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回头看去,只见沈清淮神情有些疲惫,他放松了脖子靠在江珩肩上,半个身子贴着他的胳膊,身子慢慢地挪动。
下一秒,江珩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熟练地将手绕到他背后将人紧紧揽住,任由他在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闭着眼没了动静。
江珩胸口微微起伏,无声地舒了口气,随后也放松了脊背靠着,慢慢闭上了眼。
秦礼的车开得格外稳,连晕车的白栩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驾驶座。
适宜的车内温度,耳边起起伏伏的说话声,还有充满安全感的角落,无一不是催眠的利器。
江珩的大脑很快放松,迷迷糊糊就要失去意识,突然他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痒意,立马睁开了眼。
怀里的人还闭着眼,呈现出一副安眠的模样,但只有江珩清楚在两件外套的遮掩下,沈清淮的手究竟在做些什么小动作。
沈清淮略带凉意的指尖悄悄划过江珩的小腹,若有似无地钻入衣摆,在一块块紧实的腹肌上来回游走,一点点往上。
江珩喘了口气,右手隔着衣服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但他忽略了沈清淮还有一只手,正绕过他的后腰摸去了侧面的口袋,从口袋里用长长的手指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司小姐平时也喜欢吃炸虾棒吗!我也超级喜欢!虾肉长长一截,裹上面粉在面包糠里滚一圈,炸完后金黄酥脆,咬上一口可香了!”一旁的陈武聊吃的聊得口水都出来了。
江珩呼吸变重,差一点发出声音。
陈武恰好和司铃聊完一段,注意到他的动静,关心道:“江哥你没事吧?”
车上都是人,陈武一开口,连正在看地图的白栩都好奇地回头看来。
江珩并不想自己的反应被别人看见,而底下的手仍在作乱,他滚了滚喉结,装作无事道:“没事,刚要睡着,被车颠了一下醒了。”
“哦哦,那我让秦哥开稳点。”陈武不疑有他,其他人也跟着回过头去,继续干自己的事。
江珩微微松了口气。
沈清淮的半张脸掩盖在外套之下,他的嘴角随着江珩心跳声的剧烈而勾起,慢慢得想再过分一点,突然间他身体抖了抖,下意识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颤音。
红梅不知何时被转移到腰间,细小而坚硬的树枝捆住了他作乱的手让他无法动弹,与此同时,揽着沈清淮的左手似是报复,悄悄从他宽松的袖子里深入,一路摸到胸前的那颗红痣。
沈清淮平静的脸上起了变化,耳尖泛起明显的透红,整个人不自觉往下滑,将整张脸埋进外套后。
越野车开出沈家大门后一路上了高速,司铃和陈武没有什么困意,还在兴奋地谈笑。
“我也喜欢手工制作的双皮奶,最好是红豆味的。我平时自己也在家里做,红豆沙制作的时候很讲究技巧,一定要打着圈磨,这样做好的红豆沙甜甜腻腻的,摸着还很有质感,吃在嘴里化开后还有一股甜香!我宣布红豆是这世上最好吃的口味!”司铃拿出手机,给陈武看自己在家做的红豆沙双皮奶,把陈武馋得不停咽口水。
沈清淮紧咬唇瓣,随着指尖的动作时不时吟出难耐的喘息,在江珩耳边清晰环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在惩罚谁。
江珩兀的脑中一热。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他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松开了沈清淮,抱着他安安静静坐着休息。
怀中人身子仍颤得厉害,江珩握着他的手腕给他轻轻揉着,一面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调。
车上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陈武被江珩的歌声吸引,转头一看,沈清淮整个人被外套盖得严严实实:
“江哥看上去心情不错嘛。诶?沈哥怎么了?”
江珩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沈清淮的肩,道:“哦,做噩梦了。没事,你们聊你们的。”
司铃和陈武有些意外,陈武道:“嗷,原来沈哥也会做噩梦啊。”
“是人都会做噩梦,人都有怕的东西。”江珩轻声哄着怀里的人,眼神看上去不知道有多温柔。
司铃看得有些牙酸,叹了口气道:“唉,真羡慕做噩梦都有人哄啊。”
白栩缓缓一笑:“司小姐追求者应该不少,想要人哄不是轻轻松松。”
司铃不屑地切了一声:“那些歪瓜裂枣哄完,怕不是连着做一年的噩梦。”
秦礼怕是开车有些无聊,也插了一句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司铃瞥了一眼驾驶座,摇了摇头:“我不想梦一年的牛蛙举铁。”
白栩和陈武哈哈大笑,车身不满地发出一阵颠簸。
“前面到服务区,我加个油,你们也去吃点喝点。”秦礼预报了下一站的停歇。
黑色越野停进服务区后,一行人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后面跟着的面包车匆匆赶上时,裹得严实的沈清淮被江珩揽着大步流星进了休息室。
彦禾也赶去加油,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其他人在订餐。
“淮少呢?”彦禾只记得那两个人进了门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司铃和陈武嘴里都吃着东西,一致摇摇头,只有白栩幽幽回了一句:“不知道,大概去哪儿亲热去了吧。”
“......”彦禾脸上色彩复杂。
众人点了吃的在大厅内歇息,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沈清淮和江珩才牵着手出现,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嘴上都红红的,像是吃了什么辣的东西,沈清淮似乎还嫌冷,一直用手拉着外套领口。
二人坐下后,随便点了点吃的,就听见陈武没心眼问了一嘴:“你们刚刚去哪儿了呀?我找了半天都没瞧见你们。”
第八十三章
沈清淮咬了口面包, 从兜里拿出几份地图分给众人,江珩开口道:“我们打探过了,等下了高速进入山区, 里面的信号会越来越弱, 为了防止走失,最好人手一份地图。”
白栩打开地图看了一眼:“你们这图是哪里买的,上面的标识和卫星看到的有些出入, 各种标识画得也很模糊......等等,景区?”
沈清淮道:“郎云镇原本是民国时期遗留下的荒镇, 从两年前开始被开发商买下改成了沉浸式剧本杀景区, 目前每人门票六千。”
“六千?!老板怎么不去抢啊!”陈武不满这高价, 把地图往桌上一扔。
江珩适时补充一句:“持地图者可免费进入。”
陈武“嗷”的一声把地图拿起来, 心疼地擦着上面的油渍。
“地图多少钱一份?”白栩问道。
“也是六千。”
“......”
所以合着他们刚才是去买门票了啊。
众人四下环顾,果真看到在便利店后面, 有一处窄小的售卖窗口, 两边还写着“只此一家, 错过无门”的极具民国风的大字报。
“噱头不少。”白栩翻了个白眼。
沈清淮吃完了面包,接过江珩递过来的咖啡。
咖啡是特意点的热的, 因为目前的路段接近山区, 气温降低了许多。
喝进去还有一点咸咸的口感, 是江珩特意让店员加进去的一点盐。
沈清淮两只手捧着咖啡的杯壁, 热烘烘的像是被人握在手里,热乎乎的白雾熏得他鼻尖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想起刚才的事, 双眼和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像极了微笑的狐狸。
江珩的目光化作水, 看着沈清淮喝咖啡,心里也是暖暖酥酥的。
彦禾看得愣了好一会儿, 思考了片刻,忽然凑到沈清淮身边,闻了闻空气中飘散的咖啡香,道:“淮少的咖啡闻起来像是星愿咖啡的新品孤月拿铁,淮少喜欢这个口味吗?”
沈清淮和江珩的视线同时看向他,彦禾却只是盯着沈清淮。
“喜欢。”沈清淮破天荒回了两个字。
江珩眉头微微挑起。
彦禾脸上的笑也愈发舒展:“这么巧,我和淮少喝的是同一种口味,真是心有灵犀。”
江珩咳了一声,炁从背后升起,化作拳头对着彦禾示威,却被对方无视。
沈清淮看着彦禾,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淡淡道:“你误会了,我虽然喜欢孤月,但我手里的只是普通的咖啡,不过是多加了一点盐,更何况这里没有星愿的连锁店。”
“是吗?”彦禾拿起自己的咖啡看了眼,佯装意外道:“啊,原来是孤目,是我买错了,难怪喝着味道怪怪的,原本还想讨一口淮少的咖啡呢。淮少对事对人还真是专一,一般人都是和我一样随便喝点什么解解渴就罢了,像淮少这样有自己的坚持,真是让人钦慕。”
沈清淮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今天很不一样。”突然变得这么亲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彦禾以为他在夸自己,笑着道:“淮少看出来了,为了陪同淮少出行,我特意出发前理了个发,换了身新做的衣服,我原本以为淮少不会发现呢,没想到淮少一直注意着我。”
江珩忍不住了,硬声怼他道:“少自作多情,他一直看的是我。”
彦禾被江珩的语气吓到,微微皱眉:“你也不用急着回我,我也没说淮少不关注别人,淮少虽然看着清冷,但我清楚得很,他其实心地善良柔和,实际上很关心身边的人。”
其他人听他的马屁听得鸡皮疙瘩起一身,不住地搓手臂。
“你清楚?你从哪儿清楚?怎么清楚?清哪门子楚?!”
江珩的拳头快挥到彦禾脸上,彦禾怕挨揍吓得往后缩,沈清淮赶忙握住江珩的手,拍了拍炁拳:“别急别急。”
要不是沈清淮拦着,江珩高低让彦禾知道什么叫“清楚”!
沈清淮一面安抚着江珩,把拳头挥散,随口应付了彦禾一句:“看得出你很重视这趟行动。”
“当然,我比不得某些人聪明实力强,对于危险应急有丰富的经验,所以再出发前特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几乎把有关郎云镇的资料都背了下来。”彦禾向沈清淮孔雀开屏,努力展示自己的优势:“淮少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沈清淮不需要问什么,关于郎云镇,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但听彦禾这么说,江珩倒起了兴趣,忍下脾气故意问道:“好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说说这定出这六千一张门票的无良开发商到底什么来头。”
恰逢此时,秦礼起身去外面准备把加好油的车开来,白栩、司铃和陈武都睁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彦禾。
彦禾的虚荣心一时间被满足,绘声绘色背起了自己记下的资料:“买下郎云镇的老板叫林末,先前是开皮影剧院的,后来剧院开不下去倒闭后,就从西北迁到了南方。”
陈武道:“所以北方和南方用的不是一种货币吗?普通人玩一次剧本杀也就六十,六千到底是怎么定出来的?只有冥币的兑换率才这么高吧。”
此话一出,众人忽然安静了一瞬。
司铃看向沈清淮:“你们花的是正常的钱吗?”
沈清淮点点头:“售票口还能线上支付,很方便。”
“那看来也不是什么鬼东西,只是很黑心罢了。”白栩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售票口,发现不知何时售票口已经关了门,而整个服务区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影,一时间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店铺都关门了,是服务区到时间了。”司铃起身看向墙上的时钟。
“走吧,秦礼的车在门外候着了。”白栩也起身道。
沈清淮和江珩收拾收拾,牵着手一起往外走。
陈武还想听关于林末的事,跟在彦禾身边接着问:“那这个林末还有别的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是修士吗?”
彦禾摇摇头道:“这个林末不是玄学界的人,但他的镇上却背负不少人命,当地警局派人去探查过,但不知怎的就没了消息,所以郎云镇才引起玄学界的注意。”
“在我们之前有没有人去过?”司铃道。
“没有。因为郎云镇死人的频率不高,时间跨度又长,往往一年才出一次事,相比于其他闹鬼的地方危险程度算低级,所以四大家族一直拖着没人去处理。”
彦禾走着走着,加快速度跟上沈清淮身后,故意提高了音量:“谁也没料到这种小地方居然会出现灵官度,可能是它感受到了淮少的气息,才被吸引着不知道从哪个无相之地跑出来。”
“咦惹......”陈武受不了他的马屁,搓着手臂钻进车里。
沈清淮也似没有他这号人,跟在陈武后面上车。
彦禾见沈清淮不理自己,两步并作一步赶上前,对他伸出手:“淮少......呃啊!”
下一秒,他被江珩伸出的长腿绊倒。
江珩护送沈清淮上了车,末了对着地上的人扯出一丝冷笑:“我刚刚手上忙着没来得及接住彦道友,让你摔了真是抱歉。”
沈清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车外探了一眼,道:“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江珩转头换了副委屈的表情,长腿一迈进了车里,熟练蹭进沈清淮的怀中,沈清淮揉着他的脑袋安慰道:“你就是太心善,总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江珩紧紧抱着沈清淮,不住地在他脸颊、颈窝蹭着贴着,沈清淮仰着头任由他蹭,车外的彦禾看得目瞪口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都坐稳了?出发!”秦礼吹了声口哨,车门被陈武大力关上,“呼”的一声越野开出了服务区。
彦禾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跑向自己的面包车。
“从地图来看,距郎云镇还有几公里,大伙儿可以先睡会儿补充体力。”白栩这回坐在了副驾驶座,和秦礼一起把控路况。
剩下的人各自靠着睡了。
越野车很快驶入蜿蜒的山道,周围的光线一下子变暗,在山背后行驶,有种阴阳割昏晓的情状。
道路两旁没有路灯,两侧的护栏又年久失修,隔一段路就能看见护栏被植被啃噬的情状。
山路有些崎岖,秦礼打了远光灯,靠护栏时有时无的反光条摸索着前进,左拐右拐的车头让白栩开始发晕,放下地图,撑着脑袋看着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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