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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主持人按照台本问出关于上部戏的相关问题，裴文颂按照记忆一一作答。很快主持人便问道当前大家最关心的，“您进组多久了？怎么前期一点风声都没有？”
“一个多月，开机那天燃星还上了热搜。”
“那是您跟陆燃星第一次见面吗？”
“不是，之前我们就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裴文颂道，“这样我们在拍戏的相处会更加自然。”
主持人惊讶，“您不是不喜欢跟别人合住？”
之前有个综艺，要求演员睡大通铺，裴文颂实在接受不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喂了整整一夜的蚊子。
但这是发生在原身身上的事，而且那是陆燃星，根本算不得“别人。”
“我们很合拍。”裴文颂眼中带上笑意，“和他住在一起，可以接受。”
这话带着点暧昧，主持人不敢继续问，于是把焦点放到八卦上，“昨晚有人匿名爆料说片场有人欺负女演员，这是真的吗？”
裴文颂看向直播镜头，“如果是真的，还需要匿名吗？”
“也就是说剧组内不存在霸凌的情况？”
“倒也不能这么说。”裴文颂笑了下，“导演强制要求加班，一个场景至少要拍五遍，每次的情绪还要求有层次区别，这算是霸凌吗？”
主持人笑道：“刘平导演的要求向来严格，这不算霸凌。”
“明知道我有减肥任务，燃星还要给我做做排骨，他的助理基本上每天都要给剧组买奶茶，把整个剧组都养得胖了两斤，这算是霸凌吗？”
“哈哈，当然不算，想不到剧组里有这么多趣事。”
裴文颂收起笑，又说：“有人因为嫉妒而失言，被劝阻后怀恨在心，在拍戏过程中故意伤害拍戏搭档，在拍戏结束后买通稿水军颠倒是非，这算是霸凌吗？”
不需要主持人回答，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缓缓说：“我觉得，算。”
此时弹幕早已经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几乎看不清字。
【靠！爆料还是得看裴哥！】
【等会儿让我捋捋，所以根本没有仗势欺人一说，反而是白薇恶人先告状？】
【裴哥你到底收了云庭多少钱？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为什么还有人装睡？裴文颂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个性格，他能被收买？】
【又当又立白女士实锤】
【不是第一次拉着我裴哥炒热度了好吧】
【没演技，倒是真戏精】
主持人没想到裴文颂回应得如此直白，尴尬地把话题拉回来，“裴哥，能给我们简单描述下这次扮演的角色吗？”
“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裴文颂顺着他的话道，“一切都要听刘导安排。”
“那……我们都知道，裴哥从出道开始，除了几次友情客串在，每部戏都是在做主角，这次给陆燃星作配感觉如何？”
裴文颂听到这个问题，看了眼镜头，随即勾唇轻笑，“谁说我是配角了？”
与此同时，《朝暮》的官方微博推送了这部电影的第一张定妆照。
照片里，裴文颂身着T恤坐在床边，窗外的灯光与房间内昏暗将画面切割成两部分。照片中的他神色忧郁，一半向往着光明，另一半与黑暗融为一体。
照片下方，明晃晃写着，“领衔主演：裴文颂”。
主持人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将海报投在电视上，先是一通彩虹屁，接着问：“那陆燃星……”
“这部戏不是双男主。”裴文颂明白他想问什么，“所以，从来都不是我给他作配。相反，我要感谢云庭，感谢燃星，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机会。”
让我能够找到他，重新开始。
【……对不起云庭爸爸……】
【粉丝滑跪！】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云庭不会因为粉丝们之前的行为记恨裴哥吧？】
【云庭出钱出力不讨好，这笔账要记在小本本上面了】
主持人干笑一声，也看出裴文颂接受采访的目的，看着时间抛出最后一个问题，“红毯时有粉丝问您今天的服饰是如何诠释‘满天星’这一主题的。”
裴文颂低头看了眼自己纯白色的西装，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在大泽，满天星又被叫做‘既望’。既望是满月后的第一天，圆月之下，白茫茫月光洒向大地，就像盛开着满天星的山坡一样。”
“很美。”
裴文颂想起与陆朝在山中相守的日日夜夜，又想到在片场时他毫无芥蒂冲自己笑的样子，心头泛起涟漪。
“所以我选了纯白。”裴文颂笑道，“希望能有无边光景，希望能有满天星。”
第21章 早餐
采访结束后，陈灵送裴文颂回家。
“跟那边联系上了，他们同意撤通稿，想私下道歉。”陈灵将沟通结果一一汇报，“虽然白小姐没有点名跟燃星有关，但这件事已经闹开了，就算让她公开道歉也没问题。”
“不用做给别人看。”裴文颂手指轻点，“让我跟她聊聊。”
“现在吗？”陈灵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半了。
“嗯。”裴文颂没什么表情，“他们睡不着。”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电话很快被接通。说话的是白薇的经纪人，此刻隔着手机都能听出他的谄媚。
“陈灵姐，哎，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把我们的道歉文给您看看？”
裴文颂接过电话，“白薇在不在？”
那边传来白薇嘶哑的声音，“裴、裴影帝。”
“我警告过你。”裴文颂声音冷冰冰的，“记得么？”
白薇颤抖着回答，“我……我什么都没做……”
“第一次警告你，你伤了他。第二次警告你，你选择发通告造谣。”裴文颂缓缓说，“你没有第三次机会。”
“我……我只是……圈子里这种事这么常见，凭什么你要抓着我不放？”
“因为啊……”裴文颂停顿了下，“因为你让他不高兴了。”
“我已经同意道歉了！”白薇气急败坏地说，“那个段风竹还爆料我，现在所有代言都在跟我解约，你还要怎么样？”
裴文颂没有兴趣跟她掰扯，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退圈。”
“不可能！就一个陆燃星，他凭什么？你等着，我老公是段……”
“你是说段博？他此刻应该正在和新的联姻对象躺在一张床上，不出意外，明天就会看到他订婚的新闻。”
“至于你那些赌博和高利贷的证据，陈灵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递交给相关部门。”裴文颂垂下眼帘，“作为女士，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脸面。”
白薇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费尽心机扒上的豪门，和她拼命想掩盖的赌博债务，此刻都被裴文颂拿捏在手里，她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记得跟陆燃星道歉。”
裴文颂说完这最后一句，挂断了通话。
坐在副驾的陈灵撇嘴道，“老板，为什么不把她换掉？”
“刘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裴文颂摇摇头，“真把她换了，一切就算结束，你觉得她会真心悔过吗？”
“我要她每次被提起都绕不开这部戏，每次看到这部戏就能想起自己碰了不该碰的人。这，才叫惩罚。”
陈灵打了个冷战，转而问道：“老板，今晚回片场吗？”
“回。”
裴文颂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直播采访已经上了热搜。
也不知道陆燃星看到没。
“今晚的活动照是您自己发，还是用工作室的微博发？”
裴文颂垂头看着手机，半晌才回答，“你们发。”
陆燃星还没有关注他，自己发也没什么意义。
凌晨的飞机，再坐剧组的车回县里，折腾到酒店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意外的是，裴文颂竟然在房间门口遇到了晨跑回来的陆燃星。
清晨的阳光照在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上，微湿的头发在冬日暖阳中蒸腾起雾气，陆燃星整个人看起来暖烘烘的。
霎时间，裴文颂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轻笑着问，“怎么这么早？不冷吗？”
“昨天早早就睡了，不冷，刚运动完正热着呢。”陆燃星看着他们的装束，“你们不会是连夜赶回来的吧？”
“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可是今天没有拍摄安排。”陆燃星把湿哒哒的刘海撩到后面，“裴哥，子毅，你们吃完饭了吗？”
刘子毅看了眼自己老板，摇摇头道：“还没来得及。”
“一起吗？”裴文颂主动邀约，“你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我等你。”
陆燃星本来并没什么所谓，但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体贴道：“我马上去，你才是需要休息的吧。”
裴文颂垂下头，压低声音，“可是我从昨天下午就没有吃过饭了。”
陆燃星闻言看向刘子毅，目光中有浅浅的责备。
刘子毅委屈！
他在飞机上和车上都曾提出过吃饭，可裴文颂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老板怎么茶里茶气的！
“要不我去买，然后给你送上来？”
“太麻烦你了。”
“没事儿。”陆燃星爽朗一笑，“反正我自己也得吃。”
“那你来我房间一起吃？”
“行。”
陆燃星回到房间冲澡，压根没发觉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愣在原地的刘子毅对自家老板伸出个大拇指，“老板，论坑人，你是这个。”
裴文颂在记忆中确认了下手势的含义，这是称赞，点点头收下，“等会儿，你……”
“我一点都不饿，我要睡醒再吃！”
开玩笑，饭碗可比一顿早餐重要多了。
裴文颂失笑，进门前，他低声问刘子毅，“这么明显吗？”
“老板，你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刘子毅笑着回答。
裴文颂走回房间，在镜子前看到一个自己。他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神色温柔，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从内而外散发着愉悦。
还真是……很难隐藏啊。
他还记得从前那些文臣曾多次进言劝他立后，气得它摔了两方砚台。他将陆朝带进京城，带到太子府，又带到后宫，其原因不言而喻，那些大臣不是最懂察言观色吗？为何不懂他的用意？
这里一定有阴谋。
他派暗卫跟踪他们，报告他们的交谈内容，想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却只收获了一席八卦。
“你们说皇上迟迟不立后不纳妃，是因着后宫那位陆公子吗？”
“怎么可能？皇上待他如此冷淡，每次提起他连眼神都欠奉。”
“是啊，前些日子我去递折子，太监请陛下去看看那位，说是那位感染风寒几日都不见好转，陛下挥手让人下去，一点表示都没有。”
“袁将军曾就因直言陆公子身份不明惹得陛下雷霆大怒。”
“此等事迹不胜枚举，所以断不会是因为那位的原因，不过他倒是个突破口，或可让他劝劝陛下。”
当时听到这番对话的裴文颂险些将玉玺摔了。
早年时他在朝廷内孤身一人，丝毫不敢暴露陆朝是自己的软肋，无论谁提起他，自己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确实是他有意为之。
可后来登上皇位，他哪有那些文臣说得那样冷淡？
陆朝生病那日，他明明守他到上朝一夜未曾合眼。袁良军受裴文集之命来指责他待陆朝不好，他不过是不耐裴文集管得太多，与他争执几句而已。
他那时不懂，为何所有人都对他对陆朝的爱意视而不见。他明明那么需要陆朝，可从无人相信。
如今，大抵是懂了。
是他的错。
短短一月光阴，从陈灵到刘子毅，再到陆灼月，或是一些断章取义的粉丝，都看得出他的情思，如此看来，他是有进步的。
这样的进步，希望陆燃星可以喜欢。
裴文颂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就听见陆燃星的敲门声。
打开门，他朝思暮想的人手里拿着一堆早餐，对他说：“裴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
“我不挑食。”
裴文颂让开位置请他进来，交错时，意外发现陆燃星泛红的耳朵。
他低下头看自己，浴袍的带子系得松散，胸前皮肤一览无遗。原身很注意身材管理，胸肌腹肌都轮廓鲜明。
竟然喜欢这样的啊。
裴文颂勾唇轻笑，前世曾久居山林，后又征战沙场，他身上的肌肉也很明显。过去每次欢爱时陆朝都喜欢在他的线条上流连，他只当那是陆朝无意识的行为，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被吸引住了。
陆燃星回过头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裴文颂，正笑意盎然地看向他。他连忙转过身，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裴文颂在红毯上飘过的弹幕。
别蛊了哥。
人麻了。
向来衣冠楚楚的君子突然不正经起来，杀伤力是惊人的。陆燃星沉思片刻，直言道：“裴哥，衣服……”
“嗯？”裴文颂挑挑眉，拉好衣领，“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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