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
季汀眼神不由自主柔软了。
还没等她说话,季汀就感受到臂弯缓缓淌出一阵温热的湿意。
季汀脸上柔软的神色微僵了僵,她恢复面无表情,两根手指麻利地提溜起猫崽子的后颈,缓缓地放到猫窝里,而后,她盯着衣服上,那一大块明显比其它地方深些的污渍。
这猫崽子,尿了!
一大泡尿,全尿她身上了!
安奶奶愣了一下,毫不给人留面子,乐得哈哈大笑。
季汀镇定自若,微微抬眼,低声问路清宜:“你确定,它真的喜欢我吗?”
路清宜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安慰:“猫咪这个行为是标记领地的意思,它肯定是喜欢你,所以才在你身上留下气味的,不喜欢的人,它还不愿意呢。”
季汀挑眉,不信:“你没框我?”
路清宜认真点头:“绝对真的。”
安奶奶乐呵呵说:“小江,你快去水龙头底下洗一洗,边上有肥皂。”
“好的,我马上去。”
……
衣服洗好晾干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清鸢寺要走山路,季汀给雯姐打了个电话,不过半小时,雯姐就开车赶了过来。
汪艺雯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
她刚下车,就看见自家老板和路清宜一边逗弄猫咪,一边说说笑笑。
两人时不时抬起头,相互对视,光明正大的眉目传情。
汪艺雯仰天长啸,这是来骗她吃狗粮的吗!
收拾好情绪,汪艺雯上前,点了下头:“老板,您叫我。”
季汀头也不抬,“雯姐,我们去清鸢寺。”
听到这个名字,汪艺雯神色微微有些讶异,“老板,您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季汀目光落在汪艺雯身上:“听你这话,你知道清鸢寺?”
汪艺雯看了看路清宜,又看看季汀,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季汀淡声命令:“说下去。”
汪艺雯硬着头皮道:“听说当时,江总的亲姐姐去世的前一天,去了清鸢寺拜佛,结果第二天,就出意外了。所以江总觉得,那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
季汀目光一凝:“你确定这不是迷信?”
汪艺雯挠挠头:“本来这事情就传的很邪乎,我说的话,老板您也可以不用信,谁知道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世外高人呢!”
“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季汀挑挑眉,满不在乎道:“准备准备,马上出发。”
“好的老板。”
·
清鸢寺建在清鸢山顶,一路上,山路崎岖,莺飞草长。
停好车,三人来到寺庙下。
清鸢寺规模很小,它静静地矗立在山林之间,阳光从林间缝隙间透进来,为寺庙笼罩上一层金光。
它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仙人,慈眉善目,手捻佛光,神秘而宁静。
今天周六,来来往往参拜的人很多,路清宜和汪艺雯走在台阶最前面,季汀走在身后,安静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慢慢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斜对面的身影上。
今天,路清宜将头发挽了起来,看起来既利落又干净,她也在四处张望着。季汀站在原处,多看了她数秒。
流畅的侧颜线条,将她整个人勾勒得愈加柔美,抬眸浅笑时,长而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
她笑起来太好看了。季汀看得出神。
第45章 因果
直到前方突然传来细小的骚.动。
“什么杂教九流的人都敢自称大师了!真能胡编乱造!!”
年轻人骂骂咧咧地从大堂里冲出来, 见堂外乌乌泱泱一堆人,“都让开点,我要出去!”年轻人烦躁地从人群缝隙间穿过去, 身体刚好撞了路清宜一下。
路清宜被撞得重心不稳,脚一滑。
旁边有人惊恐喊道:“小心!”
索性季汀的注意力都在路清宜身上, 见情况不对劲,季汀眼疾手快, 连忙搂住路清宜的腰,带向自己的怀里,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路清宜微愣,往后看一眼,几十层的阶梯, 突然有些头晕,后怕道:“没事,就是胳膊撞麻了一下。”
季汀没说话, 皱皱眉,微暗的眸光落在莽撞的男人身上。
“撞了人不道歉?”
男人也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嘴巴还张的大大的。
接受到季汀责备的视线,男人嚷嚷道:“道什么歉啊?你看这人不也没什么事么, 你要怪就怪这破路, 修得这么破这么挤!碰撞不在所难免的吗?”
周围响起不少议论声:“我们都往这边好好的走路, 你自个儿乱跑撞到小姑娘了还有脸说?”
“就是,神经病吧?”
“还骂清鸢寺的师父,赶紧下山去吧, 别来骚扰出家人清净。”
……
男人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拨开人群就想走,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
季汀紧紧扣住男人的手腕, 往身后掰。
男人龇牙咧嘴地叫疼,季汀恍若未闻,微眯起凤眼,红唇轻勾:“我说话你没听到吗,给她道歉。”
“道道道!我道歉!”男人朝路清宜连连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请你原谅我。”
路清宜看了看季汀,没有说话。
季汀转头,问路清宜:“原谅他了吗?”
“啊?”路清宜有一瞬的怔愣,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嗯,原谅了。”
季汀松开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那接着走,小心看路。”
路清宜抿唇,轻轻一笑:“好。”
旁边,汪艺雯爬楼梯累得直喘气了,她看了看前方,依旧气定神闲的季汀,快步走上前,和路清宜并肩走一起。
“哎,小妹妹,老板平时锻炼身体吗?爬这么多层怎么连气儿都不喘一下?”
路清宜低头,想了想,说:“平时有看到江同学跑步。”
汪艺雯擦了把汗,说:“那老板体力应该挺不错的!你以后可以体验一下。”
路清宜微怔,耳尖缀上点点桃粉:“体验?”
汪艺雯朝她挤眉眨眼:“是啊,你现在不是老板的女朋友吗?那种事情,还没做过啊?”
路清宜摇了摇头。
汪艺雯诧异:“那你们接过吻了吗?”
路清宜羞得脸一红,语气也有点结巴,小声道:“嗯。”
汪艺雯眼睛睁得圆圆的,兴奋道:“真的假的?!她主动还是你主动?”
路清宜低眸:“都有。”
汪艺雯拍手道:“好啊!没想到老板也这样主动了,那你们这算什么?正在暧昧期?”
路清宜:“雯姐,你别说了……”
“老板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你别看她外表是个性冷淡,其实内心早就想了七八百回了,火热的跟块烧红的碳似的!只要你稍微,主动那么一点点。或者,你能稍微那么刺激一下她,肯定能手到擒来。”
汪艺雯凑到路清宜耳边,笑眯眯道:“今天晚上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哟~”
路清宜张了张唇,脸更红了。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季汀转身,冲两人淡淡挑眉,“走这么慢?”
汪艺雯咳了声,喊道:“老板,马上跟上!”
说完,她和路清宜交换了个眼神。
那意思是:加油。
路清宜抬起眸,视线和季汀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擦出微妙的火花,仿佛在进行一场无言的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季汀先开口:“不走吗?”
路清宜弯弯唇,语气沾上几点撒娇的意味:“怕摔跤,想牵着手走。”
季汀轻轻一挑眉,没说什么,下了几步台阶,牵住了路清宜的手。
路清宜偏过头,微微一笑:“江同学,你真好。”
季汀凤眸闪过几分肉眼可见的愉悦:“嗯,一般般吧。”
“那个。”路清宜步速逐渐慢下来。
“怎么了?”季汀问。
路清宜不好意思道:“刚刚走的有点热,手心出了汗,还是不牵了吧。”说着,就要抽出自己的手。
季汀默了下,握紧了她的手,“我又没感受到。”
路清宜一怔,而后浅浅一笑:“那就好。”
寺庙殿堂的信徒和僧人很多,虔诚的男男女女们,跪在蒲团上祈求佛祖保佑。走进这里,人们连走路和呼吸都自然而然地放轻,生怕扰了佛门清净。
季汀抬起头,仰视着佛像。她从来不信这些,但存着敬畏之心。
雯姐站在堂外没有进来,倒是路清宜,她认真地匍匐在佛像前,三叩首后,双手合十,全神贯注地祈祷着。
祈祷做完了,季汀目光淡淡扫过堂内摆设,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一位年轻的小沙弥拦住。
小沙弥朝季汀谦卑地行了个合手礼,说:“施主,师伯请您去后院一聚。”
季汀问:“你师伯是谁?”
小沙弥道:“施主去了便知道了。”
“那我去一趟吧。”季汀点了点头,朝路清宜说:“你和雯姐先在这里等我。”
小沙弥领着季汀拐进后院的一处凉亭。
环境清幽,四面环竹,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块未下完的象棋棋盘,灰衣老头背对着季汀,趴在石桌上休息。
“师伯,人带到了。”小沙弥说完,退了出去。
沙弥走后,季汀直接开门见山:“老师父认识我?”
老师父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哈哈,你先过来说罢,陪我下完这盘棋!”
声音有些许熟悉。
季汀目光微微一凝,走了过去。
坐下后,老师父“哈哈”大笑了两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高兴喊道:“我看到了一手妙棋!”
季汀面上神色变幻几许。
她终于想起在哪儿听过这声音了,之前和雯姐路清宜去长盛街逛街的时候,她曾在棋室遇到过一位高手。
沙弥口中的师伯,原来就是那个下棋的老大爷。
季汀微微展颜,轻轻笑了:“是你啊,老爷爷。”
老师父“嘶”了声,不满道:“你这丫头怎么叫的,老叫我老爷爷,我还不老呢!”
还是个不服老的小老头。
老师父请季汀坐下:“刚才在外面我就见你眼熟,着人请了进来才发现,没想到还真是你。”
季汀笑:“我也没想到,下棋的大爷竟然是清鸢寺的师父。”
老师父也笑:“上次没逮着机会和你下一盘棋,今天你可有空赏个脸啊?”
季汀接着笑:“您说笑了,请我下棋,我怎么能不应呢。”
老师父点头:“好啊。”
棋盘局势紧张,前期季汀还占着上风,中后期开始频频失手,直到老师父最后落下一子,笑呵呵道:“将军!是我赢了。”
季汀弯了弯腰,表示认输:“我输了,师父果然很厉害,所以您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您下棋?”
老师父顿了下,又摸摸下巴,犹豫道:“当然也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我请你来,是有几句话要送你。”
季汀说:“洗耳恭听。”
老师父语重心长:“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有因——”老师父食指指向季汀,又往上指天,笑说:“才有果。你便是那‘因’,你便是最大的变数。”
季汀面色如常,只当他故弄玄虚,轻笑道:“师父要同我将佛理的话,恕我没有兴致继续听下去。”
说完,季汀朝老师父鞠了一躬,正要迈步离开,就听老师父又说话了:“老衲相信,老衲和你,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季汀听罢,云淡风轻地笑:“我不信佛,只信自己。”
·
傍晚五点,雯姐开车送季汀和路清宜回别墅。
季汀和路清宜坐在后座,中间放着一个简易的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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