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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娘这才停了下来，听到要继续医治，就乖乖的配合，躺在了床上。
沈青禾原本在准备东西，结果就见到对方扭扭捏捏的，似乎有话要说。
“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及时说出来，不然我没有办法准确判断病情。”他一脸严肃的询问。
“没有没有，其实那天过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给王夫您道歉……”
得了这怪病后，她因为不好意思，再加上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一直不敢出门。
后面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道长。
没想到最后却是沈青禾不计前嫌的帮自己医治，而且效果显著。
若不是他，自己现在……
她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以及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过意不去。
“是我这老妇先前愚笨无知，冒犯了您，您还不计较先前的事给我治病，您是个大好人啊。”
沈青禾愣神过后淡然一笑，他本身就没与人计较。
“之前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今后也不用放在心上，放宽心过日子，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清云娘鼻子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先前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个大好人居然都没发现，差点酿成大错，还好如今醒悟。
沈青禾看到对方真心悔改的模样，心中倒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叫骂声，其中还夹杂着带着哭腔的求救声。
好像就是从旁边房子那边传来的，听声音闹得还挺激烈。
“外面好像出事了，我先去看看。”沈青禾放心不下，匆忙地跑了出来，很快就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隔壁传来的，映入眼帘的就是老妇人和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扭打在一起，求救声应该是那女人喊的。
清云娘看到沈青禾跑了出去，便也跟了出来，看到旁边的一幕也是震惊：“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沈青禾摇头，不过想着这就是在隔壁，清云娘应该认识。
询问一番便得知，这在掐架的两人是婆媳关系，至于缘由那就不清楚了。
“我想起来了，她家这儿媳妇怀了孩子，前些时候找郎中看了，说是个女胎，结果这婆婆百般不乐意，最近一直在为此事发愁。”
清云娘突然想起来了这回事。
婆媳两人一直因为此事闹得很不愉快，但也顶多是吵两句，今日怎的还动起手来了？
“我是不可能喝那个东西的，谁知道里头加了什么，我腹中孩子管他是男是女，那都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一碗汤药就能随意更改！”
那儿媳妇突然发话了，皱着眉紧紧盯着面前婆婆手中那一碗气味奇怪的汤药。
“你不管他是男是女，我可要管！咱们家传宗接代可就看你这一胎了，生出来个丫头片子还不是赔钱货！这可是我特意找人弄来的转胎药，喝下去保准把这女儿变儿子。”
这婆婆的话一出，沈青禾也大概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无非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听到郎中说这腹中孩子是女胎就不乐意了，结果不知从哪搞来了个偏方，想要扭转胎儿的性别。
“异想天开……”他是医者，自然知晓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通常这种偏方喝下去还会有其他的副作用，别说变不成儿子，连腹中的孩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药真能把女胎变男胎？”
刚在心里吐槽一番，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清云娘一听到那个药的效果，眼睛都亮了。
沈青禾很是无奈，看来这老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
“那你觉得上次那个道长能把你的病治好吗？骗人的手段罢了，腹中孩子性别一开始便确定，绝无可能有办法更改。”
沈青禾严肃的跟她解释，生怕她真信了这转胎药，今后又做傻事。
清云娘听到他说是骗人的，想起上次的教训，也就闭嘴了。
那边的儿媳妇是个明事理的，她这肚子都有七八个月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怎么可能一碗药就能把性别改了。
所以婆婆把这端过来后，她就坚决不喝，然后就吵了起来。
“你今天不喝也得给我喝！这孙子我是抱定了！”婆婆说完，又再次想要将那碗汤药强行喂进去。
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陪着人周旋半天，如今早已满头大汗，但还是坚持抵抗。
毕竟不知道那碗汤要是喝下去，到底是女儿变儿子，还是一尸两命。
她这婆婆平时就喜欢听信一些偏方鬼神之说，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如今主意都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儿啊，你只晓得在那站着不动是吧？赶紧把你这婆娘给我按住，推半天把我这药都洒了小半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那婆婆一挥手，把站在门里看热闹的儿子招呼过来，想要让他把人架着，然后她来灌药。
第51章 保大还是保小？
听到自己亲娘的招呼，就赶紧过去把人给按住了，“好了好了，快点喂吧，这娘们力气真大，我快要按不住了！”
沈青禾眼看着那碗汤药就要被强行灌下去了，一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拦住了，“这药不能喝。”
母子俩盯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满脸疑惑。
“你是谁？之前从来没见过你，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轮不着一个外人来管，这药能不能喝，难不成你还能说了算？”
这婆婆是个烈性子，方才眼看着就要成功，结果被搅和了，哪里甘心。
沈青禾只能奋力地拦在跟前，不让他们强行喂药，但就这么拦着也拦不了多久，只能努力跟他们解释。
“我瞧这肚子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吧？这如今肚子里的胎儿早已成型，是男是女都已决定好，现在就算喝下这药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这个偏方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也不会有人信，也只能跟他们说现在孩子都成型了，这转胎药起不了效果。
可就算是这样，这婆婆依然是坚持要给儿媳喝药。
“你说不能改就不能改？我看你就是存心过来捣乱的，这肚子里可是我们家的香火，别在这里多管闲事，赶紧走，赶紧走！”
沈青禾说了半天，婆婆愣是没听进去还要赶人。
“我这可是大仙的药，就算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也能把这女胎变男胎，其他人喝过这药最后都生了男孩。”她听说效果如此之好，就赶忙拿回来给自家儿媳妇试试。
谁料半路杀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非不让自己喂转胎药，要不是对方捣乱，现在药都喝进肚子里了。
那儿媳妇原本被人按住了，但沈青禾刚刚这么一掺和，就被她奋力挣脱了，看到婆婆还固执的把药往自己这边端，就在院子里躲来躲去。
两个人跟猫抓老鼠似的。
沈青禾被迫加入了这一片混乱当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拦也拦不住，也不听劝，但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家媳妇把那来路不明的转胎药喝下去。
说不定得闹出来人命，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办法没想出来，背后突然传出来一声痛呼，扭头一看，刚才争执的婆媳两人停了下来。
儿媳妇神情痛苦地捂着肚子，看来是方才动静太大动了胎气，看这模样恐怕是要早产了。
“这还不能生呀！转胎药都还没有喝，这生下来不就是个丫头片子了吗？”婆婆见状顿时不乐意了。
此时将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沈青禾身上，若不是此人出现阻拦，自己孙子早就有了。
这家的男人看到媳妇这样，也开始怪起沈青禾，“你到底是哪家的？平白无故跑来我们家捣乱，现在还害得我媳妇早产了！”
沈青禾此时都想翻个白眼，自己这可是在救人命，若不是他们要强行灌药，又岂会动胎气早产？
如今居然还将错归咎到他头上了。
沈青禾心里面默念着不和这种人计较，这马上要生了，转胎药肯定是喝不成了。
原本打算要离开现场去喊人帮忙，结果被这家男人拦住了。
“把我媳妇害成这样你还想跑？”对方说完这话就要动手。
沈青禾赶忙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没有接住那落下来的巴掌。
眼看对方又要动手，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原来是清云娘撑着病体跑过来了，她原本是在门口看热闹的，结果就看到沈青禾要被人打了，就赶紧跑来了。
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然不可能看着他被欺负。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打人？还不赶紧去找个接生婆来！你媳妇马上就要生了，这提前生产危险得很，再晚点别说是儿子了，啥都保不住！”
清云娘一阵呵斥，暂时将院子里面的混乱控制住了。
男人一听又看看坐在地上痛苦的媳妇，赶忙先去找接生婆了。
沈青禾总算安全了，现在这家忙得不行，也终于顾不上找自己麻烦。
“方才多谢了。”他转头对清云娘说。
“说啥谢呀，您可是过来给我医治的，我还能让你在门口被别人给打了？他家也真是的，转胎药这种东西都信，现在弄成这样也是活该。”
沈青禾嘴角抽搐。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开始听到转胎药，清云娘那可是眼前一亮，只希望她今后碰到那种偏方也能够这样想。
接生婆很快就找来了，然后他家媳妇就被抬了进去，很快里面就传出痛苦的喊叫声。
就这样一连持续了很久，孩子仍然没有生下来。
屋子里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看来是难产了，沈青禾皱眉盯着那些血。
流了这么多血，如果再生不出来的话……
“这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啊？”外面的婆婆早就急得团团转，现在也总算没有心思念叨转胎药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接生婆双手都沾着血跑了出来，一脸严肃望着门口的母子俩。
“这孩子怕是不好生，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保不住，你们现在赶紧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
这孩子一直生不出来，如果再拖下去那就是一尸两命了，所以只好出来问保哪一个。
“保小！肯定是保小！”
那婆婆赶忙开口，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旁的男人也决定保小，两人寻思着虽然先前郎中给看的是女胎，但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虽然这转胎药没有喝下去，但同样也有生出儿子的可能。
就算不是儿子生出了个丫头也算是他们家的血脉，将来嫁人也能收彩礼钱，左右都是不亏的。
两个人都是抢着保小，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关心大人的话。
沈青禾在旁边听着，都替这里面在给他们家卖力生孩子的女人感到寒心。
他非常清楚，如果选择保小那么大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终归还是不忍心，今天对方会早产，的确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在里面。
犹豫片刻，沈青禾把正准备进去的接生婆拦住了，“我进去看看吧，也许能把两个人都保住，我会医术。”
他虽然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总要试一试，说不定有救呢？
一旁的母子俩听到这个提议，直接拒绝了。
尤其是婆婆反应最大，“这可是我家的媳妇，怎么能就这样被你给看了！”
“是啊，这是我媳妇，就算你会医术那也不行！”一旁的儿子也跟着搭腔。
沈青禾很想翻个白眼，虽然明白他们心中的顾虑，但现在真的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里头的人都要没命了，在这里考虑被谁看的事有意义吗，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把人保住吗？
“现在计较这些也没用，你们要是想把人和孩子保住，那就让我进去，不然再这么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他看出来两人是铁了心，只能跟他们说事情的严重性。
母子俩固执得很，依然还是不答应，就这样一直拖着。
沈青禾在一旁急得不行，就差跟他俩动手了，但这一对二，希望又不是很大。
正思考该如何办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突然领着好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了。
听着她叫后面几人姥姥姥爷还有舅舅，很快明白这孩子是里头那位正在生产的大闺女。
应该是他们争执时偷偷溜出去把女人的娘家人喊来了，这样一来就有人撑腰。
“我听说有人要保孩子不保我女儿！”几人刚进来就气势十足。
因为来的路上，外孙女都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们听了。
说奶奶还有爹他们都只要保孩子，不管自己娘的死活。
一家人听到这话气得不行，直接就赶了过来。
这家的婆婆看到这么多人也完全没在怕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接生婆都说了，现在只能保一个，这孩子可是我们家的香火，没准真能生个儿子出来呢！”
此话一出，娘家人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们家要儿子难道就不管我女儿的命了吗？”
原本听到外孙女的转述就已经够生气了，如今再听到婆婆这话，气得满脸黑线，恨不得当场抄家伙打一架。
他们是把女儿嫁了过来，但可没说死活都能交由他们来决定。
难不成以为她们娘家没人了，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保你们女儿，那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了！”婆婆听到他们要保大人，怎么乐意。
沈青禾赶忙来到了他们两家人中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是这家媳妇的娘家人吧？我会医术，我可以试试进去救人，里面情况危急，不能再拖了。”
娘家人也知道现在接生婆在里头也是没办法，得知旁边就有一位郎中可以进去救人，他们当然是答应。
沈青禾刚要进去，又被那婆婆给拦住了，还是先前的说辞。
结果这次却被娘家人一把推开了，是这媳妇的爹，“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人保不住什么都没用！大夫，您快进去给我女儿看看吧，一定要想办法把人给保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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