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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韫瞥了段珩息一眼，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随意插话的，段珩息不闪不避，满脸的求知欲。
顿了一下，顾韫收回目光，手指拂过玉箫上的纹路，面露怀念。
“这箫唤作疏云，乃是我入门之日师尊赠与我的，对我意义非凡。后师尊仙逝，让我接替掌门之位，我醉心修炼，不理俗事，就请师叔暂代掌门，并附上疏云箫，言明此后他可凭此箫换我一个承诺。”
能换玄泠仙尊一个承诺，这疏云箫的价值可太大了，没想到叶风竟然舍得拿出来，老实说段珩息心里有一丢丢的感动，但也只是一丢丢，毕竟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顾韫。
“这么多年未见师叔提及此箫，我只当他忘记了，没想到还有应诺的一天，说吧，师叔让你前来所谓何事？”
“弟子段珩息欲拜仙君为师。”
“拜师？”顾韫定定看了段珩息一眼，感叹一声：“难怪，师叔还真是不死心啊……”
“仙君愿意收弟子为徒了？”
“既然师叔有心，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能力。”
“仙君请说。”
“早年我曾有幸获得一副上古残阵，此阵以五行为杀伐手段，佐以幻境炼心，你若能三日内破阵而出，我便收你为徒。”
“好。”
顾韫掌心光华一闪，一个古朴的阵盘就出现在手中，顾韫将阵盘和九只阵旗扔在空地上，那块地界立刻被白雾遮盖，凭段珩息压到筑基期的修为竟然看不破其中有什么。
“切记不可强求，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弟子明白。”
随后段珩息就走入了阵法中，白雾遮掩了他的身形，顾韫则直接回闭关室了，只等三日后出来见晓结果。
……
一张毛毯轻柔的落在身上，惊醒了熟睡中段珩息，段珩息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抱歉主人，不小心吵醒你了。”小莉拿着毯子，有些懊悔。
“你怎么过来了？”
“司机告诉我昨晚主人应酬到很晚，我就想早点过来给主人准备早饭。”
离开江盛后，段珩息就将佣人遣送了大半，剩下几个心腹也安排在其他地方，只是偶尔过来帮段珩息打扫卫生。
段珩息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小莉的话，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那个梦应该还有剩余的内容的，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梦见。
“时候还早，主人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今天早上有个会议。”
段珩息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胡乱吃了一点早餐就坐车去了公司，小莉一个人收拾好了碗碟，又将房子里打扫了一遍，这才关上门准备离去。
一出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陆维西穿着酒红色的西装悠闲的靠在车边，小莉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怎么来了？”
“来这边办事，顺道来看看你，对了，我刚才也看到段珩息了，他的样子可跟你预想的结果不太一样。”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陆维西轻笑了一声。
“真是可怕的女人，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下药还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就不怕段珩息知道之后杀了你吗？”
“只是一些混乱神智的药，查不出来的，而且那批酒已经被我处理了。”顿了一下小莉继续说到，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想帮主人解脱，只有离开了顾韫，他才能做回自己。”
“真是高尚的理由啊，我突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最厌恶的就是陆维西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小莉脸色立刻阴沉了几分，警告了陆维西一句：“以后没有事不要来见我，更别把主意打到主人头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雪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叫我雪莉，你不配！”
小莉的脸因为愤怒扭曲了起来，她恨恨的看了陆维西一眼，转身离去了。
“雪莉……”陆维西看着她的背影，呢喃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沉吟片刻后，陆维西拨通了顾韫的电话。
“顾先生，我查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不知道顾先生有没有兴趣？”
第31章 刺杀
顾韫正在修炼的时候,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顾韫接起来，听筒里传出陆维西温和的声音, 只是听着声音就能想象他嘴角带笑的模样。
“顾先生, 我查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关于一份失窃的NTX-54, 不知道顾先生有没有兴趣？”
“如果你是来和我谈条件的话, 不用了。”
顾韫直觉陆维西这个人思想有问题,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反社会, 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不想被陆维西当作实验材料研究, 所以还是少接触的好。
陆维西轻笑了一声。
“看来顾先生对我的偏见真的很大啊，我只是想为顾先生尽一份力而已。”
“……”
“算了, 既然顾先生不愿意见我, 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资料已经发到顾先生的邮箱，就当是和顾先生交个朋友了。”
听完，顾韫挂掉了电话, 翻开手机，果然收到了一份邮件，是一份监控录像。
监控地点是类似实验室一样的地方，顾韫看到操作台上摆着各样的实验器材, 架子上还陈列着不少药剂。
时间显示是在傍晚九点十分的时候，一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走进了实验室, 然后从真空冷冻室里取出一个试剂瓶, 将它装在了随身带来的保险箱, 匆匆离开了。
从监控上来看，看不清年轻人的容貌，但从时间衣着方面入手，应该能找到这个人。顾韫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这样的事自己来做实在太消耗时间了。
考虑片刻之后，顾韫拨通了手机上一个陌生的号码，简单交流之后，顾韫将监控发了过去，一起过去的还有一大笔钱。
解决了监控的事，顾韫就放下手机，继续沉入修炼中。自从在符家村得到树妖的内丹后，顾韫的修为上涨了一大截，但经过这么些时日，内丹的灵力已经快吸收完了，顾韫需要重新寻找新的灵物。
……
一周后，调查公司给顾韫寄来了一个包裹，里面包含了数十张照片和一份调查结果。
调查公司通过监控录像的比对，确定监控地点乃是京都大学生物学院的实验室，因为这个实验室用的器材价格昂贵，对于人员的进出有严格的控制，调查人员通过记录去查，确定了有权限进入实验室的人员名单。
顾韫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那是公司提高了图像清晰度又放大后洗出来的照片，从鸭舌帽下面能够看到一双猫儿眼，在顾韫的印象中，只有一人是这种眼型。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顾韫看到的都是贺悠出入实验室的记录，他是生物工程学院的高材生，毕设需要借助实验室，能够进入其中很正常。
只不过实验室的一些特殊药剂都存放在保险柜里，由专人保管检查，贺悠是怎么拿到的呢？而且NTX-54这种危险性和保密度都极高的病毒怎么会出现在京都大学的实验室里？
调查公司只负责出业务范围内的结果，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替顾韫探究真相，要弄明白这一切，还得顾韫自己出手，想来这就是陆维西发监控给他的原因了，真是个老狐狸。
顾韫拨通了陆维西的电话，接通后提示音只是响了一秒就被人接了起来。
“顾先生，难得你竟会给我打电话。”
“NTX-54为什么会出现在京都大学实验室？”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陆维西笑了笑，对于顾韫的反应早有预料。
“顾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啊，一段时间不见，我对顾先生甚是挂念，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顾先生喝杯茶？”
“……”
“听闻顾先生喜欢君山银针，我正好珍藏了些，望顾先生能赏面，时间可由顾先生订。”
“明日下午三点，清心茶坊。”
“好，我就在清心茶坊恭候顾先生大驾了。”
挂断电话，顾韫拿起贺悠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不能让主动权掌握在陆维西身上，这个人性情捉摸不定，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反咬他一口，他需要主动出击。
想了想，顾韫联系了调查公司，拷贝了一份电子档，然后通过加密软件匿名发给了贺悠，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贺悠做的，发现自己在查的话，收到邮件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做完了这些，顾韫就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继续专心修炼。调查真相只是为了给原身一个交代，顾大佬的主要任务还是修炼，争取能早日返回修真界。
……
第二天，下午两点。
顾韫准时睁开眼，结束了修炼，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然后叫了计程车，前往清心茶坊。
顾韫本想着，三点见面，2:20出门，路上花掉二十分钟，到的时候时间还很充裕，谁知道在路上堵车了，并且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没丝毫挪动的样子。
顾韫一向很准时，不喜欢迟到，跟司机打听清楚清心茶坊只隔了两个路口之后，顾韫就下车了。
如今天气逐渐炎热，路上的行人都穿着短袖短裤，女孩们更是青春靓丽，超短裙一个比一个短。反观顾韫一身水洗灰色的长袖盘扣唐装，手腕卷起一截纯白的袖口，下身也是一套的长裤，复古中透露出满满的书香气。
和周围截然不同的穿着导致的下场就是顾韫一路走过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两百，加上他出色的外貌和冷淡的气质，竟然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明明穿的这么多，怎么看起来这么清爽，难道这就是颜值加成？”
“你看他一滴汗水都没流，皮肤也好白，怎么做到的？”
“我柠檬了，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竟然没一个矜贵的男人有吸引力？”
“小哥哥，要伞吗？白送的。”
……
在拒绝了N个搭讪的妹子后，围绕顾韫的讨论话题又变了。
“哇，小哥哥的身边怎么这么凉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山美男？小哥哥你还缺人形挂件吗？可以交电费的那种。”
“……”
顾韫从来不知凡间的女子如此能言善辩，而且比男子还大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韫走进了旁边的小巷，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耳边总算清净了些。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给点钱买饭吃，好人一生平安。 ”
出了巷子口，一个瘸腿乞丐拦住了顾韫的去路，顾韫看了一眼前后路上都没人，这乞丐怎么在这里乞讨。
“行行好吧，给口饭吃。”乞丐望着顾韫，面露期待，顾韫顿了一下，从身上取出钱夹子，因为极少出门，顾韫身上都只有整钱，抽出其中一张放在乞丐的盆里。
“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乞丐弯着腰不住给顾韫道谢，发觉顾韫专心的在收拾钱夹，乞丐脸上闪过一道厉色，握住衣袖中的水果刀就朝着顾韫捅去。
眼看就要刺入顾韫的身体，刀尖像是撞到了墙壁一般反弹了回去。
“这……”
乞丐愣愣的抬起头，对上顾韫冷淡的眼神。
“这就是你说的‘一生平安’？”
乞丐震惊了，不等他反应过来，胳膊突然被人从背后握住，咔擦一声后卸掉了，乞丐摔倒在地上不住哀嚎，水果刀落到了一边。
“你该死！”段珩息脸色阴沉着，上前两步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又揍了几拳。
“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顾韫淡淡的开了口，听到他这么说，段珩息才住了手，将乞丐扔在地上，蹲下身来看着他。
“谁派你来的？”
“我……我……”
“不说是吗？”段珩息握着乞丐完好的那只手就要使力，乞丐疼的冷汗往外冒，立刻求饶。
“我说，我说，有人给了我一笔钱和一把刀，说让我替他教训一个人，我就来了。”
乞丐原本是一个赌鬼，那条腿就是被债主打断了，最近又欠了一大笔钱，没有办法，就接下了这张单子，对方也不是要他杀人，只是说捅顾韫一刀出出气就行。
“那个人长什么样？怎么联系上你的？”
“就是蓝庭酒吧后面那条巷子，那一带找人办事都去那里，当时天色太暗了，我也没看清啊——”
段珩息手上一使力，乞丐立马哀嚎了起来，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忙不矢的开口：“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人，那一带很少出现生面孔，过去问的话应该能查出来。”
听到乞丐这么说，段珩息总算松开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出现两个保镖打扮的人把乞丐拖上了车，还把凶器用白布包好带走了。
段珩息站起身来，抽出手巾擦了擦手，走到顾韫面前。
“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看到你了，就过来看看。”
实际上段珩息本来是准备去开会的，路过路口的时候看到了顾韫，立马让司机调转方向跟了上来，没想到就撞见了杀人未遂的一幕。
有人想要杀顾韫，这个发现让段珩息恼怒非常。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那人付出代价。”
瞥见段珩息脸上流露出实质的杀意，顾韫没什么表示，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有的时候，真相比谎言还要难以接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只是猜测，尚不能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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