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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颖浩点点头，“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我觉得很有挑战性。”
袁潇天挑了挑嘴角，饶有兴致地说道：“一个助理的工作还有挑战性？我头一次听说。”
段颖浩也觉得自己的说辞听起来有点夸张的成分，不过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按部就班，那再高贵的工作也是机械工作，但是如果抱着成长和创新的想法，那再平凡的工作也充满了挑战。”
袁潇天没说话，不过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两人站在餐桌前不动，过来取餐的人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
为了不挡住其他人取餐，两人移动起来，袁潇天一边夹食物一边随口问道：“知道你在坦白之前我想的是什么吗？”
段颖浩后背挺直，摇了摇头。
“现在网络发达，什么事都能查得到，如果你否认了那些传言，无疑是掩耳盗铃，而我也真的会考虑把你辞退。”
“如果我否认了你会辞退我，”段颖浩按照他的逻辑说道：“而我承认了那些传闻，所以你不会辞退我？”
袁潇天嘴角的笑容加深，“这下放心了？”
段颖浩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辞退我，陈行长恐怕不会再给我们机会。”
一顿，继续说道：“跟瑞鑫的合作是您极力争取的，我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让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
两人来到了餐桌尽头，盘子里已经装满了琳琅满目的早餐。
袁潇天对他的话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道：“走吧，我们取餐的时间有点长了。”
段颖浩犹豫了一下，最后跟了上去。
两人回来之后段伟齐仍然悠哉地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故作惋惜地说道：“哥，你说你好好的宏远不去，跑人家公司干什么？回来帮大伯多好，毕竟是自己家的公司，大伯还指望你把宏远发扬光大呢。”
段颖浩没有打理他，这话表面上关心自己，实则告诉陈行长，宏远以后由他继承的话，那必定会走下坡路，但凡聪明的人就要及时抽身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陈行长显然吃的差不多了，饶有兴致地看着袁潇天，“袁总，你怎么说？”
袁潇天看向陈行长，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的辞职申请可以递，但是我不会批。”
陈行长闻言越发来了兴趣，说道：
“那袁总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们瑞鑫合作了？”
袁潇天用毛巾擦了擦骨节分明的手指，随后抬起眼睛来说道：“我当然想跟贵公司合作，这是我来的主要目的，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这不包括我要辞退根本没有犯错的员工。”
“可是所有的工作都是由员工来完成的，如果员工不是足够优秀，”陈行长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那就无法保证系统的优越性，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袁潇天的口气并没有火药味，不过你来我往之中不肯落了下风，“曾经的事并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未来，我不听传闻，只用自己的眼睛来评断，如果陈行长觉得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我也不会强求。”
陈行长遗憾地摇了摇头，“那看来袁总想跟我们合作的意愿并不强烈。”
“不，很强烈，说实话贵公司的合作对我们方天的影响巨大，公司的员工都指望着我带好消息回去。”
陈行长说道：“既然这样那袁总还要坚持刚才的决定吗？”
“如果是另一个选择，那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跟瑞鑫合作，但是要让我把优秀的员工辞退，这是原则问题，已经高于利益和所有的目的，”袁潇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会选择那个在天平上对我而言更重要的。”
段颖浩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某根弦被狠狠一拨，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袁潇天，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段伟齐眼角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法国人Denis忽然爽朗一笑，对陈行长说道：“好了，陈，你就别逗他们了。”
段颖浩转过头去，询问地看向Denis。
Denis朝他耸了耸肩膀。
陈行长此刻笑着说道：“抱歉，我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说实话，我很欣赏段公子的坦率，人的过往不能代表全部的自己，我能看出他有改过自新的想法，所以之前说得提议还作数，希望你们能拿出最好的水平。”
段颖浩着实意外了，一时愣住了没说话。
袁潇天笑了笑，说道：“谢谢陈行长。”
段伟齐没想到自己煽风点火了一大顿，竟然丝毫没有成功，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37.打脸
第三十七章
陈行长其实早就看透了段伟齐的那点伎俩，但是没点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哥哥确实不错，值得你好好学习。”
段伟齐僵硬地笑了两下，撑不下去了，只好随便找个接口离开。
中午的时候游轮靠岸，段颖浩终于能从上面下来了。
当踏到地面的那一刻，那种踏实感让他长长地喘了口气。
上了车，袁潇天说道：
“公司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下午回宿舍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公司。”
段颖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隐隐作疼的胳膊，点了点头。
第二天，段颖浩一到公司，杜辉赶紧问道：“事情怎么样？拿下瑞鑫了没有？”
段颖浩正在整理桌面，闻言问道：“袁总昨天没跟你说吗？”
“老大？”杜辉搔了搔后脑勺，“他昨天没来啊，怎么跟我说？”
原来袁潇天昨天也没来公司。
“成功了一半。”段颖浩坐在椅子上，调整自己进入工作状态，“瑞鑫打算让我们跟他们之前合作的公司进行系统内侧，看谁的系统收欢迎就用谁家。”
杜辉唏嘘，“看来是一场硬战啊，不出意外又要加班了，我女朋友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段颖浩笑了笑，没说话。
杜辉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过来说道：“小段啊，我看你总是独来独往的，是不是单身？”
段颖浩抬了抬眼皮，“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你看看你，模样长得好，穿衣打扮又这么有品位，不谈恋爱太可惜了，”杜辉一副媒婆的殷的模样，“正好我女朋友是干婚介的，她手上有不少优秀的女孩，要不给你介绍一个？”
段颖浩心说别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就算是男人他也没兴趣。
还没等他拒绝，袁潇天就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显然已经把杜辉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杜辉，上次想干狗仔，这次又想干婚介了？”
杜辉没想到两人闲聊的话竟然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听到了，连忙举手表衷心，“老大，你可冤枉我了，我对您忠心耿耿，生是方天的人，死是方天的鬼！”
杜辉说完之后小声嘀咕：“我这不是看着小段独来独往的，好心给他介绍个对象嘛。”
袁潇天当然把他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视线飘到段颖浩身上，“好心要分情况，或许人家并不需要。”
段颖浩发现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杜辉是好奇，而袁潇天的视线和口气则是试探。
段颖浩知道袁潇天对自己有好感，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彻底断了袁潇天的念头，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变了，“也好，先交往着也不错。”
杜辉一听连忙兴奋地说道：“那好，我一会就跟我女朋友说。”
相比杜辉的热情，袁潇天的脸色明显难看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转头进了办公室。
段颖浩冲好咖啡端进办公室的时候，袁潇天正对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放在一边就行。”
段颖浩看到他很专心，没有出声打扰，刚想转身离开，袁潇天抬起头来，“所有部门下午三点在会议室开会。”
段颖浩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也参加，”袁潇天关了电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既然一开始你就参与进来，那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参与到底吧。”
助理的工作范围很广，唯一的宗旨就是听从领导的安排，可以是冲咖啡定午餐跑腿打杂，也可以是精通公司业务的全能型选手。
袁潇天应该是想培养他。
下午三点各部门汇聚到了会议室。
段颖浩作为助理，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袁潇天旁边，他负责会议记录。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公司的业务会议，也是头一次记录会议内容。
他发现自己的脑子能跟上，但是笔跟不上，时间不够，只能记下几个关键词，结果记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的笔一下子从手里摔了出去，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甚至还在地上滚了滚，滚到了袁潇天的脚边。
袁潇天正在分配各部门的任务和截止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如果平时他说什么也不会捡，但是没笔他就没办法做速记，时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段颖浩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硬着头皮弯腰去捡笔，好不容易攥在手心里，结果一抬头的时候头结结实实地碰到袁潇天的大腿外侧，顿时，他的身体僵住了。
头顶上的声音戛然而止，袁潇天一停，会议室所有人的动静也都停了。
没有了笔尖在本子上的沙沙声，窃窃私语的交谈声也听不到了。
那一刻，段颖浩真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直接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可惜这不是科幻片，就算地球爆炸了也没用，段颖浩用尽了这辈子的修养保持了冷静和淡然，缓缓抬起身来对沉默的袁潇天说道：“抱歉，袁总。”
袁潇天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强调这次任务的重点。
段颖浩低头闭了闭眼睛，本来会议记录就记得七零八落的，结果又搞出了这么一出，脑子现在都成了一片浆糊，袁潇天接下来的话过了耳朵，没过心，看来是彻底搞砸了。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身上转了两圈。
袁潇天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领导不走，段颖浩当然不可能走。
最后一个人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袁潇天说道：“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对方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临走的那个眼神段颖浩一眼就能解读出来——我们老大发火了，看来这个新来的助理要挨批了。
段颖浩也是这么想的，门一关，他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袁总。”
袁潇天看着他说道，“出现失误光道歉没用，下次要避免。”
段颖浩刚想松一口气，袁潇天朝他一伸手，说道：“会议记录我看看。”
刚才的意外可以被原谅，本职的工作没做好，看来今天注定挨批。
“袁总，我回去整理一下吧，上面记得有点……乱。”
袁潇天看他不给，自己伸手拿了过去。
段颖浩脸上涨得通红。
他有心改正自己的所有缺点，但是不可能一蹴而就，曾经荒废的时间不可能立刻补回来。
上面只零零散散地记了一页，不用一分钟就看完了。
袁潇天简简单单地扫了几眼，却并没有把记录还给他，而是从他手里缓缓地抽出笔，拧开笔帽，刷刷地在上面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将记录还给自己，说道：“回去整理一下，下午的时候用邮件发给我。”
说完之后，拿着笔记本走人了。
段颖浩低头看了一眼记录，袁潇天虽然写的不多，但都是关键点，可以轻松地将整个会议记录连贯起来。
他不仅一句严厉的话都没说，还帮自己纠正改错。
段颖浩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会议门口。
就跟杜辉说的一样，接下来的几天负责瑞鑫系统升级的人都在加班，虽然瑞鑫那边给出的时间是半个月，但是袁潇天却硬生生地把时间压缩到了十天，力求在时间上赶超对方。
段颖浩从茶水间回来，听到杜辉正坐在椅子上接电话。
“……宝贝，真对不起，我在加班……啊，要不算了吧……那好吧，一会我在楼下的大厅等你。”
杜辉放下电话，一脸头疼对他说道：“我女朋友，说好几天没见我了，非要过来给我送饭。”
段颖浩吃下这碗狗粮，调侃地说道：“心里美滋滋地吧？”
“什么美滋滋的？”杜辉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会公司的人下去不都全看到了？到时候我得多尴尬啊。”
段颖浩打开电脑练速记，故意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别来了。”
“那不行，”杜辉一口否决，“我也好几天没见我家宝贝了，我也很想她。”
段颖浩闻言摇了摇头，幸好对方撒狗粮的是自己这个过来人，如果是一个想找媳妇的单身狗，估计能跳起来揍他一顿。
“你早上不是说想找个女朋友吗？正好你们两个见个面，让她给你录个基本信息。”
段颖浩一听，瞬间有点后悔，一旦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来圆。
“要不算了吧，改天再说。”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能拖则拖。
但是杜辉可没放过他，“别改天啊，今天不是正好有时间吗，早点录好信息也能早点找到女朋友，争取早日结束单身狗的生活，也不能光你杜哥我一个人幸福吧？”
段颖浩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决定及时纠正错误，正好袁潇天不在，他说道：“谢谢杜哥好意，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杜辉瞪大眼睛，“可是你上午不是说要找女朋友？”
段颖浩硬着头皮说道：“我又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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