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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龙族也同时撤退，以一种十分虔诚的心态仿佛在迎接什么。
可是那密密麻麻的怪物却开始不分敌我的大杀四方，最先被针对的竟然是龙族的那些假牛魔王和魔族那些最高的怪物！
魔族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并没有乱了阵脚，反而还在一边杀人一边祈祷什么。
一场混乱的厮杀持续了好几天，众人不眠不休不敢休息。
魔族仿佛跟打了鸡血一样，被杀的魔族龙族还会夺舍那些刚死的人类，用他们的尸体去杀死他们的亲人同伴。
而天空之上那个破口的天空就跟漏水一样，往地面落着各种怪物和黑气。
大地变得日月无光，太阳都成了灭世一般的暗红色。
然而，在阳光最暗的时候北堂念却看到了黑洞之外竟然还有人在打斗！
有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这些，她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去果然从裂缝看到不少人在拼尽全力的抵挡什么。
“北堂念小心！”
就在这时北堂念被一个身影推开数米，而她刚才站立的地方还站着呈推人姿势的清欢，此时的清欢已经变成了冰雕，下一刻一道黑色身影冲来直接把她击碎。
“不！”鲛人大王看着心爱的女儿被那怪龙撞成碎片顿时心痛欲裂。
和他打在一起的青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抓住机会用尽全力一掌把他打飞。
北堂念双唇颤动，却无法再做什么，挥起鞭子打上扑来的怪龙和魔族。
“终于还是到了这么一天，北堂念，你想救她们吗？”
就在这时北堂念脑海中又响起一道古朴威严的声音。
“我要怎么做？”北堂念发现四周的空间好像突然凝结，寂静一片。
而她，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孟晚棠和萧云然，还有脸上被砍伤的季子规。
她们身上的喜服和她一样都被刀剑割裂，裙摆都破损了，哪还有彼时的美好和精神。
正道修士和妖修因为连着几天的大战也狼狈虚弱，反观魔族吸收着那从天裂涌入的黑气越发精神，。
“去吧，去和他们一起，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吗？”那道声音没有说的太过明白只是往她身上注入了大量灵力，随后长叹一声。
瞬间四周又恢复了正常，北堂念发现她的修为竟然和师伯祖一样深厚了。
她扬起长鞭冲向孟晚棠，杀出了一条血路，在龙族一个高阶长老痛下杀手的时候一鞭子把他打成残渣。
“竹安！”看到她完好无损孟晚棠终于彻底放心，因为灵力耗尽身体一软差点倒下。
北堂念接住她的身体把她抱入怀中：“怎么没用丹药？”
孟晚棠摇了摇头，补天丹有限，如此战乱不到最后关头谁还舍得？
北堂念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补天丹然后把剩下的药瓶放她手里，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天空裂缝又钻下来一只体型巨大的六翼魔兽。
情况紧急她只好咽下所有，用力抱了孟晚棠的身体：“一定要小心！”
说着她抬手一掌轰碎想偷袭的魔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去帮温云华击杀了一条用尾巴缠住他的九尾狐。
人群拥挤战场混乱，没一会儿孟晚棠和温云华就找不到她了。
“怎么？还好吗？”萧云然听到北堂念的声音，直接碾碎了手里一只臭虫转头：“还行，你呢？”
……
北堂均内心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再碰到孟晚棠的时候得知北堂念尚好也放心了些。
就在这时，众人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邪气从天空压下，强大的压迫之力让青阳这些太尊都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魔族的几个魔主以及龙族却显得激动万分：“魔神降临了！魔神真的降临了！”
就在这时一道闪耀的金光从人族修士冲天而起，伴随着金龙嘶吼冲向露出一个大脚的天空黑洞。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回来！”萧云然顿时也跟着冲了出去想把那道身影拉回来。
孟晚棠几人好像也感觉到什么，无法相信的亲眼看着那道金光撞上黑洞，生生逼回即将踏进万古的恶魔。
就在这时沈柠突然吐出几口鲜血，然后变回七尾白狐的原形。
随后金光爆开以一道平行线的模样无限延长，隔绝了源源不断的黑气烧死还在冲下来的异兽。
红色火焰从空中散落焚起大火，一株金色莲花却在空中缓缓绽开，丝丝缕缕的填补那被祭天大阵冲破的裂痕。
“北堂念你这个……”被弹回地面的萧云然吐出一口鲜血，她无力的瘫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双眼变得通红。
第285章 不了
随着金莲散去，天空好像恢复了平静，一节节的龙骨鞭从空中落下，孟晚棠几人还是不愿意接受。
可是随着季子规怀里的沈柠一句主人解除了契约，孟晚棠终于回魂一般，剧痛随之而来，她感觉到胸口什么东西都塌了，无法承受的痛处让她久久不能呼吸，就这么看着落在地上的一节龙骨，随后两眼一黑。
北堂均也无力的后退几步身体发软的瘫倒被一个弟子扶住。
青阳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堵的裂开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时笙让人把孟晚棠和掌门送了回去，毕竟还有魔族龙族没有解决。
“你不去看看她们吗？还有一点时间。”天空之上的狭小空间里，一个男子对着几乎透明的北堂念说道。
“不了……不了。”北堂念攥着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根本不敢去看她们此时的模样。
男子轻叹一声，随后亲眼看着这一身喜服的姑娘化作云烟在面前消散。
……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云然从昏迷中清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慕云担心的样子。
“你醒了。”见她清醒慕云忍不住眼眶一酸，温热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嗯。”萧云然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酸痛的厉害。
慕云赶紧伸手扶起她，却没想到被她避了避。
萧云然没有看她，她还记得，北堂念死了之后自己好像走火入魔了，她又把慕云打伤了。
心头满是郁气压抑的她无法呼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久她才开口：“师叔还好吗？”
慕云摇了摇头，望舒师妹自云水居醒来就引剑自刎，还好碧痕一直看着及时救了回来。
可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了毒药，药房几个师兄联手救治了好几天才抢回一条命来，现在还没清醒。
萧云然听到她的话又沉默许久，然后起身换了衣服。
慕云知道她要去看望舒于是也和她一起出门。
“对不起，那天，又伤了你。”出门的时候萧云然还是道了歉。
“没关系。”慕云摇摇头，伤她也非萧云然本意，只是当时她走火入魔敌我不分，想杀了踏雪师姐的时候自己去救她被打伤的。
一路无言，来到云水居之后发现这里也是萧条一片，战乱还没完全清理完，想来大家应该都很忙吧？
萧云然和慕云来到北堂念的树屋。
房间里孟晚棠还在昏睡，因为那剧毒导致脸色还有些铁青，气息很是微弱。
守在这里的碧痕和三小只见她们来了也起身。
“还没醒吗？”慕云见状问道。
碧痕摇了摇头：“没醒，泪水掉了很多。”
一想到她们那么多人，竟然是让那小丫头证了道，碧痕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这几天几位师伯们也在想方设法搜寻小丫头的魂魄，可是一丝一缕都没有找到。
俨然已是灰飞烟灭。
三小只红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怕惹娘亲她们伤心。
萧云然看了孟晚棠许久，声音淡漠的开口：“师叔，我知道你醒了，能听得到。”
孟晚棠没有回应。
碧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萧云然自顾自开口：“上辈子，她从到死都是单身，我一开始很不理解，我们有颜有钱还年轻，正是挥霍无度的大好时候，她这样守着自己有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他战友的妻子殉情她来找我喝了很多酒，我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说，死并不可怕，活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师叔，这是大战之时她交给我的丹药，原本我还疑惑为什么她不自己给你，可是我现在懂了，这是绝心丹啊！”她从空间拿出一瓶丹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看着那从紧闭的双眼一滴滴落下的泪水萧云然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可是师叔，那么混蛋的人，如果要你让你用这种方法忘记她也太可悲了。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所以，带着这份痛苦，记着她的美好，好好活下去吧。”
北堂念难道没有私心吗？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大可留一颗忘尘丹，可是她却选择了一颗能让人断情绝爱的绝心丹。
北堂念想要孟晚棠忘记她，又怕她会爱上别人，所以她选择了，让孟晚棠断情绝爱，不为她的离开痛苦，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真是自私啊！
走出房间，萧云然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仰头逼回眼里的湿意。
孟晚棠听进去了萧云然的话，她没有动那颗丹药，只身一人去了娇然阁，以生命为阵眼布置了结界，再不许任何人靠近，连岁宁岁安都被赶出来了。
看着她们喜气洋洋的婚房孟晚棠再度红了眼，房间还摆着北堂念花大价钱弄的结婚照，婚书也裱在玻璃框里整洁如新。
柜子里还有北堂念精心挑选结婚当天要穿的睡衣，可是这一切都等不来她另外一个主人了。
看到花园里那精心种植，藏满爱意的花朵有些枯萎，孟晚棠又擦了眼泪走出去用灵力好好呵护。
等季衔华清理完战场回来得知这一切，来到娇然阁看了一眼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离开。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季，此时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这片被毁灭之后的大地又展露了新生。
再次找寻多年的慕云，终于再次看到了当年一声不吭销声匿迹的萧云然。
此时萧云然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双唇干裂渗血，狼狈如丧家之犬般的倚靠在一棵断树上，旁边是自行疗伤的季子规和沈柠，两人气息微弱，显然伤势很重。
看到她过来，围在旁边的主魂紫蝶自发的让路。
萧云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衣袂飘飘，气质非凡的慕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没等她确定就听到一道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你说的爱，就是这样可以随意丢弃的么？”
一个是追寻已久的月光，一个是相爱数年的朱砂痣，而她们心里都没有自己，一个画地为牢，一个以身赴死，她能理解她们，可是却救不了自己碎裂的心。
季子规和沈柠听到声音也睁开眼睛，看到来人自觉的相互搀扶着离开。
萧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用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上去抱住她：“老婆……”
慕云心头狠狠一颤，微微仰了仰头逼回泪意。
萧云然紧紧抱着她哽咽开口：“我没有想死，我只是恨，我恨世界不公，付出得不到回报。
我只是想发疯，我只是想杀人，人间被你们守护，是北堂念用命换来的，我不能杀，可是总要有人为她陪葬，拘魂伞的恶鬼记得每一个魔，这些罪魁祸首，全部都该死！
宁雪，我想杀人，可是我怕吓到你们，也怕我再控制不住伤害到你。”
慕云身体微颤只觉得空气稀薄的无法呼吸，到底还是心疼，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声的回应让萧云然痛哭出声，北堂念是照亮她地狱世界的一缕光，也是她精神支柱，可是一次领养让沈念十几年辛苦付出几经生死不得善终，一次领养让北堂念魂飞魄散永归大地。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欠这个世界那么多，怎么还也还不完，所以她恨上所有人。
她压制不住自己嗜杀的欲望。
第286章 疼吗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解释慕云只觉得可笑，只觉得内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紧，剧痛无限蔓延出来。
“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萧云然有些恍惚，可是也知道她生气了，抬手抚着她的侧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萧云然，我们……”慕云刚想说合离吧，可是下一刻却被用力吻住。
干裂的唇带来刺痛，用力到想要毁天灭地的亲吻让慕云只觉得窒息。她用力想推开她，却在抓住她手腕时被那骇人的伤势惊住。
吻到大脑一阵发黑眩晕萧云然才无力的瘫软，慕云心里又是一惊下意识伸手接住她，扶着她坐在地上。
萧云然哆嗦着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就想往嘴里灌去，可是没想到竟然空了。
瓷瓶里剩余的血腥味钻入慕云的鼻尖让她下意识皱眉。
抬起右手一道白光闪过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萧云然瞬间如同饿狼般扑上去用力吮吸起来。
鲜甜的血液冲散了她发昏暴虐的头脑渐渐恢复理智。
“你知道了？”萧云然声音嘶哑的开口，捧着慕云的手腕不敢抬头看她。
“原本不确定。”慕云抿紧了唇竭力控制着想安慰她的动作。
萧云然再也无法支撑，无力的埋入她的怀里：“我真的控制不住。”
她也不想的，可是当她对穆稀言，甚至是对慕云都生出杀意的时候，想着再把世界变成地狱时真的不敢再待在她身边了。
她怕总有一天她也会厌恶这样如同疯子一样的自己。
可是她现在发现她好像错了，错的离谱。
慕云终于还是彻底心软轻轻拥住了她，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这么些年一直在高负荷释杀戮的萧云然终于也疲倦的闭上双眼。
哪怕慕云觉得她是个祸害，想要除了她也挺好的，想着她的时间陷入黑暗，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慕云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轻轻输入灵力给她修复受损严重的灵脉，修正那些长歪的骨头。
这一觉萧云然睡了很久，慕云从沈柠口中得知自从他们在魔界找到她想把她带回去到现在整整三年，萧云然都不曾合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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