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郴握紧他的手,在黑暗中看着他说:“段柏不会怪你,那个时候你因为外婆还有我们的事情很难做到两全,他都明白的。”
时居笑了一声,似在自嘲,“真的吗?”
揽过他的肩,祝郴回:“真的。”
岭大寄托了段柏对未来的所以向往,可是命运弄人,他们都是。
待了一会后,他们起身回家。
路上接到时母的电话,时居接通,喊了声“妈”。
祝郴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转了过去。
在时居回来的这半年时间里,他们都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所以在时居接这个电话的时候,祝郴心里还是有波动的。
简单说了几句,最后时居问:“我订好机票和您说。”
对方又说了句其他的,时居小声地应着,祝郴在一旁安静地开车。
等这通电话结束,时居先订了机票,然后收了手机对祝郴说:“等我妈回来后,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祝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问:“阿姨没关系吗?”
“我在回国前有和她聊过,也说了我回来就是找你的,如果她接受就联系我。”时居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刚才在电话中,她主动提出要回国。”
这代表着什么,不用他细说,祝郴心里明白。
车子这时正好停在一个路口等绿灯,祝郴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说:“好,等阿姨回来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接她。”
时居转过身来看着他,安静的车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好!”
六月下旬时母回国,傍晚落地岭城。
祝郴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迎上前把怀中抱着的鲜花递上前,“阿姨,欢迎您回国。”
时母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说:“谢谢。”
周围来往走动的人很多,不适合说话,时居接过她身旁的行李箱,“妈,我们先出去。”
刚走几步行李箱到了祝郴的手中,他对时居说:“我来,你陪阿姨说说话。”
就这样他们母子在前面走着,祝郴跟在不远的后面。
时母问:“你们又在一起了?”
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让时居不由看向她。
时母感受到他的视线,和他对视一眼,笑问:“怎么了?”
时居很快摇头说:“没事。”
“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主动问你?”
时居还是摇头,“有想过您会问我这个,但不是用这样平静的语气。”
时母向后看一眼祝郴,说:“之前妈妈做的不好,希望你们都能给我弥补的机会。”
“妈,您别这样说,有您这句话我……不,是我们都很开心。”
从知道他的病的时候,时母就想了很多,心里也早已释怀接受,所以当时居提出回国的时候,她没有多说什么。
在这七年间,她看到过被病痛折磨的时居,濒临失去理智时,他口中一遍遍喊着的都是祝郴的名字。
也是从那一刻她彻底的懂得他们间的感情。
“今天就先不要一起吃饭了,我有点累,等你们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坐进车内后,时母看着前排的两人说道。
时居:“好,您先好好休息,我这段时间没有工作,明天来看您。”
就这样原本敲定是和时居他们俩人的饭局,最后变成两家的家庭聚餐。
原因是送完时母住进酒店后,在回家的路上接到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吃饭的项女士电话。
祝郴看一眼时居,想了想回:“妈,我们刚从机场回来。”
“?”项含景一愣,问:“你和小时一起?”
祝郴回:“嗯,我们一起。”
项含景试探问:“是你时家阿姨回来了?”
“嗯,是的。”
“那一起吃个饭?”项含景问。
坐在一旁的时居听到他们间的对话,拍了下祝郴的肩膀,示意他打开免提。
“项阿姨,我是时居。”
“啊,小时啊。”
“项阿姨,我妈妈今天有点累了,明天我和她说,然后联系您好不好?”
项含景听到是他,短暂停顿一下后,笑着说道:“好,让你妈妈先好好休息,不着急,阿姨等你电话。”
“嗯,谢谢阿姨。”时居对这电话说道。
这通电话结束时,他们也回到小区。
不算晚的时间,两人没有着急上去,在小区里散了会步,六月的晚风温柔,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路灯下的影子,牵着彼此的手。
第77章 (全文完)
翌日,祝郴去公司后,时居收拾好自己打车去了酒店。
他们母子在餐厅里吃早饭,时母看着街道上的楼宇,说:“岭城变化很大。”
时居点头,说:“是挺大的。”
“这次回来妈妈想待在国内,永远。”时母等他吃完面前餐盘里的食物后说道。
时居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说:“您决定就好,如果您要留下,我这几天帮您选一处房子……”
时母打断他,“不用,就住在你外婆的老房子就好。”
闻言时居看着她,说:“那个房子很老了,也好久没有人住了,我给您买一处新的吧。”
时母摇头拒绝道:“之前的邻居都在住在里面,房子没有问题的,只是长时间没有人住,我回去打扫一下就好。”
见她这样坚持,时居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时母说想要出去转转,时居在身边陪着。
中间路过一处广场,中间花坛上有很多和平鸽,周围有人拿着买来的专门投喂的食物在吸引它们。
时母找了一个座椅坐下,看到时居还站在那边看着,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声,“小时,过来陪妈妈坐一会。”
时居回头看过来,走近在椅子上坐下。
时母看着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和和平鸽合照,想到之前在时居还很小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忙,也会向那对父母一样,带着小时居出门。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时隔太久她记不清了。
关于那些记忆,她一个大人都模糊了,何况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时居。
“小时,妈妈还没有对你说对不起,现在妈妈向你道歉,你会原谅妈妈吗?”她收回视线看着身侧的人问道。
同样看着那一家人的时居,低头笑了一下,回:“妈,那些过去的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您选择回来并接受我和祝郴的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
原谅不原谅的已经不重要了,那些都是过去,他们都要向前看。
时母仰头看着天空,睁大眼睛不愿让眼泪落下,她知道那些伤害已经形成,以后的时间里尽力弥补吧。
沉默了一会,时居开口说道:“妈,我想请祝郴的家人们一起吃饭,您可以吗?”
“好,妈妈没问题。”时母问:“定下时间你提前和我说。”
时居点头,“好的,谢谢您。”
“我是你妈妈,小时,我们不用这样客套的。”时母攥紧双手说。
“对不起,您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来学会该如何和您相处,时居在心中说道。
这声对不起,让时母强忍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想让时居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快速地向另一侧转过头去。
时居又怎会没有看到呢,时居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到她的肩上,只留下一声叹。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给时间。
平缓后,时母问:“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回国后医生那边怎么办?”
这是时母最不愿提起的话题,从小那样优秀的孩子,怎么就病了呢?
时居回:“回国前我去找过医生,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在国外确诊了病症后,第二年时居就很少和她见面了,一方面知道她接受不了,另一方面也是时居在选择逃避她。
所以这些年他们母子间的接触并不多。
“回头看到之前的那些也没关系吗?”她担忧地问道。
时居点头:“嗯,没关系的,有祝郴在。”
看着在提到祝郴时候他眼中浮现的光,时母知道那是一道救赎的光芒。
两家的饭局定在时母回国后的第三日,地点选在了曾凯乐独立设计完成的度假酒店中。
这天从早上开始,祝郴就一直收到曾凯乐发来的各种消息,包厢的布置,菜品的选择,甚至连椅子的款式他都发来让祝郴看一眼。
祝郴结束手头上的工作,看着聊天界面上的刷屏消息记录,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那边有点吵,祝郴问:“你在外面?”
“不是啊,我在酒店布置呢。”
祝郴:“布置什么?”
曾凯乐没有及时回他,把手机拿远一些,抬手纠正工作人员座椅的摆放,满意后才回他:“布置你们今天吃饭的包厢啊。”
他对这顿饭的重视程度简直比自己要去见未来岳母还要夸张,虽然他没有见过。
祝郴:“谢了,兄弟。”
曾凯乐在边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叹息一声,“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要为你们做些什么的,今天这顿饭你放心,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这段饭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很圆满。
俩家见面后,氛围很好,这顿饭活生生吃出了定亲宴的感觉。
饭后项含景还约着时母有时间去看她乐团的演奏会,时母笑着应下了。
祝郴开车送时母回酒店,时居坐在副驾驶,这辆车是项含景平日里开的,随手点开的音乐是祝郴小时候演奏的小提琴曲。
一首结束,祝郴准备换成其他的,坐在后座的时母问:“小郴,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小提琴很好,刚才播放的是不是就是?”
祝郴在车内后视镜中和她对视一眼,笑着回:“是的,阿姨。”
“我这个外行人听不出深意,但能感觉得出你很棒。”
被突然这样一夸,祝郴一边耳朵慢慢红了起来,被时居看到,他转过头看向自己那一侧的窗外,给他留点面子,不能当面笑。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祝郴也是发现了的,“谢谢阿姨。”说完然后趁着等绿灯的时候找到时居的手捏了一下。
他们间的小动作,全被时母看在眼中。
到了酒店楼下,下车后时母对时居说:“小时,帮妈妈把你项阿姨送的礼物拿到楼上可以吗?”
时居看一眼祝郴,然后点点头走向后备箱取出东西,走了进去。
时母没有跟着走进去,她笑着对祝郴说:“小郴,阿姨想和你说几句话。”
“您说。”祝郴站在车边回道。
“当初在外国和你说的那些话,阿姨向你道歉,对不起!”
祝郴:“阿姨您言重了。”
时母说:“这些年我做了很多错事,也走了很多错的路,好在还给我留下能弥补的时间和机会,看到你们一家人对时居这样好,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阿姨,您别这样说。”祝郴看着她说道:“我喜欢时居,所以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他,还有我爸妈在他还是祝杭家教的时候就很喜欢他。”
想了想祝郴接着说:“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他,和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没有关系,而是时居本身足够优秀,我相信您也是这样认为的。”
时母点头:“我很惭愧,对于时居很优秀这件事我发现的太晚。”语气中满是愧疚和遗憾。
夜幕下,周围的霓虹灯光彩异然,五颜六色的光线照亮周围的建筑物,遮住夜空中星星的光芒。
“不晚,您现在回来了,一切都是更好的开始。”祝郴对她说道。
时母低头擦去眼角的泪痕,等再抬头看向祝郴时,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说:“谢谢你这样开导阿姨。”
在开口想要说后面的话之前,她迟疑了。
深深看一眼祝郴,“关于时居的病,阿姨想和你解释一下……”
祝郴摇头道:“阿姨,时居都和我说了。”
“都说了?”时母不确定问道。
祝郴回:“嗯,都说了,以后我会照顾好他,您放心。”
时母舒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踏实落地。
要说的话全都说完,时居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晚风轻拂三人的发丝,时居和祝郴并肩站在车边目送她走进酒店。
经过这次见面后,时母在岭城待到十月份,期间她多次被项含景邀请去了演奏会,也邀请了她去家里吃饭。
在这样的相处氛围下,时母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多。
时居最终还是在岭城买了一处房子,但是时母没有住几天在十月下旬的时候就搬回了岟城。
秋去冬来,时间很快来到十二月。
时居回国第一步电影《心思》定在元旦上映,从月初就开始进行宣传,作为主编剧加上之前的盛名,宣传期间时居全程参加。
点映定在十二月十八日,岭城国际中心影院。
主创们在影片结束后和观众互动,时居手中握着话筒站在台中央,回答他们的提问。
在这样的交流下时间过的很快,最后一个问题,观众的话筒随机递到一人手中,看到站起来的人,台上的时居笑了,很轻的笑声通过话筒传遍每个角落。
听到他笑声的祝郴取下帽子,那双眼睛里只有时居一人。
他说:“今天也是小时老师的生日,我们大家一起祝他生日快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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