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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笑了起来：“我们俩真的不是去做散财童子的吗？”
陆遗哼了一声：“我敢散他敢接吗？”
两人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一个站在门口的男生走过来，说：“陈老板叫我带两位进去。”
陆遗应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男生带着他们走进麻将馆的一个包间，里面坐着斌哥和另一个男人，周慕感觉有点眼熟，但没说过话。
陆遗跟那人也不算熟，略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男生在两人手边放了杯子，给他们倒了茶。
陆遗看了眼男生，朝斌哥抬抬下巴：“你相好还是你男朋友？”
周慕闻言一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想这人不能问得含蓄点吗。
斌哥嗨了一声，一笑置之，没有回答。
周慕不禁多看了男生两眼，男生看起来挺年轻的，估计比他小点，低眉顺眼地站在斌哥后面，看起来很乖顺。
感觉像是他会喜欢的。
这时自动麻将机升上麻将来，陆遗挑挑眉，垂眸看着眼前的牌，没再说话了。
妈呀，也太微妙了吧。
周慕观察着几人的反应，都无心打牌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出了。”旁边的陆遗说了一声，周慕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出了一张红中。
“摸。”陆遗又说。
“哎呀我不太会打。”周慕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慢慢来，”斌哥说，“你教教弟妹啊。”
陆遗凑过来看了一眼周慕的牌，也算不太明白，又看看自己的牌，打出来一个三条：“你杠我。”
周慕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的三张三条拿出来放旁边，旁边斌哥就嚷嚷：“哎哎，不带这么玩的啊！”
“不服就这儿打一架。”陆遗说。
“你不用给我放水啦。”周慕更不好意思了，小声跟陆遗说。
“我也不太会打，”陆遗说，“你们别太认真。”
斌哥笑了一声：“你这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打钱了。”
“你那黑钱，我还不敢收呢。”陆遗把牌往中间一扔，说。
“你他妈收得还有少。”
周慕感觉听他们聊天比打麻将有意思，心思根本就没在打麻将上，和陆遗输得一塌糊涂。
还好不打钱，要不然今天这一个晚上得倾家荡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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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46章
“跟你们小情侣打牌真没意思，”斌哥一边给众人发烟一边说，“还是不会打的小情侣。”
“那你他妈还叫我。”陆遗接过烟叼在嘴边，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又递给周慕。
斌哥叼上烟，后面的男生就特别有眼力见地上前一步俯身帮他点燃了。
周慕瞟了好几眼，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弹了弹烟灰。
“你前段时间中风了？”陆遗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啊？”斌哥一愣，“什么？我？我中什么风？”
“没啊？”陆遗又说，“我以为你中风偏瘫了，需要找个护工来照料你呢。”
“操，”斌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他妈没话说了是吧？”
周慕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明显。
男生被这样调侃，看起来有些局促，脸红红的，见周慕茶杯里的茶喝尽了，便拎起茶壶低头给他添茶。
“我自己来吧。”周慕被人服侍得不自在，连忙接过他手上的茶壶说。
“没事儿，弟妹你别管。”旁边斌哥说。
“我来吧。”周慕坚持拿过他手里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满了茶。
“给我倒点儿。”陆遗说着把自己的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周慕把茶壶往他面前一磕：“怎么？你也偏瘫了？”
“妈的，你们小情侣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虽然被内涵了，但看到陆遗吃瘪的样子，斌哥又忍不住笑，“行，我说不过你们。”
陆遗叼着烟笑了好一会儿，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正说着又到了周慕出牌，周慕刚好不容易算好的牌又忘了，纠结了好久都不知道出什么，忽然后面的人小声说：“可以出这个呀。”
旁边的斌哥啧了一声：“你多什么嘴？过来。”
男生抿抿唇不说话了，走到他身后站着。
周慕看了看他刚刚指着牌，终于茅塞顿开：“真的哎，你好厉害啊，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生有些羞涩地朝他笑了笑。
“我不太会玩，你可以过来帮我看看吗？”周慕朝他招招手说。
男生看了斌哥一眼，有些犹豫。
“过来嘛。”周慕起身把他拉过来，把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挪了点儿，又从后面挪了张凳子来给他，“别站着了，坐。”
男生见斌哥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了，才坐下小声说：“谢谢。”
接下来基本就是他说什么周慕出什么，一个出牌的工具人罢了。
周慕本来也不爱玩这些要用脑子的东西，这样刚好可以让他脑内偷偷八卦一下。
周慕看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感觉有点可怜，于心不忍才叫他坐过来的。
男生干什么看起来都很小心翼翼的，怕惹怒了他似的。
男朋友的话，会这样吗？
非要形容他们的关系的话，感觉看起来像是主子和下人。
还那么年轻，长得也挺好的，就算是为了钱，找个对自己好点儿的不行吗？周慕心里唏嘘道。
“胡了。”男生碰了碰他说。
“哦哦，胡了。”周慕也不知道怎么胡的，反正就是胡了，自觉特别帅地把牌一扣。
打了一晚上，总算胡了一把。
还没等周慕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忽然包间的门被打开，几个人闯了进来，穿着警察制服，把警察证在他们面前一亮：“警察，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在场的多少都跟违法乱纪沾点边，心里都咯噔一声，有点心虚。
“我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聚众赌博，”警察说，“麻烦配合一下，手机拿出来，我们看一下转账记录。”
跟在警察后面的麻将馆老板都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心想查谁不好非得查这些惹不起的人：“哎呦都是误会，误会，就朋友间玩一玩而已，没有赌博。”
周慕感觉在这里发生什么破事他都不会奇怪了，心里小小地啊了一声，没什么太大起伏。
斌哥责怪地看了老板一眼，起身说：“没事没事，来来来，大家配合警察同志检查一下，把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啊。”
陆遗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坐在那里，不爽全写在了脸上，拿出手机砰地甩在桌子上。
斌哥给几个警察一一递了烟，说了几句奉承的话，那几个警察也没再为难他们，例行公事地检查完便走了。
“你他妈的，办的什么破事儿！”斌哥对着老板的屁股就狠狠一踹，骂道，“得罪了这儿的爷，以后别想在这里混了！”
周慕心想他不会在说陆遗吧，这人不是江湖地位一落千丈了么，还这么有威慑力啊。
“几位爷，实在对不住，”老板点头哈腰地给几人发烟，“妈的，肯定是被隔壁麻将馆的那些王八蛋举报的，等我回头就去找他们说道说道，几位爷消消气，消消气啊。”
老板说着弯腰给陆遗点烟，陆遗推开他的手，抽出他手中的打火机自己点了。
“认着点人，以后看到这位爷，好生招待着。”斌哥说。
“哎哎，是，”老板连忙应，“那几位爷先玩着，我就先去忙了，有事随时叫我啊。”
见陆遗仍是面色不虞，斌哥便朝周慕使了个眼色，让他劝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慕不好意思，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朝他挤了挤眼睛。
陆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低头喝了口茶。
结束从麻将馆出来都已经两点多了，周慕低头在手机上打车，根本打不到。
两人蹲在路边等着司机接单。
“抽根烟。”周慕胳膊肘捣捣陆遗说。
“没了。”陆遗摸摸口袋，起身看到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去买。”
“我去。”周慕拉了一下他的手借着他的力站起来。
陆遗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男朋友买烟，不由笑出了声。
真奇妙呢。
明明以前这么乖的一个人，从来都对这些事情敬而远之，现在却吭哧吭哧地跑去买烟。
周慕一边拆着烟的包装盒一边从便利店走出来，递给他一根说：“这个是有爆珠的，你之前抽过吗？我还蛮喜欢的。”
“没抽过爆珠的，”陆遗夹在指尖看了看，“是要咬破这里吗？”
“嗯，”周慕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我帮你点。”
陆遗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周慕问：“怎么样？”
“感觉有点甜甜的。”陆遗砸了砸嘴说，“什么味的？”
“蓝莓薄荷，”周慕答，“我就喜欢甜甜的。”
“打到车没？”陆遗问。
“没呢，”周慕看了眼手机说，“我们真要走回去了。”
“也就走半个多小时，”陆遗弹了弹烟灰说，“走吗？”
周慕笑了起来，伸手牵住他的手：“走吧。”
路灯孤零零地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黄色的灯光在地上投射出圆形光圈，安静寂寥。
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遗哥，”周慕忽然说，“你带我私奔吧。”
“好。”陆遗立刻就应，“你想去哪？”
“不知道。”
面前十字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起来，就要变成红灯，陆遗拉紧他的手，大步跑过斑马线。
背影，被风吹起的外套衣角，紧紧握着他的温热掌心，一切好像都与十年前的少年无异。
这几秒钟的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得像十年的光阴，长过了私奔的距离。
陆遗慢下脚步，转头问他：“想好私奔去哪儿了吗？”
“不奔了，”周慕微微喘着气说，“累死了。”
“那回家吧。”陆遗笑了笑。
周慕鼓了鼓腮帮子，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
可能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这样，安稳日子过久了，周慕忽然怀念起年少时的那些轰轰烈烈。
周慕偶尔还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的影子，但更多时候他都是沉静的，令人安定的。
“想什么呢？”陆遗见他出神，问。
“在想我们以前那些轰轰烈烈的日子，”周慕叹了口气，“回不去了啊。”
“今天我没动手，你不够尽兴是吧？”
周慕瞥了他一眼，嘁了一声没说话。
“你要轰轰烈烈还不简单？”陆遗又说，“明天去拳场，你看哪个不爽你就指哪个，我拎去擂台上给他揍一顿。”
周慕看他神情一本正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得了吧你，这把老骨头悠着点儿。”
“我虽然是老男人了，但我骨头壮着呢。”
两人一边牵着手一边说着这些有的没的，慢慢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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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47章
时间一天一天平平淡淡地过着，一转眼今年居然就要过去了。
这是很特别的一年，一切都在越来越好。
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过年前，在过年前夕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周慕一骨碌从沙发上坐直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们店不开了？为什么？生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开了？”
“好像老板打算去别的城市发展了，也不打算做这行了，”陆遗在他身边坐下说，“总之是很复杂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啊，这样啊。”周慕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吧，很突然，我也挺难以置信的。”
人生是这样的，没有预告，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周慕叹了口气。
“怎么办？”陆遗抱住他说，“我要失业了。”
周慕想起来他前段时间刚跟自己说涨工资了，惋惜道：“刚涨的工资呢，就要失业了。”
“你包养我好不好？”陆遗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说。
“好啊，”周慕欣然答应，用食指挑了挑他的下巴，“那你可要讨好我了，来，给爷笑一个。”
陆遗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小的保证把大爷伺候爽了。”
周慕被他逗笑了，推了他一把：“我爽还是你爽？”
“你不爽嘛？”
周慕都不明白话题怎么就从失业说到爽不爽了，连忙扯回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遗往后一靠，窝进沙发里：“我得想想。”
周慕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说：“那你全职做自媒体吧，粉丝多了就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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