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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名伶娱乐圈卖艺[古穿今]——迎秋辞

时间:2024-04-19 16:30:37  作者:迎秋辞
  电视遥控器放在手边,萧子昱想起昨晚掌声下的那个亲吻,有些羞赧,也有些依恋,最终他仰起头,轻轻吻在了袁珩的喉结处。
  清晨时分格外敏感,袁珩眼皮微动,不等睁开眼睛,先拢紧手臂,确认人安然无恙在自己怀里,才低哑道:“这么早醒了?”
  萧子昱推推他,开口问道:“大哥昨晚去哪儿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你大哥估计得去角落里蹲着哭。袁珩侧过身,大手兜住两瓣屁股捏了捏:“给他找了间万怡的套房。”
  清晨大家都勃发着,萧子昱不让他碰,僵持之际敲门声传来,萧谨川拎着一大兜早餐推门而入。
  虽然病床足够大,但旁边明明有一张陪床,看两人挤在一处,萧谨川无可避免地皱起眉:“也不怕挤到伤口。”
  袁珩的手还埋在被子里不肯拿出来,萧子昱涨红了脸,一手伸到袁珩的腹肌上拧了一把:“哥……”
  “这么早。”袁珩终于懒洋洋翻身,毫不避讳在萧子昱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起身道:“万怡好睡吗?”
  “还行。”萧谨川面无表情,“给你们打包了酒店早餐。”
  早饭后又经过一轮检查,等结果的时候《青玉案》导演组的前来探望。大家只知道萧子昱受伤了,凑份子买了花篮和营养品,杜若潮为他捧来了金光灿灿的奖杯。
  “昨天你没出席,奖杯是杨导替你领的。”杜若潮说道,“意料之内,实至名归。”
  “谢谢,”萧子昱倚靠在床头,捧着奖杯端详,还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大家都辛苦了。”
  送走导演组的人,萧子昱尝试着下地,四处活动了一圈,袁珩和萧谨川一左一右盯着,他宛如第一次学走路的孩子,压力倍增。
  走到一半,他回头问道:“那个护工呢?”
  “取保候审状态,”袁珩说道,“等出院后就拘留审问……和薛金玲一起。”
  萧子昱微怔:“袁烨那边……”
  “齐淮已经去通知了。”袁珩话音刚落,手机就打了进来。齐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袁先生,二少出事了。”
  袁珩面色冷峻:“怎么讲?”
  “二少昨晚知道消息后突发惊厥,打电话联系不上您,我和他朋友把他送去了医院,”齐淮尽量稳住声线,“本来快没事了,结果今天凌晨突然发起高烧,烧到现在都没有退,还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胡话。”
  袁珩捏着手机问:“都说了什么?”
  齐淮犹豫了一下,像是仍感到荒谬:“二少说,说……这破皇帝我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第80章 
  袁烨的病房和萧子昱在同一栋, 昨晚齐淮联系不到袁珩,只能先把人送了过来。
  接到电话后,袁珩先把萧子昱扶到床上, 安抚道:“没事的,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下去看看。”
  病房安静,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肃然道:“我和你一起。”
  袁珩只能顺他意思,萧谨川推来了轮椅,一行人前往楼下。
  亲妈找人劫持了嫂子, 还要谋杀哥哥, 这消息太过震撼,袁烨听完后直接晕了过去。高烧来势汹汹, 从凌晨开始烧,好几次攀上四十度, 用了各种方法都降不下来。
  齐淮在医院陪了一夜,清晨时分发现袁烨突然开始说梦话。
  袁珩见他熬黑的两只眼圈, 先放人休假三天:“回去好好休息, 这月给你涨薪。”
  齐淮本来是袁珩创办工作室时招的财务, 大学一毕业就被拴牢了, 这些年又追随袁珩进入源泰成了总助, 不管外面对袁珩评价如何, 始终忠心耿耿。
  袁珩把人挥走,来到袁烨床边, 医生也有些束手无策:“现在只能先退烧, 烧退不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袁烨烧得满脸通红,像是被梦魇住了, 眉头蹙得死劲,全身硬邦邦用着力,肌肉放松不下来,小臂上青筋突出。
  齐淮说的没错,他真的在梦呓,而且梦话颠三倒四。
  “这破皇帝谁爱做谁做。”
  “寅时就要起来上朝,怕不是要我死。”
  “张口闭口就是要钱,国库空虚懂吗,有本事找我哥要去!”
  “出皇位一个,全瑕。”
  空气寂静了一瞬,袁珩抬眼看向医生:“这种情况算正常吗?”
  “高烧是可能出现梦魇的情况,”医生犹豫道,“甚至还可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
  但也是要基于逻辑和常识的,袁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爆出一堆匪夷所思的句子。
  众人一筹莫展,病床上的袁烨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皮动了动。不等医生有动作,他眼角又抽搐了一下,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他开始不住抽气,像是委屈极了,鼻翼颤抖,很小声地喊了句:“皇兄……”
  萧子昱回头看向袁珩,两人对视一瞬,有些话不用明说就各自领会:袁烨绝对是想起了什么。
  袁珩神色不变,走到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依旧灼热滚烫。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床上的人却像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眉头被手掌抚平,紧绷着的肌肉也开始放松,袁烨不再挣扎乱动,而是轻声哼着:“哥,别留下我一个人……”
  “您先去忙吧,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按铃。”萧子昱将医生劝出去,转身面对袁珩:“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烨为什么当了皇帝。”
  袁珩似是有些无奈,长时间坐轮椅不舒服,他俯下身,把萧子昱抱上旁边的空床。萧子昱攥住他的手臂,目光灼灼如有实质:“袁珩,你不能再瞒着我了。”
  袁珩没有躲,任由他拉着,终于动唇轻声道:“真相是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萧子昱悚然一惊,满眼的不可思议。袁珩本来是太子,新皇却莫名其妙成了八皇子袁烨,可能性其实只有最简单直接的一种,那就是太子身死,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可袁珩正值壮年,大梁国富民强,几乎不可能发生太子殒殁这种事。
  萧子昱齿冠轻颤,只听袁珩平静陈述道:“大梁七九年,太子战死。”
  “什么?!”
  瞳孔猛地收缩,萧子昱反应过来,那是他死后的第三年。
  袁珩虽为太子,却武艺精湛,曾单刀匹马杀入敌营,最终全身而退。且不说大梁军力雄厚,凭袁珩机关算尽的本事又怎么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袁珩在床边坐下,亲昵吻上他眼角的泪花,“当年没能及时去追上你,是因为我不能把一个烂摊子交给袁烨。”
  大梁在老皇帝手中积弊已久,满朝蠹虫,武将不驯,宫变后的几年,太子长风手段狠辣,勉强整治朝纲,杀一儆百。混吃等死的文臣们编排他,暗传太子疯骘,他不理,将军们不信他,觉得冷宫皇子奸诈有余,胆魄不足,他便亲临军帐,跟众人同吃睡。
  大业将成,高悬在头顶岌岌可危的月亮却突然坠落了。
  萧子昱突然记起青云寺的华真和尚说过的话:“王君殁后,大梁变革三年,对内修政,对外强交,手法之残酷震惊后世。”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声音,轻声道:“所以你替袁烨铺好了路,然后将皇位让给了他。”
  袁珩不置可否:“他做得还不错。”
  萧子昱眼中流露出巨大的茫然,就好像和真相隔着一层薄冰,他小心翼翼地行走,尽量不去戳破,然而忽然有一天,冰层碎了,他猝不及防掉了下去,没摔疼,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袁珩忍着心疼安慰:“怎么,知道了真相,还要打我一巴掌解气吗?”
  萧子昱扬起手,落下的时候却如春风化雨抚上袁珩的脸颊,他将人拉近,额头相抵,鼻尖相贴,略带哽咽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袁珩抚摩着他的后颈,似是得逞:“你早同我定情,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前世萧谨川周游各地,对朝中事少有耳闻,此刻听来虽然震惊,但面上仍平静如潭。只是没想到袁贼竟情深至此,他别扭着说出一句:“之前是我看错你。”
  “不,你没看错,”袁珩抬起头,似笑非笑,“我的确狼子野心,萧子昱落我手里,谁要也不会再给。”
  萧谨川:“……”
  病床上,袁烨如打梦颤,突然剧烈挣扎了一下,竟是猛地坐了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着喘息,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和同样无言的萧谨川对视了个正着。
  他头疼欲裂,一手按着额角,惊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朕的寝宫里?”
  众人面面相觑,袁烨已经拔了针头,翻身跳下床来:“刺客!抓……”
  袁珩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回床上,厉声呵道:“袁烨!”
  袁烨怔怔看着他,忽然伸手抱住了袁珩的肩膀,嚎啕道:“皇兄,原来你没死!”
  “不对啊,你明明都让箭射成刺猬了,还是朕亲自收的尸呜呜呜……”
  袁珩没死但差点让他气出心梗,按铃叫来医生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
  袁烨被几个护士七手八脚按回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半晌过去眼角才轻轻一动。
  袁珩站在一边:“想起来了?”
  袁烨慢慢转过头来,言语太过苍白,无法直抒胸臆,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卧槽……”
  萧谨川眉头紧皱,似乎是被刷新了某种下限。下一秒,袁烨的视线追了过来:“这位仁兄是?”
  “我师兄。”萧子昱说道。
  “皇嫂……”袁烨喃喃道,“等等,他是你这辈子还是之前的……”
  “他是之前在梨园里教养我的师兄。”萧子昱解释道。
  “奥……”袁烨点点头,又盯着天花板,彻底消化不动了。
  “你可能是受了刺激,才乍然恢复记忆。”萧子昱有些担心,“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袁烨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道:“皇嫂,你千万别怪罪我哥,他上辈子不是故意……”
  见萧子昱神色平静,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已经知道了?”
  萧子昱略带怜悯地点了点头。
  “大梁和凉州一战,他明知道前方有埋伏,还要去追击穷寇,最终被乱箭射死,”袁烨悲愤难当,“将士们见到都杀红了眼,把那蛮夷首领吓得屁滚尿流,硬是主动投诚,在破城之际归顺我大梁。”
  “四十年的皇帝啊,天天早起!”袁烨仰天长啸,“我替我哥多上了四十年的班!”
  不管是昏迷还是醒着,袁珩的评价都是一致:“你做的很不错。”
  袁烨一愣,眼角登时渗出了水花。男子汉大丈夫说哭就哭,袁珩头疼道:“忍着。”
  “哥,你夸我了?”袁烨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也觉得我不是废物对不对,你……”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袁珩站在他床边,一字一句道:“大梁绵延百年看允和之始,辛苦了。”
  允和是袁烨的小字,大梁七九年初春,百废待兴,国运昌泰之时,袁珩追随王君而去。朝臣按照遗诏拥新王上位,袁烨将满腔悲痛化解在政务里,顺应皇兄的意思抹除了那三年史记,模糊了王君的名字,不给人百年后议论的机会。
  他终生未曾婚娶,过继了其他兄长的孩子放在身边教养,在位四十多年,成为梁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之一。
  袁烨不敢居他哥的功,慢慢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上辈子让我干活就罢了,这辈子竟然还要我回源泰上班。”
  袁珩神色稍凝,言归正传:“薛金玲的事你听说了。”
  “我妈……”袁烨顿了顿,准确说应该是他这一世的妈妈。
  薛金玲在嫁进袁家之前就怀上了他,诞下孩子后也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袁启安身上,奈何袁启安油盐不进,自始至终不肯放权,只在病重后把部分股权分给了小儿子,将他当作制衡袁珩的筹码。
  没想到袁烨生来跟他哥亲切,不事管理不说,还闹着将股权转让给大哥。中秋节那天不欢而散,薛金玲彻底对这个儿子丧失了信心,这才决定铤而走险。
  从童年到青年的漫长时光,袁烨身前始终都有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尽管忙碌,却总会在他惹祸时及时出现,虽然冷淡,却不忘在无人在意的生日陪他吃一点蛋糕。
  袁烨闭了闭眼睛:“你决定吧,哥,我不干涉你的判断。”
  一整天,萧子昱都有些心神恍惚,呆坐在床上,默默消化着巨大冲击。
  袁珩早知道真相定然会吓到他,可还是难免心疼,吃过午饭后拉了窗帘,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休息一下吧。”
  萧子昱乖乖被他抱着,像是眷恋那份温暖,主动伸手勾住了袁珩的腰,“别走。”
  袁珩看着怀里的人,萧子昱难得有示弱的时候,此刻却满脸茫然忧惧,总一副要落泪的样子,就算萧谨川要冲进来打断他的腿他也不会走的。
  他搂着人躺进被窝,轻拍后背安慰,萧子昱良久没了动静。就在他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萧子昱却突然道:“被万箭穿心,疼吗?”
  袁珩一怔,继而低下头轻吻他的发顶,实话实说:“肯定是疼的。”
  萧子昱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却听他继续道:“但不及失去你的千分之一。”
  “所以别担心,”袁珩用力抱住他,“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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