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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再长点，才更健康。”余迟定定看他，“先前太瘦，稍用力，我都怕把你弄坏。”
他神色如常，似叙述一件事，陈杨却听得耳热，身上都酥麻麻。
第85章 85
【服从】
晚上到家，在浴室洗完澡，陈杨擦着头发，路过镜子时，停下。
镜子里的青年，高挑清瘦，常年坐办公室的关系，肤色过白，没有赘肉，肌肉不明显。
他记得以前有，不是这幅瘦削体型。只医院躺的久，又半年不健身，再好肌肉都出走。
说他长胖了。
他自己感觉不到，但出去遛小白，它在广场上见到小黑狗，小白就直冲而去，跑得贼快，他被拖着一路狂奔，终于把狗子拽住。
……人也很狼狈。
余迟加班，他不再躺沙发上玩游戏，要不躺椅子上看书，去了夏辉推荐的健身房锻炼。
余迟没反对，到了周末问他是否去爬山。
“去啊。”他难得周末休息，别说爬山，去玩密室逃脱他都去。
余迟:“还有蒋珂跟他的朋友，约了吃饭。”
“……没问题。”
这几天下过几场暴雨，温度降下，随着入冬到来，路边树木的叶子，有部分变成黄色。
吃完午饭，两人来到车库，跑车已修好，陈杨没宠幸它，抬脚走到捷豹前，拉开车门。
余迟:“不开跑车？”
“去城郊，有减速带，小橙底盘低，回来只怕又得进修理厂。”
跑车:……
周四下午，客户经理把超跑开来，顺便送来验车报告，陈杨看了文件，跟15万修理费发票，说:“我转给你。”
“余先生给了。”
陈杨一愣。
“车子修好后，我们做了调试。”客户经理说，“当时余先生在场，他试驾过，确保万无一失，才让我们送回来。”
“他试驾过？”
“嗯，他脸色很不好。”客户经理对这事记忆犹新，默了片刻，跟陈杨说，“我们以为哪出问题，又检查完测试，但什么问题都没有。”
“……”
车子修理后会试车出具验车报告，余迟何必多跑一趟。后面拉开车门，陈杨恍然醒悟，余迟可能怕再出事故。
到了岭山，下午两点，此时气温正好，陈杨将捷豹停在路边，跟余迟下车。走了几步，他就看到蒋珂，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两人在聊天，很熟的样子。
蒋珂发现余迟到了，露出笑意，他停止交谈，朝他们挥挥手。
两人走近。
蒋珂说:“我真怕你放我鸽子，说来不了。”
余迟立他面前，淡淡一笑:“其他人呢？”
“来的路上。”蒋珂熄灭烟，“不等他们，我们先走，到会所汇合。”
他们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往山上走，岭山不是风景区，产权是私企，在半山开了会所。私密性高，周边没有游客，穿梭在茂盛树林下，耳闻小鸟婉转的和鸣，心情也甚是轻松。
同蒋珂随行的男人，是omega，四人上山时，蒋珂介绍道:“我男友，关景晨。”
关景晨这时跟陈杨打招呼，“你好。”又腼腆地喊余迟，“迟哥。”
余迟面无变化。
陈杨猜他们应该认识，关景晨身材纤细，白衣黑裤，长得秀丽，脖子上戴着一条防咬项圈，让陈杨想起尹绪，那种小美人类型，好在没有挑个野兽型男人。
比较腼腆，全程跟蒋珂身边，不太说话。
显得陈杨都健谈。
蒋珂作为陈杨的主治医生，问起他近况。
陈杨:“我有按时服药，现在很少头疼。”
蒋珂:“嗯，相比上次见面，没那么瘦。”
“……”
蒋珂还不放过，继续叮嘱:“注意别发热，药不能停，加强锻炼。”
“嗯，好的。”
医生说什么都对，但蒋珂这么说，陈杨才发现余迟会同意他健身，是认为他能锻炼。
这里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好在路平顺，周围树木，花草，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能见到松鼠在树冠上跳。
“余迟，快看。”
“松鼠在打架。”
很普通的画面，但陈杨轻快的语调富有感染力，其他人也停下。
草丛里有蟋蟀奏乐，穿过一条小道，树木丛生，间或间能看到野葡萄，余迟说能吃。
陈杨小心地摘个剥皮，放嘴里，满口生津。
“好甜。”
才摘几个给余迟。
“你们在吃什么？”关景晨好奇，走来问。
“野葡萄。”陈杨把手里的两颗给关景晨。
“尝尝。”
他手心里的葡萄丑，黑不溜秋，不知是否有细菌，足够安全。
关景晨神情复杂，说道:“不用了，谢谢。”
“你们仨，跟上。”蒋珂领头，发现队伍掉了，站石阶上说，“还有一段山路呢，快走。”
“来了。”
关景晨说。
他跑向蒋珂，似受到主人召唤的精灵。
与之相比——
“好了。”
“走了。”
“不摘了。”
在余迟制止下，陈杨才牵着他的手出发。
作者有话说：
不服从的杨，跟o始终不同……
第86章 86
【会所】
只越往上爬，道路越窄，一开始四人并行，后面各自往上爬。
蒋珂在前，关景晨第二，陈杨跟在关景晨后面，不可避免看到关景晨戴着项圈的后颈，那里有狰狞咬痕，是标记，项圈都完全遮住。
没想到……蒋珂那么斯文，下嘴也凶残。
alpha的犬齿把omega腺体咬破，交换彼此信息素，从此缔结契约关系，不再受他人信息素吸引。omega无法被二次标记，哪怕跟其他alpha发生关系，永久标记也不会消失。
一般omega不会背叛他的alpha，被标记后死心塌地。在法律上，AO标记受到保护，beta则不在范围之内。
初中，陈杨上了ABO生理课，知道AO的标记牢不可破，alpha是不能得罪的家伙，要小心对待omega，那是社会中最珍贵的存在。
每一个beta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洗脑中长大，成为维持社会群体的庞大部分，他们穿越人海，差不多地活着。
大概受到漠视的关系，beta都很羡慕alpha，要不omega，但omega被标记无法反抗，愈合的伤口也很大，像个狰狞伤疤，有的会佩戴项圈去遮掩。
他曾经也遮过。
陈杨一愣，脑海骤然浮起一幕，他被余迟按洗手间，咬住后颈。
场面一转，他低着头，面无血色，不断用纸巾擦拭手上的血。
“你的标记像被野兽撕咬过，”医生怜悯道，“你是omega？”
“不是。”
医生缄默。
“我想去掉。”
“不会留疤，”医生说，“beta无法标记。”
beta跟omega体质不同，即便标记，伤口愈合也快，甚至不留痕迹。如此一来，标记无意义。但AB伴侣中，beta颈后伤口严重，因标记易消反而激起alpha凶性，好似嗅到血腥的野狼去撕咬，伤口惨得医生看到都慌。
医生给陈杨项圈。
“伤口没长好前，别再让alpha碰到。”
他是beta，项圈对他多余，还会被误认为omega，陈杨很少见别的beta佩戴防咬项圈。
会来医院处理，是上班期间发现脖子湿润，一摸，手上都是血，伴随而来的还有头晕。
在别人发现前，他赶去医院，处理伤口。
那几天，陈杨穿后领高的衣服遮挡，余迟晚上给他伤口换药，他会含颗糖，缓解晕眩。
“还生气？”
他不理余迟。
余迟道:“别再说去英国的事，好吗？”
“我们谈谈。”
他低着头，无法看清表情，只声音沙哑。
“然后呢？”
“继续骗我。”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响起，陈杨一顿，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小心点。”他的胳膊被抓住，力度很大。
陈杨下意识回头。
见余迟站他身后，一上一下的关系，余迟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还是高过他，好似将他禁锢，此时静静地看他。
“你还好吗？”
他的眼底仿若有温柔的光芒，陈杨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没事。”
“还没到吗？”
“快了。”余迟指指前方，“要到会所了。”
陈杨顺着望去，树影遮掩间，隐约可见雅致会所，坐落山腰。
会所地理位置佳，外面是柏油路，对面是山间小道，可开车上去，也能徒步到入口。走近，陈杨看到门匾上写着云阁，入口没有保镖，门锁会员码解除，显然只接待会员。陈杨跟着进去，见里面环境优美，楼宇别致，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晚饭在包厢吃。
蒋珂说有其他朋友要来，但进去后，陈杨发现不是几个朋友。
而是一群人。
陈杨面色微僵，要不是余迟握住他的手，他就要换个地方，在二十几个alpha面前，他只差把“窝囊”顶头顶。
这群人开车来，不少人认识余迟，见到他都起哄，“稀客。”
“叫你多次，都不出来，先自罚三杯。”
蒋珂啧了声:“余迟工作忙，放他一马吧。”
这群alpha，不少成家立业，懂得工作忙起来也分身乏术，蒋珂作为组局的人，现在这么说，其他人就作罢。
作者有话说：
继续主线
第87章 87
【束缚】
包厢大，有两个大圆桌，其中一张剩六个位置，余迟带陈杨过去，两人坐一起，余迟旁边是蒋珂跟关景晨。
陈杨把背包取下，余迟顺手接过，连同他的递给服务员放一边。
“江子铭呢？”蒋珂环顾一圈，问许志伦。
许志伦说:“他要开会，晚饭赶不过来。”
陈杨听到江子铭，才抬起头，这群人里他只对江子铭有印象，还是余迟很要好的朋友。
这么认为，是在场除蒋珂之外，其他人好像不知他出了车祸，余迟前段时间都家、单位，两点一式的生活。
但又认识他，坐陈杨隔壁的许志伦，笑着朝他点一下头，友善地说:“好久不见，陈杨。”
许志伦是这群alpha里唯一的beta，与身旁高大粗犷的alpha相比，他显得俊朗，有股淡淡的矜贵。
吃饭时，那群大老爷们拉着余迟，天南地北的聊，只有许志伦跟陈杨交谈，除性别带来的亲切，与莫名熟悉，这人还是药理学博士。
陈杨:“……”
感觉自己在餐桌上属于炮灰，难怪没人理他，但陈杨没有失落，反而精神松懈下来。
包厢有暖气，食物又有热量，陈杨吃到一半浑身都热了，他把外套脱了，准备喝冷饮。
“喝热的。”余迟把面前的玉米汁给陈杨。
而后端起他的冷饮，一饮而尽。
陈杨:“……”
许志伦无意间瞥见，感觉他俩关系转好，有种难言的亲昵。这个发现着实意想不到，宛如冬日出现龙卷风。以前陈杨经常跟余迟来聚会，但不怎么说话，也不会主动社交，只像余迟的小尾巴，余迟走哪跟到哪。
他们聚会谈论医学期刊，研究，对普通人而言晦涩，陈杨却听得专注，对余迟很崇拜。
他长得俊秀，气质温润清朗，让人心生好感，可惜是个beta。
朋友间不看好他们交往，传闻余迟喜欢娇软的omega，对陈杨不会认真，只当他玩玩。
来聚会多了，余迟跟朋友谈事，陈杨有时提前走，他以为陈杨生气了，发现来聚会也被余迟忽视，干脆不来。
他多少懂。
beta不受重视，要融入alpha圈子，需要付出成倍努力，让自己优秀，足以并肩作战。
对普通人太难了。
后面工作忙碌，到六月，许志伦才空闲下来。再去酒会，陈杨没做余迟小尾巴，在跟别人聊天，余迟坐泳池一边，跟江子铭喝酒。
吵架了？他第一时间有这种感觉，后面走近陈杨，发现他衣领高，露出一小截白皙后颈，仍隐隐看到纱布。
心下一惊。
他会留意陈杨，是认为契合度足够，像在留学，周围是外国人，只有他们俩是华人，微妙的好感让人想亲近。
他去搭话。
陈杨也友好。
不过心事重重，跟他说话有点分心。眼周有一片青色阴影，似乎没休息够，神色疲倦。
他跟陈杨要电话。
陈杨抬眼。
他找了理由:“我们药企有项目找投资，听闻海丰有做bp……”
他没立刻回答，等他说完，才温和地说，“不用。”又沉吟须臾，补道，“可以跟我们经理谈，我给你联系方式。”
一方面拒绝他，一方面又让他感觉重视。
他五味杂陈。
陈杨接过手机，把经理号码给他，他留意到他手腕上的淤痕。
光从青紫形状就能认出是束缚带或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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