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万旌眼底依旧噙着笑意,仗着云汉眼下不能有太大的反抗动作,伸手便摸上了云汉的脸,可劲儿占便宜:“我心疼延儿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如此利用你?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让你达成所愿?否则,你难不成希望我当众拆穿你?”
云汉嫌恶地偏了偏头,想要躲开万旌那只作乱的手:“可惜了,雁翎现下不在我身上。而且除了我,如今没人知道雁翎放在哪里。万谷主,你的算盘可要落空了。”
万旌却也不生气:“延儿哪里的话,我的算盘若当真落空,你哪里还肯告诉我你已经得手?如今你已经惊动了盟主府上下护卫,想要逃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想让我帮你倒是不难,不过……咱们事先可得将酬劳说清楚了。”
“你既然来找我便是心里有了主意,不如你先说说。”
见云汉不上套,万旌微眯了眯眼,只能率先开口:“你若是被盟主抓到,我自然也无法得到雁翎。不过我若是不帮你,你今日恐怕也难逃出去。所以眼下有两个方案。第一,我帮你逃出去,但是你得先将雁翎带在身上。毕竟你也废了这么大心思,我倒也不强迫你直接将刀送予我,但你总得给我个抢刀的机会。”
云汉皱了皱眉。虽然听起来万旌算是让了他,但他对这人的人品实在很信不过,不确定若是让他知道了雁翎的所在,这人还愿不愿意帮自己,便问:“那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万旌扬唇一笑:“那可就简单多了,我帮你逃出去即可,你什么都不必答应我,只需要日后跟了我就行。有了你,我可以不要雁翎。”
云汉只冷眼看着他:“便宜不死你!”
万旌颇为惋惜:“不愿意跟我,却愿意跟那位祝公子?他有什么好?那般瘦弱,一看便知身体不太好,能让你得趣么?当真不再重新考虑一下?”
此言一出,云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炸毛:“什么叫……我他娘的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么?”万旌挑了挑眉,拉了拉云汉的衣摆,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只指了指上面一团不仔细看不是很显眼,但是只要被指出来就还是能看出来的污渍。
云汉:“……”
好想杀人灭口,这个灌木丛看起来真的很像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万旌看他的反应,只轻笑一声:“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谁他娘的管你介意不介意?不是,关你什么事!”
“当真不要再考虑一下?”万旌说着,向云汉的方向越靠越近:“要么先试一下,有了对比才好做出决定。”
“你你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云汉怒斥。
灌木丛外脚步声越来越大,甚至还遥遥传来几声狗叫。那是盟主专门养的巡逻犬,靠人或许找不到他,但若让那些巡逻犬过来,他们二人怕是都要无处遁形。
万旌志得意满般勾唇看着云汉:“延儿,没时间了,你还是快些决定吧,是选方案一,还是方案二?”
云汉看着万旌,恨得磨了磨牙,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我有个方案三,万谷主,要不要听一听?”
万旌眯了眯眼,不及反应,云汉便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万旌,开始不住撕扯二人的衣服。
万旌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这边的动静便已经吸引了外头的护卫。护卫们当即上前,无数长枪指向灌木:“什么人!出来!”
云汉瞅准了时机,抱着万旌便衣衫不整地滚出了灌木丛。
万旌重量不轻,压得云汉伤口生疼,不由一个激灵,额上又渗出了冷汗。但他生生忍过,什么都没说,只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个翻身,将万旌压在了自己身下。出乎预料地,万旌居然也没有反抗,由着他这般利用自己。
因着他们都衣衫不整,衣服随意半挂在身上,倒也没人看出云汉衣服上有破洞。又因为云汉有意遮掩,主打一个让万旌赤身裸体,自己并未露出太多地方,便没有露出背上伤处缠着的布条。
血迹在深色衣服上并不显眼,护卫们看清了是这二位,又见这二位皆是衣衫不整之后,面上纷纷露出尴尬好奇窥探激动等诸多情绪,便也没太多心思去顾及其他,竟就这么没有看出衣服上晕出的血迹。
不过好在他们也都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不由上前询问:“万谷主,子书少侠,不知二人在这里做什么?”
云汉抓着万旌的胳膊,忍着痛,指甲几乎要陷入皮肉。
万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云汉不让他开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废话,你说我们在做什么?看不出来吗?还敢看?不怕回去了长针眼!”
因为疼痛,说话微微有些喘息。不过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好像又很正常。
雁翎那么大一把刀,真要带在身上还是很显眼的。他如此气势汹汹,再加上看起来好像也的确不像藏着一把刀的样子,护卫们便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其中一人提醒道:“非是要打扰二位雅兴,只是方才府上混入了刺客,我们正在全力搜捕。今日往来宾客已经被盟主尽数请去了前院,为二位的安全着想,还请二位前往前院,以免遇到危险。”
云汉做出不耐烦的模样,轻啧一声:“知道了,你们继续忙。”
护卫们行过礼,便不敢再久留,纷纷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给二人留出了穿好衣服收拾自己的空间。
云汉这才起身,一脸看你能将我如何地看着万旌。
岂料万旌却也没有生气,只问道:“你受伤了?”
方才灌木丛中地方狭小,又因为衣服颜色问题,他离得这么近,居然也没有看出来。
云汉却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伤了?”
如今他已经在护卫们面前洗清了嫌疑,即便万旌声称偷走雁翎的就是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若是伤口被人发现,想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既然和万旌抱在一起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那先前想好的和贼人打斗时受伤这个理由就不能再用。
可即便计划全然落空,万旌也没有用这一点去戳穿云汉的意思,只叹一口气后脱下外袍递给了云汉:“还是换上我的衣服吧。盟主让今日所有宾客都前往前厅,便是已经在怀疑作祟的可能是今日前来拜会的宾客。你穿这一身出现,生怕不引人怀疑么?”
云汉不信他有这么好心,警惕地看着他:“那你……不穿外袍到处乱跑怎么解释?我穿着你的衣服,又怎么解释?”
万旌只挑眉道:“你说呢?和你一起钻灌木丛,哪有钻完之后还衣衫完整的道理?这还不好解释么?”
云汉:“……”
真是好厚的脸皮。
不过既然万旌自己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云汉于是脱下自己外袍,套上了万旌的外衣。
万旌拾起他的外袍便撕了个粉碎,云汉原本还想阻拦,但很快明白了万旌的意图——衣服被撕碎就看不出上面原本的破口了,而且还比较好解释。
他不由再次感叹一番万谷主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
万旌看他一眼:“还不走?”
云汉其实是比较担心靳倬来找自己,想先给靳倬留个信再走,便道:“万谷主还是先行一步吧。”
万旌却言语暧昧:“你我二人一同出现比较合理,也比较好解释。你若想给同伙传递消息,大可直接联络他。我又没有证据,能揭穿你什么?再说我都已经知道你偷走雁翎了,还有什么不好让我知道的?”
云汉:“……”
虽然但是,居然很有道理。
“那你转过去,不要看清我同伙的脸。”
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万旌竟然当真转过了身去。云汉微微有些诧异,心说这货莫不是刚刚和他抱在一起滚出灌木丛的时候被什么人夺舍了,却也没有追究,学了三声狗叫将靳倬叫了出来。
靳倬方才其实一直躲在暗处,自然也看到了发生的事情,省去了云汉很多解释的时间。云汉确定了一番万旌的确没有偷看,便将雁翎所在之处告诉了靳倬,叮嘱过让他小心之后,约定了离开盟主府后的见面地点。
出乎预料的,今天的万旌格外说话算话,直到靳倬离开,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云汉稀奇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确是万谷主没错啊,怎么今天这么像人?难不成你其实是万旌的双生兄弟?”
万旌:“……延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云汉:“……”
他刚刚说的是好话吗?还有人天生喜欢被人骂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
第18章 第18朵花
今日前来拜会盟主的共有四人,分别为高子靖、子书延、云汉和万旌。
万旌与云汉二人到达前厅时,盟主和其余人都已经在其中。
虽然刚才已经听护卫禀报过一番这二人的行踪,但看到云汉穿着万旌的外袍,万旌直接没穿外袍出现的时候,在场注人的神态还是纷纷各异了一下。
盟主有些不忍直视地轻咳两声,高子靖瞬间面上血色全无,几乎捏碎手中茶盏,子书延则目光瞬间冷冽,如三九寒冰。
虽然但是,毕竟是自己府上的客人,关心还是要关心一下的。盟主于是强忍着尴尬,假装没有看出万旌的外袍跑到了云汉身上,只问万旌道:“万谷主怎么穿着如此单薄?虽说气候不算冷,但这样还是很容易着凉的,若谷主不嫌弃,在下府上还有些新衣服,我这就让人去给您取!”
万旌自也坦然受之:“多谢盟主。我的衣服给延儿穿了。延儿的衣服么……”
说到这里,万旌眼底闪过类似于愧疚的神色看向云汉:“都怪我不好,被我撕坏了。”
盟主:“……”并没有真的想问你。
不过这些人既然都在这里,那么他便也能放心去追方才那个偷走了雁翎的贼人,于是只吩咐了下人好生招待,并记得给万谷主拿件衣服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云汉感受到子书延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冽目光,原本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又想到了靳倬所说的那些话,莫名就心里有点堵,还有点气。
他于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昂首挺胸,气势恢宏地一甩袖,便朝着屋中走去。
然后就不小心踩到衣摆,整个人都面朝黄土直挺挺摔了下去。
云汉:“……”
万旌的身量也要比云汉略高一些,因此衣服并不合身。刚刚一路走来他还记得提着衣摆的,一看到子书延就给忘了。
万旌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住:“让各位见笑了,延儿有些体力不支,大家多担待。”
说完还不忘趁机占便宜,在云汉腰上捏了一把,成功让子书延和高子靖的眼神凌厉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云汉:“……”要不是惦记着还要继续演戏,真的很想锤这个人一顿。但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他最终也只能恶狠狠瞪了万旌一眼以示警告。
高子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眼之中的嫌弃,于是立刻便脑补出了数十万字万旌靠着拿捏住了云汉的把柄威胁云汉,而云汉为了保全自己和高子靖的名声只能忍辱负重由着万旌欺辱,可即便如此依旧心地善良心思纯洁,却又无力反抗的剧情,越想越难以忍受。
他于是上前一把将云汉拉向自己的方向:“万谷主,烦请您注意言行。”
万旌挑眉,一只手便按住云汉的肩膀,将人牢牢固定在原地:“我从来就不注意言行,素来随心而行,高少侠难道是头一天知道?”
高子靖眼含怒意,死命拽着云汉的胳膊不松手:“随心也要有个限度!你自己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痛快而胁迫别人!”
“是胁迫还是两厢情愿,延儿心里最清楚了。是不是啊,延儿?”
云汉:“……”
万旌抽风他是能理解的,但是高子靖跟着凑什么热闹?简直莫名其妙!还是说话本的后劲原来这么大,能让高子靖生气到现在,打了一架都不消气?
云汉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发现万旌和高子靖似乎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不过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大约是后来被什么事情打断了。
思及此,云汉眼底再度闪过狡黠的光。正好他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脱身来着,既然刚刚没打尽兴,那不如再来一个下半场!
他于是情真意切地握住了高子靖的手,把音量压低在了一个看起来好像不想让万旌听到但实际上屋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程度:“高少侠,你不要再激怒万谷主了!刚刚他已经答应我,说要把那些小报全部收回销毁,你要是这个时候惹怒他让他出尔反尔,那我的牺牲岂不是全部都要白费!”
果然,听完这一句话,高子靖再度成功脑补出了云汉为了守护他的名声而不情不愿委身于万旌,任由他调弄羞.辱的画面,简直气到要吐血,毫不犹豫便拔出长剑:“万旌!你……你这色胆包天的□□!”
但他到底还是存了三分理智,知道不该在盟主的前厅中直接动手,只怒气冲冲道:“我们出去,打个痛快!”
万旌却并不想和他过多缠斗,在听完云汉的话后,微微眯起眼睛,一把将云汉拉到了自己怀中:“延儿,你越这样,只会越让我对你感兴趣的。”
见他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胡来,高子靖怒意更甚:“你……放开你的手!”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一旁冷眼看着的子书延便忽地走上前来,开口时语气冷得掉渣:“子书少侠,你不是约了城西刘老先生,说有些问题要问?再耽搁下去,便要错过了约好的时间。不如我们向盟主道别,先走一步?”
云汉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
万旌却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在他耳边低语:“延儿,约了人,怎么也没和我说过?”
对上子书延的目光,云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意图。虽然他现在一看到子书延就相当心情复杂,但是有人递了台阶,他哪里有不下的道理,当即从万旌怀中挣脱出来,就要朝着子书延的方向走去,甚至还伸出了手,生怕再被万旌拽回去似的,要多急切有多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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