陆堇唐，在昏暗中神情如刀锋般凌厉慑人。
翌日，秦阮到唐笑的店里吃饭，进去的时候没想到正好有人。
那是个穿着英氏西装戴无框眼镜的男人，听到声音和唐笑一起回头朝秦阮看来。
唐笑看着面色不大好，娃娃脸上不见平时的笑意。
不过他见到秦阮过来还是露了个笑。
秦阮点头后，见男人也看来，就礼貌笑了一下。
男人看向唐笑。
“这是秦阮，我朋友。”
“我大哥，唐启文。”
唐笑绷着脸给两人介绍道。
唐笑说完，那人打量了一下秦阮后才道，“你好，我是笑笑的大哥。”
“你好。”
看出两人有事要说，秦阮就没有多打扰。
和唐笑示意后，说了句我先上去，就独自上了二楼，将楼下的空间留给他们。
楼上听不到说话的声音，秦阮等了一会儿后唐笑才上来。
他手里端着托盘，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只是放饭的时候呆了一下，米饭差点掉出去。
秦阮扶住碗，“没事吧？”
唐笑摇摇头，“没事，刚刚就是愣神了。”
“那你在这里待一会儿。”秦阮看出他情绪不对，也没多问，只道，“正好我一个人吃饭比较无聊，你陪着我也吃的开心些。”
“好。”唐笑笑了笑，面颊上露出个小酒窝来。
秦阮的好意，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的情绪，娃娃脸上也有了一点往日的神采。
他坐下后，唐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小时候是被外祖养大的。”
秦阮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以前我和外祖住在小县城，爸爸妈妈总是很久回来一次，每次走的时候都只带着大哥。
那时候我就会又哭又闹。
我总是给他们打电话，希望他们也能把我带在身边，我一定会很乖很听话。
可直到上了高中，外祖年纪大了，我才和外祖搬来爸爸妈妈生活的地方。
那时候我无比期待，还一直偷偷不喜欢大哥，因为嫉妒他，我还做了很多特别可笑的事。”
唐笑神情落寞，似懊恼又觉得颓丧可笑。
“直到去年我外祖去世，他临终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外祖捡来的孩子。”
“根本就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唐笑没有哭，只是眼圈有点红。
沉默了许久后，秦阮道：“家人不只是血缘关系。”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自己做的特别过分。”唐笑神情低落，手指按在桌面上无声地滑动。
好像陷在里面一直无法脱出。
“那你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秦阮问道。
唐笑：“我……嫉妒大哥，还为了和他争爸爸妈妈的关注，故意改了家里让我报的志愿。”
唐笑瘪嘴说道。
“……”
秦阮放下筷子，“所以你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这么蠢吗？”
“！”唐笑瞪圆了眼睛。
他着急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医学专业，我觉得我现在就挺，挺…好…的……”
秦阮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冰的就像是能看穿一切一样，这让唐笑说话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小，直至彻底说不下去了。
秦阮弹了一下唐笑的脑壳。
“阮阮？”唐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秦阮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些旁人不懂的情绪看着唐笑。
“如果你一直这样自责羞愧，不停地折磨自己，你觉得这是对你自己伤害大，还是对你爸爸妈妈还有大哥的伤害大？”
秦阮说的是唐笑从没考虑过的角度。
唐笑一怔，目光中没了哀戚，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秦阮。
秦阮语气十分坚定道：“如果是一家人，他们只会比你更伤心。”
他站起身：“我走了，钱之后转你微信上。”
最后他说了句，“别再停留在过去了。”
然后，秦阮便在唐笑的发呆中离开了这家小店。
一路上静静地走着，他的身形似乎变成了一道虚幻的影子，慢慢地游离在了世界之外。
到了周三，何冉闲逛过来递给他一张卡。
“生日快乐啊！”
“今天不是我生日。”秦阮面无表情道。
何冉摆摆手指，“十二月的生日月嘛，早说晚说都一样，左右都是集体生日。”
“喏，这个是总裁办的福利，人人都有。”
秦阮接过看了眼，是面额五百的现金购物卡，比蛋糕券实用，小姨估计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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