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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少爷是？”
老太太往商场的一家咖啡屋做了个请的动作，顾岁安顺着动作看过去，在咖啡屋的落地窗里看到了一个戴着大墨镜的男人。
“林启棠？”
另一边，上官启灵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怡然自得地指挥自己秘书干这干那的颜笑，一脸懵逼。
“颜笑？你来干什么？
第80章 何为母亲......
“顾岁安，你好，我是林启棠，如果按姑婆那边的关系来算，我们算是...表兄弟。”
“...表弟你好。”
顾岁安其实没跟林家那边见过面，大概是以前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外婆没想过让自己跟那边有过多的接触。
“......”林启棠对顾岁安这种，一言不合就占便宜的行为很无语，但是严格来说，也没错。
“听说，你现在是他的雇主？”
“没错。”
“那你只打算安安分分的当我家笑笑的雇主，还是有别的心思？”林启棠问的很直白。
“...我确实有别的心思，可能你不知道，我和笑笑从小就有娃娃亲。”顾岁安也没打算隐藏什么，
“而且，我觉得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再说什么我家的笑笑，不太好吧。”
“呵，我爱怎么叫怎么叫，男朋友是男朋友，发小是发小，不搭噶。”林启棠嚣张地冲顾岁安挑眉，
“我跟笑笑六岁认识之后，一年至少有半年是在一起的，我陪他度过了最嚣张恣意的年少，也陪他走过他最难最艰苦的时期。”
林启棠很满意地看到顾岁安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对颜笑了解多少？”
“...不是很了解。”虽然顾岁安也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很了解他，但是那种话拿来骗骗别人可以，但是骗不了林启棠这个真正很了解颜笑的人，也骗不了他自己。
颜笑有很多很多秘密，也有很多他打听不到的过往。
“所以你找我，是想告诉我笑笑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表弟！”顾岁安微笑着道谢，先发制人，是他这么多年做生意的经验。
林启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呢？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虽然自己确实是，为了让他知道一些事情来的，但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林启棠看着对面的人不说话，顾岁安也不着急，安静地喝着咖啡，直到林启棠叹了口气。
“你知道笑笑的体质吗？”
“他好像...需要吸收鬼丹妖丹之类的东西来补充能量，但是又不能直接吸收，得需要媒介，类似于古董之类的东西。”顾岁安回想自己看到的，总结出来一些东西。
“他是个鼎。”林启棠神情严肃地看向对面的人。
“鼎？那是，那种庙里插香的鼎？”
“人鼎，传说在灵气充裕的上古，人鼎是最强的修炼体质，因为他们不需要任何功法，就可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速度奇快无比...但也是最遭人恨的体质。”
“为什么？这不是很好的体质吗？”
虽然顾岁安从来没听过什么上古的故事，但是看现在他经历的这些，他是相信，在那个遥远的过去，存在着这个时期，世间万物都能修行的时期。
“对于鼎自己来说当然好，但是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一个人鼎的存在，就意味着以他为中心，方圆百里内的生灵都无法修行，因为根本争不过人鼎，你说这种体质遭不遭人恨？”
顾岁安懂了，这跟做生意一样，如果你垄断了一个产业，那嫉妒和愤恨也会随之而来。
“以前的人鼎在幼年时死亡率就很高，因为多的是人不愿意人鼎长大，希望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就抹杀掉。
后来灵气衰竭，天门关闭，世界万物无法再修炼成仙，人鼎，就成了最凄惨的存在。
因为鼎无法吸收灵气之后，就会自动以容器的生命力作为养料，生命力越来越少，寿命也就越来越短，灵气衰竭后不是没有出现过人鼎，只是都长不大，自己把自己耗死了。”
“...可是笑笑他...”
“颜笑是个例外，是因为他的妈妈，以魂化线，为他打开了一条生路......”
二十五年前，帝都龙跃私立医院的一间私人产房内，齐优亲了亲自己刚出生才两天的儿子，然后将一封信放在了床头柜上，那是她留给丈夫最后的话。
齐优将儿子放到旁边的婴儿床里，满眼都是爱意。
“你真的想好了？不再考虑考虑？你和颜华峰都还年轻，这个孩子没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就是......”
病房窗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一双鹰眼非常凌厉，看着令人胆寒，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地上却没有影子。
“我想好了，在这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顾家受了诅咒，就保了个岁安，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我虽然是顾家的旁支，已经很远了，但是这个诅咒的可怕之处不就在这里吗？
哪怕离得再远，只要有一丝顾家的血脉，就会受到影响，就算我不会死，也要一直活在痛苦中。
与其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不如给我儿子一线生机，也给顾家那个孩子一线生机。
幽冥，你会帮我的，对吗？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啧，你都说了是命令，我还能违抗吗？”被叫幽冥的鬼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齐优笑了，依旧是那温柔的模样，她再次亲吻自己的儿子，
“笑笑，不要害怕，妈妈会变成另一种样子，永远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的样子。”
说着，她将手抚上颜笑闭着的双眼，深吸一口气，摧毁了自己的丹田，灵魂离体，幽冥抓住三魂七魄打入颜笑的体内，
一瞬间，齐优的三魂七魄转换成了十条红线，从颜笑的十个穴位中钻了进去。
婴儿床里的孩子依然在沉睡，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何为母亲......
幽冥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风吹动翠绿的树叶，当年他和小姑娘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春日，他坐在树下小憩，醒过来时，看见了一对金色的瞳孔。
“我大概真的是上辈子欠你一条命，这辈子都死了几千年，还得还你这笔债，呵呵......”
颜华峰拿着那家，妻子念叨了一天的鸡蛋糕回来的时候，只看了妻子冰冷的尸体，和睡得安静的儿子。
他拿着那封信，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护士进来又慌乱地跑出去，一声婴儿的哭声将他重新唤醒。
那之后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儿子活下去！这也是妻子的遗愿。
第81章 内外都很软
“红线？那不是...笑笑的武器吗？”
“其实，红线，是保护伞，你见过他的黑线吗？”
顾岁安想了想，好像在废弃医院，确实看到过颜笑手中出现过黑线，于是他点点头，“看过。”
“他的红线每次出来，都是围绕在他身边，而他的黑线总是一出现就飞向目标，他说过，红线是他妈妈留给他的保护伞，而黑线，是他的武器，
他之所以能让武器直指目标，是因为他知道，红线会永远以保护他为第一准则。”
“......这大概就是母爱吧！”
“颜笑之所以能够吸收外界的生命力，来转化成自己的养料，也是因为纵鬼人的一项本事，纵鬼和养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项能力。
单纯养鬼，只需要给鬼提供足够的贡品，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只不过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内鱼不就有一堆养小鬼的人吗。
但是纵鬼不一样，纵鬼人要收服鬼，就必须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服从，这种服从既有武力上的，也有能力上的，这个能力就是吸收鬼丹的能力。
鬼与鬼之间是可以互相吞噬的，但是一旦吞噬了其他鬼，那这只鬼就必然成为恶鬼，恶鬼不仅会被下面盯上，而且也会背负很重的因果，
这对于那些有心想晋升为鬼帝，甚至是鬼皇的鬼来说，并不是好事。
于是，最早就有鬼与人类修行者签订契约，他们帮人类打架，人类帮他们吸收鬼丹，然后转换成他们的能量。
但是慢慢的，有智慧的鬼就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类修行者都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的天赋，并没有办法后天修炼出来。
发展到后面，能成为纵鬼师的人一定能够吸收鬼丹，并转化能量。”
“所以...齐阿姨把自己的灵魂变成了，颜笑能够吸收鬼丹的途径，但是，那为什么需要那些古董？”
“因为人类直接吸收鬼丹会鬼化！
纵鬼师其实就是个媒介，我们吸收鬼丹，然后把这能量都给我们养的鬼，我们自己不会去使用这股能量，否则会日渐鬼化，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无法在阳光下生活，身体变得日渐透明等等。
颜笑有了红线，也只是有了一个吸收鬼丹妖丹的途径，但是他又不是鬼，没办法直接吸收，所以就需要拥有生命力的东西，来作为一个转化。
要我说，活物是最简单的，什么鸡鸭兔鱼，拿来转化一下就好了，可是他这人，偏偏说什么，有因果...
说到底，他就是因为他母亲的去世，有心理阴影，哪怕阿姨是自愿的，他还是把这个结果归咎到自己头上。
所以他看不得那些，上一秒活蹦乱跳的生命，下一秒就变成灰烬而已。”林启棠说起这个就想骂娘。
顾岁安听完点点头，“确实，我家笑笑就是心软，内外都很软。”
林启棠：？？？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我现在是跟你说这个吗？你这个人，怎么不会抓重点呢？”林启棠很无语，软不软的这不是重点吧！
“那...重点是？”
“......”林启棠想骂娘，对方不接话，他只能自己往下cue，“你知道为什么笑笑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顾岁安摇摇头，“他好像...对交朋友这件事，又渴望，又抗拒？”
在‘念’里面的笑笑，明明很想有朋友，但是宁可让洋娃娃当自己的朋友，也不想和自己交朋友。
“颜笑小的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情绪失控，周围的生灵就会遭殃，一个小小的情绪失控，就可能让当时跟他接触的活人、活物瞬间成为一抔尘土。
所以他的身边永远只有洋娃娃，布偶，还有他自己制作的小纸人。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是因为只有我，是不用怕他失控的，因为我，足够强大！”林启棠很傲气地看向顾岁安，“那你呢？”
“我？”
“你有什么实力？你的实力能让颜笑放心地把你留在身边吗？”
“我觉得...爱情跟实力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的！”林启棠打断顾岁安的话，
“顾岁安，你进到这个圈子，就要知道，很多事情是很现实的，阿姨的死一直是颜笑的心结，如果你在他身边，因为他的失控让你出事，他会崩溃的！
这些年他已经很苦了，十五岁之前，虽然没有母亲，但是至少有爸爸和爷爷，颜家以前，至少也是S市的大富，
颜笑小时候想要什么没有啊，需要的鬼丹和古董哪里需要自己去挣，可是十五岁之后，你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调查过一点，但是，都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层面。”顾岁安叹了口气，他知道一些颜笑的处境。
颜笑十五岁生日之后没多久，就传来颜华峰与海外邪修大战，战死的消息，一夜间，颜笑成了孤儿。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颜华峰在离开前将家中的资产全都卖出去，但是钱却一点没给颜笑留下。
“当时笑笑身上只有一些家里留下的家传宝，他不愿意卖，连租房子的钱都是借我的，虽然我跟他说不着急还，但是他的性格，愣是三天接了四个单子，把钱还完了。
当时他打电话给我，我过去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堆死尸上，脸色苍白的对我笑......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想赚钱，他还是在发泄情绪，他担心自己沉浸在悲伤里，会失控。”
林启棠深深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被命运捉弄，世界对我如此不公，但是颜笑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至少，我所爱的人都在我身边。”
“所以，顾岁安！”林启棠口气一变，神色危险，“在你没有追上来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
如果你一直追不上，那就不要怪我狠心，我不会让你待在笑笑身边！”
“我自然会努力，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拖他后腿。”顾岁安点点头，“但是...你应该没办法不让我待在他身边吧，抛开笑笑不谈，我还有外婆呢。”
顾岁安骄傲：我可是你表哥，我有外婆撑腰！
第82章 鬼皇林启棠
“哈哈哈哈！”林启棠笑了，他上身前倾，笑眯眯地看着这位‘表哥’，“你可以回去问问姑婆，为什么，我才是林家最恐怖的存在。”
林启棠起身离开，双手插兜，走起来有点痞里痞气的，随着他的离开，几位请顾岁安过来的鬼也跟着走了，但是......
旁边桌子，拿着公文包的男人站起来，对顾岁安点了点头，然后跟上林启棠走了，不是...是飘过去的...脚没落地，这也是个鬼？
顾岁安望过去，发现跟在林启棠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很明显是鬼，
比如穿着一件敞开的背心，蓄着络腮胡，肩上扛一把大刀的男鬼，这要是人，早被警督叔叔拦下来了。
但是有些完全看不出来，像那对穿着汉服裙子的母女，还有很时尚，戴着头戴耳机的骑车少年......
在阳光下，他们都没有影子。
顾岁安看着浩浩荡荡过去，占了一条商业街的鬼，
“......这该不会都是他一个人的契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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