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问:“我和他一直有联系吗?”
黎予点头:“普通朋友的频率吧。”
“我和他当下关系很近?”
黎予点头。
“看情况吧。”沈梨说,“如果他真的那么合我胃口,我应该会一直惦记他。”
黎予哦了一声:“那要是你有一天发现你的好朋友其实喜欢你呢?”
“哈?”
沈梨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别用你和那个哥哥当例子啊?‘我的一个朋友’?”
黎予站起来。
沈梨继续说:“看情况吧。有的人是接受不了的,但是世界上还有人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呢。”
黎予又蹲下了,苦大仇深地看着蚂蚁。
沈梨说:“我又不是故意要模棱两可的,我压根不熟悉你俩好吗?”
黎予还是不说话。
沈梨叹气:“感觉他完全不讨厌你嘛。要是他不喜欢你,多少会保持距离?”
“只是因为血契。”黎予忧郁,“他和我绑在一起,离不开我的。”
“他没跟你说过要离开你?”
黎予继续忧郁:“因为据说他是我命定的老婆。他死了以后比较信这个。”
“哦。”
沈梨说:“所以你们算是包办婚姻,你和他其实是竹马,然后你喜欢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黎予点头。
“哦。”沈梨说,“那处着呗。我本来以为你是比较外放的那种诶。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跑出来?”
“……报告写完了,他在屋里我睡不着。”
“那你让他出来看蚂蚁呗。那个哥哥叫江什么啊?”
“江珑。”
黎予的声音和另一道声音重叠。他回头看,江珑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你跑出来我就来了。”江珑说,“小蚂蚁可爱吗?”
“还……还行。”
黎予的心思压根不在蚂蚁上,他一开始盯住的那只已经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沈梨问:“我待在这里你们尴尬一些,还是我走了你们尴尬一些?”
江珑蹲在黎予身边,疑惑道:“为什么要尴尬?”
“这和背后说人坏话是一个道理嘛,只不过黎予单方面觉得不好意思。”
她眼睛亮亮的:“你们刚刚干什么了,方便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没干什么啊。”江珑仔细回忆,“就是之前长出耳朵尾巴——我本体是九尾狐,被摸头很舒服,就多摸了几下。然后就接吻啊?我醒来之后只是要他摸我头,他摸着摸着就跑了。”
“九尾狐诶。”沈梨说,“你能让我摸摸尾巴吗?”
江珑摇头:“那个是污染的效果,现在清除了。”
沈梨面露遗憾。
江珑又想想,说:“你不会就是因为我说那句话跑出来的吧?合规伴侣讲这种话很意外吗?”
“也不算……”黎予挠挠脑袋,“可能只是我不习惯。”
沈梨说:“就像家里每天抱在怀里又摸又亲的漂亮猫猫,有一天说人话,还控诉你猥/亵它?”
“呃……”
这下连江珑都沉默了。
黎予满脸心虚。
江珑说:“其实只把我当兄弟或者配菜的人是你吧?”
天渐渐亮了,晨练老大爷起床了。
沈淡奇看见院子里蹲得整整齐齐的几人,招呼道:“都在呢?”
沈梨点头:“我在进行婚姻调解的神圣任务。”
沈淡奇比了个支持的手势:“加油,金牌调解员。”
他背着手出去跑步了。
沈梨打了个哈欠:“我来总结一下哈。你们俩的问题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天天腻在一起,很多东西想不明白,二是角色定位搞不好。”
黎予吐槽:“姐,你这么有经验,谈过几个啊?”
“你管我,我爸都不管我。”沈梨站起来,“我去睡回笼觉了啊。你们俩随便。”
被扔在院子里随便的两人又面面相觑。
黎予干咳一声:“你之前说的那个,真不是。我确实想跟你建立稳定的伴侣关系,但是……我只是不希望是被迫的。”
江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迫的?”
黎予语塞。
江珑说:“你知道很多夫妻感情破裂之后,一方会进行财产转移吧?我遗嘱上都写了你,你会对我不重要?”
他站起来,把黎予拖回房间里关上门。
黎予被他安放在床边,手足无措地偷瞄他。
江珑把椅子拖过来坐下。
“说说你对这段关系的看法?”
“……命定的?”
“继续。”
黎予思量一会:“很突然。”
江珑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你怕委屈我?”
黎予点头。
“我没觉得跟你谈很委屈。”
江珑把他的手扯过来,放在自己侧脸:“挠挠下巴。”
黎予的指尖有节奏地触碰江珑的皮肤。
江珑说:“我以前确实没有想过跟你在一起,如果有,我也倾向于柏拉图。不过至少你在这件事上很坚定,我还挺放心。”
黎予问:“那现在呢?”
“现在?”
江珑说:“我还挺喜欢你。亲吻,触摸之类的动作,我也不排斥。至少这段关系感觉上是很舒服的。”
“至于其他的……没那么重要,想了也没意义。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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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梨:你懂什么,没谈过的才比较懂。要不是有我,我爸妈能攒到现在?
老沈:异议
李沐然(沉默)(最后表示同意)
第38章 同族
江珑问:“你脸怎么又红了?”
“啊?有吗?”
黎予慌忙摸自己的脸,引得江珑噗嗤一笑。
“骗你的。”
江珑站起来,把椅子挪近了一点。
坐在椅子上被他一起搬起来挪动的黎予莫名心虚。
江珑捧起他的脸,学着他的动作,漫不经心道:“直接也不行,拐弯也不行,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黎予轻声:“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江珑的手停住了。
他低下头和黎予对视,看见他眼里亮闪闪的,心里有些酸甜的悸动。
“好装。”他说。
黎予把他拉下来,两双唇贴在一处。
江珑被他拉到身上,跨坐在椅子两边,整个人窝在黎予怀里。
黎予的呼吸喷洒在人中,手指揉捏他的耳垂,激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
江珑有些想往后缩,被强硬地扣住后脑。
他简直要化在黎予怀里了。两人越靠越近,几乎贴在一起。
江珑突然顿住了。
黎予松开他,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
江珑挣扎着起身。
他恨恨道:“我们还是柏拉图比较好。”
“为什么?”黎予笑,“你很怕被枪抵着?”
江珑问:“办事员的进化进程还包括这个?这不是更容易受伤吗?”
黎予的笑僵住。
“这是老子原装的。”
江珑站了起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鬼,用不着洗脸。
黎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江珑回头看了一眼,把浴室门关上了。
他坐在马桶上,掏出一根香点燃了啃啃。
黎予在外面敲门:“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江珑把门打开一个缝:“我觉得小姑娘说得很对,我们的距离实在是近得有些不礼貌了。”
“小丫头叫沈梨。”黎予说,“不过我不觉得。除了角色变化,我们的距离有区别吗?”
江珑认真想了想,半晌:“你故意的?”
“这种事怎么能叫故意,你接受度良好啊?”
江珑嘁了一声:“那你不还是怂。”
“这叫能屈能伸。”
黎予继续敲门框:“别啃了,在厕所里吃东西不奇怪吗?”
江珑把门打开,踢了他一脚,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都冷静下来。
江珑把棍扔进垃圾桶:“走吗?”
黎予叹气:“走呗。”
毕竟两人在伴侣关系发展之余,还得是同事。
沈淡奇站在院子里健气地跟他们打招呼,李沐然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出来了?”她说,“把人押过来吧?”
黎予转到后院马厩里把胡回月扛了出来。
他把人安置在审讯室椅子上,戴好镣铐,溜到椅子上坐下。
“胡回海情况怎么样?”
“中度脑震荡,没有大碍,只是还没醒。”
黎予惋惜:“要是醒了之后装失忆就麻烦了。”
李沐然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他要医药费。”
胡回月吃人似的盯着江珑看。
江珑流露些许疑惑,看着她歪了歪头,出去和沈淡奇坐在一起。
黎予敲桌子:“看什么呢?”
胡回月头顶的符咒被李沐然揭去,行动恢复正常,嗤笑一声:“真是败类。”
“败类?”黎予疑惑,“他是个兽医。兽医也败类?”
胡回月别过头去。
黎予的指节继续敲击桌面:“说话?”
李沐然打开户籍资料,照本宣科。
“胡回月,A省西城区人,17岁。”
她抬起头:“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参与这个组织的?”
胡回月沉默,轻蔑地看着黎予。
黎予倒是笑出来了。
他翻开手边的文件夹,问:“你父母知道你干这种事吗?”
“哪种事?”
“邪/教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知道何怀远的事吗?”
“知道。”胡回月在桌板下翘起二郎腿,“他想要寄托,我们就给他寄托。”
“你说的寄托是指不会被翻过来,剖开肚子剥皮?”
胡回月抬眼看他,目光又落在桌上。
“跟你们这种人讲不明白。”
黎予哼笑。
“对发小也下得去手,你还真是心狠啊。”
唯处办火速查到她的身份信息就是因为,当初唯处办对拥墙案相关人员进行了细致的登记,如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黎予继续问:“他的小狗也是被剥皮,最后被当做食材吃掉了,对吗?”
纸页在他手中发出沙沙声:“不过狐狸可不一定,也许只是想要皮。”
黎予说:“那根毛,不是他父母带回家的,是你给他的。”
胡回月闭着眼,被黎予剪成锯齿状的指甲抠着桌板。
“你不否定我就当你默认咯?”
黎予把文件夹合上,也在桌子下把腿翘起来。
李沐然把他的腿打下去,对胡回月说:“你确定要保持沉默?这样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扛的。你才十七岁,还能有更美好的人生。”
“别在这里假惺惺,你们都是刽子手。”
黎予睁大眼,撸起袖子展示手臂上的抓痕:“明明是你先打我的。”
李沐然问:“我们杀谁了?你说我们是刽子手,本质上没错。唯处办是阴司的暴力机关。但是这个结论是哪来的?”
“而且即使,即使胡回海醒了,情况稳定,你和他也不过是主从犯的区别。”
“说了有什么用?”胡回月冷笑,“我可干不出背叛别人的那种龌龊事。”
“不说就不算是背叛?”李沐然皱眉,“这样对你,胡回海还有狐母都没有好处。它的那块皮已经到了我们手上。”
黎予接话:“你们很讨厌叛徒?叛徒是什么定义,同族在你们眼里都是同阵营?”
胡回月沉默,然后啐了一口。
黎予站起来:“你扫啊?”
他把地踩得咚咚响,出去把江珑换进来。
江珑坐下,开始翻看资料。
他问:“在你眼里,我是叛徒?”
“不然?”胡回月冷笑,“你的兄弟姐妹没有被伤害过吗?没有被身边的人类压榨过、索取过?”
江珑仔细思考:“被坏老师压榨算吗?”
胡回月翻白眼。
他说:“你还在念书吧?不准备考学,或者出去找工作?”
胡回月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沈淡奇叹气:“还是社会进步了,不然照我师父刚上班那会,这样的早就被抓去实行物理的大记忆恢复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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