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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禁止心动(推理悬疑)——檀西

时间:2024-04-27 06:53:13  作者:檀西
  应时看完照片的情况,提出来疑问:“凶手将死者按压在桌上,又对颈部进行束缚,最后再完成割喉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如果是担心死者在被割喉时挣扎,用绳子束缚就可以让他丧失反抗能力,为什么要多一个步骤按压在桌子上?”
  按压在桌子上的行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非必要行为。
  “我也还没有想通,死者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绳索束缚,这一点在昨天从小土坑里挖出死者时大家也都看到了。”
  张爽这时候说道:“说到绳索,技术组那边确定过了,绳索上存在新旧两种土质,证明死者在第一次被埋尸时,手腕脚踝上就绑着绳子,不是二次埋尸时临时绑上去的。”
  “另外绳结的打结方式很奇怪,是多次交叉防止脱落的死结,技术组尝试找了根新绳子模仿绳结的打结方式,系扣很紧,但留了一个可人手腕粗细的圆孔位置。”
  张爽的言论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除了林培鑫手里的这台相机外,现场勘察时还有相机拍摄到了绳结的样子。
  因为要进行案件分析会,张爽就先从技术组那边把相机给拿了过来。
  相机在众人面前传阅,应时手里那台传到了江序洲手里。
  绳结的样子确实很奇怪,为什么会中间留空。
  手腕处的磨损可以看出,在打结时是用了大力气,不想要被死者挣脱的,留空一个圈是过于自信被害人无法挣脱觉得无所谓?
  没等他们想明白绳结上多出来的圈代表什么,林培鑫抛出一个更加令众人震惊的消息。
  “死者消失的半边身体的手骨、腿骨多处地方,有利器刮痕。”
  “刮痕?”
  林培鑫一句话把众人CPU都给干烧了,任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是我想的那个刮骨疗毒的那个刮吗?”任献看向林培鑫的表情有些紧张,期待得到肯定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没等他忐忑多久,林培鑫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尸体半边出现白骨化,又经历过掩埋,正常情况下看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在土里埋藏后,人体软组织腐败液态化消失。”
  “人体软组织白骨化的过程并不会对骨骼造成这么平整,且刮痕方向这么统一。”
  从目前几点尸检结果来看,留给专案组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难题。
  除了林培鑫提出来的这几个疑点外,让阮明栖烦恼的还有死者的姿势。
  他们从坑里把死者挖出来时,死者双手向后反绑,双腿也被绑住,呈跪立姿势被埋在土里。
  凶手又是为什么要把死者摆弄成跪立的姿势?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视线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收回:“除了这些疑难点外,有什么信息能帮助我们确定尸源吗?”
  “根据末端的骨骺线位置,以及耻骨联合面的整体形态推断,骨骺线移动到外科颈位置,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一,不久前曾做过甲状腺手术,颈部外科手术缝线尚未拆线。”
  听到这,专案组众人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一是无法确定被害人就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是否是在附近医院完成手术的还未可知。
  二是医院人流量大,每个医生接诊的病人非常多,如果不是有特殊记忆点,要排查起来工作量并不小。
  可眼下并没有什么更优的选择,根据现有的信息完成数据整理后,众人立马分散行动。
  阮明栖临出门前问了一句江序洲要不要跟他走,江序洲思虑后选择留在村子里,等姚盼盼那边的消息。
  专案组成员分组出发去调查,林培鑫和杨彬两个熬了一整个大通宵眼袋都要下垂了,下巴都长出来胡茬,可见一晚上顶着多大的压力完成尸检。
  江序洲带他们两个去吃了早饭,昨晚没吃饭就开始尸检,空腹到现在,两顿饭没吃着实给他们饿的不轻。
  一碗白粥落肚,林培鑫长舒一口气,胃里有东西才感觉活了过来。
  到第二碗时,吃饭的速度明显不像刚刚那么快。
  “听说你们早上在一个老乡家里闹了不小的动静,是怎个一回事?”吃了个半饱,林培鑫也有心情开始八卦了。
  江序洲将早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原本还笑嘻嘻八卦的林培鑫和杨彬立马骂骂咧咧起来。
  打女人可耻,打老婆更可耻。
  林培鑫哼哼两声:“怎么就给按地上了,得趁机打两下啊,让那孙子也尝尝挨揍的滋味。”
  江序洲眸色微动,压低了声音:“他偷踹了两脚,我看见了。”
  林培鑫一下没忍住,嘴里还有粥,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被米粒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林培鑫立马笑出声来:“还是咱阮队得劲,说踹就踹,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杨彬虽然也觉得爽,但还是有些担心:“陶万坤这么无赖,他不会真去局里投诉阮队吧。”
  林培鑫则是要淡定很多:“放心,这事陶万坤也不占理,毕竟是他先在警察面前动手打人的,总不能看着人家姑娘挨打不管吧。”
  “再说,真要是计较起来,阮明栖顶多被封局骂一顿,毕竟他那两脚也没给陶万坤带来什么伤害,就是皮肉痛两天,他有分寸的。”
  林培鑫夹了一块的香肠:“这个肠很实啊,味道真好,是老乡家里做的吗?”
  刚炒好的香肠肉味更足,林培鑫很喜欢这个味道,一大口香肠就一小口粥,吃的不亦乐乎。
  “嗯,是陶万坤的妻子做的香肠,我们早上路过她那时,她刚做好香肠,正在清扫院子。”
  林培鑫吃完最后一口,虽然还想吃,但胃实在受不了。
  “香肠不都是年前做的吗,怎么大年初四做香肠。”林培鑫提出来一样的疑问。
  江序洲把艾青红给他们的说辞复述了一遍,林培鑫直接愣住:“三百斤的猪都用来做香肠了?”
  “她是这么说的。”江序洲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林培鑫的反应会这么大。
  看江序洲的样子,想来他不太懂厨房里的事情。
  不过也正常,阮明栖在家时,有阮明栖做饭,阮明栖不在家时,江序洲就吃外卖,确实不怎么下厨房。
  “三百多斤的猪剔除骨头、内脏以及血这些不能做香肠的东西,剩下的分量也不少。”林培鑫说,“我刚刚吃了香肠,里面淀粉含量不多但也还是有的,加上调料和肠衣这些东西,少说还有将近三百斤。”
  家里制作的手工香肠,是不会添加防腐剂的,这么大的量想要短时间内卖完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种手工香肠,大家买就图一个新鲜,放久了客人自然不会要。
  江序洲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情况也不太清楚:“许是有固定客源吧。”
  说到这,林培鑫有些好奇三百斤香肠晾挂在院子里是何等震惊的场面,也顾不得一夜未眠,非要让江序洲带他去开开眼。
  刚走到陶万坤家附近,就听到有叫骂声传来。
 
 
第68章 
  “艾青红你给我出来!大家快过来看看啊, 我们家孩子吃了这个女人做的香肠,差点就丢了命!”
  “可怜我家小孙子今年才六岁,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真是遭了老罪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手里拿着个打扫把在那挥舞着。
  周围的邻里邻居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压根不敢上前一步。
  江序洲和林培鑫走到家门口, 房门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些早上在警察堆里看到过江序洲的人, 立马认出了他, 给腾了地方, 三人才进到院子里面。
  看清来人, 女人脸上怒意未消散,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后才问道:“你们谁啊?”
  林培鑫出示了证件, 对方身上的敌意才有些许减少。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 我要举报这家人涉嫌谋杀!”
  林培鑫语调微扬:“谋杀?他们谋杀谁了?”
  女人当即拿出了东西:“就是这个, 他们家做的香肠里放了这么大一块的猪牙,我小孙子今年才六岁, 被这颗猪牙呛了, 险些没了命!”
  看清东西的那一刻, 林培鑫眼睛瞬间瞪大, 瞳孔收缩,整个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林培鑫怪异反应立马吸引了江序洲的注意, 杨彬声音拔高了几分:“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 就被林培鑫打断:“这个猪牙好大一颗, 看样子猪的体积不小啊。”
  江序洲眸色沉了几分,把想说的话暂时先给咽了回去。
  杨彬反应过来, 也立即选择闭嘴。
  “我买香肠的时候艾青红说用来做香肠的猪是三百多斤的山猪肉,是她们花了大价钱买的。”
  “山猪肉做的香肠品质确实不错,但这也不是她搞猪牙在里头的理由啊!”
  “正好你们的都是警察,我要报警,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我要告她,让她赔偿我孙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那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好似谁声音大谁有理一般。
  林培鑫被逼的接连后退,后退过程中还不慎踩了杨彬的脚,给他疼的呲牙咧嘴。
  “这牙也许是灌香肠的时候不小心灌进去的,可能不是故意的。”林培鑫提出另外一种可能。
  谁料对方一点都不买账,气势越发足:“怎么可能!他们家卖香肠的时候自己都说了,都是纯手工做的,灌香肠也是自己一汤勺一汤勺把肉给灌进肠衣里去。”
  “汤勺才多少深浅,这么大一颗猪牙在里面会发现不了,我看她就是成心的!”
  眼看林培鑫还要说什么,女人立马又拿出来一个新东西。
  “猪牙要是说不小心进去的,塑料片总不能说是不小心了吧,这东西要是吃进去,划破了喉管可不是小事。”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的,女人又拿出来一个熟料片一样的东西。
  林培鑫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
  阮明栖接到电话后和张爽匆匆赶回来时,房间里只有江序洲一个人在用电脑查阅什么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阮明栖赶回来的着急,好似身上带风。
  “是啊,江顾问你们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张爽说,“电话里也不透露点消息,我们这一路心急火燎的往回赶。”
  倒不是林培鑫故意卖关子不肯在电话里说,而是他怕自己说完,阮明栖他们会脑补一些画面,恶心反胃影响他们返程心情。
  江序洲表情有些微妙,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阮明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和江序洲太熟悉了,江序洲向来不会太外向表现喜怒,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新消息有多难以接受。
  “早上有村民到陶万坤家里投诉,称在他们家里买到的香肠有异物。”
  阮明栖和张爽听到这话,表情都僵了一下。
  “林科查看过异物,白色硬物并不像是猪的牙齿,更像是人的牙齿。”
  “另外一个被村民称为塑料片的东西,形状和质感都与人的指甲非常相似。”
  听到这,张爽脸色铁青,跟菜地里的青菜一个色号。
  “林科有把握吗?”张爽整个人都不太好,胃部涌起的酸苦感一阵一阵,就快要压不住了。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江序洲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张爽已经从他无声的回答得到了答案,立马夺门而出。
  干呕声从屋子外头传来,一下比一下大声。
  阮明栖一忍再忍,本就胃里难受,□□呕声刺激的越发难受,实在忍不住了,跟着冲了出去。
  房间门板相隔不到几秒的时间被撞了两次,发出巨大的声响。
  干呕声不断,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个声音。
  陶万坤家里做的香肠几乎每家每户都买了一点,早上村长给他们送的早餐的配菜主要就是手工香肠。
  林培鑫说完自己的推测后,他们三个最先知道消息的人已经走了一遍“清理胃溶物”的流程了。
  到现在江序洲还感觉胃部隐隐作痛,几大杯热水喝下去,都不能减轻半点胃部的不适。
  过了许久,面如菜色的两人才进屋。
  江序洲神色担忧:“你们还好吗?”
  张爽摆摆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呕到嗓子眼都在痛。
  阮明栖调整呼吸,看了眼桌上的水杯,确定是江序洲的杯子随手就拿起喝了一口。
  拿杯子的动作自然,江序洲抬眸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林培鑫人呢?”阮明栖说话气息有些不稳。
  “东西送回局里做检测了,林科和杨彬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阮明栖缓了一下,由衷的佩服林培鑫起来:“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睡得着?”
  “他没吃香肠吗?”阮明栖十分好奇。
  “吃了。”
  阮明栖嘴角一抽:“就佩服这种钝感力强的人。”
  江序洲:“……”
  “发现异物的村民家里你们去了没有?”阮明栖嘴贫了两句后,迅速回归正题。
  江序洲给张爽也倒了杯热水,也不知是不是热水瓶使用时间较长,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去过了,跟老乡把他们家剩下的香肠都给要了过来,一起送回局里做检测去了。”
  阮明栖想到什么:“异物是什么东西,没有跟他们说吧。”
  “没有,鉴定结果还没出,手工香肠里的灌肉究竟是什么还没办法确定,没有声张。”
  说来也得亏那个村民来讨要说法,林培鑫就顺着她的话说,以要帮忙做调查为由,把剩下的香肠都给要了过来。
  “东西什么时间送去做检测的?”
  江序洲看了一眼手机:“有五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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