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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穿过他的身侧射进他身后雪白的墙壁，只有他耳边的长发被他的动作带动，在空中轻微晃了晃。
第47章 第一位玩家
子弹自琴酒的枪中射出至西海晴斗身后的墙壁，正正好擦过他的身侧，只擦断了几根发丝从空中飘落在地板上。
而若是他刚刚没歪头那么一下，他人虽然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的脸上估计会添上一道子弹划过的擦伤。
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子弹，西海晴斗本人还没什么反应，站在他另一侧的宫野志保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他的另一边胳膊支撑住自己没有倒下，脸色雪白，蓝色的眼眸中犹带着惊魂未定。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惊呼，大脑简直要宕机——为什么在组织的基地里还会有人突然对君度动手？！
好可怕……即使他针对的人是她旁边的君度，但是君度离她这么近。那抹杀气还有那颗子弹还是深深地吓到了她。
伏特加在琴酒身后，看到西海晴斗没事后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琴酒又看了眼西海晴斗，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就这么赶巧呢？还好大哥有分寸，没真的对君度做什么，他都要被吓死了。
心里想法一堆，但是他现在仍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大哥还没发话，也没有指令，他也不敢出声。
和君度说话那就更不敢了——大哥拿枪对着他他都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他甚至还在笑——这个笑原本出现在君度身上很是平常，但放在此时，实在让伏特加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别说让他对着君度说话了。
“怎么了雪莉？被吓到了么？”
几个人中西海晴斗率先出声有了动作，但他却半点没看身后嵌入墙壁的那颗子弹，也没和琴酒搭话，而是将耳边身前的头发撩至耳后，微微低头伸手托住了宫野志保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脱力，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别怕别怕，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也没事，不用担心，没事的。”
他拍了拍宫野志保的胳膊安慰她，脸上仍带着轻柔的笑容，而后抬起头看向琴酒，表情未变，声音里带了两分不满：“几天不见，怎么出去出趟任务回来琴酒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打招呼的方式也越来越凶了。你看你这突然来这么一下，把雪莉给吓到了吧？”
那语气完全不像是和差点杀掉了自己的凶手或是仇敌说话，反而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寻常。
琴酒收回枪，口中的烟吐出烟圈，施舍般分给了宫野志保一个冰冷的眼神便立刻收回，不满地皱眉：“这就是雪莉？身为组织内获得了代号的成员，胆子也未免太小了点。”
两句话说完宫野志保，他又将眼神重新移到了西海晴斗的身上，阴鹜道：“君度，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没有下一次。我没那么好的脾气。”
“雪莉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她不需要参与任何外出行动，况且她现在也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呢。琴酒你不要要求那么严格，顺便把你烟灭了。”
西海晴斗笑着反驳，一脸无辜：“什么没有下一次？你的这个招呼么？还是在哪里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琴酒原本在打出那一枪后气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结果被他这话给又气得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烟，而后将烟掐灭，咬牙切齿般出声：“两天前，酒吧，你和贝尔摩德干的好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怎么，后面的还要我接着往下说下去么？”
……其实继续说下去也不是不行。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看着琴酒的气势，西海晴斗还是很有脸色地默默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两天前的酒吧啊……在刚才看到琴酒的表情时他就差不多猜到是这个原因了，没想到果然没猜错。看来似乎真的传开了？也不知道是传成了什么样，居然能把琴酒气成这样。有点好奇了。
西海晴斗摸了摸鼻子，笑得一脸天然无害：“啊哈哈，你是指那件事啊。那天我是在和贝尔摩德说着玩来着……怎么，她离开的时候没有澄清么？我记得她走的时候没有易容了才对。还是说有人乱传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他毫不心虚地看向琴酒，主打一个“无事发生、毫不知情、死不承认”。
……嘛，因为后面又碰到了萩原研二，又有宫野志保的事情，他的确一早把这件事给忘了个精光，忘记善后了，也的确不清楚他们背后都把这件事给传成了什么样。
琴酒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声音阴沉：“少给我装。贝尔摩德不知道又滚去了哪里，你们传出来的东西自己解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那些谣言都给我扯个干净，否则别怪我……”
“否则别怪你枪里的子弹没长眼睛。”
西海晴斗顺畅地同步接过他的话，几乎一字不差，笑吟吟道：“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句话，一点都不带变的。你放心，我一定全部解决好。不过我倒是还有点好奇，他们到底是都传了些什么，能让你气成这样子？”
传了些什么？琴酒的记忆一下子又涌现上来，没说话，脸色只能说没有最黑只有更黑，堪称杀气四溢。
西海晴斗举手投降：“好吧，我不问了，我带雪莉先去见boss，今天一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全部清理掉。”
无法理解。
宫野志保看了眼西海晴斗——他的脸上除了对她的担忧之外，神色毫无变化，连姿态都是全然松弛的，完全没有刚刚差点接近死亡的紧张害怕亦或是愤怒，就像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而后又看了一眼琴酒——他身上的杀气在打出那一枪后便消退了下去，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看上去极为骇人，比她三年前见到的君度还要可怕得多，宫野志保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无法理解。
只要刚才的那一枪稍微偏了一点，君度就会……死在她的面前。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事情。
但站在她眼前的琴酒和君度，两个人却看上去毫无“差点杀掉一个人”和“差点被人杀掉”的自觉，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君度甚至还在若无其事地和他交流。
这两个人……都是疯子么？她完全无法理解。组织里那些行动组的人难道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么？
君度居然没有骗她，这个代号“琴酒”的人，甚至比他描绘出的还要吓人。危险。可怕。深沉。但更可笑的是，她现在居然还在君度的身上寻找到了安全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宫野志保刚刚投来的视线，琴酒又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虽然这回他的视线不带有杀气，但宫野志保还是条件反射般拽紧了西海晴斗的胳膊，仿佛动物寻找到了可以庇佑她的巢穴。
琴酒不满地皱眉：“这个小鬼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既然boss把她交给了你，你就好好训练训练她。”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又用挑剔中带了点恶意的眼神看了眼宫野志保：“她要负责的就是你之前说的那项实验？”
西海晴斗把宫野志保挡住护在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琴酒的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西海晴斗和宫野志保中间转了圈，沉声道：“如果你不想养的话，可以和boss提出来。”
“然后呢，把她交给你当她的监护人么？”西海晴斗问。
宫野志保这下不得不出声了：“不，我不同意。”
她坚决、坚决不想要换成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她的监护人！
琴酒看都没看她，而是对着西海晴斗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让君度当雪莉的监护人……也不知道到底是boss还是这家伙自己想出来的？
看着西海晴斗脸上平静的浅笑，琴酒心里反而更不满了——他因为那项实验造成的一些“后遗症”直到现在都还在，作为多年亲密无间的搭档，琴酒虽然不了解那项实验的具体内容和最终目的，但也不可能对西海晴斗身上的“后遗症”一无所知。
结果他现在在这个小鬼面前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是这么个好脾气的人了。况且他就不怕他的那项“后遗症”又突然爆发了？
“你看，琴酒，你又把雪莉给吓到了。”
西海晴斗叹了口气，“别想太多，我没什么想法，boss这么安排总有他的用意不是么？而且我还挺喜欢雪莉的，既然她不愿意跟着你的话，跟着我也不是什么不好的选择吧？至于其他的……不是还有你和boss么？”
“随便你。”
琴酒不以为然，淡淡吐槽了他一句：“别把你自己和她养死了就好。”
“伏特加，走了。”
他将双手插回大衣口袋，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转身洒然离去。
伏特加立刻跟上：“好的大哥！”
琴酒和伏特加离开后，宫野志保才松开了紧紧攥住西海晴斗的手臂，手撑着墙壁缓了回来，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
“他刚刚要杀你？”她望向西海晴斗，觉得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匪夷所思。
“有么？”西海晴斗歪了歪头，还是替琴酒解释了一句：“也不算啦，他刚才只是和我打个招呼而已。”
在他看来连警告都不怎么算——毕竟那颗子弹不是刚好和他擦边而过，连他的脸皮都没伤着，只断了几根头发丝——这算哪门子警告嘛。
虽然就算只断了几根头发他也挺心疼的就是了。
【我就知道，琴酒他就是嘴硬心软。好感动，我还以为这回起码要破点相呢。】
他在脑海里和系统感慨。
系统：【宿主有本事你刚才别躲。】
他如果不躲，刚才百分百会真的破个相。
【干嘛不躲，我又不是真傻。】西海晴斗理直气壮，【你懂什么，这才是我和他之间那么多年的默契——他肯定是知道我会躲那么一下，才故意朝那个方向射击的！】
系统最终憋出了几个字：【宿主，你不要太爱了。】
西海晴斗果断把它拉进了小黑屋里。
第48章 第一位玩家
“这也能算是打招呼么？”宫野志保不敢置信。
用子弹做招呼？这算哪门子的“招呼”？
“可是那一枪不是没有打中么？就是可惜断了几根头发。”
西海晴斗将断发捻至眼前可惜了句，还以为宫野志保仍是被琴酒吓得不轻，想了想又勉强为他多说了两句好话：“琴酒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生气是三天两头常有的事，不过只要你乖乖听他的话，他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只是吓吓你而已，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虽然看琴酒这下子把她吓成这样，她应该是不会考虑琴酒当她的监护人了吧？但可别真的把她给吓坏了……说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呢，万一把人吓得天天做噩梦那就罪孽了。
“你和那个人……琴酒很熟么？”宫野志保情不自禁问他。
琴酒走后她的状态就好了许多，那颗子弹对向的人并不是她，要是害怕也是那一两个瞬间，而剩下的那些惧怕更多的到底是来自动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琴酒，还是来自一脸笑意“好心”安慰她的君度，宫野志保自己也说不清。
而看君度对待琴酒的态度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他的语气还有他们两个之前相处的氛围看上去也太熟练了。宫野志保不期然联想到了一个词——“同性相吸”。这两个人在某些地方看起来也太像了。
“是挺熟的。”西海晴斗一边拉着她继续向前走，一边回答她：“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可比雪莉你的年龄还要长。”
他似是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带着她一路走到了一间看上去防卫格外严密的房间外。
“到了，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西海晴斗止住脚步，冲她笑了笑。
他的笑看在宫野志保的眼里仍是带着漫不经心的，不含带半点真心，像是什么都没放在眼里。但有点可笑和奇异的是……除却警惕和害怕，她居然在这个她惧怕了三年的人身上寻到了一丝安全感。
惧怕仍在，但她原本纷杂的思绪都在这个浅薄的笑容里平静了下来，像是多了一层底气。
这也太奇怪了。是因为刚才见到了他和琴酒对峙安慰她而产生的错觉么？还是吊桥效应？
宫野志保保持着面上的冷淡，镇定地向他点了点头，而后不回头地径直走了进去。
真是冷淡啊……她应该不会向boss提出要换监护人吧？西海晴斗靠在墙壁上安静思量。他可是和她说了不要主动向boss提出什么要求的，但也不太能拿得准她心里究竟会怎么想。
但是再怎么想他也比其他几个选项要好吧？除了生活上略有短板别的也没差。
多想无益，西海晴斗又打开手机，给贝尔摩德发了条信息：『你去哪了？琴酒似乎听到了一些谣言，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他们都传了些什么？』
而后又给手底下的人发了条讯息，让他们把这两天他和琴酒传出来的谣言给好好清理一下。
虽然有点可惜没能看到谣言是什么、也没能亲眼看见琴酒听到谣言时的反应，但看见琴酒脸色黑成这样、这么生气这般少见的模样也挺有意思的——反正总比看他天天板着一张死人脸有意思得多。
但这回这么不巧正好撞到了琴酒的枪口上，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澄清了。
啊，可惜了，他还以为琴酒会回来得晚两天呢。
贝尔摩德大概是真的空闲，很快就回了他的消息：『不想看见讨厌的人，接了个任务现在在北海道，估计要下个星期再回去。谣言还挺有意思的，我头一次知道组织里的人都这么会联想。琴酒的事就交给你了，祝你好运~』
这女人，这是想当个甩手掌柜完全将事情甩给他，自己是半点都不管事啊？西海晴斗简直要气笑了，默默在君度的记仇小本本上给她记上了一笔。
宫野志保进去的时间算不上上，脸色看上去也还好。西海晴斗见她向他走过来，也没多说些什么，便知道在监护人这一方面是没更改了，顿时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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