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棵巨大的福气树下,少年一身竹青色的袍服,腰间束着白玉带,头上乌发只扎了绿色的束带,背对着他们站在福气树下,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着他们,少年的面容更加漂亮了,看着他们,少年先是一呆,随即笑容灿烂,张开双臂,“爹!娘!林叔!无眠!容容,若若!额,还有乱七八糟的客人们!我金竹金三郎回来啦!”
*****
而这时候的禹州,军营之中。
唐远之似乎有所感应般,抬头看向天空,阴霾了大半个月的天空,似乎正在放晴?
唐远之定定的注视着天空好久,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阿七!”
“主子?”
“按照原定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主子……您这样会很危险,您——”
“这是命令!”
“……是。”
******
起源之地里。
金大宇和金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最先冲到福气树下,两人先是抱着金竹大哭了一场,随后金夫人一边哭,一边拍着金竹的背部,“你这孩子,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吓死吗?你知不知道啊,佑安差点就跟着你跳下去了啊!”
紧跟着是金宝兰和金雪兰,两人也是抱着金竹哭了一场。
花无眠和林叔都眼眶红红的看着金竹,林叔更是跪下请罪,说是不该因自己的私事而离开主子,以至于主子遇险,他竟然不在主子的身边!
宁王一旁看着,很是无奈,对金竹说着,“他差点就要自裁去寻你了。”
花容和花若都是眼眶红红的说着什么,要陪着主子,若是主子死了,他们也不会苟活什么的。
死死死什么的,金竹头大了,手忙脚乱的哄着爹娘说几句,又舔着笑脸哄着两个姐姐不要哭,不漂亮啦……又急急的让跪着的几人站起来……
终于在老神仙上场后,厉声呵斥他们说,“这竹子刚刚能站起来而已,想让他马上躺下的话,你们继续!”
众人这才冷静了下来,于是开始各干各活,花无眠和李洵去看厨房,安排伙食,花容跟着一起去,花若去看留守的灵君,问问情况,林叔则陪着金竹回阁楼,银子和阿九去安排护卫,而苏煜和宋青珂,以及平平和金家众人,宁王,则是去了前堂,喝茶,冷静。
老神仙和张神医就去了阁楼,看着金竹躺下,张神医要留下检查问诊,林叔就送老神仙下阁楼。
“老神仙,主子他的情况……”林叔下了二楼后,忙抓住要去前堂的老神仙急急问话。
“这应该是第三次蜕变了,他的情况特殊,我不能说,只能说,他现在的身体也是需要养着,不宜过分操劳。对了,唐远之呢?”老神仙问道。
——关于被雷劈了二十一次的这种诡异事情,只能讲给唐远之听了,竹子说了,这种鬼神之说,只能让唐远之知道,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对此,老神仙表示,不错,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诡异!
灵族嫡系血脉的第三次蜕变,居然要被雷击,什么狗屁乱七八糟的!老神仙直觉不是这么简单,但竹子只叹气,反问他,“那么您老人家说,我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做了大恶不赦的事啦?”
——那更加不可能!
天下间就没有竹子这种傻乎乎的人了,咳,不对,大善人了!赚钱倒贴的去做那些个骊山私塾啊,三日客栈啊,还有什么满天星的……
这种人要是会被雷劈,那天下间就没有公义二字了。
第204章
“六郎君现在在禹州。”林叔低声说着。
老神仙点点头, 拉过林叔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你是他们身边的老人了, 这次竹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也搞不太清楚, 总之,你还是叫唐远之快点过来吧。”
林叔点头,当然, 这事,恐怕现在阿九他已经去做了。
而此时的三楼阁楼上。
半靠着卧榻,金竹看着把脉问诊后,就皱眉不说话的张神医, 笑了笑, “您别担心,老神仙说了, 我过了这个劫数, 剩下的问题就不大了!”
张神医看着金竹,皱眉, “我自然是知道,但我以为,你这次突然间的消失,是因为灵族嫡系的第三次蜕变的话,那你蜕变后的身体应该强壮了才是。”
金竹一笑, 强壮?那是不可能的啦!
不过是因为他和梦境里的老头子联手,玩了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 和这个世界的天道赌了一次,他侥幸赌赢了, 二十一个雷击哎,他被生烤了二十一次!身体痛到极致,意识却是无比清醒!自然也是感应得到,是这起源之地,是这福气树,是他灵族的老祖宗们护住了他!
所以,最后,他抗了过去,这个世界接纳了他。
但是,强壮身体什么的,别想了,真正的灵君,身体跟强壮两个字没关系!
而且现在也不算是彻底的结束蜕变。
毕竟抗雷击和蜕变是两回事啊。
但这话就别说了,以后等开始蜕变了再说。
张神医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拍了拍金竹的头,温和开口,“你活着,总归是好事,好好休养,莫要淘气了。”
金竹看着张神医,咧嘴一笑,笑容灿烂的答应了。
*****
老神仙离了阁楼,就去了前堂,回答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题,然后终于解答完毕了。
老神仙喝了几口茶,慢吞吞的开口,“总之,他现在情况还可以,就是得休养,不能跟普通人比!”
金大宇站起身,朝老神仙深深的躬身拱手,“一切拜托了。”
老神仙摆手,“放心吧,我看着那竹子呢,没事,额,那边那个孩子,过来给我瞅瞅?”
宋青珂忙抱着少年快步过去,老神仙切脉后,就很有兴趣了,示意宋青珂抱着少年去他的药房,而其他人见状,就转移阵地去了阁楼,金夫人和金宝兰,金雪兰还是想看看金竹,于是轻步上了阁楼,苏煜和宁王,还有金大宇就在楼下院子里坐着,低声闲聊。
之前去了厨房检查伙食后的花无眠和花若花容就捧着茶和点心来了。
“还好,之前存的东西都没有坏。”花无眠笑着说着。
“试试这个糕点,也不知道主子现在能不能吃肉了,这里都是素食,你们不要介意。”花容兴致很好,说话都比平时药多了几句,“这个糕点是我哥做的,苏郎君,你试试。”
花若一旁有些尴尬的瞪了花容一眼。
苏煜却很高兴,笑着忙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李洵最后端着一锅热粥上来,“将就一下,明天我们下山再采买点吃的。”
“这可是老神仙的方子,熬得粥,你们快吃,宁王殿下,苏郎君,不要客气。”金大宇忙招呼着。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宁王说着,忍不住看了看阁楼里,林叔呢?他吃了没?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这就送几份上去。”花无眠见宁王张望,就笑着开口说道。
宁王一笑,笑容倒也落落大方,“他最近也没有吃好,无眠,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花无眠笑着点头,“嗯,主子好了,我和林叔他们都会好好的。”
李洵又端来一锅粥,于是,花无眠和花容花若就一起上了阁楼。
但李洵却是在楼下,那锅粥让花容端了上去。
这是一种默契,但苏煜和宁王却是隐约的有些懂了,灵君和男子之间似乎有的一种差别。也是,灵君毕竟能生孩子啊。
“我们家三郎啊,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呀,一直认为,男人,女人,灵君,都一样,都是人,一样要吃白米饭,也一样能掌家做事,掌家的是女人,也可以是男人,出来做事的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是灵君……不过,不管是谁,但凡是人,就得守天地的道义,守人间的法度,就得知礼,懂礼,守礼。”金大宇笑呵呵的说着。
——隐晦含义是,李洵和他们在楼下,花无眠和花容花若上楼,非是男女之别,而是礼节。他们苏煜和宁王是客人,而他金大宇是待客的主人家,至于花无眠和花容等人是阁楼上的他儿子金三郎的侍从,李洵,据闻也是称呼他儿子为主人的。
苏煜笑了一下,端起碗,“金老爷说的是,那我们快吃吧。”
宁王也点头,正色开口,“劳烦金老爷帮我转告金三郎一句,我想和他谈谈林叔的事。”
金大宇愣了愣,啊,林叔?
金大宇好奇的问道,“林叔怎么了?”
宁王疑惑的看了看金大宇,“金老爷不知道吗?”
金大宇摇头,他该知道什么?
宁王无奈一笑,叹了口气,林叔真是,即便对着相交多年的好友金大宇,也没有透漏半份他们的事吗?
“林叔的真名,是林枫,他是我逃婚多年的妻。”
“……啊????”
*****
阁楼上,金夫人和金宝兰、金雪兰围着金竹碎碎念着唠叨一通后,就开始说起唐远之的事来。
“当初,你出事后,我们要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娘亲怎么都不相信你就这么的没了,是佑安拦着我们,说你当初说过的,要我们等。”金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佑安当时那个样子啊……唉,你呀,真是让人太担心了。”
“那……佑安现在在哪?”金竹小声开口问着。
“他在禹州,他在你跌下去的地方坐了三天三夜,后来就直接去了禹州,禹州那边反了。”金宝兰轻声说着,“看最近的邸报上说,战事顺利,但因着东阳公主和宋家,苏家抓走了几位皇子,还有几个大臣,所以对禹州,只围,并没有大举进攻。”
“三郎,你回来了,就得写信跟佑安他说一下,让他安心些。”金雪兰低声说着,掖了掖被子,仔细的看了看金竹的脸色,皱眉,“你可不要再乱跑了。”
金竹哦了一声,低下头,总觉得有些心虚。
金雪兰瞅着金竹的有些局促的脸色,微微挑眉,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你怕佑安骂你吗?”
金竹,“……”
——呔,他才不怕熊孩子骂呢!那熊孩子敢骂他一句试试!
——他,他就是有些……,心虚,QAQ。
“好了,早晚都是要说开的,你好好说,佑安不会生你气的。”金夫人笑着拍了拍金竹的手。
这时候,林叔和无眠等人已经端着糕点,茶,还有一锅药膳热粥上来了。
于是张罗着用膳,用茶。
林叔,花无眠和花容,花若一开始跪坐在阁楼的圆桌旁,后来就被叫来一起用膳,用茶。
然后当知晓花无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的时候,金竹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
“哎呦!主子您小心些!”林叔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忙着抚着金竹的背脊,“多大的人了您真是!”
金夫人也一脸无奈的看着金竹,“你呀你!就你这不稳重的样子!真是!”
话说完,可转头看向花无眠的时候,金夫人几乎是双眼放光,“无眠,过来,我摸摸!”
“娘亲!”金宝兰抚额,无奈,即便无眠是灵君,可,可到底是男子呀!
金雪兰已经整个人都凑到了花无眠跟前,伸手就要摸花无眠的肚子了。
“等会!姐,你别乱摸啊!”金竹忙开口喊着,一边急急的拦着。
花无眠,“……”
花容,“……”
花若,“……”
好不容易拦住了金雪兰,金夫人,一群人重新好好的用膳吃饭。
“哦,所以是张神医诊断出来的?”金竹吃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问着,一边打量了一下花无眠,这有了小宝宝的灵君,也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这肚子是看不出来,但是,这……好像无眠变得更好看了?
“嗯,其实……现在还小,感觉不到什么。”花无眠有些窘迫的说着,张神医说,就一个月而已。
“哎呦!说什么小!你不懂,现在是小月份,更加要重视!要小心!”金夫人碎碎念着,“无眠啊,我看你这最近不要做事了,好好养着!”
“会想吐吗?想吃辣吗?”金雪兰轻声问着,眼睛还是盯着无眠的肚子,好奇……
“会有一点点不舒服,额,不是很有胃口。”花无眠一边小声回答,一边忍不住挪了挪位置,二姑娘的手又要摸过来了……
“二姐!你要是摸无眠,我就去跟二姐夫说哦。”金竹喝了几口茶,慢悠悠的开口。
金雪兰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盯了金竹一眼,决定待会回去就写信跟佑安说一下关于三郎这个吃食上的问题!
“不是很有胃口的话,要多吃一些开胃的,我待会就去问问张神医,我手里头好几个方子,问问他,哪个适合你!”金夫人很是热情的说着。
花无眠尴尬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他刚知道自己有宝宝的时候,无措多过于欢喜,而因当时主子出事,这种无措欢喜都被压了下来,无暇去理会,现在,金夫人和二姑娘两人一句一句的细细交代着,关切的问着,一开始被压下去的无措欢喜的心情就又慢慢的爬升出来了……
花无眠忍不住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金竹一旁看着,弯了弯嘴角,转头低声对林叔交代了几句,林叔笑呵呵的应着。
用膳后,金夫人和金宝兰,金雪兰,就拉着花无眠去找张神医了,一来问问保胎的方子能不能用,二来也是要问清楚,这后续的其他问题,特别是生孩子的问题。
金夫人很认真的说,“生孩子的事,可不能马虎应付!”
李洵表示非常感谢,他无长辈族亲,对这些生宝宝的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请教张神医,张神医也只说在身体状况方面他能提点,至于生宝宝具体的,张神医表示,他也不懂!他更未曾见过男子生育!李洵只好笨拙的看顾无眠的吃食和衣物,难得有懂的人来帮忙提点,他自然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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