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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清枫离开之后，程星便不再笑了，坐在沙发里继续玩手机，短视频一条条刷过，没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剧组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才算是勉强拍完。
之后程星和姜瓷宜就没有再出去。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分开，程星将书房让给了姜瓷宜，自己去了另一间客卧的小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看书，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天黑，剧组正在收拾他们的装备，而周姐负责钦点监督，以免之后汀兰公馆的东西有损坏找不到人赔偿。
程星下楼吃晚饭，发现姜瓷宜还没下来，于是去书房喊她。
曲指敲了敲书房的门，却没人应答，程星推开门就发现姜瓷宜面前放着两摞书，她手中也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
程星走上前敲了几下桌面，姜瓷宜才抬起头，眼神迷蒙，她闭上眼又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没那么难受。
“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在看书？”程星错愕地问。
姜瓷宜顿了下问：“几点了？”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程星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原以为自己看书够专注，没想到遇见了更专注的，无奈道：“已经七点半了。”
“你不饿？”程星问。
姜瓷宜原本不饿，但她一问，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安静的书房里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寂静。
程星自然地走上前推她的轮椅，带她下楼吃饭。
这顿晚饭吃得极为安静，除了周姐来向程星报告剧组离开的动向，将手中的蛋糕放在餐桌旁，“顾小姐的助理送来的，感谢您和小姐的招待。”
程星瞟了眼，嗯了声继续吃饭。
等到吃完才问姜瓷宜想不想吃蛋糕，姜瓷宜已经吃饱，摇了摇头。
程星倒是并未吃饱，想着甜品过夜之后会不好吃，毕竟是顾清枫差人送过来的，她不吃太过浪费，干脆打开给自己切了一块，剩下的让周姐给家里的菲佣们分掉。
而她自己那份切了一点分给姜瓷宜，“稍微吃点，给你偶像个面子。”
姜瓷宜闻言看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欲言又止。
吃过晚饭后两人回房，各自洗漱，互不打扰。
平日程星都会没话找话跟姜瓷宜瞎聊几句，但今天情绪不太高，便什么话都没说。
洗漱过后时间还早，程星给姜瓷宜打开投影，让她继续看《春庭晚》，而自己则下楼准备牛奶。
助眠药碾成齑粉放进牛奶里，进行加热后再次搅拌均匀。
程星昨晚没睡好，到了这个点呵欠连连，干脆在咖啡机前喝了一杯不加糖的美式。
苦得她脸都皱成一团，连水都多喝了一口，肚子胀鼓鼓。
程星在楼下待了近半小时才消化完那杯咖啡，上楼前却发现牛奶已经变成温的，只能再将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等到再上楼时时针已经划过10点，她将牛奶放在床头，绕了一圈上床。
投影里正在放《春庭晚》的片头，刚好有顾清枫的打戏，干脆利落，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就连随手挽的剑花都很漂亮。
程星继续刷手机。
投影关闭，房间安静下来，姜瓷宜忽地开口问：“你怎么了？”
程星刷手机的手指一顿，闷声道：“没什么。”
“你不对劲。”姜瓷宜说。
程星躺下来，侧躺着背对姜瓷宜，声音很沉：“真没什么，你喝了牛奶早点睡觉。”
“程星。”姜瓷宜喊她的名字，却没有柔声轻哄，声音仍旧清清冷冷，平静地说：“最后一次机会。之后你想说我也不会听了。”
程星：“……不听就不听。”
她并没有说得很大声，而且语速很快，连字囫囵地说完。
“嗯？”姜瓷宜尾音上挑。
几秒后，程星重新坐起来，舌尖抵过右颚，牙齿又咬过腔壁，漂亮的脸就被她肆意造作一番，最终才略带别扭地说：“我知道我这样有点矫情。但你之前也跟我要求过，所以我能不能也要求你……”
说到这忽地停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那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又来了。
“什么？”姜瓷宜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问她：“我跟你要求过的？”
“对。”程星一鼓作气：“我会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洁身自好，绝对不跟任何人暧昧亲近，也绝对站在你这边，把你当我的妻子来好好对待，那你……”
她说完之后悄悄瞟了姜瓷宜一下，抬起头看向她眼睛，佯装淡定，实则心在打鼓：“你能跟我一样吗？”
姜瓷宜和她对视许久，褐色的瞳仁里装满了认真，还有不确定。
“抱歉。”姜瓷宜说。
程星一颗悬着的心忽然跌至谷底，虽然这也是她料到的结果，而她一定会无条件接受这个结果的。
只是……她心里膈应。
这关系并不对等啊！
但没办法，谁让姜瓷宜是女主角呢。
“没事。”程星颓丧地挥挥手：“我知道了。”
说完便重新躺下，背对着姜瓷宜。
“就是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太舒服。”程星说：“我也没有非要让你给我守贞的意思，我们之间的关系反正也就剩那一纸合同了。你有绝对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姜瓷宜拍了下她的胳膊，程星没有动。
“我的意思是。”姜瓷宜缓缓道：“今天事发突然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程星忽地转过身，错愕地看向姜瓷宜，就见姜瓷宜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语气却很认真：“往后我会注意的，程星。”
她说：“要求你的，我会做到。”
程星再次坐起来，“你说的？”
“我说的。”姜瓷宜点头。
程星终于笑了，“那你快把牛奶喝了睡觉。”
“你喝什么？”姜瓷宜问。
程星：“……”
她喝了一大杯咖啡！
让姜瓷宜站起来可真是长路漫漫。
一把辛酸泪难以言说，程星只能笑道：“我刚才喝过了。”
像极了骗小朋友的家长。
姜瓷宜喝完那杯牛奶，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杯底，将杯子放在床头，平躺下来，程星和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在安静的房间里，两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程星在等待姜瓷宜睡着。
良久，姜瓷宜喊她：“程星。”
“嗯？”
“你是不是在吃顾清枫的醋？”
“……”
“从今天我给顾清枫清理伤口之后，你就没对我笑过了。”
“……”
“我又困了。”
“……”
程星低声反驳：“不是吃醋。”
“那是什么？”
“奇怪的占有欲。”程星说。
第55章
顾清枫跟着工作人员抵达剧组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内, 在导演右手边坐下，却一言未发。
剧本会无非就两个结果：同意她的提案, 继续拍。
不同意她的提案，解约走人。
孰料刚落座，徐昭昭就红着眼，委屈巴巴地走过来跟她道歉，活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清枫姐，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你……”徐昭昭话说到一半，顾清枫立刻抬手，“停。”
她语气凉薄：“我对你的道歉、卖惨都不感兴趣, 告诉我结果就行。”
顾清枫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导演身上, 一脸苦相的导演面露哀求，顾清枫便知道, 这是还没商量好结果。
念在之前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顾清枫低头打开手机，声音清冷：“那你们继续, 我还能给十分钟。”
徐昭昭还想说话, 导演却站起来拉了她一下, 示意她闭嘴。
本就是多余开出来的剧本会，编剧毫无发言权，导演也都在看各方眼色行事，既不敢得罪投资方, 也不敢得罪顾清枫, 想要两全其美，却难以平衡, 只能说些圆滑的场面话。
乏善可陈的内容听得顾清枫无聊，刚好有群聊消息跳出来。
【酱酱咕咕一家人】——
【珊珊：@全体成员，我今天要来吃西餐，有没有人赞助我一下呦~】
顾清枫先看见，便发了一个红包出去。
下一秒，群里陆陆续续便发出好几个红包。
姜珊把所有的红包领完之后，群沉寂了一会儿。
【珊珊：好的，我宣布今天仍旧是妈咪冠军。恭喜妈咪成为今日大方赞助商，可获得亲爱滴小女儿香吻一枚，么么么么哒！】
顾清枫百无聊赖地敲了两个字：【做作。】
紧接着跳出来一条：【黑幕。】
姜珊怒发：【@顾清枫@顾清秋，你们就是嫉妒！！】
【顾清秋：@珊珊，请把我给你买的LU包还回来，谢谢。】
【珊珊：哎呀，大姐你最爱我了。么么么。爱你呦~撒浪嘿。】
【顾清枫：@珊珊，请把我给你买的百达翠丽的手表还回来，谢谢。】
【珊珊：呜呜呜，二姐你最疼我了。么么么。爱你呦~撒浪嘿。】
姜珊不走心地敷衍她俩，结果收获了两个挨揍的表情包。
于是艾特妈咪出来给她主持公道。
顾绫女士发了摊手的动作，【宝贝，你知道我打不过她俩。】
【珊珊：@优雅永不过时姜女士，妈妈！管管你女儿们！】
姜女士连发四个红包：【不要吵架，好好工作。】
顾绫：【大拇指.jpg。不愧是你，工作狂魔。】
姜女士：【下个月要出去旅游，我要提前准备。我去忙了。爱你呦老婆，么么哒。】
顾绫：【有孩子们在呢！么么么么哒。】
一连串的省略号把她俩的聊天记录顶上去。
姜珊无奈：【我就不该让两位同框的，现在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吃了一嘴狗粮。】
顾清枫看着屏幕，勾唇呷着笑：【冷冷的狗粮往你嘴里胡乱的塞，该退群的你竟然还不明白。】
姜珊：【……】
姜珊：【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顾清枫：【？】
只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一条新闻，标题是：高人气影后顾清枫与神秘女子同进酒店。
一向冷淡的顾清秋都问了句：【新的？】
顾清枫：【……这都多久了。】
姜珊看热闹不嫌事大：【@优雅永不过时姜女士@高冷美艳霸总顾小姐，妈咪们，二姐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什么人都敢蹭她热度，还给她闹桃色绯闻。这要是被未来二嫂看到了，还不得气到在家绝食都不跟二姐结婚！】
顾清枫：“……”
她立刻私聊姜珊：【想挨打？】
姜珊：【略略略。】
随后她收到了群里好几条艾特，顾绫女士率先不答应，发了两条语音过来，“宝贝呀，我都跟人家约好时间了。你不要总是心软，绯闻出多了给你相亲对象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顾清枫：“……”
一提到这件事，顾清枫原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不联姻，你们放弃吧。】
“这怎么行？妈咪都答应爷爷了，你最起码要见一面，好好相处。”顾绫语重心长地说：“难不成你真想把爷爷气死啊？”
顾清枫：【你当年也没把爷爷气死。自己的婚约自己履行，请勿将压力转接下一代，顾女士。】
“这不是遇到你妈妈这个意外了嘛，不然我肯定是要履行的。再说了，爷爷当年没被气死是因为还年轻，身强体壮，现在年纪大了，经不住气。”
顾清枫：【……】
好家伙。
她争不过顾绫，但不代表同意顾绫的做法，只能沉默以对，淡定地看着群里聊天记录刷新了一页又一页，艾特了她一次又一次。
反正就是装死不回消息。
隔了好大一会儿，群内才停歇下来。
顾清枫却说：【咱们家很久没聚了。妈妈，上次看见你已经是上次了。@优雅永不过时姜女士】
距离她上次见到母亲，好像有小半年了。
所以今天看见汀兰公馆的女主人时，才会显得那么错愕。
猛地看到跟母亲相像的人，名为思念的情愫便开始涌动。
以前都住在一起，不管多晚回去，总能忙里偷闲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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