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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然也发觉了，只恨自己脸皮不争气，一急之下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没过半分钟，他又打了过去，这次没再开视频。
他装作无辜：“电话怎么断了？你挂的吗？”
“没有。”秦序说，“应该是你不小心摁到挂断键了。”
“哦。”奚昭然再次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和秦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心渐渐地静了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奚昭然以一个人住会害怕的名义进入秦序家，算不得说谎作假，如果不是秦序陪着他说话，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只不过其中也藏有他的私心，他越来越明确自己的心意，以前他不够勇敢，所以会在察觉动心后采取躲避的方式，实际上对谁都不负责任。现在他想试一试，再离秦序更近些，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
奚昭然没有起床气，不妨碍他喜欢赖床，可在被秦序叫醒时，他的心情如同窗外的天气一般明朗。
“早上好！”
奚昭然的声音洪亮得让秦序精神一振。
“早上好。”秦序看向他，“昨晚睡得好吗？”
“好……”奚昭然及时咬住舌头，“个屁。”
秦序：“？”
奚昭然还想继续以“睡不好”为理由找秦序隔着门煲电话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太深沉。秦序本来挺关心他睡眠问题的，不知为何却想笑。
那种熟悉的冲动又冒出头来，他很想揉一把奚昭然的脑袋，将他本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似乎那样就会产生一种满足感。
他正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奚昭然抬起头来：“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在大脑短路的两秒钟里，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在秦序反应过来后，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奚昭然的头顶。
Omega的头发柔软，摸上去很舒服，像是在顺小狗的毛。
他找补道：“这可以算安慰吗？”
“可以。”奚昭然眨巴眼睛发送电波，他不介意再抱一下亲一下之类的！
电波发送失败。
秦序压根没和他对视，而是在收回手后匆匆地去了厨房。
在手触碰到奚昭然脑袋的那一刻，就好像有电流从掌心顺着手臂蔓延到身体其他部位，让秦序心脏发麻。
他差点就要失态。
奚昭然全然不知，漱口时又唱起了歌，然后怀着期待坐到餐桌前。
早餐是紫薯燕麦粥配坚果，一口热粥送进嘴里，他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坚果被盛放在漂亮的小盘子里，奚昭然先挑杏仁吃，再挑夏威夷果吃，最后盘子里剩下的都是核桃。
奚昭然挑食人设不倒：“我觉得我不需要再补脑了，你觉得呢？”
“……”秦序说，“我觉得还是再补补吧。”
奚昭然瞪眼，他的眼睛圆圆的，像颗黑葡萄：“什么啊！你撤回！重新说过！”
奚昭然有时候说话软软糯糯很甜，有时候嗓门又很大，咋咋呼呼的，很有生命力。
“行行行，我撤回。”秦序无奈，“难道还要我哄你吃吗？”
奚昭然抿嘴，半晌后，有点扭捏地说道：“那你哄啊。”
“……”
奚昭然小声嘀咕：“喂我吃也不是不行。”
秦序听见了，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心起涟漪，理智上却响起警铃。
奚昭然察觉到了他的迟疑，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哄就不哄呗。”
他必须说点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我告诉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器进入中国，记住我给出的原理，小时候，就是研发人，就是研发这个东西的原理，是由阴界政权管着的，你以为我给你闹着玩呢……王龙江一派全都带蓝牙……”
秦序：“……”
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嘴巴不带停歇地胡说八道的奚昭然格外可爱。
他听了一会，已经进展到了“意大利面就该混42号混凝土”。
“……”他打断道，“你吃一半，剩下一半我吃。”
奚昭然自然接过话，说起了顺口溜：“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
“另一半”三个字被紧急吞进了肚子里。
秦序和他对视，眼神闪烁着奚昭然读不懂的情绪。
奚昭然话音一拐：“你是我、我的好、好伙伴！”
秦序淡淡地笑了笑：“怎么磕巴了？”
奚昭然总不能说自己差点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继续已读乱回：“大概因为螺丝钉的长度会直接影响挖掘机的扭矩吧。”
秦序：“……”
磕巴的理由可以这么深奥的吗？
第30章 哎呀，你中文真好！
吃完早餐，秦序说要出门一趟，中午可能回不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超市买菜。”
“又要出门啊。”奚昭然嘀咕了一句，语气难掩失望。他还想和秦序一起看新出的动画片。
秦序解释说：“嗯，我父亲把公司引入s市，需要跑一些程序。他现在不在s市，这边就会由我先负责。”
奚昭然“啊”了一声：“这算是你工作？”
“怎么？”秦序挑眉，“我在你眼里，是游手好闲的人吗？”
奚昭然没有这么想，他以为秦序在做全职博主。不过想想，秦序虽然在ins上有不少粉丝，但从来不会接广告，显然不是以此为生。秦序和赵颂是同一年毕业的，毕业之后，秦序就开始全世界各地到处跑。赵颂曾经和奚昭然说过“真羡慕序啊，家里有钱，也不用工作，随便玩儿。”
“我做过很多工作。”秦序说，“去咖啡店上过班，也在朋友的古着店帮过忙，去学过做陶，还兼职做过翻译和向导。”
奚昭然睁大了眼，这一部分的故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秦序喜欢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选择的都是他感兴趣的工作。阚泉虽然曾提过让秦序跟着他做生意，但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只不过来到s市后，见到秦家为了争夺家产私下闹得不堪，甚至差点危及到性命，意识到商场险恶，他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阚泉也快五十岁了，精力有限，想要更多时间和贝蒂娜过二人世界。阚知时无意向接管公司，志不在此，况且阚知时个性太过纯善，不适合从商，如果他也放弃这条路，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阚泉打拼下来的这片天地是否会改名换姓，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吗？
他想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这也是他打算在s市安定下来的原因之一。
秦序没有和奚昭然说那么多，有时候他觉得奚昭然和阚知时性格有点像，都没什么心眼，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就知道这份“天真”很难得。
虽然奚昭然喊他“哥哥”，但秦序也没真把他当弟弟。至少在阚知时上中学后，秦序就不会产生“想捏脸想摸头”的冲动。
他说不清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但当奚昭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时，他又手痒了，很想把奚昭然揉成一团塞兜里。
他没有，也不能。
秦序走之后，奚昭然独自看了几集动画片，发现动画片只有在秦序要求他“只能看两个小时”的时候看起来最有意思。
中午他出门和白清淮约了个饭，他十句话有八句都在说秦序。
说了说的，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也说呗。”
白清淮：“说什么？”
奚昭然：“你老公啊。”
白清淮揶揄地笑：“原来你和秦序对标的是我和我老公啊。”
“……”奚昭然脸红红，“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白清淮实话实说，“我觉得他还是挺在意你的，但在意到什么程度就不确定了。”
“真的吗！”奚昭然选择性只听前半句，傻笑了两声。
往嘴里塞了两块榴莲薄饼后，又抬头：“嘿嘿！”
白清淮：“……把饼吞了再说话！”
奚昭然：“你知道吗？他会手磨咖啡！”
白清淮：“是吗，我助理也会。”
奚昭然：“你知道吗……”
“亲爱的，”白清淮说，“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有问题了。”
奚昭然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你说吧。”白清淮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秦序小百科。”
吃饭餐厅正好在商场里，饭后奚昭然让白清淮给他做参考，买了男友风的oversizeT恤和一条短裤，回到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窝在沙发上等秦序回来。
他还体贴地切了个苹果，摆果盘摆了个心形，觉得自己真有才，顺道发了条ins。
即使家里开了暖气，但穿着短袖还是有些许冷。
奚昭然把被子裹在身上玩手机，听到门响动的声音，“蹭”地直起身来，连忙把被子一甩，朝玄关处走去。
“哥哥……”
然后他对上一双由迷茫转向震惊的眼。
进来的不是秦序，而是阚知时。这几天成向晚去异地出差了，阚知时忙完学校的项目，就想着来他哥这儿蹭个晚饭。
他是知道秦序家里密码的，也在手机上给秦序说了一声会过来，不过秦序没回他。
奚昭然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穿着一件显然大了几个号的T恤，该不会是秦序的衣服吧？这说明什么呢？他们同居了？而且刚那句“哥哥”叫的应该是秦序吧，秦序怎么也没告诉他一声？
半晌后，阚知时试探着开口：“嫂子？”
奚昭然没绷住笑了：“哎呀，你中文真好！”
阚知时：“……”
“来，坐坐坐。”奚昭然拿出一副另一位男主人的气场，把果盘往他面前一推，“吃水果！”
阚知时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起来，发现已经氧化了：“……”
奚昭然也发现了：“已经氧化了呀。那正好，你都吃了吧。等会序回来，我再重新给他切一个。”
阚知时：“……”
等等，这合理吗？
秦序从超市出来，才看见阚知时的消息。第一条是四十分钟前发的：哥，我现在去你家。
第二条是几分钟前发的：你怎么谈恋爱了不告诉我。
秦序猜想他是见到了奚昭然，产生了误会，回复：没谈。
阚知时：哦，没谈，只是同居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阚知时跟着成向晚在一起也变得会调侃人了。
一两句话聊不清楚，秦序只说：事出有因。
他回到家时，奚昭然和阚知时正在聊天。奚昭然对阚知时和成向晚相识相恋的过程很感兴趣。阚知时提起成向晚，也是有说不完的话。
秦序开了门，这两个等待他做饭投喂的家伙竟然毫无反应。
秦序：“咳。”
“你回来了呀。”奚昭然侧过脸，又迅速地转回头，对阚知时说，“你继续说，你们去泡了温泉，然后呢？”
秦序：“咳。”
阚知时关心道：“哥，你感冒了吗？”
奚昭然的注意力总算转移到了秦序身上：“怎么回事？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家里有没有润喉片？”
“不用。”秦序看清他身上宽松的短袖，神色微变，“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奚昭然：“不冷，我身体素质好啊……啊……阿嚏！”
阚知时：“……”
感冒传染得这么快吗？
白色的T恤干净清爽，胸前的印花十分吸睛，奚昭然坐着时，T恤将短裤全都遮住，只露出一双漂亮匀称的腿。
而他站起来时，随着他动作，领口微微倾斜，露出单边的锁骨。
这件T恤不是奚昭然的尺码。
……更像是赵颂的。
这样的认知让心脏猛地一疼，像是有针刺了那么一下。
秦序垂眸：“去穿件外套。”
奚昭然还在嘴硬：“我不冷。”
秦序：“昭然。”
只是喊他的名字，奚昭然就乖了：“哦，好的，哥哥。”
真正的弟弟阚知时在一旁听着，心情有些许复杂。
奚昭然进了卧室，秦序不客气地让阚知时进厨房帮忙。
阚知时学奚昭然的语气：“哦，好的，哥哥。”
秦序：“……”
阚知时洗菜，嘴也没闲着：“哥，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啊？”
换成别人，阚知时懒得八卦，但秦序可是他哥，他当然得关心一下他哥的感情动态。
秦序淡淡道：“奚昭然本来就比我小，比我小的都是弟弟。”
阚知时想了想：“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最开始奚昭然回s市来，是赵颂让我去接他的，让我多照应他。”秦序也不知道这是说给阚知时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时候他们俩还没分手。”
阚知时隐约明白他的顾虑：“但是现在他们俩已经分了。”
秦序：“赵颂说他们之间存在误会，等圣诞放假，他会回s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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