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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老太太还是看不上原主。
也能理解，不过老太太着实胡搅蛮缠了。
程星的耐心告罄：“昨儿因为有不速之客到来，阿瓷跟我闹了点小矛盾，今天已经解决了。你放心，我们妻妻很恩爱，不劳您费心。”
她站在电梯里露出“和善”微笑：“还有，我从未惦记程氏集团的股份，我哥哥们宠着我愿意给我，我就拿，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有手有脚，怎么着都饿不死。”
而且她还有一门手艺呢。
老太太皱紧了眉头，但电梯门已经关上，将她们送到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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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程星颇有些尴尬地看向姜瓷宜。
而姜瓷宜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早上她去上班虽化了淡妆，但到了晚上几乎已经脱完了，所以卸不卸妆的差别都不大。
尤其程星看习惯了她素颜的模样，觉得她素颜状态简直可以吊打娱乐圈一众女明星，这张脸放在哪儿都不会有人觉得丑。
审美统一是件很难的事，但程星就有种莫名的自信，姜瓷宜的脸可以统一审美。
程星很耐心地等她先开口问，可姜瓷宜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说。
她看上去亦心事重重，卸妆结束后便操纵轮椅去盥洗室洗脸。
程星又上前推着她过去。
姜瓷宜洗完脸，脸上白净细腻，连一颗痘痘都看不见，皮肤好得令人羡慕。
盥洗室的灯光很亮，程星站在一旁跟根柱子似的。
她担心姜瓷宜生气。
可姜瓷宜的表情跟平日并无差别，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
程星踌躇犹豫，最终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说点什么？”
“说什么？”姜瓷宜挤了牙膏在牙刷上，淡淡出声。
“我刚才嘴快了，没跟你商量。”程星想起刚才在老太太面前信誓旦旦的话，“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一起住，我再找个借口回那个房间睡也行。”
汀兰公馆里虽然有周姐当关琳敏的眼线，但关琳敏知道之前的事儿，对她们分房的事儿自是不会说什么。
程星随便编几句要慢慢来的谎话，关琳敏就会信。
但老太太跟徐昭昭不是那么好骗。
还在蜜月期的新婚妻妻就分房睡，确实有所不妥。
尤其她们在外还扮演着恩爱妻妻的角色。
“你把我当你祖母？”姜瓷宜侧眸看她：“装茶装多了，在我面前怎么也茶里茶气的？”
这话说得程星脸一红，她搓了搓耳朵尽量降低自己的尴尬：“我哪有？”
“那你怎么说我要是不愿意？”姜瓷宜说：“看似我有选择，其实我没有。”
程星这才反应过来，无奈笑道：“但这件事就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呀，阿瓷。”
姜瓷宜跟程星说话时语气算不得好，但并不差，这种状态就意味着她没有生气。
程星跟她说话也放松起来，“你如果不愿意，我就再找借口应付她们。”
怕她以为自己跟她同房，会对她产生威胁，立刻伸出三根手指起誓：“跟你一个房间的话我就睡沙发，或者打地铺，绝对不吵到你，也不欺负你。”
姜瓷宜淡淡地睨她一眼，问：“那为什么不想借口应付她们呢？”
程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好吧，我懂了。”
姜瓷宜狐疑：“你懂什么了？”
“我去想借口。”程星垂下眼，深呼吸一口气：“就说我睡觉打呼磨牙放屁，把你吵到快要精神衰弱。”
她已经不惜抹黑自己的形象了。
姜瓷宜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程星疑惑。
“借口……很难吗？”姜瓷宜问。
程星叹气：“借口不难，是我一想到要跟她们解释就很难受。你懂吗？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你懂的吧？”
姜瓷宜看着她提起那两人都有些狰狞的脸，倏地笑了。
今晚还是她难得的笑。
“懂了。”姜瓷宜开始刷牙，没再说话。
程星却拿不准她的意思了，“那你……”
尾音顿了近一分钟，程星才硬着头皮问：“同意我来这个房间了？”
姜瓷宜吐出漱口水，又涮了涮口，“我还蛮有契约精神的。”
她总是不会直接回答，绕来绕去，不知道是不是聪明人的习惯。
程星一直也觉得自己不笨，此时却有点跟不上姜瓷宜的脑回路。
沉默片刻，程星说：“阿瓷，你以后可不可以迁就我一点？”
姜瓷宜错愕：“嗯？”
“就是，咱们这段合作还要持续两个月，你如果说太绕的话我可能听不懂。所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吗？”程星忐忑地问。
姜瓷宜盯着她看。
程星都害怕她在心里觉得自己蠢了，可她确实不想跟姜瓷宜绕来绕去，再去花费心思猜。
何必呢？
程星觉得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姜瓷宜的腿上。
能早点让姜瓷宜站起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倏地，姜瓷宜笑了，她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笑得肩膀都在颤。
程星倚在墙上，问她：“笑我的笨吗？”
姜瓷宜的笑戛然而止，她抬起头，那双清泠泠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程星，好像穿透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清澈无比的灵魂。
是姜瓷宜这些年从未见过的。
“不是。”姜瓷宜说：“你很聪明。”
“啊？”
“聪明人都会节约自己的沟通成本。”姜瓷宜淡淡道。
程星：“……”
一时听不出来是在夸她还是在内涵她。
但转念一想，姜瓷宜又不是这种人。
应该……姑且……算夸吧？
程星勾唇轻笑，就听姜瓷宜说：“晚上就一起睡吧。”
第44章
也不是没跟姜瓷宜一起睡过。
之前回老宅时, 两人就被迫睡了同一个房间，甚至因为她半夜从沙发上摔下来, 姜瓷宜还让她上了床。
这应当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但此时从姜瓷宜口中说出来，程星的心怦然动了一下。
她避开姜瓷宜的目光，尽量坦然道：“谢谢。”
姜瓷宜轻漫地勾着尾音嗯了声，听上去心情不错。
因着老太太晚饭时提的那件事，程星也不想下楼去看她们那两张脸，干脆就窝在二楼没下去。
反正她的态度是摆出来了, 她绝不同意这里成为剧组的取景地。
只是老太太会不会固执己见就不知道了。
程星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从客服搬进主卧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的事儿。
姜瓷宜在洗漱，她一个人百无聊赖, 干脆找借口去了书房，走之前还朝她晃了晃手机, 示意她有事可以随时打给自己。
书房里空荡安静，书桌上纤尘不染, 程星打开台灯，柔和的光洒下来，她把包里的笔记拿出来, 已经记了十几页, 却还没有实践的机会。
程星也一直在思考, 该怎么样才能让姜瓷宜信任自己的医术。
思考之后发现也是一条死路。
她不能直白地告诉姜瓷宜，她是来自异世界的程星。
更不能趁她睡着了对她的腿做什么，万一哪天姜瓷宜忽然醒了，看见她的手放在她腿上, 或是看见自己腿上全是针, 岂不是要误会她有什么阴谋，到时候攻略值下降……
想想都可怕。
可治疗这件事并非是一朝一夕的, 需要在不断的诊疗中不停去调整自己的方案，调整用药。
这中间势必需要姜瓷宜的配合。
程星正皱眉思索着，电话响了。
她还以为是姜瓷宜，看都没看便秒接，结果是关琳敏。
“星星，怎么样？你哥给你安排工作了没？”关琳敏问：“听说那老太太又给你惹事了？要不我也住过去算了，有我在，她肯定也会掂量着点。她也真是老糊涂了，成天听着徐昭昭的，真是忘了谁才姓程，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这么拐的。”
她话又多又密，程星都插不上话口回答。
等她停下来，程星才撂下笔，干脆合了笔记本放进抽屉，捏着眉心道：“安排了。我明天送完阿瓷就过去报到。”
“阿瓷？”关琳敏语调上扬，颇为八卦地问：“你俩……和好啦？”
程星：“……”
她抿了下唇，“还没。”
不知为何，关琳敏这么问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但旋即调整了自己的思绪，继续说：“你不要住过来。她们两个我自有应对的办法，你要是再过来……”
“干嘛？怕我给你添乱啊。”关琳敏有些不高兴。
“不是。”程星说：“你跟她也不对付，干嘛要为了我过来委屈自己。你就开开心心打你的牌，当不知道这事儿，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
“妈咪？”程星还当她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了？”
“呜呜呜。”关琳敏突然撒起娇来：“我宝贝女儿长大了。”
程星：“……”
关琳敏又撒了会娇，叮嘱她要是搞不定就一定要打电话过，语气跟她刚才在主卧叮嘱姜瓷宜时很像。
意识到了什么的程星：“……”
她不会是姜瓷宜的妈粉吧？！！
这好像很有可能。
姜瓷宜长得那么好看，美强惨Buff叠满，换作任何一个人过来，估计都要产生怜爱和保护欲。
程星觉得自己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定位，这下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之前听见姜瓷宜说要一起睡时会怦然心动的缘由。
追星嘛。
妈粉嘛。
有个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总是激动的。
程星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别那么没出息，要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
胡思乱想了一阵，程星才起身回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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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回到卧室时，姜瓷宜正在看电视，不过是用手机看的。
屏幕小，还有些费眼。
程星立刻道：“卧室有投影，我给你打开。”
说完觉得有些不太对，好像有些……谄媚。
她低咳一声，沉稳道：“你投屏看，这样保护眼睛。”
“人停止发育的时候，近视的度数也会随之停止增长。”姜瓷宜说着，却还是把手机屏幕暂停。
“但会眼部疲劳，也可能会得角膜炎，而且长期低头对颈椎不好。”
程星说着已经打开了投影，正对着床，手机一点便投了上去。
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不过是古装。
程星以前也喜欢看古装剧，便随口一问：“这是什么剧？”
“《春庭晚》。”姜瓷宜说：“晴晴推荐给我看的。”
姜瓷宜是个注重细节的人，所以看剧很慢，从来不开倍速，偶尔还会把拍摄得好的地方拉回去重看，所以才追到第十三集。
不过也大致懂了郑舒晴所说的穿越是什么意思，她这几天也在搜索这方面相关的小说。
加了很多在书架里，还没来得及看。
“这女主还挺漂亮的。”程星漫不经心道：“能扛得住这么高清的镜头和放大的屏幕。”
平常程星在家跟妈妈一起看电视，也会闲聊几句，这个演员的八卦，或是那个明星的绯闻，再谈谈剧情，说说颜值和角色的适配度，所以就是随口一句话，她并未放在心上。
帮姜瓷宜弄完之后便道：“我去洗漱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我一会儿会动作轻点的。”
甚至她还问：“要不要帮你关掉房间里的灯？你就开床头那盏。”
“不必。”姜瓷宜淡淡地说。
奇怪。
分明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程星就是感觉她语气变冷。
程星也没多想，哦了声：“你看吧。”
主卧的浴室更大，有足够躺下两个人的浴缸。
但程星很累，去淋浴区匆匆洗了个澡，发梢被打湿，她随手用手帕擦了擦，又换上新的睡衣出去。
江港这边虽已入冬，夜晚却还能保持十几度的气温，家里也并不冷，穿一套轻薄的长袖长裤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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