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汀怔愣片刻,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说的对。”
路清宜,我也会好好爱你。
用完午餐后,两人去雨溪镇街道吃吃喝喝逛了一下午,直到天色逐渐昏暗。
橘黄的路灯,照亮了一整条街。
节日里的雨溪镇,人山人海,张灯结彩,悠扬的歌声传遍大街小巷。
人们忙碌个不停,小孩们都放假了,大人们都回了老家,孩子手里都拿着发放的免费气球,一手牵着爸爸妈妈,嘴里乐开了花。
季汀和路清宜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
路清宜问:“江同学,你还想去哪里逛?”
季汀说:“有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
季汀牵着路清宜的手,仰头望向满是繁星的夜空,微微一笑:“之前你说过,雨溪镇的月亮和星星很美,我还以为是骗我。”
“嗯,我说过,不骗你。”路清宜仰起头,唇角微勾,杏眸闪闪发亮。
季汀目光缓缓移动到路清宜的脸上。
她认真、专注的表情,竟比夜空还美丽。
“路清宜,带我去你看月亮的地方吧。”季汀开口道。
路清宜微愣,转过头,恰好撞进季汀含笑的凤眸里。
季汀继续道:“虽然现在还不是夏天,听不见蝉鸣蛙叫,但我想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看看。夏天没有实现的诺言,冬天就小小的实现一下吧。”
“好。”路清宜重重点头。
远离人群喧嚣的玉米地里,四周静谧,视野宽阔。
果实已经成熟采摘走了,只留下一排排光秃秃的秸秆。
月亮晕染着柔和的光圈,周围点缀着几颗星星。
季汀仰起头,余光却转向了身旁的人,不由地赞叹:“今天的月亮好美啊。”
月亮不知道它自己叫做月亮,就像路清宜不知道,她此刻有多美。
路清宜点头,笑:“是啊,真美。”
“难怪你喜欢来这里。”
“那以后每年我们都来,好不好?”
季汀轻轻挑眉:“我觉得可以。”
“拉钩钩。”
“……幼稚。”
空气静默两秒,季汀深深望了路清宜一眼,见她目光仍旧看向天空,心头隐隐不悦,单手扣住她的腰身,轻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落在路清宜的鬓角、额头、鼻尖……
动作轻轻柔柔,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玉。
“路清宜。”
“嗯?”
“我喜欢你。”
“嗯。”路清宜眼眸湿润,捧着季汀的脸,吧唧一大口,“我也喜欢江同学,超级超级喜欢!”
最喜欢了。
……
夜晚九点,两人坐上返回市里的车。
每年元旦,益州市人民广场都会有跨年倒计时,之后还有烟火大会,十一点半,中心广场已经围聚了不少人了,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季汀找了个稍微空挡的地方,见周围人们都拿着五彩的气球,扭过头,问路清宜:“想要气球吗?”
路清宜点头:“想要,可前面人好多,挤不进去吧?”
季汀扫一眼买气球的地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
路清宜乖巧点头。
来到摊贩前,季汀问了价格,选了一只兔子气球和一只猫咪气球。
转身瞅见一个小孩冲他妈妈哇哇直哭:“呜呜,妈妈,我也想要只兔子的……你买给我好不好?”
女人冷着脸,教训他道:“不能买了,妈妈不是已经给你买青蛙气球了吗?”
“不,我就要兔子的!”
季汀看了眼泪汪汪的小孩一眼,伸手,将手里的气球递给他,微微笑道:“送给你。”
小孩犹豫了两秒,接过气球,擦擦眼泪:“谢谢姐姐!”
季汀:“更要谢谢你的妈妈,第一只气球还是妈妈送你的呢。”
小孩点点头,牵上女人的手,软糯糯地说:“妈妈,谢谢你。”
女人弯腰,不好意思地朝季汀道歉,季汀淡淡一笑,转身又去买了一只。
路清宜踮脚注视着这一切,唇角不自觉地沾上点点笑意。
等到季汀回来时,离新的一年,只差五分钟了。
“渴不渴?渴我去买点喝的。”季汀捏了捏路清宜的手,路清宜回握住,冲她轻轻一笑:“不渴。”
“饿不饿?”季汀又问。
“晚上逛街的时候已经吃饱啦。”路清宜回答。
“对了。”季汀微侧过头,轻挑起眉:“我还没问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新年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周围人都跟着高喊起来,欢呼声瞬间淹没了季汀的问话。
路清宜似乎听见了,回答道:“我的愿望是……”
[五,四……]
[三、二、一!!!]
[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众人高呼,放飞气球。
一束束烟花在空中炸开,绚丽的火光将天空照成了五颜六色。
路清宜说完,笑开了,两颊晕着浅浅的酒窝。
她抬起头,注视着季汀的眉眼愈加柔软,杏眸潋滟着璀璨的光芒。
“你刚刚说了什么?”
杂音太多太大,季汀只好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啦。”路清宜浅浅一笑,避而不答。
愿望是:和江同学,永永远远在一起。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第54章 丧钟
元旦当日。
凌晨一点, 别墅。
季汀抱着路清宜的腰身,柔柔地索取着对方的呼吸。
温软的喘息声近在耳畔,路清宜吻得晕晕乎乎的, 微微侧过脸,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怎么了, 不舒服吗?”季汀问。
“没、没有。”路清宜道。
季汀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见她神色稍显疲累, 轻轻说:“今晚还是不做了,玩了一天,你已经很累了。”
路清宜闻言,双手立刻抓住了季汀的衣摆,摇摇头说:“不累, 我已经准备好了。”
季汀失笑,指尖抬起,自然而然地抚摸着路清宜鬓角的发丝。
“确定?”
“嗯, 我确定。”
室内空调温度调的恰好,空气温暖、不干燥。
两人对坐在床, 眼神无言交流。
衣服缓缓松开时,路清宜惊呼了下, 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软声央求道:“江同学, 你能不能先不要看我……我自己脱。”
季汀耐心地点头,随即闭上眼睛,安慰她道:“我不看。”
路清宜指缝露出一只眼睛。
见季汀真的闭上了眼, 她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 她转身,迅速褪掉衣物, 泥鳅似的钻进被窝里,只露出毛绒绒的脑袋。
片刻后,路清宜说:“我脱好了。”
季汀睁眼,长睫微颤,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路清宜被盯得脸颊发烫。
季汀勾唇,轻轻一笑:“你裹那么紧,怎么做啊?”
心里不由得想:上次放过她,这次一定不会了。
路清宜脸一红,支吾道:“说的也是哦。”
说着,她松开了被子,羞耻感令她紧紧闭上眼睛,牙关紧张地闭着。
季汀好笑地望着她,不毛躁不着急,微微弯下了腰,嘴唇轻柔地擦过着路清宜的唇瓣。
路清宜似乎轻轻地“唔”了声,不那么紧张了。
她伸开双臂,自然地拥住了季汀的脖子,用力回应着季汀的吻。
温柔而细腻的吻一寸寸向下。
季汀垂下眼睫,眸光逐渐加深,微凉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片晕开粉红的肌肤。
路清宜这样,真的好美啊……
很想让人,完完全全,占为己有。
只是,她还太娇嫩。
季汀只能用别的方法使她满足。
路清宜视线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季汀眼底的疯狂。
一场柔和的雨落下,洁白的栀子花,在雨里轻微地颤抖。
雨绵密而激烈,花瓣和蕊芯几乎要撑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雨露顺着花茎流在纯白的土地里,滴滴答答,愈来愈快……
许久,雨才缓慢停下。
屋里的两人,拥得更紧了。
季汀咬着路清宜的肩膀,迷迷糊糊听见路清宜说:“江同学,我好爱你。”
心头颤动,季汀将脑袋埋进路清宜的肩窝里,低低呢喃道:“再说一遍。”
路清宜似乎清醒了一点,她偏过头,认真重复一遍:“我好爱你。”
季汀目光含笑,对上路清宜如雾般的乌眸,轻声询问她的感受:“感觉还好吗?”
路清宜脸颊飞起两片绯红,立刻低头,小声说:“很好。”
季汀几不可闻地一笑:“以后哪里不舒服告诉我,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的感受。”
想起滚烫的唇舌刚刚碰过的地方,路清宜脸又红了几分。
她轻轻推了季汀一下,用被子蒙住脸,语气里多了几丝撒娇:“江同学,你不要再说啦。我要睡觉了。”
“好。”
季汀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慢慢地,季汀闭上了眼睛。
季汀做了一个梦。
很长很美好的梦。
美好到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
她和路清宜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她们一起装饰着属于她们的小房子。
夕阳西下,她们牵着手散步,手里牵着长胖好几斤的糖糖。
夜晚来临,她们在花园里看月亮,相视而笑,拥抱亲吻。
月亮很美,永远挂在天上。
而路清宜,永远在她身边。
梦里,季汀露出浅浅的、满足的微笑。
笑容纯净天真,像新出生的婴儿。
一切都太美好了。
……
季汀只记得睡了很久很久,身体都躺得有些僵硬。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
天色大亮。
“路清宜。”
季汀扭过头,想叫路清宜的名字,脖颈忽然传来一阵钝痛,随即而来的,是脑袋的剧烈疼痛,像是有个小人拿电钻一直钻她的脑袋。
好疼。
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只有眼睛能动。
房间外传来压抑的男声,好像有许多人说话。
“……”
谁?
说话声音模模糊糊。
“已经出具好死亡证明了,医院这三天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是谁?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别墅内吗?
来的人难道是路清宜的朋友?
季汀努力转动着眼珠子,终于,她脖子能动了,耳边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董事长,还请您节哀。”
“嗯,我知道了。”
深沉且熟悉的男声响起。
那扇门后,是季明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汀大脑嗡嗡作响,神情木然地盯着那扇门。
身体好像渐渐能动了。
胸口的心脏,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似乎要蹦出来似的。
季汀险些要晕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汀猛地坐起身,额头满是汗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起身的动作幅度过大,发出几声响声。
“什么声音?”室外的人突然停止说话。
而后有人“哐当”摔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白衣男人,季明章穿着黑色西服,立在人群间,漆黑无波的眼珠子在见到季汀坐起身时,瞳孔骤缩。
“季大小姐?季大小姐还活着!”
“不可能的事!患者心脏停止跳动,也已经脑死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会是鬼吧?”
“你别瞎说!”
……
“季汀!”季明章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冲上前。
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体面,连脚步也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跑到季汀床前。
他弯下腰,眼眶充血,眼神里是季汀看不懂的痛楚和欣喜,用力捏住季汀的肩膀:“你还活着!!!”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爸爸——”
季汀看向男人,目光猛地怔住:“季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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