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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掀开帘子奔去后院，嘴里还不忘说一句，“师父，我去下厕所，马上回来。”
帘子落下，一头银白短发的老者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执笔写下经方。
“阮阮，我快累死了，上上次和你说我认错经络的时候被打了三手板，这次我念错了一个字不仅要打手板，还要把那篇论证写八十遍，八十遍啊！”
“天爷啊，我当时为什么要学中医——”
生无可恋地气息简直要淹没掉唐笑的仅存的理智。
还好秦阮及时打断他，“醒一醒，你至少还有三年才能出师，要让吴先生听见，我不保证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阮阮——”唐笑神情悲愤，“我忍。”
等收拾好心情他问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刚才没看信息就急着出来给你打电话了。”
秦阮静了一会儿道：“帮我挂一个吴先生的诊号吧，按顺序来就行。”
“咦，你终于要尝试中医了吗？”唐笑惊讶，不过他又道：“后天周日，师父说要休息半天，我给你说一下，不用等排号，要真按顺序来，那你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放心，交给我了。”
“占用休息时间？”
唐笑：“哎呀，其实就是师父给我安排的集中教学，你来就好，放心吧。”
“嗯，谢谢。”
“这有什么客气的，过来的时候说一声就行。”
“好。”
第51章
陆堇唐最近心情很好, 感情有了进展，事业又进入新的高峰，连收拾姜家的时候都实行快刀斩乱麻, 没有再隔一天扔一只靴子。
“陆总, 今年的预批额度出来了。”郑昊说这话的时候, 心情也很不错，陆总以市场价双倍的价格买走了他的一块旧表, 再加上本月的三倍奖金和年底升值后的年终奖, 银行卡里的数字一定会非常可观，幸福触手可及。
陆堇唐看了眼报告，和去年相比, 今年要减掉一些冗余产业, 制造和研发方面的投入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一抵一消下来, 额度和去年相差不大。
签字盖章，写上日期。
陆堇唐又看了眼日历, 离春节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他唇边不自觉的带了点笑意, “帮我预定好除夕那天的威斯汀一号厅，主题……就按照花海来吧。”
周末, 秦阮开车去了南城的老城区，老城区的街道七拐八弯, 即使开的很慢, 偶尔出现的商贩小摊也会让人十分头疼。
不过秦阮的心情显然不在意这些, 他让过突然在街角窜出来的电动车, 在唐笑的又一次催促中回了两个字，快了。
那边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 秦阮轻笑了下，终于在绕过一排小贩的时候到了回春堂所在的向南古街。
他停好车，拿上车里的零
食水果，在唐笑的左期右盼中扣响了挂着休息两字的大门。
没过一会，门开了。
“妈呀，终于来了，快进来，我快被师父问死了。”
秦阮把东西递给他时，唐笑眼睛一亮，“没想到你还带了零食，太好了，师父一直不让我吃这些，你等我下，我先去藏起来！”
秦阮无奈点头，“你快一点，吴先生要是发现了，我就带回去了。”
等唐笑再跑回来的时候，为了不心虚，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郑重了不少。
“咳，师父在药房等着，我先带你过去。”
秦阮点点头，随后握了握指尖，尽量消去那份紧张。
进门的时候，唐笑率先出声道：“师父，这就是我那个朋友，他胃不太好，您给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给秦阮使了个眼色，放心，我师父可厉害了。
秦阮点头示意，“吴先生，麻烦您了。”
吴伯望瞅了自家徒弟一眼，对秦阮道：“过来坐这儿。”
秦阮过去乖乖坐下。
“伸手。”
秦阮迟疑了几秒才把手放了上去。
吴伯望听唐笑说起过秦阮，知道他一直看的都是西医，秦阮表情迟疑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小家伙是不太信任中医。
但是当他把手放到脉上的时候，他的眉久轻轻皱了一下。
“换个手。”
秦阮安静地放上左手。
换手后，吴伯望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师父号脉时从来不会打扰的唐笑，都忍不住出声道：“师父。”
吴伯望看他一眼，又瞅向秦阮，仔细观察了下他的面色，在秦阮安静的等待中，朝自己徒弟挥了挥手，“你先出去等着。”
“师父！”唐笑这时不仅是心里打鼓了，他连瞳孔都瑟缩了一下。
秦阮却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对吴伯望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他在这里可以，您有什么就说吧。”
唐笑心都攥紧了，赶紧看向自家师父。
吴伯望收回手，没再赶徒弟出去，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秦阮道：“你的身体有检查过吗。”
秦阮点点头，“几岁的时候查过一次。”
吴伯望：“既然你知道我就不说废话了，你怀孕了。”
秦阮一下子怔住了。
他神色空白了一瞬，恍惚中周身光明寂灭，等密密麻麻的疼自心脏处袭来，整个人仿佛一团冰一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阮闭了闭眼，即便有所察觉，但是真当结果公布时，这几个字依旧是砸的他头晕目眩。
秦阮站起身，而唐笑却像被他这个动作点醒了一样。
在极度的震惊过后，一脸呆滞地问道：“师……师父，你不会号错脉了吧？”
吴伯望瞅了眼自家还在懵懵的徒弟，摇摇头，随后又看向秦阮，见他方才的样子，即使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但还是继续说道：“看脉象已经三个月有余，但你气血不足，加上身体特殊，无论留与不留都要好好调养才是。”
说完这话，就在纸上写了一道方子，递给秦阮。
“这里面有保胎方，喝不喝你自己决定。”
秦阮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过去。
“谢谢。”
“您的诊费……”
吴伯望：“我这里不收诊费，只收药钱。”
唐笑一脸震惊地和秦阮出门，“你……”
秦阮走出几步慢慢停住，他回身看向唐笑脸色苍白地笑了一下，像枝头的细雪，美丽却摇摇欲坠。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唐笑，你说是不是疯了……”
“阮阮。”唐笑攥住他的手。
秦阮喃喃道：“曾经我极力隐瞒自己的特殊，是想有一天能够恢复正常，但是一个男人，有了孩子。这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你才不是怪物！你是人，是我朋友，管什么男女，有谁规定男人不能怀孕了！而且我看是奇迹才对，没错，就是奇迹！”唐笑一脸肯定道。
秦阮微微一愣，也许他想唐笑在的时候就是希望能得到一点支撑，他经历过朋友的背叛，却依然向往朋友这两个字带来的温暖。
谢谢。
第52章
信业的年会定在了一家体育馆, 由于没有节目，秦阮和其余人等到下午三点多才过去。
行政部安排的区域比较靠后，找好座位等待开场, 本来众人都挺兴高采烈的, 直到几个节目后第一拨开始抽奖。
四等奖一共300人, 屏幕随机抽取，并以短信方式通知, 只是15页名单出完, 前面看台和周围都有中奖的，就行政部这块安安静静的，一个被抽中的都没有。
此时众人还只是有点纳闷, 觉得是运气原因, 因为中过的会在之后的抽取名单中剔除, 不少人还觉得这样正好, 不用错过之后的大奖，因此对周围一开始便中奖的人也不怎么羡慕。
不过一拨, 两拨, 三拨, 马上都到一等奖了，行政部这块区域还是没一个中奖的, 慢慢已经有人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直到一等奖和特等奖抽完，冰冷的沉默蔓延在行政部的看台区域上。
“一个都没有…我们是被屏蔽了吗？”
“行政部这么多人, 连个四等奖都摸不着, 反正我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
“你先别激动, 一会儿问问表演节目还没回来的那批人, 看看她们那边是不是有中奖的。”
这个话音刚落，就有人道：“已经找胡姐问过了, 她们那边也都查了一遍，就是没一个中的。”
“……”
这下再傻的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这他爹的是不是专捡着行政部的坑的！”
“能不能查查这个抽奖是怎么回事，怎么别人一个个都有奖，到咱们行政部，连根草都看不见！”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秦阮也眉头轻皱。
今年的年会据说是企划部负责的，行政部乐得轻松，但是抽奖上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秦阮看了眼面色沉沉的周主管，果然在讨论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他出来嚷了一句。
“行了！抽奖抽到谁是谁！没抽到就是运气不好，有什么可议论的？！”
这话很有盖棺定论的意思，不过总监和行政部的大头都不在这里，仅是几个主管经理，哪里能压得住这么多人。
因此等他说完，立刻有人顶了回去。
“什么叫没抽到就是运气不好，这么多人没有抽到，就是有问题！”
“对，就是有问题！”
周主管没想到有人敢怼回来不说，后面还这么多起哄的，他一时面色铁青，目光扫到了秦阮。
“咱们行政部之前出的那码事本来就够丢脸了，现在因为一个抽奖又要上去闹，还有没有点脑子！”
“之前什么……”说这话的突然看见周主管的目光一直落在秦阮身上，立刻反应过来说的什么事了。
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秦阮。
周主管又语重心长道：“低调时期低调做人，谁叫我们之前有错在先，不管怎么说，能忍则忍吧，唉！”
一番话下来，周围也安静了不少，可说是这么说，但就这么忍下来也太憋屈了，许多人看向秦阮的时候都带上了不满。
“周主管说的话是代表整个行政部吗？”
在周围异样的气氛中，秦阮缓缓出声道。
众人闻言一怔，周主管之上的经理位置空悬，他是几个主管里最有可能升任经理的人，所以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现在秦阮毫不避忌地问出他是否代表整个行政部
，这话一出就让众人下意识的有点啼笑皆非了。
即便周主管升了经理，要说代表行政部，就是总监都不敢说自己够格，更何况是他了。
周主管脸霎时有点泛红，“我怎么可能代表的了行政部。”
秦阮点头，将他说的话再一次砸实，“既然周主管代表不了行政部，那么刚才说的话，就是周主管自己的个人想法了。”
“行政部整个部门在这里的将近二百人，在整场抽奖环节中无一人中奖，我想对今天的抽奖提出异议是涉及到了行政部的每个人身上，既然如此，就发起投票表决好了。”
说完这话，秦阮对行政部大群的管理胡丽道：“胡姐，能麻烦你在大群发起一个投票吗？发起人写我名字就好。”
还以为自己要被坑了的胡丽，见他结尾把自己撂上去了，胡丽感动的同时还觉得秦阮有点犯傻，枪打出头鸟一直以来都不是句空话，如果做了发起人，这事不管结果怎么样，估计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你确定吗？”胡丽最后又问了一句。
“嗯。”
在场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候再看秦阮的目光里就多了点敬佩，保己避害是很多人都有的处世认知，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敬佩敢于反抗，敢于出头的人。
就在众人心情有些激荡时，周主管又跳出来说了一句，“就算都投了又怎样，行政部不会让你们这么胡闹的！”
周主管说这话的时候，胡丽已经将投票简明扼要地放进了群里。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行政部的人都收到了投票通知。
秦阮漠然地在赞同对抽奖结果提起异议的选项上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不过几分钟，赞同票就开始疯狂上涨，零星的两个反对票在如此落差之下显得孤单可怜的很。
“哎呀，我点错票了！”惊叫的是个马尾辫女生。
其他人一齐默默看向周主管。
原来就你投了反对票啊……
周主管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这是在破坏行政部的部门形象！我要向上报告，尤其是你！”他指着秦阮怒声斥道。
这时又有人惊叫道：“哎呀，曹总回复了！”
一看又是那个马尾辫女生。
众人立马看向手机，原来在投票进行地如火如荼时，得知了事情原委的行政部大头曹总经理在群里出声了。
曹总：[200来人无一人中奖，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行政部一个交待才是！@严副总，这件事你马上去办！]
严副总：[好的，曹总。]
这两条信息后，下面一溜的曹总威武，严副总威武的点赞发言。
形势如何已经不用说了，有好事的抬头看了眼周主管，这可真是马腿没拍对，没脸见人了啊。
年会结束，其他部门都欢喜鼓舞的时候，只有行政部在等着年会抽奖的调查结果。
结果出来的很快，因为用来抽奖的电脑，连程序都还没退出呢，里面所有的历史记录和抽奖所用的数据库都还在。
由IT部门出人进行查看，行政部严副总和企划部一位老总带人现场监督，而行政部带的人里就有秦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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