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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中原中也在收获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不动声色改变主意，留下了小男孩这个无关人士。
客厅内，森鸥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慢吞吞起身和目暮十三握手。
“目暮警官，久违。”森鸥外和目暮十三寒暄几声，而后目光微微一动，在跟在中原中也身后走进来的工藤新一的身上停留了一会。
本想敷衍几句就离开，在看到工藤新一的那一瞬间，森鸥外不动声色地改变了态度。
“目暮警官。”森鸥外微微一笑，“爱丽丝现在正在书房上课，不如移步书房……？”
而后，似乎是刚刚看到工藤新一一般，森鸥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讶异，中原中也默契上前解释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如此。”面对目暮十三尴尬的表情，森鸥外温和一笑表示理解，他走近工藤新一，弯腰跟小男孩平视，“如果担心的话，新一君不如也去书房见一下爱丽丝？”
工藤新一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毫不畏惧地回望森鸥外，似乎对那双深紫色眼睛深处黑沉沉的东西毫不畏惧，脆生生道：“当然。”
看着工藤新一的样子，森鸥外轻笑出声，而后便退后给两个人留出安全距离，神态温和，似乎刚刚那些黑沉沉的东西都是工藤新一的错觉。
“爱丽丝最近也经常跟我提起你呢。”森鸥外笑眯眯道，伸出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头，宛如朋友家的温和长辈一般，促狭道，“快去找爱丽丝玩吧，小英雄。”
感受到头顶一触即逝的重量，工藤新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想到爱丽丝天真无邪的笑容，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跟森鸥外甜甜笑了笑。
是颗还不错的钻石呢，如果加以打磨，日后或许能成为堪比乱步君的侦探。
森鸥外脸上笑意不由得加深，心中的谋划又增添了几番，不过表面上却只是目送目暮十三他们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前往书房。
有些随意地敲了三下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复，中原中也便直接拧开了书房的大门。
“中也先生。”正在讲课的家庭教师停下授课，在看到中原中也的第一瞬间就下意识弯腰行礼。
“啊。”中原中也有些随意地挥了挥手，
“我带他们来看爱丽丝，你先出去吧。”
两个人的态度都十分自然，根本没有意识到比起雇主跟雇员，他们看起来更像是阶级秩序森严的上下级。
目暮十三等人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很少直接接触财团家族的他们把这些归为了错觉，只有工藤新一敏锐地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如果是财团内部的上下级，那么家庭教师的态度应该是尊敬才对，但是现在与其说是尊敬，更像是恭敬与敬畏。
家庭教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个人用品，向爱丽丝微微低头，恭敬道：“爱丽丝大小姐，那今天上午的授课就暂时先到这里。”
“好啦好啦，你直接出去就好了。”爱丽丝看都不看家庭教师，有些随意地摆摆手，目光直勾勾地停留在工藤新一的身上，“我要和新一君一起玩，你今天上午直接离开就好。”
说完，爱丽丝便对工藤新一甜甜一笑，雀跃起身招呼工藤新一一起过来玩，与她对待家庭教师无比随意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新一君，快过来。”爱丽丝的声音中满是愉悦，她笑容灿烂，“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来看我了！”
工藤新一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那名家庭教师对待爱丽丝的态度十分恭敬，而爱丽丝的态度也很随意，根本不像是被黑手党胁迫的样子。
如果爱丽丝真的跟那天太宰治暗示的一样，是被森鸥外威胁才不敢说实话，那她在面对森鸥外雇佣的家庭教师的时候，态度会是这么随意的样子吗？
违和感充斥着工藤新一的大脑，让他走向爱丽丝的动作不由得变得迟疑了几分。
似乎是以为那群大人影响了工藤新一，爱丽丝起身看向中原中也以及目暮十三等人，皱眉叉腰，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中也，你和他们都出去，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林太郎就好了，不要影响我和新一君一起玩！”
“爱丽丝。”中原中也微微皱眉，“他们是来看你的授课情况的。”
“小林都走了，他们还能看什么？难不成要给我考试？”爱丽丝不满道，她离开课桌走近中原中也，伸手用力把中原中也往门外推，语气中满是任性，“我不管，要问就直接去问林太郎和小林，不要打扰我玩。”
中原中也顺着爱丽丝的力道后退，最终一群人都被爱丽丝赶到了门外。
“不要打扰我和新一君，即使是林太郎也不可以。”爱丽丝用极具威胁感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书房大门，让目暮十三他们吃了一鼻子灰。
“抱歉，爱丽丝平常被我们宠坏了。”中原中也毫无诚意地对目暮十三等人道歉，“既然爱丽丝不同意，不如直接去询问家庭教师。”
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在征询目暮十三等人的意见，但是却用的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目暮十三等人对视一眼，在之前把森鸥外误会成恋童癖的尴尬的作用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中原中也见状隐隐松了一口气，直接把几人带到家庭教师的面前，便丢下一切做甩手掌柜离开。
毕竟即使是他，对这种额外加班也还是有不轻的怨气的，能把事情丢给其他人自然最好。
“爱丽丝……”看到爱丽丝对中原中也也一样毫不客气的态度，工藤新一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太宰治耍了。
森鸥外是黑手党以及爱丽丝跟森鸥外没有血缘关系应该都是事实，爱丽丝害怕太宰治应该也不是伪装，但是爱丽丝绝对不是他推测的那样，是被胁迫留下的。
如果真的是被胁迫，爱丽丝不可能会对中原中也态度那么随意，毕竟爱丽丝害怕太宰治，而据他在警察局的观察，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很明显是平级。
工藤新一的目光有些茫然，他下意识追逐着爱丽丝的双眼，却只从中看到了满不在乎的笑意，似乎爱丽丝根本没有意识到工藤新一此前对她的担忧。
“怎么了，新一君？”爱丽丝微微歪了歪头，牵住工藤新一有些冰凉的手，“为什么要发呆？新一君难道不是来找我玩的吗？”
工藤新一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顺着爱丽丝的力道向书房内部走去，却没有回应爱丽丝的话。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丽丝相处。
爱丽丝是大小姐，园子也是大小姐，但是园子只是财团大小姐，爱丽丝却是黑手党大小姐。
黑手党和财团不一样，他在爸爸那里看到过很多关于黑手党的素材，黑手党会杀人会犯罪，甚至会恐怖袭击。
他在跟园子一起玩的时候，只会把园子当普通玩伴来对待，但是在面对爱丽丝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智和情感都告诉他，爱丽丝是无辜的。即使她的亲人是黑手党，只是孩子的爱丽丝什么都没干过，甚至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工藤新一还是有些无法面对爱丽丝，因为他知道黑手党是什么样的。
刚刚十岁的未来侦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没有像几年后一样经历过许多案件，能够理智而又成熟地分清罪犯以及无辜的罪犯家人的界限。
如果是几年后的那个被誉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高中生侦探站在这里，他只会坚定地告诉其他人：“杀人犯是错误的，但是身为杀人犯的亲人的他们是无辜且无罪的，犯罪不会随着血缘传播，他们不应该被迁怒。”
但是此时此刻的工藤新一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爱丽丝身边，沉默地听爱丽丝给他介绍自己的玩具。
“怎么样？”森鸥外笑盈盈地注视屏幕中的工藤新一，“有没有觉得新一君的天赋十分熟悉？”
“啊。”中原中也抬手压了一下帽檐，神情平静，“除了正义感以外，确实跟乱步很像。”
“正义感……”森鸥外叹息一声，漫不经心道，“这是最容易被毁灭重塑的东西，不是吗？”
中原中也目光微凝，他想到了江户川乱步，平静的神情中出现了几分烦躁，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工藤新一不适合黑手党这句话被他咽下。
“确实。”中原中也话语中掺杂着不知是对何人的杀气，“正义感确实是最容易被毁灭重塑的东西。”
第39章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森社长办公了。”
目暮十三和森鸥外再次寒暄一番之后，便带着警局众人以及工藤新一一同离开。
爱丽丝牵着森鸥外的手，跟随森鸥外一起向众人告别，在看到工藤新一的时候，她笑嘻嘻抬起手跟工藤新一摇了摇手。
「下次还要一起玩。」爱丽丝用口型示意道，她狡黠地伸手遥遥指了指工藤新一的电话手表。
工藤新一下意识伸手盖住自己的手表，但在爱丽丝期盼的目光的注视下，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目送目暮十三等人离开，森鸥外的视线在工藤新一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心情意外的不错。
“怎么样，爱丽丝酱？”森鸥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满怀深意，“新一君很闪耀吧？”
爱丽丝不知何时甩开了森鸥外的手，正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跑向别墅，听到森鸥外的问话，她只是有些雀跃地答非所问道：“我喜欢新一。”
森鸥外轻笑一声：“我也喜欢新一君这样闪耀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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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组织在东京分部的收益缩水了一半。”皮斯克面容阴沉，桌子上的财务报表被他攥出几道褶皱，“上个月已经缩水了一半，这个月又缩水一半，再这样下去，东京分部别说盈利了，连维持收支平衡都成问题。”
“大哥。”爱尔兰放下自己那份财务报表，眉头拧在一起，“那个港口黑手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光这一个月就吞并了八个小组织，没了那些小组织的保护费，东京分部收入来源就少了一小半。”
“不止是保护费。”皮斯克摇了摇头，他皱眉低头从怀里抽出一只雪茄夹在指间，爱尔兰熟练地掏出打火器弯腰点火。
深吸一口雪茄，重重吐出烟圈，皮斯克长舒一口气沉声道：“走私线也被港口黑手党吞了不少，盈利最大的宝石线已经完全被吞掉了。”
“走私线也被吞了？”爱尔兰瞪大了眼睛，宝石走私可以称得上是东京分部最大的收入来源了，“宝石线完全被吞掉了？？”
毕竟日本可以称得上是个禁枪国家，持枪许可证非常难考，大多数都是被位高权重的财团家族持有，所以热「武「器走私的买家并不多。
而普通货物走私大都盈利不大，宝石这种容易获得大量收益的贵重物品就成了走私收入的大头。
如果说刚刚爱尔兰还有些不以为意的话，现在就已经完全重视起来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狠无比，眯着眼睛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向皮斯克暗示道：“要不要直接干掉……？”
“我倒也想。”皮斯克抖了抖雪茄的灰，叼着雪茄沉声道，“但是港口黑手党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也不是什么根基薄弱的新组织，光靠我们可解决不了。”
“可是我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港口黑手党……”爱尔兰有些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作为皮斯克默认的继承人，在东京分部的地位仅在分部领导人皮斯克之下，就连他以前都没有听说过港口黑手党的名字……
“毕竟就连我以前也只把港口黑手党当都市传说。”皮斯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用手敲了敲财务报告移开话题，“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东京分部的收益，如果继续维持这个水平，琴酒那边恐怕会趁机发难。”
自从琴酒带领直属黑衣组织总部的行动组驻扎日本，皮斯克跟琴酒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差，虽然明面上两人各司其职，皮斯克主管经济，琴酒主管任务行动，实际上却一直在明争暗斗，试图确认谁才是组织日本分部的领头人。
尤其是在琴酒直接把日本官员和企业所交的保护费收入挖走，只给东京分部留下那些□□上交的保护费之后，皮斯克和琴酒的斗争直接进入白热化阶段，堪称水火不容。
“这两个月的财务报告都被我压下了，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被琴酒知道了，他肯定会以此向我发难。”烟雾朦胧了皮斯克的脸，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使用武力的话，在没有行动组支援的情况下，很难成功。”
“那该怎么办？”爱尔兰眉头直接拧成一团，更擅长武斗的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我前几天得到情报，‘宝石王’就是港口黑手党运营宝石走私线的干部。”皮斯克拿起桌上的财务报告，用雪茄点燃，眼睛黑沉沉地注视着燃烧的报告，“如果能夺回宝石线，那么财务收益起码能拿回一半。”
“大哥的意思是……？”爱尔兰眼睛一亮，伸手比划了两下脖子。
“对。”皮斯克把烧了一半的报告丢进垃圾桶，目光冷冽，“我以前见过宝石王，他并不高大，而且十分年轻，并不是武斗派。大概是因为派系斗争，他身边防护并不严密，杀掉他应该很容易。”
爱尔兰脸上浮现出喜色，他一拍胸膛保证道：“干掉宝石王的事就交给我，大哥你就放心吧！”
而后他便丢下财务报告转身就跑，急急忙忙去安排暗杀宝石王的事。
看着爱尔兰一点也不稳重的样子，皮斯克眼中闪过些许忧虑。
皮斯克这一辈子无妻无子，一直把对他十分尊敬的爱尔兰当成自己的儿子，作为组织的元老，他深谙组织的形式作风。
如果他和琴酒斗争失败了，即使他是元老，也避免不了一死。他并不怕死，就怕自己死后爱尔兰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希望这次能一举解决宝石王吧……皮斯克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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