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筱梦沉着脸:“当天去保健室了吗?”
“嗯,拍照取证了。”施予颂的话音几不可察。
奚筱梦:“跟我来。”
“我跟哥说几句话。”
奚筱梦看了两人一眼,“我在21楼1-608劳动者权益会议室等你。”
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
施予颂来到施岩面前,想像小时候搂着他脖子说不疼一样,可提不起勇气,“哥,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施岩的神色终于松动,不过转成了隐忍的愤怒,“那该怎么做?”
施予颂犹豫了几秒,乖乖上前搂住他的脖子。
他心疼担心自己的施岩。
在抱上的同时,施岩也握住他的侧腰带向自己,那力道里有生气也有疼惜。
施予颂顿觉怀抱一只花栗鼠,生怕自己难以抑制的心脏怦然把花栗鼠弄窒息。
“施予颂,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能让自己受伤。”冷冽的音比阴风更冷,一直冰到人心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寒噤。
施予颂掐了掐虎口,他搂着轻柔,话语也轻柔:“疼只是一时的,而且有时候失与得相生、相伴、成正比。哥,春天收尾我就成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很多利弊已经可以权衡。哥也有过青春年少,那时候的冲动和轻狂是最难能可贵的不是吗?所以,哥就原谅我这一次,不生气了好不好?”
“哪疼?”
施岩抚着他的后背,指压肩胛骨和脊椎骨间,又顺着脊椎流连而下,每次按压都像在找伤处,也像……
施予颂猛地松手,不曾想对上施岩过于直白幽黑的眼神,那眼底蓄满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感情,还有压迫与疼惜。
大脑停滞转动,双手还落在施岩胸腔上方亳厘处,对方极有规律的心脏跳动声钻入肌肤,撞得他头晕目眩。
等回过神,施岩已经单手扯下他的领带,施予颂忙制止。
施岩冷声,“施予颂,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是自己有错在先,施予颂:“我自己脱。”
解扣子间,施岩仍旧松松揽着他的腰,凌厉的视线刮刺每一处肌肤,随着衣物半落,眼里又添了震怒的红。
他把施予颂转了过去,背部密密麻麻的细棍痕迹袒露无疑,施岩认出那痕迹,是用窗外的虬枝打的,本该生机勃勃的生命体,在最美好的春天混了一个实习生的血和组织皮肤。
“哥,都过去了……”
欲拉起的衬衣被施岩拽住,整个人被擒住无法回头,施予颂慌乱,“哥,我错了,哥?”
施岩的嗓音在发颤:“所以上周六才会那么难受?那天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你却只吃了几口。我该早点发现的……”
只是天真地以为你只是不习惯实习工作累坏了。
施予颂更加惊慌,“哥……”
话还没说完,肩头传来柔软的触感,薄唇在春日里沁凉,渗进皮肤,直抵心脏,惹得心脏惶乱。
面前的窗玻璃投着施岩闭眼虔诚亲吻的画面,施予颂神经紧绷,“哥……?”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没理出思绪,视线又被阻挡,施岩单手捂住他的眼,看着窗上的两人,“施予颂,不准做傻事,哥不允许。”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人走了。
施予颂赶紧拉上衣服,捡起扔在地上的领带,叠好攥在手里。隔着布料他才安心,他怕自己又攥拳把自己掐出血痕。
下午施岩不知所踪,施予颂和奚筱梦待在劳动者权益会议室,对峙跑上跑下想停掉显示屏的马懿。
厚脸皮如他,哪怕拍摄视频呈现在眼前他也死不承认,倒是反咬是施岩逼迫。
屏幕里的他确实惨不忍睹,尤其是手指被施岩碾得泛白且骨节咔咔碎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施予颂全程不怎么在状态,好在身旁的清晰解答公司劳动者权益成员抛掷的问题,并提供相关证据:
“这是上周的监控。”
“这是施予颂受伤后保健室提供的的伤情报告和照片。”
马懿跳脚反驳:“廊道监控并不能说明什么,还有这些照片,怎么就认定他是在我们公司受伤的?他前一天还在学校上课,为什么就不能是校园霸凌或是他霸凌别人被反将一军?”
被诋毁,施予颂的注意力回到马懿身上。
他低估了马懿,低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奚筱梦把一部手机递给仲裁成员,施予颂认出是施岩的。一段由远及近的录音开始播放,这是在廊道马懿还没靠近时施岩录下的。
马懿怒不可遏,“这又有什么?这实习生笨手笨脚,我嘴他几句怎么了?”
奚筱梦:“请问你所提到的嘴,是物理层面的吗?”
马懿被说得一噎。
奚筱梦站起来:“我方所能提供的就这些,接下来劳烦各位自行裁决。”
“走,小颂。”
施予颂起身朝仲裁成员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和奚筱梦并肩离开。
离去的高跟鞋声宣告这场仲裁的胜利。
身后传来铿锵的仲裁结论:“策划部部长马懿,你于上周六对实习生施予颂施以职场霸凌,严重侵犯施予颂的劳动权益,严重侵犯我司的品牌形象,严重扰乱我司和谐共处的风气。现我司将对你不知悔改的行为进行裁决:你将于三天后零点被言诵集团解雇。在此之前,你需要继续完成手上未完的项目,如若不能按时保质保量完成,将面临言诵集团的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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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鉴定
施予颂最终被调到剪辑部,剪辑部长和他简单交谈一番后发了一些文件给他,让他在下周六上班前了解剪辑部,至于策划部还没学完的东西,剪辑部长说在剪辑部也能学到,二者相通。
开完劳动者仲裁会议后,奚筱梦和施予颂走出言诵大楼,施予颂整个人还迷惑奚筱梦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就算她是财务部经理,应该也忙于学习没时间回来管理才对。
奚筱梦看了他一眼,为他解惑,“突然接到消息通知来的,说是施家有人进了公司。”
施予颂知道她指的是施岩。
奚筱梦:“言诵在春末将再次召开股东大会举荐新的继承人,最近股东们都在暗中观察。你哥哥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很难让人不往那个方面想。虽然你们的身份都没有公开,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施予颂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我先走了,学习别落下,也要记得劳逸结合。”
“筱梦姐!”施予颂叫住人,头顶的暖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滚烫,晒得他有点烦躁,也口不择言插手别人的事,“你和哥……最近是有什么矛盾吗?”
奚筱梦笑,那笑似清凉的山泉水,“小颂,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很少有人能做到改变的同时喜欢另一件改变的事物。有些东西它就只配走到一半,而已经走过的那一半,你也不能否定它曾经的美好。”
“我不理解!”施予颂有些愠怒。
奚筱梦浅笑,“如果是迫不得已,那当然很难受,可如果是每天攒一点‘没有也无所谓’呢?”
施予颂错愕。
“小颂快成年了,现在也在逐步进入社会,思考问题的角度会逐渐拓宽。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你的潜意识都会先顾着自己。说到底,每个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奚筱梦拉开价格不菲的车门,“小颂,我说过,不管做出什么选择,后果都得自己承担。先走了,导师还在等我。”
“筱梦姐……”施予颂叫住人,“回家吃饭吧。”
奚筱梦顿了几秒,然后像是安抚般,“既然是家,那什么时候回去吃都一样。真得走了。”
车子远去,施予颂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加班完的社畜们结伴出来,聊天话题还没有结束:
“……我总感觉施予颂是董事长的儿子,不然财务部经理不可能亲自出马。”
“这位经理实力卓绝不说,还是绝世大美人,听说是在读硕士,这身份,真让人嫉妒。”
“尤其是她的独立自主,开着豪车不说,工作学业还两不误,这不就是新时代女性的标杆吗?我要是达到这条件,还怕什么逼婚啊,直接用名与利堵住那些人的嘴。”
“其实不用达到那条件你也自由自在不是吗?你又是不婚主义者,现在不是过得挺滋润的嘛。有时候我不能理解你,但一看到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忧无虑又很羡慕……”
头顶的太阳还在晃,施予颂似乎参透了点什么。
碍于施岩过于亲密的举动,施予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霍胜家门口。
别于他家的豪华别墅,霍胜家是两层简约的复式住宅,后院种满了瓜果蔬菜,若不是霍旗开薪资高,施予颂都要怀疑这是招揽生意的农家小院。
拨去电话,“我在你家门口。”
那边含糊的睡腔,“自己输密码进来……”
施予颂知道他家所有密码。
室内一尘不染,简约的色调添了闲适意境。
施予颂脱了鞋走进去,装修格调温馨,柔软沙发上叠放几本糖豆人游戏解析书籍,封面已经泛黄,不用想也知道霍胜是去二手书店淘来的。
走上二楼,“我进去了。”
等了几分钟没动静,施予颂推开门,床上只露出几缕随着窗风摇晃的黑发。
这是在补觉。
施予颂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哈士奇抱枕,绕到霍胜面前,脸上还带着黑眼圈。
施予颂打趣道:“霍猪,太阳晒屁股了。”
“狗东西,别打扰我。”霍胜把脸埋到枕头上。
施予颂失笑,把抱枕塞给他,“你的狗东西在这。”
霍胜搂着哈士奇又睡了过去。
霍旗开出差了,家里只有霍胜一个,所以饭自然没煮,施予颂淘米煮了一碗后来到后院。
后院很宽敞,平时两父子轮流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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