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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红楼同人)——流浪金丝雀

时间:2024-04-27 06:54:25  作者:流浪金丝雀
  贾环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薛玄了,知道他走了便揉着两只狗崽的毛脑袋,暗喜道,“薛玄不要你们咯……只能跟着我咯……明年才能见咯……”
  赵姨娘见他这样,又去捂狗耳朵,“成天的胡说,等再入了冬薛家人上京,指不定就给接走了,到时候看你哪哭去。”
  “哼……”贾环不理她,抱着狗儿上榻睡午觉去了。
 
 
第7章 
  转眼又是一年冬日里,这日小雪,贾环足睡到巳时二刻才醒。
  期间赵姨娘来叫过一次,晴雯也来叫过一次,说是贾母那里遣人来送了一碗八宝甜酪让他醒了吃。
  但贾环睡得沉,外事一概不理,等醒来的时候赵姨娘午饭都已经吃过了。
  这一年过得安稳,贾环静心养病,也长高了许多。
  如今他身量与宝玉相差不大,只是现又到了冬日里,不免惫懒起来。
  “我的爷,您这一觉都快睡到明个去了。”云翘一边替他铺床,一边唤外间的香扇去端热水进来。
  他起床后也不着急梳洗,披着一头软长乌发就去逗狗,两只土松正在窝里互蹭打滚,十分活泼。
  一见到贾环来了,两个嗷嗷呜呜直往他身上攀,毛茸茸软乎乎的。他只好一手抱起一只,略微有些吃力,“缠人精,走,咱们洗脸去。”
  热帕子敷过脸,贾环迷糊劲也过了,只是举止间依然怠慢。
  抬手拿了镜架子上另一张棉布绸子给两只狗儿也擦了脸和爪子,然后抱着它们躺到了榻上玩。
  “这两日食欲减成这样,午间饭也不好好吃,不若将老太太房里送来的八宝甜酪蒸热了用?”云翘见他只穿着一身睡觉时的绿纱小衣,便将暖炉搬到软榻近前。
  贾环应了一声,“便吃那个罢。”然后又拿着棉线球扔来扔去的逗着狗崽玩,一黑一白两只小东西摇着尾巴乐颠颠地在榻上跑来跑去,叫人看着心情愉快。
  外面雪渐停了,赵姨娘一进来便看到他懒在榻上,“还在这躺着呢,你林妹妹午后便归家去了,还不起来去送送。”
  “归家?林如海死了?”闻言贾环脑子转也没转,半分都没思量,说话也不妨头,只以为是林如海死了,黛玉要回家送灵。
  “呸呸呸,这话传出去人只以为你要疯了。”赵姨娘知道他现在人醒了脑子没醒,便从隔屏上取了贾环的衣裳,亲手给他穿了,边穿还边说,“这两日懒得门都不出,脑子也浆糊一般,还不快醒醒神到老太太那儿去。”
  贾环这才伸了伸腰去洗漱,把两只狗儿放回窝里,香扇从外间把他午间要喝的药和八宝甜酪一并端着进来。
  赵姨娘将碗垫了帕子放到他手里,“早晨扬州有书信传来说林家姑老爷病重,老太太让你琏二哥哥送林姑娘回去看看,且要收拾东西呢,想必没这么快。”
  “可惜宝姐姐与姨妈才上京来家住了没两日,林妹妹又走了。”贾环睡久了唇舌麻木尝不出味,喝完药吃了两口酪便想放下,“怎么不甜,云翘,把我的糖罐子拿来。”
  赵姨娘却说不必可惜,“我听太太说,薛家今年后不回金陵了,要在京中长住。”
  云翘把糖罐子和蜂蜜罐子都一同拿了来,贾环浇了两勺蜂蜜,才慢吞吞吃完了。
  荣庆堂内,贾母正与林黛玉嘱咐路途之事。
  宝玉虽心中不舍,但也知道不好阻碍人家父女相见天伦之情,于是十分烦闷又不得其解。
  众姊妹们也都来送,各拿了些思念之物给黛玉,宝玉将自己往日里钟爱的一个芙蓉手串给了黛玉。
  贾环来的时候拎着一挂玄凤鹦鹉,用木雕鸟笼装着,送给了黛玉,“这鸟儿我已叫人调教过的,你并不用费心,每日陪你逗趣解闷岂不好。”
  这鸟儿他原本是打算送给老太太的,来之前又改了主意。
  那鹦鹉也十分机灵,当即便抖抖翅膀出声唤道,“颦儿!颦儿!”
  屋内众人都被逗得笑出来,王熙凤走过来挽着林黛玉,“这东西倒知趣,还晓得认主子呢。”
  林黛玉满心的愁绪都被冲淡了些,也拿了帕子去逗它,又好好地道了谢。她平日里与贾环并不算亲近,难为他有这份心,于是十分触动。
  薛姨妈只觉贾环心思细腻,又与贾母夸赞了几句。
  午后王熙凤回院子里去替贾琏查看包袱细软,夫妻二人私语半晌才完,贾琏又抱着女儿亲香,到底依依不舍地离了。
  贾琏与黛玉往扬州去后,不过几日的夜里,东府里便有人传话来说蓉大奶奶没了。
  秦可卿原本也是慈心孝顺之人,素日最是怜贫惜老,善待下人,如今一走,宁国府上下没有不哭的。
  王熙凤素日与她亲厚,现下如何不伤心,当即便到了邢夫人与王夫人处相商事宜。
  “哎呦这深更大夜的,怎么走得这么急,好不吓人。”赵姨娘让外头院子里的动静闹醒了,披了衣裳往外看了看,才知道是东府里贾蓉媳妇没了。
  因着怕贾环年纪小冲撞了做噩梦,忙不迭去看了看,却见他睡得憨熟,就连床脚棉花窝里两只狗崽都呼呼大睡。
  遂暗啐了一口,“真是物似主人形,都睡得猪儿一样。”想着自己白操这份心,到底又给他掖了被子才走。
  那边宝玉半夜惊醒,知道是秦可卿没了,他往日亦欣赏秦氏温言貌好,当即便不管不顾地坐车要去宁国府。
  老太太也扭不过他,只能多派了些仆从小厮随车跟着一起去。
  马车一直行到宁府大门前,宝玉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两排凄白灯笼将门前照得雪地一般,人进人出乱糟糟没个形式,哭声从内院传到了外间。
  他急匆匆下了车,贾蓉见他来了,远远来迎,“宝二叔,你来了。”他与秦可卿少年夫妻,一向相敬如宾,如今媳妇得病死了,自十分伤心。
  宝玉低声劝慰了两句,二人往府内走,又去见了贾珍和尤氏,少不得奔至停灵之处又是一番哀悼痛哭。
  …………………………
  次日贾环是被两只犬儿舔舐醒的,赵姨娘故意放它们两个在床上,好叫人起床。
  “就你们两个能闹。”贾环掀被起身,下床踩着软履便去洗脸,两只狗崽又从床上滚下来,屁颠颠跟在他身后,“汪呜!”
  云翘听他起了,便打了帘子进来,“今日倒还早,可要用些饭?”
  贾环嗯了一声,又往外瞧瞧,“母亲呢?”
  “爷还不知道,东府里蓉大奶奶昨儿夜里没了,今日正忙事呢。”云翘指了指外面,“姨娘往二太太那儿去了。”
  贾环原对于荣府都不甚了解,宁府的人便更不知道了,这一年多多少少见过几次,但也并不相熟,是以并不关心。
  正吃着饭,赵姨娘从外头回来了,“这两日少往外跑,前几日正是魂灵不定的时候,免得魇住了。”她早间往老爷院里去的时候,那边府里贾蓉正在王夫人处说话。
  说是尤氏这两日身上不好,如今儿媳妇死了,伤心之下连床都下不来。
  贾珍爱惜尤氏,又恐丧礼上往来命妇人情客礼等事无人照应闹笑话。宝玉在场当即便与他荐了一人用来管家,正是王熙凤,所以贾蓉今日才来找了邢夫人与王夫人。
  贾环听到这里,微微蹙眉,“什么破主意。”
  “我也说呢,管家这两年,府里上下奴仆明暗里哪有不恨她的。如今自家人还不算,还要叫她往别处去得罪。”赵姨娘叹了口气,王熙凤自进贾府后便对她们母子多有照顾,所以她二人虽身份上有别,但心中并不生分。
  说到这也正应了那句俗话,管家三年,猫狗都嫌。
  但如今既然贾蓉来求,亲戚自家又是这样的事,少不得要应下。
  贾环放了碗筷,托腮道,“珍大嫂嫂抱恙,四妹妹又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抛头露面,那边府里也确是无人可用。”这正是世家大族人丁凋敝的不好之处,“凤姐姐已经去了?”
  “估摸着要先叫宁府的管家媳妇来问话,想是明日去罢。”
  用完了饭,贾环抱着那只黑色的小土松往王熙凤的院子里去,果然一去就见小厅中来升媳妇正垂首回话。
  平儿拉他坐到了暖阁小榻上,给倒了一盏清茶,“二奶奶且要忙呢,三爷多坐一会儿用些点心。”
  贾环待在暖阁里逗着小狗,一边听小厅中的几人说话。
  宁府里原是尤氏当家,但她是个心软意软好说话的,后来秦可卿理事,用的也不是强硬手段,是以宁府中人尽是惰惯了的。
  但是王熙凤可不是那面团一样的人,她一向办事利落雷厉风行,赏罚分明。
  遂当即就吩咐了来升家的,此次丧礼必要立出规矩来,府中上下若有徇私违背,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好一会儿来升媳妇回去了,王熙凤才有空到西边暖阁来,许是昨夜哭过,如今眼尾还是红的,“可愁死我了。”
  贾环把黑如玄墨的小土松放在膝上,它也乖乖趴着,“听母亲说,姐姐明日要到宁府管家,你可别太尽心才好。”
  王熙凤捏捏狗崽的腮帮子,笑了一声,“就你机灵。”遂又叹了一声,“就当是为我那侄媳妇出力了,不过你放心罢,我只管维护着表象森严,内里如何总与我不相干的。”
  “那边府里如何行事自有一套他们的道理,咱们只管这七日的。”贾环知道凤姐心中明白,便抱着狗崽要回甘棠院去,“得了,今日醒得早,我回去睡会。”
  临走前王熙凤还让人给他包了几块内造的点心带回去,“冬日里犯困,但也别睡太狠了,人没精神。”
  贾环一一应下,慢悠悠拎着吃食回去了。
  平儿走在前头送贾环出去,正好带彩明进来写册子,“环哥儿有心,为的嘱咐你还专门跑一趟过来,他冬日里是最不爱出门的了。”
  王熙凤如何不知道,原本贾琏不在家,又逢上这事,她心中总不安乐,唯贾环还细心惦记着。
  次日亥时三刻,王熙凤便与平儿彩明等到了宁国府。
  一应丧仪采买支取,里外照应皆由她调动,又有这边府里宝玉修葺外书房、迎春染病请医问药、南安王妃诞辰备寿礼等事尽需料理。
  几日下来虽忙得茶饭不得空,坐立不得安,但大体也相安无事。
 
 
第8章 
  送殡这日,天将明,是算好的吉时。
  灵柩要一路出城送到铁槛寺,六十四名青衣法师在前念经祝祷,因为秦氏走得急,一应所执之物经幡木牌皆是大价钱赶着做出来的,光彩夺目。
  贾环跟在贾政身后,宝玉之侧,眼见前来送殡的皆系“八公”之后所派家中奴仆,没几个他认识的,所以并不细看。
  又走了一段路,各家各处路祭供案彩棚,摆了老远。
  宁国府送葬队伍前开路的人又往回报与贾珍,原来是北静王亲临了,于是贾珍又与贾赦贾政等人去见。
  路祭自有长府官代为祭奠,北静王水溶今日亲来还有一事,便是要见见贾家那位衔玉而诞的公子。
  他与贾政几人见礼过后,便见贾政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未及舞象,丰肌弱骨的少年。
  此人容色极艳,姿如朝霞映雪,令人晃不开眼。
  水溶心下笃定,这便是宝玉,私心想与他说话,和贾政寒暄过后便有意问道,“早听闻府上有位公子,衔宝而诞,因总有事阻着一直未得见,今日何不请来见见?”
  贾政听他这么说,只好侧身让宝玉上前来,引道,“这便是犬子宝玉。”
  贾宝玉早前便听人闲话间提过水溶,说他是个贤王,尤其容貌出众,玉树临风,于是心中早已念着想见。
  但因素日甚少出府,且有老爷管教拘束,便是心中想与人相识却也没法,不想今日能得一见。
  水溶眼见是另一人上前来,微微一愣,却也很快笑道,“令郎资质果然名不虚传。”又看了贾宝玉戴的玉及上头镌的字,夸赞了几句,而后嘱咐宝玉往后好生读书切莫辜负光阴等话。
  贾环在后面站得腿酸,暗骂水溶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大冬日里亲自来路祭也算了,没事在这风头上叙什么话。
  等到前头北静王与贾宝玉说完了话,还送了见面礼,总算完了,众人复又继续一路出城往铁槛寺去。
  ………………………………
  水溶回北静王府的路上,忽然想起有事要寻薛玄,便转道去了永宁候府。
  因着薛姨妈和宝钗如今住在荣国府,永宁侯府亦无女眷,所以水溶来时少了几分避讳,便直接到了薛玄的书房,“就知道你在这儿发闷,今日宁国府丧仪出殡也没去看看?”
  又是临近年下,薛玄总是忙不得空,今日正在看波斯国各处铺子传来的账目细则和大事小情总汇。
  早有人来报是北静王来了,他于是头也未抬,便回道,“前两日戴权替大明宫到宁府送祭礼,我想着蓉儿不过是个国子监的生员,他媳妇死了灵幡上的明目写着也不好看。”
  即使是白日里书房也点着两盏灯,薛玄轻轻将笔放在架上,“正好戴权手下三百龙禁尉还缺两员,前几日叫襄阳侯家捐了一员,我便叫他将另一员留给蓉儿,左右不过是几千银子的事。”
  “怪不得……”水溶放了茶杯,“你也算尽心,这些年那些亲戚间想必没有不夸你的,这是你用心经营的好处。”
  薛玄轻扯了下嘴角,抬手揉了揉眉心,“维系间不过是些金银之事,算得了甚么。”
  “你最不缺的就是银钱,自然不觉得。”水溶与薛玄是旧友,这些年虽少见但有书信往来,也算了解他的脾性,“近日可得到什么好宝贝?”
  “都是些俗物。”
  薛玄的手盖在赤金手炉上,眸光慢慢凝住,话中难得带着点笑意,“物都是些俗物,不过……”
  水溶琢磨了一番他的话,用一种极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人,“你这样的,难道还有人能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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