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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权有势，不好对付。
魏玖当然不甘心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也清楚，此事不能冒失。
离开陈国公府，魏玖就用传讯符联系四师姐。
见面之后，他将发现尸体的事和四师姐说了，解释之前陈公子的伤大概是逝者不甘造成的，怨气已被陈国公府的法器符篆打散了，而坟墓被扒更像是人为。
魏肆因过于气愤忽视了一些细节，她恨不得直接打进陈国公府，给那些无辜的孩子讨个公道，让他们真正入土为安。
魏玖劝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掏出镯子和那一撮头发。
“我们先找出死者究竟是何人。”
魏肆咬牙切齿“禽兽有些人竟比妖邪还可恶”
“是啊。”魏玖点头表示赞同。
有些可恶的小屁孩就会把麻烦丢给别人。
魏玖不介意为死者讨回公道，可一想到自己是被人一步一步引过去，之后不仅要绞尽脑汁解决问题，甚至还帮那小家伙说谎骗四师姐，他就有些心堵。
不行
他必须要讨点什么回来。
至少，不能让那小屁孩置身事外。
被魏玖惦记的贺明隽听了零一的汇报之后，就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了。
他其实没指望魏玖能把陈国公府扳倒。
这事需要一个时机。
不急。
就算魏玖他们做了什么，也不影响，反正陈国公府的结局是注定的。
现在贺明隽只略苦恼一件事他被当成瓷娃娃一般看守着。
他只是少了一根无关紧要的手指，又不是断了一条胳膊，再说他平时用的都是左手，委实不需要人喂饭。
贺明隽“四师兄，我可以自己吃的。”
“哦。”四师兄放下那碗汤，语气颇为遗憾。
二师兄担心自己看顾不周，让贺明隽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就把其余几位师兄都叫下山来。
然后，贺明隽就收到轮番的关心和数落。
他坚称自己的伤是拐子造成的。
哪怕除了大师兄，别人都不信，他也不承认不解释，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三师兄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小师弟，你这样，以后谁还敢放你下山”
贺明隽抬眸回了三师兄一个眼神。
他没说话，但表达的意思很明了他若是想下山，谁能拦住他。
三师兄“嘿”了一声，无情嘲讽“你这小短腿”
然而，在贺明隽表示自己下山一趟不容易、还想要去采药，和二师兄僵持不下时，三师兄还是帮他说话“算了，小师弟什么时候改过主意你若再拦他，他可能自己偷偷去。”
劝又劝不动，打又下不去手，最终他们不还是只能妥协
二师兄“”
他这个师兄简直一点威严都没有。
结果当然是二师兄让步，但要求贺明隽养好伤再说，他们几人都要跟着去，以免他再离开他们的视线出什么事。
贺明隽行吧。
在师兄们的眼中，是他们要保护小师弟的安全。
但如果贺明隽手下的受害者有机会发表意见，他们一定会说最危险的明明是他本人。
七月流火，天不冷不热，贺明隽的伤口完全没有感染化脓。
他自愈能力不错，用的药又是上等品，伤口恢复得很快。
伤好一些，贺明隽就想要出发了，他还要在祭月节去京都一趟。
师兄们想劝他再休养几天，他用右手转了几圈手术刀，道“行动无碍，要不，我给师兄们切几片烤肉”
师兄们“出发，现在就走”
你先把刀子放下、别瞎折腾了
他们这次出行，收获颇丰。
除了药材和宝贵的经验，贺明隽还捉了一头已经有了灵智、即将化形的豹妖。
几位师兄已经被打击得有些恍惚了，他们以为是去保护小师弟，没想到是去拖后腿的。
贺明隽就没有那么多感慨，他最愉悦的一点是不用买小毛驴，他以后下山也不用人背着了。
回来的路上，贺明隽就训练豹子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坐骑。
那豹子的品相和现代的花豹很像，一身让密恐患者看了会不适的斑点。
贺明隽的感情很淡，没有太喜欢的东西。
可他毕竟也是人，总有偏好。
不管是衣服还是动物，他都更喜欢纯色一点。
他问即将化形、本来能号令一个山头动物的豹妖大王“你能换套皮肤吗比如，变成纯黑色。”
“吼”
不能
这人简直欺妖太甚
抢了它的灵果，还要骑它现在竟然还嫌弃它像花纹一样漂亮的皮毛
真是没品位的人类
那种黑乎乎的豹子有什么好看，它这样的骑出去才威风。
啊啊啊啊不对，它可不是普通的豹子，它是妖啊等它修炼成功，冲破套在它脖子上的玩意儿，一定
贺明隽“哦”了一声，道“也没比普通豹子厉害到哪里去。”
“吼”
谁说的
豹妖不服，它身上黑色的斑点蔓延开连成一片，最终除了耳朵和尾巴，通身都是黑色。
贺明隽嗯，看着顺眼多了，就不必给它做衣服了。
而且它还可以自己觅食、清洗，真是一头让人省心的坐骑。
得知豹妖还没有给自己名字，贺明隽称呼它“零三”。
排行第三的明霁听到后，有些别扭又奇怪“零二哪里去了”
贺明隽瞥他一眼，不想回答。
最终被三师兄磨得不耐烦了，贺明隽才说“我觉得零二有点拗口。”
“拗口吗”三师兄不解，“零二，多顺口啊。”
贺明隽是顺口，但“零二”和“灵儿”读音接近，胡灵儿是你未来要谈恋爱的人。
总不能到时候三师兄亲昵地喊一声“灵儿”，就先想到他的坐骑吧。
再说，十年之后他不会再骑豹子，但若是有谁忆往昔，感慨一句“当年小师弟骑零二下山”
会有些尴尬、引人误解的吧。
第209章 人妖恋（20）
祭月节的前一日清晨，贺明隽就骑着零三下山了。
祭月节，顾名思义，是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举办的节日。
贺明隽提出要入京看热闹，师兄们尽管不相信他这个借口，但因为见识过他真正实力就就没人拦着了，更没有要求一起去。
这次只有三师兄与贺明隽同行。
重大节日庆典，京都的防卫会比平时更严，人少些，方便行事，而三师兄对京都，尤其是权贵居所更熟悉。
而且贺明隽还有事要三师兄做。
贺明隽到了山脚下，远远地，就看到三师兄已经在牵马等着了。
三师兄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剑，他长身玉立，站在体型壮硕、皮毛光滑有光泽的枣红色骏马旁，沐浴着柔和的阳光，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然而，下一刻画风就突变。
那马大约是察觉到零三的气息，嘶鸣一声，马蹄不安分地踏步着。
随着贺明隽和零三的靠近，马儿直接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三师兄被带得一个趔趄，若不是他松手及时，只怕要被马拖着走了。
贺明隽见状，让零三停下，还拍了下它的脑袋，警告道“收敛点。”
是零三故意吓唬那匹马的。
贺明隽没兴趣探究一个沦为坐骑的豹妖的心理活动，他跳下地之后，就让零三变成小略肥的猫的大小，又往它脖子上挂了张叠好的符，掩在层层叠叠的肉和皮毛中。
另一边，三师兄愣了片刻，才跑几步施展轻功，连驯带哄，又将马骑了回来。
“小师弟，你这坐骑很威风嘛”三师兄坐在高头大马上，咬着牙、用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夸道。
贺明隽正把变小的零三往布兜里装，闻言只“嗯”了一声，就当做回答了。
豹子，哪怕是妖，也比不上马的体型。
只不过，贺明隽如今身量小，就连骑豹子他的脚都挨不着地。
他以豹子为坐骑，不显局促，反倒十分合适，确实有几分气势。
但贺明隽也就能骑这两年。
不过，等他七八岁时，就可以骑马了，刚好这豹妖就能化形离开了。
贺明隽这压榨坐骑的操作，恐怕黑心资本家看了都要自叹不如。
只怕到了那一日，零三还要对他能允许自己变人形而感恩戴德呢。
现下，贺明隽把零三装好之后，就上了马。
因为贺明隽遮掩住零三的妖气、零三体型变小又不故意作妖，马儿就不再害怕，他们一路上都很顺利。
混进京后，三师兄才顶着一张陌生的脸问贺明隽“你到底又想做什么坏事，应该可以说了吧”
三师兄没戴面具遮掩，而是易了容，还用的是假身份。
三师兄本就不能暴露身份。
况且，虽然贺明隽没有透露太多，但三师兄又不是傻子，他猜到此行会有些冒险，还是伪装一下更令人安心。
然而，实际情况是，贺明隽此时并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
这个世界消息流通慢，系统也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他们又住在山上，各种消息就更加滞后。
贺明隽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决定要做些什么。
恰好魏玖前两日还给他传了信，连邀功带威胁地提出要和他好好谈谈，他就顺势答应进京一叙。
这样他还多了一条搜集信息的途径。
贺明隽到约定地点时，魏玖已经在等着了。
魏玖有分寸，担心被四师姐看出异常，是偷摸着来见贺明隽的。
而贺明隽不愿三师兄出现增加怀疑，就让人在别处呆着，他只带着零三独自去见魏玖。
魏玖发现贺明隽之后，先是张望了一圈，才将目光又重新移回来，视线主要落在贺明隽怀里的胖猫和他的右手上。
贺明隽右手的伤口早就愈合，留下浅浅的疤痕。
魏玖并未一开口就提起这些，而是问道“你那几个师兄看你跟眼珠子似的，竟也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贺明隽敷衍道“我偷溜出来的，你有什么事”
“你这样的态度”魏玖不悦，“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就算你不把我当恩人，至少也是朋友吧。”
贺明隽没有刻意装出一副困惑模样，只是不承认“我并不清楚你帮了我什么忙，更没有让你帮忙。”
魏玖“”
现在的孩童都是这般厚颜无耻、翻脸不认人的吗
“好，好，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一切实情都告知我四师姐罢。”魏玖被气笑了，就半是威胁、半是逗弄地说道。
贺明隽点点头道“若你无事，我就走了。”
见他真毫不犹豫地要离开，魏玖忙去拦他，叹气道“算我大人不计你小人过，我认栽还不成吗”
哪来的这么能沉住气、有心机的小孩
也太让人憋屈了。
贺明隽对这种吊儿郎当、废话连篇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他顿住脚步，沉着脸问“能说正事了”
魏玖吐槽一句“怎么小小年纪比老学究还古板无趣”，但到底是没再扯别的，而是严肃起来，语气沉重道“那日我发现陈国公府花园中的尸体后，就与四师姐先查了死者的身份，其中一个小姑娘竟是某官员的女儿。”
贺明隽并不感到意外。
那陈公子最开始下手的是府内买来的小丫鬟，然后是青楼里年幼还未接客的妓子，等他越发不满足、胆子也变大后，就开始对无辜的良家小孩下手，且对容貌、身体的要求越来越高。
贫穷人家的孩子能有多少细皮嫩肉、冰肌玉骨的
小官、富户家的孩子就成为了陈公子的目标。
魏玖当时知道那小女孩的身份，既惊诧于陈公子的丧心病狂，又觉得这事或许有了突破口。
然而
魏玖苦笑一声，继续道“四师姐装鬼托梦告诉那小姑娘的父亲相关情况，还送了遗物为证，想让那人作为苦主去告状或是把事情闹大，谁知，他竟然想要以此去向陈国公府交换好处。”
贺明隽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问“结果呢打草惊蛇了”
“没有。”魏玖摇头，“我及时察觉，将人拦下了。”
至于怎么拦的，魏玖没有细说。
贺明隽也不关心，问“那些尸体呢，还在原处”
魏玖点点头，又道“我还将消息向大理寺卿透露了一些，可对方并没有探查的迹象。”
魏玖的语气难掩失落。
大理寺卿可是有名的断案如神的清官。
贺明隽对此倒没什么意外。
他本就没指望魏玖做出什么成果，只要以此为由把魏肆叫走就可以了。
然而，魏玖还以为贺明隽对自己寄予厚望，才会费心思把他引到那里去，让他发现尸体。
对于现在的结果，魏玖就有那么点羞愧。
“既然无法用正当的途径为他们讨回公道，那就干脆把帮凶和包庇者送去和那禽兽作伴好了。”魏玖转了下自己的剑。
贺明隽不会指责魏玖这种做法像个坏人，他本也不是追求程序正义的人。
比起所谓的公道，贺明隽向来更在意实际结果。
像是为了将人绳之以法，就在找到证据前任由其逍遥法外，是贺明隽不会做的事。
不过，元凶也好，包庇者也罢，只杀几个人对贺明隽来说完全没什么用处。
原剧情中，魏宏天用另一个身份和陈国公府有勾结，他帮陈小姐造势、助她入宫为妃、帮她固宠，作为回报，陈家帮他行一些方便，还被他算计、利用。
现在的魏宏天虽然实力不错，但还没到十年后那样在捉妖师中的顶尖水平，不过，因为他的手段不正当，若不干扰，他会比老实修炼的捉妖师进步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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