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终于忍不住掀开眼皮对上司机镜中的视线,“你有事吗?”
司机没想到自己隐蔽的打量被察觉出来了,索性直接摊了牌,尴尬笑道:“没,就是看您是不是明星啊!还有您旁边这位黑衣服的帅哥,你们是在玩……玩那个………寇撕,啊对Cosplay吗?
江锦偏头看了眼上了车还带着墨镜的保镖,察觉到他视线的保镖默默摘下了墨镜。
“是的。”江锦微笑,“我们只是Cosplay爱好者。”
“嘿!我就说吧。”司机兴奋,“别看我已经四十多了,但是我心态可不老,紧跟潮流呢!只要现在年轻人不做什么违法的事,我都支持,年轻人嘛!”
“人不轻狂才枉少年呢!”
江锦默默点头,他小叔绝对是故意的才让保镖这么打扮。
司机一路说着话将他们送到了茶楼下,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目送他们的离去。
柏霖淖一路上都展现出来强大的职业素养,愣是一丝不苟、一点笑意都没泄露出来,看的保镖连连佩服。
怪不得人家做江总特助,自己只能是个保镖,这钱拿的没有一分是多余的。
第48章 云州行3
江锦跟着服务员来到茶室包间,里面已经有个年轻人坐着,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此时正在慢条斯理地泡茶。
透过门上的玻璃打量了一会儿,隔着一层竹幔,江锦只能隐约看清年轻人的侧面轮廓,但是能明显能看出跟他的堂兄傅盛的模样相差甚远。
保镖留在门外,江锦带着柏霖淖推门进入。
一进去,就闻到满室氤氲着的清苦茶香。
“傅三少。”
柏霖淖一见对方顿时一惊,暗暗将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地跟在江锦身后,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傅言是个面白隽逸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目间自带书卷清冷气质,这是跟傅盛最为不同的一点。
他起身迎上前,跟江锦握手,“幸会,江先生。”
江锦微微一笑,落座在他的对面,“你比霍净大不了两岁,叫我哥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傅言顺势接话,“那您叫我名字就好,这么尊称我听着也别扭。”
说话间,茶已经泡好了,傅言刚想伸手倒茶,江锦却摁在他的手背上,冲他淡淡笑道:“让我来吧,这种好茶很久没喝过了。”
“也好。”傅言略一思考就松开了手。
看着江锦熟练地沏茶动作,心中暗想,看来消息果然没错。
江锦冲他比了个手势,“尝尝这茶怎么样?”
傅言抬杯抿了一口,入口发苦,苦后又有甘味回延。
“好茶。”傅言脱口而出,却见江锦笑了起来,“你的茶好,怎么泡都不差。”
傅言放下茶杯笑道:“非也,这茶再好若是没有好的手艺也是暴殄天物。明珠蒙灰,也需要一张手帕擦去灰尘才能重现光彩。江哥我说的对不对?”
江锦点头认同,“你说的对。”
他偏头看了眼柏霖淖,柏霖淖冲他们点头致意,推开门也出去了。
“我不喜欢这么绕圈子。”江锦干脆道,“既然你能打听出来我喜欢的茶,应该知道我找你想做什么。”
傅言沉吟,“是我堂哥的事?”
江锦抬手摩挲光洁的瓷杯,热意烫的手指微微泛红。
“看来你也知道,我不想让傅盛得意,只能帮你夺权了。”
“听起来是很好。”傅言点点头,“但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江锦撩开眼皮朝他看去,“是有个要求,但是以后再说。”
傅言抬手想跟他碰杯,“那就多谢…”
江锦却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礼貌笑道:“这可不是喝茶的礼仪。”
傅言脸上风轻云淡地笑容突然僵了僵,手上动作转了一圈,又仰头自己一口喝下半杯。
江锦将柏霖淖叫了进来,这时的傅言才有空去看看江锦身边的助理,这下一看顿时惊讶起来。
“江哥,你和助理怎么还是分开办事的?”
江锦一顿,“什么意思?”
柏霖淖头颅微微低下,避开傅言打量的目光。
傅言假装没看出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讶然笑道:“您不知道吗?您的助理上一周刚找过我谈条件,也是要求我对付我那堂哥。我现在倒是很好奇,我堂哥是怎么惹到您了。”
江锦对上柏霖淖有些紧张的神情,面色平静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自己忘了让他联系过你了”
“确实,江哥您平时事情比较多,这点事不记得也正常。”傅言体贴地应下,说完后又看了眼腕表,“阿净怎么还没到,我们都坐了好一会儿了。”
“路上堵车了。”江锦淡淡说道,眼睛盯着杯中的水,“小柏,你去门口看看霍净到了吗?”
柏霖淖抿了抿唇,起身离开了茶室。
茶室再次归于沉寂中,江锦莫名地生气起来又突然释怀了。
算了,这些人按年龄算比自己都小八九岁了,柏霖淖有点私心也正常。只要没触及自己根本利益,还不值当为这点事生气。
江锦刚安慰好自己,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柏霖淖是怎么知道傅言的?
他打开手机问林齐:调查傅言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林齐回复的很快:您身边只有我一人知情。
收起手机,江锦的思绪忽地又飘回了车祸那天,当时在病房中,柏霖淖奇怪的表情变化。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酝酿不断发酵。
他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还需要验证一下。
对面的傅言见他一直面色淡淡,以为他还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忍不住开口安慰道:“江哥,柏助理作为您的助理,提前为您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
江锦忽而一笑,“谁说我生气了。”他说着,又问道:“小柏很贴心,我很满意。”
傅言哪想到他会变化的这么快,尴尬地笑了两声。
……
等霍净来到的时候,傅言差不多喝半壶茶了,已经灌了个水饱,还是想着江锦第一次来云州起码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没提前跑路。
不过他看着眼前两人相处的情况,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霍净作为他学弟,他可太了解了,孤傲清冷的一少年,就算是高中时期,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的最高峰,他也只站在百花丛外,根本不给沾身的机会。
除了对竞赛老师比较尊重外,都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
怎么今天这么温和?
傅言摸着下巴打量江锦的不同之处,难道是因为对方好看?
可是霍净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第49章 云州行4
他这么想着对江锦的关注又暗自提升了几个度。
霍净到来后,席面就被服务员撤了下去,开始一道道上起了云州特色菜。
云州这边的口味偏甜,江锦不太能吃惯这个口味,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时不时跟傅言说上两句。
霍净知道他吃不习惯,便挑着几道口味稍微辣点的给他夹过去。江锦倒是没什么反应,霍净夹的菜也都挑挑拣拣吃了一些。
傅言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突然开口笑道:“还没谢谢江哥在京市对阿净的照顾,这杯就以茶代酒,谢谢江哥。”
霍净脸色微沉,悄悄看了江锦一眼。
阿净……
刚刚倒没注意,这两人关系这么亲近。普通的学长学弟会这么称呼对方吗?
江锦无意识地压了压唇角,语气还是温和的,“不用客气,受人所托而已。”
傅言观察入微,觉得自己大概发现了真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已近正午时分,云州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层层乌云压下,整座城市都昏暗下来,不见一丝天光泄露。
江锦起身将窗子打开,风卷细雨便吹进室内,将浊气一扫而空。
霍净看出江锦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主动道:“学长,我们先走了。”
傅言点点头,撂下筷子,“也好,不知道江哥打算在云州待多长时间?可以的话,阿净要好好带江哥逛逛云州,替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还不等霍净说话,江锦先一步开了口。
他倚在窗台边,脚边一盆迎客松盆栽郁郁繁茂,青翠欲滴,萦绕着淡淡松香。
“待不了几天就走,不用麻烦。你有空还不如多做些正事。”他这话意味不明,似乎说谁都是。
傅言表情一僵,摸了摸鼻尖,尴尬道:“江哥说的是。”
“我突然想起来了,傅盛在京市是有个投资项目的,因为不是我负责,也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听我大伯说过几句,似乎最近要开始参与招标了。”
江锦沉吟:“详细讲讲。”
“暂时不晓得。”傅言摇头,“你等我两天问问情况。”
又听他道:“但是我还是有底线的,不能损害傅家的利益。”
江锦往后又靠了靠,他今天穿着衬衫,腰部正好倚在窗台边,干净的线条勾勒出他纤瘦的腰肢。
表情慵懒淡然,“我合作的对象是你不是傅家,家族利益是你们要操心的事,不是我。如果你能比我的动作更快,先我一步拿到傅家的权利,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傅言了然,江锦只针对傅盛,其他的事情都是顺带的。
“行了,我先走了。”江锦看了霍净一眼,后者会意起身跟上。
“学长再见。”
傅言含笑点头。
在包厢外面等着的柏霖淖见江锦出了门,下意识往里头张望了几眼,忽地对上了霍净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点头致意。
霍净没空理他,大步流星跟上了江锦,一把就拉住手腕。江锦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交握着双手,也没挣脱。
“我都安排好了,跟我走。”霍净低声道。
江锦随意点点头,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电梯到了二楼突然停下,开门迎面就是五六个中年人,个个西装革履,看样子是来谈生意的。
他们正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见到电梯内已经有了几个人,自觉挤不下,便摆摆手让他们下去。江锦没注意这段小插曲,也没看到其中有个中年人在看到霍净时眉头狠狠一皱。
中年男人张张嘴,还没发出声来,电梯门便自动关上,继续运行。
柏霖淖本想找机会和江锦解释,但是碍于霍净在场只能一直保持沉默,最后眼整整看着两人走进酒店套房。
保镖左瞅瞅江锦关上门的房间,右看看柏霖淖愣在原地的身影,摸了摸头低声问道:“柏助理,这个霍少和咱们江总关系很好吗?”
柏霖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怎么这么说?”
保镖挠头嘿嘿一声,“我看他们两个都手牵手走路了。果然文化人和我们这些大老粗的兄弟情就是不一样,不过......”他继续压低声音:“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柏霖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如遭雷击,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
耳边保镖还在低语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
江锦甫一进房间还没放下东西,就猝不及防地被霍净猛地一推,抵在墙边。
他还没从背部的疼痛中抽离出来,霍净就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壁咚姿势覆在他面前。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霍净微微俯身,跟他平视。
“我想要个机会解释。”霍净低声道。
从这个角度看去,霍净的眉眼更加深邃,眸子漆黑如墨,满眼的倒影都是自己。江锦觉得自己真是24岁,他会很动容,但是算上死后的几年,他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
现在的他只想一脚将人踹开,挣脱这个别扭的姿势。
江锦压下唇角,淡淡道:“解释什么?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放开。”
霍净听他一字一顿开始倒计时:“三......二——”
胸有成竹的笑容突然一滞,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最后一个字还没发出声音,霍净立马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无辜地望了回去。
江锦似笑非笑看着他,抱臂静静地看他能说些什么。
“傅言确实不只是我学长。”霍净语速飞快,“他是我舅妈的表舅的外甥。”
什么?
江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眉狐疑问道:“你在蒙我吧?”
霍净轻咳一声,转换成了人话,“他的外婆和我舅妈的外婆是表姐妹。”
“所以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叫傅言舅舅。”
江锦在脑中搭建出人物关系后,一时间连背上的疼痛都忘了,只顾着惊叹华夏人的家谱关系。
“你们家......”江锦想了一会才找出一个词来形容,“姻亲关系还挺多的。”
霍净认同地点点头,“苗家和霍家一样都是百年的大家族,根系深厚,思想也同样封建。”
“那你还敢喜欢男人?”江锦笑道。
“我不是......”霍净想解释,但是一对上江锦冷静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又说不出口了。
心中又恼又气,这人总是这样过于冷静。
即便是他中药那晚,也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来对待自己,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一样。
见他又不语,江锦轻轻推开他,侧身走到小客厅的沙发前,行动间再次牵扯到自己的背部伤口,他脸上一白。
“你过来。”江锦唤他。
霍净听话的走到他面前。江锦解开扣子背对着他,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将衬衫微微褪下半截,露出如玉般的皮肤,肌肉紧实,肩胛骨清晰突起,如蝶翼般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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