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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不介意，’唐瑭思考半晌，作出应答：‘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喜欢上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一试。’
他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情感才能算得上喜欢，现在有了任务进度条数据化展示他的‘喜欢程度’，倒是方便他进一步了解自己的心意。
据说，‘喜欢’是一种很美妙，很甜蜜的情感，他从书上看到这个定义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情感，会值得用‘甜蜜’这样美好的词去形容？
而且......
‘陛下对我很好，很少有人会对我这样好，’唐瑭闭上眼睛，感受着身旁的融融暖意：‘而且他喜欢我，我不想辜负他的喜欢。’
就连任务都希望他给予卡洛伊王双向的喜欢。
他可能真的该试着挖掘探究那深藏在思维迷雾中，象征着喜欢与爱恋的陌生情绪。
就如医生所说，一味的固步自封，逃避其他情感的倾入，他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686：？
686：！
686看着任务面板中，缓缓上涨直至13才截停的反向好感度，差点当场芯梗。
？？？
不是——
等一下——
这届的宿主跟任务对象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自我攻略？
你们这样真的显得主线任务的存在很没有必要。
686有点自闭。
甚至连它的存在也不是非常必要了。
......下线冷静一下。
*
艾尔看着回暖到13的好感度，缓缓松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小家伙的情绪虽然有点捉摸不定，但哄还是很好哄的。
要是好不容易刷到17的好感度从此卡死在了5，他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当然，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卡洛伊王是不会哭的，至少不会因为情绪波动哭。
‘流泪’对于卡洛伊族人来说只是一种排除眼部杂质的方式，并不能与情绪挂钩。他们的泪腺是可控的，当眼睛里被溅射了陨铁碎片，或是敌军的毒液，他们便会自主排泪，用这种呈微酸性的体液将眼部杂质去除。
顺带一提，这种酸性的体液足以将脆弱的古蓝星人的肌肉组织烧穿。
艾尔在黑暗中描摹着小恋人的面颊，目光划过他雪白修长的脖颈，几乎可以感知得到他正在身体里缓缓流动的鲜血————那种冰凉鲜甜的液体在此处汇聚涌动。
他的小恋人一整个都是香甜可口的，很适合一口吞下去。
可是吞下去就没有了，舍不得，又不能在游戏里变回原形，将他含在口中品一下味道，再完好无损的吐出来。
艾尔另一只手轻拥住那纤细的腰身，沉沉的呼吸着，直面自己纠结而矛盾的内心。
真的会舍不得。
这样一个越是注视，就越叫他沉迷的小东西，无形之中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他躁动的精神力在他身边，仿佛风雨中摇曳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口，平静，安心，舒适。
艾尔太贪恋这种感觉了————尽管他先前一直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深藏在基因里的传承告诉他，这恐怕就是他穷极一生都难以寻找到第二个的，唯一与他契合的存在。
一个......虚拟恋人。
可这绝对是精神力适配度极高才能带来的影响，以父王母后为参考，至少也得是50以上的适配度。
可虚拟恋人也会有精神力吗？
艾尔微皱起眉头，精神力网散布到最大，将整个游戏世界覆盖，却没有探知到第二个活跃的精神力。
很怪......
“陛下。”
轻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恋人的手握上他的手腕，或许是体型差异，在小家伙身上看起来修长漂亮的手，只能堪堪圈住他的手腕，小小的软软的，像是猫咪的肉垫轻轻按上来......
好可爱。
艾尔深吸一口气，忍耐住把人死死抱住，将其血肉揉碎在怀里的危险想法，低哑着声音：“嗯？怎么了？”
唐瑭拽了拽他的手：“您的手好热，一直捂着我的眼睛，会有一点不舒服。”
本来没什么，温温吞吞的热意算不上舒服，但也不难受，但不知道为什么，某一瞬间的温度直线上升，像是热过了头的蒸汽眼罩，蒸的他脑袋都有点发热了。
艾尔闻言，立刻将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抽回，紧张的用精神力扫描他的脸，所幸只是有一点闷得泛红，并没有受伤。
“......抱歉，我没控制好温度。”他望进那双几乎融于黑暗的蓝眸，从中再次看到了自己眼瞳的幽蓝色反光，低声道歉。
唐瑭在枕头上蹭了蹭：“没关系，没有特别热，只是您这样我可能会睡不着。”
“或许您休息的时候，不希望被注视着吗？其实我只能看见您会发光的眼睛，如果您闭上眼睛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如果这样您还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也可以自己闭眼。”
艾尔：那倒也不是。
捂着只是觉得自己说出‘你是我的恋人’这种话真的好羞耻啊，卡洛伊王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直白的表露过心迹，很不熟练，感觉当时面上充.血都快热炸了。
这样狼狈尴尬的场景，怎么可能让他的小恋人瞧见！
然而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来自古蓝星的小恋人 ，夜视能力跟体质优良的星际人完全没法比的。
“......我不捂了，”艾尔僵硬道：“你不想闭眼也没关系。”
卡洛伊王敏锐的感知完全可以探知到来自小恋人毫不掩饰的视线，这会让他不自觉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自主进入深度睡眠。
但比起能让小恋人开心一点，睡不好觉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唐瑭应了一声，看着王闭上眼睛，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昏暗，睁眼与闭眼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他闭上眼睛，身体往下挪了挪，让自己能更舒适的枕在枕头上，微微蜷缩起身体，在脑袋里静静复习着这两天学到的通用语知识。
然后又默默的将‘卡洛伊语言’添进了计划表里，插队列在了通用语的下一个。
真好啊，他是被喜欢、被需要着的。
等以后离开游戏，他也不会是孤单一人，卡洛伊王会准许他进入视频里那样漂亮的星系，卡洛伊星人也会欢迎他的到来。
所以多少得学一点卡洛伊的语言，就算没办法说出来，至少也要能听懂。
这样的话，应该会对未来即将奔赴的新世界更有归属感一点。
唐瑭忽然有点感觉到胸口轻飘飘的不再沉重，或许这就是‘高兴’的感觉。
而酝酿睡意的卡洛伊王也同样窃喜着，小家伙换的新姿势，小小的一团，脑袋几乎要撞上他的下巴，两条腿微曲着，膝盖与他的大腿之间的距离近乎为零，他只需要轻轻挪动一下腿，就能与之相触————当然，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而且！除此以外！
他搁在小家伙腰侧的手并没有被要求挪开！
卡洛伊王呼吸都放轻了，控制着自己施加在胳膊上的力道，很轻，生怕无意间将他的小恋人压坏了。
他的小恋人现在一整个都在他的怀里了。
艾尔心满意足，控制着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眠。
当然，他也没忘记在此之前给唐瑭套上一层薄薄的防护盾，以免他深度睡眠中的无意识翻身压伤这个脆弱的小恋人。
第59章 饱受蹂躏的小卷毛
两个小时后——
艾尔准时醒来，他深度睡眠时一般不会乱动，醒来后也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反倒是睡在身旁的小家伙，从小小一团整个舒展开了，手脚并用的扒在他身上，软乎乎的脸颊贴在他胸口，白皙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
艾尔：......！
不敢动！
他屏住呼吸，精神力扩散开，感知到小家伙此刻整个人的状态都很稳定，虽然贴近他躯体的部分温度偏高，但睡得很香。
卡洛伊王不禁有点得意，果然还得是他，小家伙抱着他睡，就不会像先前自己睡那样做噩梦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王的休息时间只剩二十分钟不到了，真是缠人的小家伙。
艾尔看着天花板，手佯装不经意间落在小恋人的背上，透过一层薄薄的冰蚕绸丝质地的衣裳，几乎可以感觉得到他要比冰蚕丝稍温热一点的躯体。
悄摸摸拖出游戏面板，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小家伙毫无防备的半靠在他胸口，双眸轻阖，粉唇微张，隐约可见内里洁白的齿贝，一派依赖又信任的模样。
他翻了翻照片合集，满意的勾了勾唇。放空思绪，感受着从另一个胸膛传来的律动，鼻尖除了小恋人特有的甜香，还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气味，是他洗过澡之后沾上的。
艾尔不喜欢这个过于喧宾夺主的香气，那种浓烈放肆的味道，几乎要把独属于小糖果的那股甜味掩盖。
十几分钟的时间是意料之内的短暂，转瞬即逝，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起床嚼掉一管营养液，正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
平时他都是走着去的，方便平缓没有睡饱、或者根本没睡而引发的暴虐情绪，以免将这种糟糕的情绪带到工作上——不过一般而言效果微乎其微。
不过这段时间他睡得很好，尤其是今天在游戏里的休息时间，安逸舒适到完全进入了深度睡眠，外放的精神力都自主收拢了回来，连小家伙什么时候蹭到他怀里都不知道。
休息爽了，但感觉失去了更多。
艾尔轻抚了下小恋人柔软的发丝，计算着步行到会议室需要的时间，大概有六七分钟，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再抱，咳，再多休息一会，等出了游戏直接瞬移去也不耽误。
卡洛伊王暗暗唾弃了一下堕落的自己，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动不动，心安理得的圈着小恋人躺平。
睡了一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他思考着虚拟角色拥有精神力的可能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小恋人的脊背上，顺着那柔软脆弱的脊骨轻划下去。
放任虚拟角色拥有自我人格，这是足以震撼AI科技的重大革新；虚拟角色能一定程度上缓解精神躁乱的能力，更是能让整个医学界都为之动荡......
如果还能赋予虚拟角色以精神力——甚至是能够与玩家高度适配的精神力，这款游戏的幕后设计者，恐怕拥有能够开辟一个跨时代新世界的能力。
艾尔其实没什么兴趣深究这款游戏的起源，或是设计者的身份，他更在乎的是，如果他们能够给予虚拟角色人格、精神力，是否也有能力将虚拟角色送往现实。
如果能的话，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
“......唔。”
思绪被一声低吟打断，艾尔看着揉着眼睛从他身上爬起来的小恋人，默默将圈在他后背的手不着痕迹的抽下来，若无其事的别过视线。
唐瑭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浓浓鼻音：“陛下？您也刚醒吗？”
语气平静自然，感觉好正经啊，好像按在卡洛伊王胸口的爪不是他的一样。
艾尔努力让自己忽略小家伙不知好歹的爪子，平静道：“醒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这么早？”唐瑭有些惊讶：“您只休息这么久就够了？”
“卡洛伊星人平均睡眠时间2小时，”艾尔解释道：“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足够我补充精力。”
唐瑭无法想象，轻叹道：“如果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话，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太过困倦猝死。”
见识过《致死因素合集》里古蓝星人千奇百怪的死法，艾尔已经对此惊讶不起来了，心如止水的看了眼时间，挪开他的爪起身：“我该走了。”
唐瑭坐在床上，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小卷毛，央央的看着他：“陛下明天还会来吗？”
艾尔居高临下的看他：“希望我来？”
唐瑭毫不迟疑的点头道：“嗯。”
艾尔蓦地轻笑一声，伸手揉得他的头发更乱了：“往后我每天都会在十点左右来，不必再问。”
“好！”唐瑭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以后早些做饭，等陛下来刚好可以一起用餐。”
艾尔想起他今天做的那些古蓝星美食，喉头微动，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餐点了。
但眼下时间紧迫，没空再跟小恋人探讨明日的食谱菜单，只能在离开前叮嘱他不要自己去碰那高温高压的锅炉，得了肯定的回应后掐着点退出游戏，房间内的热源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唐瑭挠挠头发，又软绵绵的往床铺里倒，面颊贴着柔软的床单懒洋洋的蹭了蹭。空调开久了不盖被子确实有点凉，只有卡洛伊王睡过的那一侧残留着与室内格格不入的暖意，与他睡梦中抱住的巨型暖炉有得一拼。
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却不料闭着眼没多久就沉入睡梦中，短短两个小时的午觉睡得很舒服，比早晨睡了十几个小时爬起来还要神清气爽。
‘你与任务对象精神力适配度很高，近距离接触的话，那种安抚效果其实是相互的，’686出声解释：‘只是精神力活跃的任务对象受到的影响更大，更直观。’
唐瑭了然的点点脑袋，原来是双赢。
他在床上扭动着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吞吞下床洗漱，回到客厅拿出平板，继续自己的通用语学习。
*
艾尔退出游戏后，距离他平时进会议室的时间已经晚了五六分钟，他迅速换好衣服出门，顺手从床头的盒子里拿了支指头大小，缀满浅蓝色液体的营养液，丢进嘴里嚼得嘎吱嘎吱。
淡淡的苦涩在口中弥散，并不美妙的滋味让他想起不久前入喉的咸鲜浓郁的蘑菇炖鸟汤，也不知道明天小家伙还会不会做这道菜肴。
卡洛伊王回味着那诱人的美味，幽幽叹了口气，抬手在空气中划开一道一人高的漆黑裂缝，踏进去不过瞬间，再一步踏出来，面对的就是已经坐了满席的下属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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