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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然是那么坚决，再掩饰也没有了意义。“我没有想过和你分开。”赵颂破罐子破摔道，“是，我和他是发生了关系，他喜欢我，他追我，我没有把持得住。”
他对那个Omega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对方追求猛烈，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逐渐模糊了距离，又在Omega信息素的催化下跨过了那条线。
第一次越界是冲动，过后他不是没有后悔，可这种悖德的感觉充满了新鲜感。总盯着一副面孔，早分不清是喜欢还是习惯了，突然有人让他有了不同的体验，他无法拒绝。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不再和他有除了工作以外的联系，我向你保证。”
“也许你可以做到他和断开，但将来出现其他的人，你仍然会动摇。”哪怕隔着电话，对方看不见，奚昭然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你不是一个忠诚的人。”
赵颂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奚昭然已经不信他了，他再为自己辩解又有何用？
他说：“奚昭然，别天真了，世界上有从一而终的Alpha吗？”
“我不觉得这是天真。因为你觉得世上没有专一的感情，所以你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做到专一而已。”奚昭然对感情并不盲目乐观，只是如果抱着未来会移情别恋的心态，根本不应该开始一段感情，“即使大部分的Alpha都有不忠的行为，也不代表这是对的。”
“如果你觉得出轨是理所当然，那你为何一开始不承认？你敢直接告诉你的同事和朋友吗？”
奚昭然在睡不着的时候，审视过这段感情。他也有错，他错在不应该将就，在赵颂问他要不要在一起时，他对赵颂的感觉是“依赖”、“感谢”大于“喜欢”，他不应该点头。
在秦序教德语时，他察觉到他对秦序动心，他应该向赵颂坦白。他对赵颂“离不开”的主要原因是他不够独立，他没有勇气一个人在柏林求学、生活。
专一的确很难，奚昭然有过好感的Alpha一只手都数不完。可是，在柏林的时候，他没想过和秦序有什么发展，在斩断自己的念想前，他甚至刻意地躲开了秦序会参加的聚会。
论迹不论心，感情是不可控的，但是两个人是否有后续的接触是可控的。
他未曾责怪赵颂喜欢上了别人，而是不认同赵颂的道德观念和处理方式。
赵颂沉默了，半晌后，他再开口，声音带着无奈：“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两个人结婚，长远地看，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
“搭伙过日子，也要过得幸福呀。”
只要赵颂不再戴着面具说话，奚昭然也不再和他针锋相对，“你觉得我们俩的那几年，算是幸福吗？”
幸福吗？
赵颂回答不上来，他甚至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才算是幸福。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分手了？”这么一想，他是真的难过起来。
他嫌奚昭然笨，嫌奚昭然是麻烦精，嫌奚昭然不够温柔体贴。
可是，想到奚昭然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不再挑剔他买回来的水果，不再要求他陪着吃减肥餐，不再缠着他说想去看雪……他心里不好受。
奚昭然：“嗯。”
就这么一个字，赵颂明白他们俩走到了尽头：“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柏林了？”
奚昭然没什么可隐瞒的：“对，我想留在国内。”
“好。”赵颂叹了口气，“在我走之前，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吗？”
奚昭然说：“没有必要吧。”
“六年的恋爱难道不值得好好地告个别吗？”赵颂说，“我去你家楼下等你，今天圣诞节，一起吃个饭吧。之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挂了电话后，奚昭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在s市根本没有“家”可言，赵颂怎么知道他住在哪？
他以为赵颂会打电话问他，结果到了十一点过，赵颂打来电话说“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了”。
奚昭然随便换了件衣服出门，隔了很远，就见到了赵颂的身影。
他琢磨了会，他想他可能误会秦序了，巡航的地址大概不是秦序告诉赵颂的，因为就连秦序也不知道现在他住在哪儿。
“昭然。”赵颂叫他，“圣诞快乐。”
奚昭然懒得寒暄：“你给我定位了？”
赵颂脸色一变，找不到其他他能知晓奚昭然位置的理由：“……你以前不也翻我手机吗？”
“我当着你面翻的，能一样吗？”奚昭然说到这，很想掉头就走，“最后一面”见了，就算正式告别过了，他不想再和赵颂计较些什么。
可他确实饿了，今天白清淮家里的做饭阿姨请了假，回去也是要点外卖的。冬天天气冷，外卖送餐时间稍有耽误，味道就大打折扣。
他亲眼见到赵颂把定位关掉后，就去了附近的商场，随便选了一家面食店，点了两碗海鲜面。
赵颂问：“你不控制饮食了吗？”
奚昭然：“暂时。”
赵颂：“你不打算跳舞了？”
奚昭然：“不，只是不进舞团了。”
赵颂：“那你还能做什么？”
奚昭然：“……”
赵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嘴笨。”
奚昭然：“你可不是嘴笨。”
赵颂：“你父亲是不是在s市？”
“对。”
“那挺好的，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你父亲的吧？”
奚昭然：“不是，我暂住在朋友家。”
赵颂：“白清淮？”
奚昭然否认：“不是。”
赵颂：“你在s市还有其他朋友？我都不知道。昭然，我真的没有加过白清淮的联系方式。”
奚昭然：“哦。”
赵颂又换了个话题：“你还留了很多东西在柏林，需要我给你寄过来吗？”
奚昭然：“不用，不要了。”
赵颂：“……昭然，你现在是连话也不想和我说了？”
“我专心吃面，再不吃就冷掉了。”奚昭然无辜地说。
他们不算和平分手，也不可能做什么朋友。奚昭然是一时心软，才会同意和他坐下来一块吃顿饭，他不关心赵颂的现在和未来，确实没什么话可说。
吃完饭，赵颂还想和他逛逛：“我看楼下有家潮玩店，去买盲盒吧。”
“算了吧。”奚昭然说，“你以前不是觉得盲盒是没用的玩意，买盲盒又幼稚又浪费钱吗？”
赵颂：“……”
奚昭然看了眼时间，他昨天没睡好，想要回家睡午觉了：“我走了。”
他走出两步，赵颂在背后喊他：“奚昭然。”
奚昭然没有回头。
他走到小区门口，电话铃声响了，他以为又是赵颂，心道怎么没完没了：“还有什么事吗？”
“昭然。”
那头的男声很好听，让奚昭然的半边耳朵发麻。
不是赵颂，是秦序。
秦序为什么又给他打电话？奚昭然有点不自在：“……酒还没醒吗？”
“醒了。”秦序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隐忍，“你和赵颂在一块吗？”
奚昭然：“……你俩不愧是好兄弟，他还给你汇报行程啊。”
他不想承认，接到秦序的电话，心里还是有一种期待，像微弱的火星，只有一点摇曳的亮光，但只需要风吹过，就能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他以为他的期待再次落了空，在下一秒，却听到秦序说——
“能不能……”
“请你不要和他复合。”
【作者有话说】
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啦，文案的内容还有几章才会出现。后面赵的戏份不会这么多了。
第43章 我会特别特别努力地追你
奚昭然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是他理解错了意思。
“为什么？”他问，他还以为秦序是想要他和赵颂复合的，“你不是说我是赵颂的Omega吗？”
奚昭然等待他的回答，心跳又失了频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可能忘得掉秦序，喜欢或者不喜欢，身体给出的答案最真实。
再次听到这句话，秦序只觉得胸腔酸胀的感觉快要溢出来。
知道奚昭然会和赵颂一起吃饭后，他就坐立不安。
他们上次见面不是吵架了吗？现在关系是缓和了吗？
是赵颂单方面的纠缠，还是奚昭然改变了想法？
奚昭然说过喜欢他，可是，在奚昭然过去的六年时光里，他只是个镶边的配角，而赵颂，才是另一位主角。
他也会没有信心。
想到奚昭然可能会跟赵颂回柏林，秦序前所未有地感到慌张。
无耻也好，自私也好，卑劣也好，他不能再无视自己的心意了。
奚昭然马马虎虎爱闯祸，心肠软容易被骗，明明肠胃不好还总吃冷饮，明明怕冷还总踢被子……奚昭然是个笨蛋，赵颂能够照顾好他吗？别的Alpha能够照顾好他吗？
更重要的是，他想照顾奚昭然。
“对不起，昭然，我错了。”秦序声音略微沙哑，“我不应该这么说，不应该后退，不应该让你难过。”
他很小心地问：“你现在……肚子里还有蝴蝶在飞吗？”
奚昭然察觉到秦序话里的潜台词，既觉得出乎所料，又觉得果然如此。
所以说，秦序是喜欢他的，只是对他们的关系有顾虑吗？
他委屈得快要掉眼泪，说气话：“飞个屁飞，都闷死了！”
秦序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还有救吗？”
奚昭然觉得他变得讨厌起来，这个时候也不肯把话说清楚：“有没有救又怎样！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和我兜圈子！”
“喜欢你。”秦序连忙说，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说完他轻松了些许，就好像套在他身上的枷锁终于掉落。他把别的都抛在了脑后，只在意奚昭然的回应。
这句“喜欢”来得好不容易，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奚昭然一股脑儿地把憋了几天的话说出口：“你根本不知道为了跳天鹅湖，我准备了多久，我有多期待那天！我跑了你也不来追我不来找我，我在公园吹了两小时冷风！如果不是白清淮送我去医院，我就晕倒在酒店了！”
秦序觉得自己成了该千刀万剐的罪人，只能一遍遍地说“对不起”。他当时怎么也不该让奚昭然一个人离开。
奚昭然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秦序头上：“我告诉你赵颂出轨了，你也不信！他姘头都把他睡觉的照片发我手机上了！我现在有点不明白，你俩为什么会成为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颂觉得出轨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Alpha都会出轨，你难道也这么觉得吗？”
理智上，奚昭然知道赵颂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不代表不是一个好的朋友，秦序也未必了解赵颂的所有面貌。可他一想到，秦序是为了赵颂而拒绝他，他就来气。
秦序震惊，什么叫每个Alpha都会出轨？因为觉得太离谱，而发出疑问：“他真这么说？”
奚昭然炸了：“你又不信了是不是！你觉得我在造谣吗？”
“不是。”他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存在这样明显错误的认知，对赵颂的印象一下子跌入谷底，“我信你。”
奚昭然只会在“今天看了几集动画片”、“今天有没有吃零食”这样的问题上撒谎，他一向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怎么可能故意抹黑赵颂的形象？
秦序先前听了赵颂的说辞，以为他们之间存在误会。可赵颂既然说了这种话，就证明不会是误会这么简单。
秦序理解不了赵颂为什么会出轨，在他看来，这是极其恶劣的行为。爱情具有排他性，怎么可以同时和两个人在一起。
赵颂给奚昭然带来了伤害，他却还说奚昭然是赵颂的Omega……他是个不分是非的混蛋。
“你在哪？你和赵颂吃完饭了吗？是不是他缠着你不放？”秦序想到赵颂说的不想放弃，眉头紧锁。
怎么有人出轨了，还有脸追到国内来，想要对方回头？
而他，竟然还把这种人当朋友。他心中五味杂陈，有对赵颂的失望、愤怒，还有对自己的埋怨和对奚昭然的愧疚。
他绝不允许赵颂继续纠缠奚昭然。
“吃完了，吃的海鲜面，味道一般般。”还没有秦序煮的面好吃。
奚昭然下意识地回答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拿捏，“我和他说明白了，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但是……”
他稍作停顿：“但是白老师说了，会给我介绍优秀的Alpha，我觉得挺好，我是应该多认识一些人。”
“昭然……”秦序猜到奚昭然是有意在气他，他也的确在乎得不行，他让奚昭然伤心了，自然应该付出代价，他没有权利阻止奚昭然和别人接触，但他可以和其他人公平竞争，“我还可以追你吗？”
“这也要问啊！”奚昭然大声喊了一句，见有路人朝自己看过来，降低了音量，“你追呗，但我不一定答应啊。”
他是还喜欢秦序，很喜欢。但是他得确定秦序对他的喜欢到什么程度，他不想之后重蹈覆辙，一遇见什么问题，秦序就退缩了。
奚昭然：“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这儿的信誉分特别特别低！所以你要特别特别努力才能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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