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思又补充了句：“谢谢。”
“不用谢。”
明乔摆摆手，跟灵思客套完了又低头看起芽芽来。
他也挺好奇的：“也不知道一一二二长得会像谁。”
“不管像谁，都会很好看。”
灵思低声说道，他见过白果，也见过一回谢清昀。
一一二二的父母，都是好相貌的人。
不止一一二二的父母，准确来说，灵思就没在明乔家里见过不好看的人。
明乔家里的大人，全是极好看的人。
“明乔，你长大了找道侣，也是要找好看的吗？”
灵思没忍住，问了这么个问题。
明乔被问的呆了下。
他呆完，反应过来，回道：“肯定的呀！”
以后他要是找道侣了，一定要找很好看很好看的人。
最起码的，要像哥哥那样好看！
两小只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以后。他们聊着长大的事，聊着长大想做什么，聊着长大会是什么样。
好像在小孩子眼里，长大永远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大大的房间里，平日里灵思独自待在这里，总会觉得空荡荡的。
不是房间空，这房间处处摆着不菲的摆件装饰，一点都不空。
空的是灵思的心情。
而此刻，有朋友聊着天，还有两个芽芽在眼前玩着，灵思的脸上都是放松的表情。
他很喜欢眼下这个氛围。
“明乔，你们今天可以住在这里，我这里很大。”
“不用辣，我外公回家了，我晚上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
“好吧。”
“你可以来我家里做客呀，我爹爹准备的有客房，是给客人住的房间。”
明乔听出灵思的语气有点遗憾，于是，他反过来邀请了灵思。
灵思迟疑了下，还是拒绝了。
明乔的家里人多，他不想过去添麻烦。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明乔看两个芽芽玩儿，他都硬生生看累了。
“二二，你玩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原本在玩具箱里的一一，早犯困的爬了出来。他爬出来时，还被二二拽了拽。
可他还是很坚定的甩开了二二，爬出来睡觉了。
现在，就只剩下精力旺盛的二二在玩儿了。
二二听见大哥的话，一骨碌的钻到了小转轮里，不出来。
明乔：“……”
明乔给她下达了最后通知：“再玩最后一小会儿，我们就回家。”
他们再不回去，晚饭都不赶趟了。
又过片刻。
明乔强行把还没有玩够的二二给抱了出来。
一一是趴在灵思的掌心里睡觉的。
明乔看着不太想伸手的灵思，张了张嘴，开口要道：“把一一给我吧，等明天去学院了，我再把他带去给你玩儿。”
灵思：“嗯。”
灵思只答应着，手上却没动作。
在明乔眼巴巴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儿，灵思才把手心里小小的，嫩嫩的，也懒懒的芽芽，给了明乔。
从灵思家里离开，明乔没在外面继续逛。
他径直回了家。
而在他走后，灵思看向了管家，他脸上没了笑，也没了轻松的表情。
他像是陈述，也像是警告：“明乔是我朋友。”
管家皱了皱眉，提醒道：“如果不是他——”
“没有他，我也不可能真的成为祝灵族的幼崽。”
他是司灵族的幼崽，这是一开始都注定了的。
在从前，他是想过顺应族人的期望，努力做到被祝灵族接纳。
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比起族人的期望，他更想顺他自己的心。
明乔告诉过他的，他们做小孩子的，是可以任性的。
“针对明乔的事，不要去做。”
灵思把话给说的直白：“要不然，我会翻脸。”
管家：“……”
管家沉着脸，没再说什么。
只跟管家一起住的灵思，吃饭注定没有明乔家里热闹。
这会儿，回了家的明乔，正在宝库里看外公。
他坐在大龙身上，旁边是嗑瓜子的爷爷。
而不远处，是站在祝灵族人之间，还在被审判的外公。
谢景的回来，让一众人都意外极了。
饶是向来冷淡沉静等清衡，都在看见谢景时，做出了和谢清昀一样的反应。
他提剑刺了谢景。
他跟谢清昀一样，以为这是个冒牌货。
邬野倒是没觉得这是冒牌货，他的思想更跳跃。
他以为灵言这是在搞替身那一套。
总之，家里人对谢景的反应都很大。
时泽在旁边凑着热闹，凑的很起劲儿。
“桑屿，来，吃口瓜子。”
时泽抓了一把剥好的瓜子，顺手喂到了大龙的嘴巴里。
大龙也在看热闹。
他眼睛盯着前面，别顺嘴把瓜子吃了。
吃完了，他才后知后觉的低吼了声。
“你什么时候剥这么多瓜子了？”
他刚才明明瞅见时泽吧嗒吧嗒的，都把瓜子给吃嘴里了。
时泽：“唔。”
时泽：“好像是乔乔剥的。”
明乔：“……”
明乔原本想攒满满的一大捧瓜子，然后一口气吃到过瘾的。
可他辛辛苦苦剥了一大把，一个瓜子都没吃到，爷爷就全给拿走了。
有点委屈的崽，仰着小脸，泫然欲泣地看向了爷爷。
时泽：“……”
时泽都被他看的心虚了。
“乖啊不哭，爷爷再给你剥！给你剥多多的。”
时泽哄着崽，他急吼吼的拿了瓜子，重新给明乔剥起来。
这次时泽剥的瓜子，全喂给了明乔还有大龙，他自己是一个都没落着。
明乔吃着不用剥的瓜子，美滋滋的晃起了小短腿。
不远处。
祝灵族人对谢景的审判，也到了尾声。
“看在你让我们祝灵族有了这么优秀的幼崽份上，我们愿意接纳你。”
“希望你以后，能肩负起保护幼崽，照顾幼崽的责任。”
祝灵族虽然酷爱养崽。
但他们亦是知道，亲生父母对幼崽的养育，是最最重要的。
谢景郑重的应了一声。
他嗓音低沉着，表态道：“以后，我会担起责任的。”
大人们之间的气氛转好，明乔的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他欢呼了一声，从大龙身上滑了下来。
“外公！”
他叫着外公，终于能让外公抱了。
谢景抱着怀里的崽，用额头抵了抵。
要不是这只崽，他估计不会有今日这团聚的机会。
明乔高兴的跟外公贴贴着，等贴完了，他指指餐桌：“外公，去吃饭呀！”
他们的饭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吃了。
这顿晚饭，大概是添了人的缘故，一行人吃起来愈发热闹了。
饭后。
大人们各自回房休息，明乔赖在大龙这里没走。
时泽看孙孙不走，还戳着他的小胖脸，想让他回去找爹爹娘亲睡觉。
小家伙不愿意走。
“我要跟奶奶睡！”
“我也要你奶奶睡。”
时泽厚着脸皮，说完这句话后，就被大龙一尾巴甩了过来。
明乔看着爷爷挨打，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好啊，你敢笑话爷爷，爷爷要来收拾你了！”
时泽被大龙拿尾巴拍都没还手，小孙子咯咯咯的笑他，他倒是搓了搓手，要去收拾小孙子。
明乔不想挨收拾。
他迈着小短腿，在大龙身上躲着爷爷的魔爪。
一大一小疯了半天。
疯到最后，明乔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喘气也急了起来。
大龙听他呼吸不对，制止住了时泽的追赶。
“吼。”
休息一会儿。
大龙把小家伙拨到自己的腹部，让他好好休息。
明乔躺在大龙柔软的腹部处，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摸摸自己的小心口，等呼吸稳了下来后，才继续对爷爷笑了起来。
“爷爷，我们一起睡在这里呀。”
“爷爷想一个人睡在这里。”
在没找到自家大龙前，时泽是挺爱跟小孙子睡的。
可现在，时泽想跟自家的龙睡。
明乔看着爷爷，他眨巴眨巴眼睛，软软的小嗓音说出了让时泽哽住的话——
“爷爷，你夜里又不跟奶奶亲亲，我睡在这里也不碍事的。”
大人在一起睡觉，是会亲亲贴贴的。
这是明乔知道的小秘密。
他爹爹娘亲，舅舅舅母，都会亲亲的。
大人们以为他小，不知道。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大人们要是亲亲了，小孩子得捂住眼睛，不可以看。
明乔是偷偷捂过眼睛，他有时候去找哥哥睡觉，也是不想打扰爹爹娘亲。
可是爷爷和奶奶……
明乔理直气壮的想，他一点也没有打扰呀！
爷爷本来就亲不到奶奶的。
自家小孙子的话，宛若一把利剑，戳到了时泽的心口上。
时泽捂住心口，俊脸沉痛：“桑屿，你听见了吗！我被乔乔看轻了！”
他跟桑屿明明都有孙子了，可现在，别说是跟桑屿亲热了，他就连个亲亲，都没讨到！
桑屿看着时泽演戏，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乔乔，别理他，你睡你的觉。”
明乔重重的“嗯”了一声。
睡在大龙的腹部处，连被子都不用盖。
等明乔睡着后，大龙会盘起身子，用爪爪将他整个拢住。
明乔这一天里又是赶路又是去找灵思玩儿，睡前他还跟爷爷闹了一通，所以，实打实累着了的崽，睡起觉来格外快。
他都不用大龙哄，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他张着嘴巴，小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看他睡着，时泽还把他的小身子给摆正了。
小家伙睡得香，被摆弄着小身子也不醒。
“桑屿。”
时泽把小家伙安顿好，抬头看向了大龙。
他碰碰大龙的鳞片，让大龙低头看他。
一龙一人的目光交汇，时泽盯着近在咫尺的龙，问道：“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大龙：“……”
大龙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等时泽又说了一遍后，大龙才冷冷道：“别逼我咬你。”
时泽笑笑。
他骨子里从不是什么善茬，以往他想要什么，还从没委屈过自己。
也就是对着自己养的龙了，他能压着自己的欲望，好脾气的跟自家的大龙嘴贫着：“你咬啊，咬完了记得亲我一口。”
大龙被他的亲亲请求，给烦的别过了头。
他别过头，时泽还没放过他。
“桑屿，咱们俩有龙蛋的记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形，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记得了。”
大龙想也不想就回道：“那么多年前的事，谁能记得。”
时泽挑眉。
他不信自家的龙不记得。
这龙的记性好的很，以前一点小事他都能记仇记很久。
他们俩是怎么有的蛋，他不信他记不住。
“我们当时是怎么做的？我是不是亲你了？你肯定骂我了，你应该还反抗了。”
时泽一句句的问着，他越问，大龙的神色就越僵。
当年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大龙的脑海里。
诚如时泽所说，这一幕幕的画面，他都没忘。
“闭嘴。”
大龙恼羞成怒，不愿意再听下去。
时泽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下一秒。
时泽对着他的大脑袋，亲了口：“现在先饶过你。”
“等你变回来……再说。”
大龙的状态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无法变成人形，也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龙形的大小。
时泽贴着他的脑袋，俊脸上看着带笑，但眼底却沉着，像压着浓郁的不知名情绪。
大龙瞥见了他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大龙的心头骤然紧了紧，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危机似的。
“你——”
大龙开口，想冲散这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他还没开口说完话，时泽就收回了摸他脑袋的手。
“好了，你也该休息了，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好好恢复。”
时泽说着，也占了他腹部的位置，躺下了。
在柔软的龙腹上，爷孙着挨着躺在一块儿，有点重，但还好，这个重量对大龙来说能接受。
这一夜，家里的灯火，都仿佛是成双成对的。
次日。
临天宗和无空门的比试还没开始，关于秦家的舆论，就先一步被掀了起来。
清衡他们查到的关于秦家背地里做的勾当，全被抖了出来。
这些事抖出来，秦家树立了多年的儒雅良善形象，算是毁完了。
明乔上学的时候，听见学院里都有人在骂秦家坏。
他听得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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