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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活下去有问题吗/我在横滨成为了欺诈师(文野同人)——癸一年

时间:2024-05-09 12:04:41  作者:癸一年
  “呀,欢迎你的到来,「钟楼怪人」的首领,青木先生。”
  最终还是太宰治率先开口,这是出自于邀请者的礼仪。
  他唇边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我是该说初次见面好一些,还是该说好久不见?”
  如果青木言没有跟阿加莎见那一面的话,他或许会让对方说前者,但现在已经没有遮掩什么的必要了。
  “请随意。”
  这是相当明确的态度了。
  太宰治仿佛也意识到了这番话背后的意义,对他来说,行动的先后其实并不重要。
  先一步行动固然能够占据先机,但也同样会与青木言形成僵持,后一步虽然极具被波及牵连的风险,却能够以最小的代价从青木言这里打开局面。
  “没想到青木君会是这样随意的态度呢。”太宰治原本抵在下巴处的手转而托在了脸颊旁边,“我原本以为青木君不会再轻易跟我见面,为了表示诚意,还特意去「死屋之鼠」那里购买了青木君喜欢哪家餐厅的情报。”
  态度变得真快,上一秒还是用带有尊敬和疏离意味的英语说“青木先生”,现在就直接熟稔地用日语说“青木君”了。
  青木言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对于伦敦的一切都不了解,与我而言,食物只要能够下咽就可以了。”
  与其说能够下咽,倒不如说青木言对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他跟费奥多尔在甜品店见面那次所品尝的甜食,就足够让他降低对英国的食物要求了。
  更何况,他觉得今晚能够在这里顺利吃完一餐饭的可能性很小。
  太宰治就算对「全知之眼」所研究的试验品有点兴趣,但也没有要亲自来参加「钟塔侍从」所举办的这场宴会的必要。
  一是参加这场宴会的风险过高,阿加莎自然不会大动干戈只为跟所有人分享「全知之眼」的情报,对方一定会先收取代价,因此这场宴会背后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二是这场宴会说到底是欧洲与北美之间的竞争,就算「全知之眼」的试验品曾在横滨降临,那也是他和费奥多尔为了夺得「书」故意带过去的。
  会让太宰治注意到这场宴会的可能只有费奥多尔在三年前——那场“棋局”的最后,对太宰治说了些什么,才导致「钟塔侍从」在向港口mafia发出邀请时,对方会迅速意识到什么,并且毫不犹豫地赴宴。
  而能够让太宰治如此果断的原因,只有三年前,他从横滨所得到的「书」。
  更清楚点,「全知之眼」的试验品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重要,对方会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改写三年前所失败的“棋局”,从他手里重新夺回「书」罢了。
  同样的,太宰治应该也清楚这场宴会背后有着多方势力的交汇,既然这里有费奥多尔的身影,事态发展成这样也有着对方的手笔,那么就意味着「全知之眼」的试验品和「书」已经牢牢绑在了一起,再加上他异能的特殊性,想要争夺「书」的前提是让他主动拿出「书」,想要让他拿出「书」,只有创造出让他不得不使用「书」的情况。
  换句话说,港口mafia其实是费奥多尔为了彻底杜绝落入被动境地的可能,而邀请来制衡他的第四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木言细微的态度变化,太宰治开口寻找了话题,“青木君,其实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青木言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他回想了自己三年可能帮助到了对方的地方,“是因为我告诉你的那些事,还是因为我转赠给你,却没有告诉港口mafia前首领画已经更换了主人的那幅画?”
  “啊……大概都有吧。”太宰治笑着说道:“毕竟如果缺少任何一个条件,我都不可能有想要成为首领的想法,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成功坐上首领的位置。”
  在这句话尾音落下的那一刻,青木言明显感知到中原中也看自己的眼神又阴沉了一分,看起来太宰治坐上首领位置所使用的手段似乎不怎么光彩,该不会是用自己送给他的那幅画在关键时刻阴了一把前首领吧?
  青木言微微走神了一会,太宰治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很奇怪。”
  他抬起头,用那只仿佛透不进光的鸢色眼眸注视着对面的青年,似遇见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一样,“我以为我们最后的合作是十分愉快的,你也说过你并不想要「书」,甚至还说出过原来想要保护的人是我这种话,可为什么最后会从我手上夺走「书」,并且创造出一副是费奥多尔授意果戈里抢走「书」的假象?”
  “还是说——”太宰治缓缓拉长了音调,“这一切都只是你当时孤立无援之下所创造出的一个又一个谎言呢?青木君?”
  “不是哦。”
  青木言平静的一句话,打散了太宰治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雾霾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如同称述一个事实那样,“我会拿走「书」,其实是因为你,太宰,我问过你的,也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太宰治闻言愣了片刻,脑海里快速回忆起三年前跟对方相处时的说过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细节,无论怎么回想,他都没有说过容许对方拿走「书」的这种话……
  忽然,太宰治反应过来了什么,就像是三年前他曾认为对方把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一样,青木言所做的每一个举动,以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试探着他的想法,了解着他的性格。
  从一开始,青木言就明确地说过——他想要改变原本死亡的命运,而对方会死亡的原因则来自于费奥多尔拿到「书」后所实现的理想。
  在他那个时候拿到「书」之后,对方曾问过自己——“看到平行世界之后,仍旧没有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吗?”而自己当时的回答是理所应当的——“那种沉重又压抑的东西,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原来如此,这并不是对方为了挖掘出自己有没有后手的试探,而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吗?
  只是,无论当时是对方故意模糊了这个问题背后的概率也好,还是自己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也好,在那场“棋局”已经尘埃落定后,都已经不重要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像是遗憾般,“看起来我当时的回答让你失望了。”
  “嗯,没错。”青木言干脆利落地点头,他眼眸微垂,看着自己袖口处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的蓝宝石袖扣,“其实从‘转换’了之后,我就明白想要得到什么、想要改变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付出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我当时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在得知自己认错了港口mafia首领之后,我甚至想过这次费奥多尔的行动是不是注定会失败,我是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慢慢改变这一切,但是……太宰,一个没有生存渴望的人,又怎么能够救一个想要不顾一切活下去的人呢?”
  青木言说到最后又重新抬起眼眸看向坐在对面肩头披着暗红围巾的青年,后者脸上看不出情绪,仿佛并没有被这番话触动到,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一声失落的气音。
  “诶……”
  紧接着太宰治像是意识到了对方的狡猾之处那样,不满地指责,“但是当初青木君是故意在那个时候问出这种话题来混淆概念的吧,如果我回答‘有啊,我超想活下去’,岂不是等同于在告诉你‘我有后手,我不想死’吗?这样的话,我到最后都看不见青木君你埋藏已久的后手吧?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我除了逼迫你展现出后手,也没有其他更稳妥的做法了,毕竟我们那个时候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彼此,谁知道我用了「书」之后,会不会被你渔翁得利呢?”
  “好像也是。”
  青木言没有反驳对方这一番话,对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只是……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太宰。”
  他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艺术的殿堂,只能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自然不可能会将「书」重新交给对方。
  “我想也是。”太宰治有些苦恼地说道:“这样岂不是只能跟费奥多尔‘公平竞争’了吗……”
  青木言很清楚太宰治感到苦恼的原因,当初对方使用「书」时所写的内容是在「书」中,而不是在「书页」上,因此如果真的出现那种不得不让自己使用「书」的情况,对方也不确定他和费奥多尔能不能赶在自己使用「书」前夺得「书」,更不确定自己所写的内容会不会导致前面所写的内容无效,而如果真的会导致无效,那么谁都不知道失去了「书」力量影响的横滨会变成什么样。
  「书页」固然可以作为一道保护横滨的保险,但这道保险的前提是需要知道他在「书」上写了什么,「书」的起效需要逻辑严密的因果关系,如果「书页」的空间不足以更改他所写下的内容,那么「书页」就等同于一张废纸。
  相对的,太宰治自然也可以在发现这种情况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让他所写下的内容无效,继续使他陷于那种不得不使用「书」、却已经没有「书」可以用的困境。
  这是平等的、相互制衡的一种关系。
  可就算他们相互制约,那么,费奥多尔呢?后者可不会仅拿到「书」或者「书页」就选择收手。
  换句话说,如果仅看以「书」为目的的三方,费奥多尔是最占据优势的那方,就像是仅看以「全知之眼」试验品为目的的三方,他是最占据优势的那方一样。
  青木言静静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忽然问道:“如果我再问一次那个问题,你这一次会给我不一样的回答吗?”
  “嘛……谁知道呢?”太宰治语气依旧轻松,就像是三年那样,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毕竟人总会在失去之后才反应过来知道珍惜,也总会在有了对比后,才觉得现在对自己而言已经十分幸福。”
  青木言听出了太宰治掩饰意味背后的真正回答,他唇边绽放出一抹弧度,“太宰,你知道的,想要用迟来的这句话更改之前的结果是不可能的,毕竟晚了就是晚了,但如果我们都愿意退一步,说不准可以达成共识呢。”
  太宰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居然是‘说不准’吗?”
  “嗯,你应该知道「阿撒托斯之梦」吧?”
  既然费奥多尔会邀请港口mafia成为制衡他的第四方,那么一定也告诉了对方「阿撒托斯之梦」的事,以太宰治对自己异能的了解,再加上三年前的事,对方一定能意识到「阿撒托斯之梦」跟自己的关系。
  不过,也仅仅只是意识到「阿撒托斯之梦」跟自己有关罢了。
  而三年前自己在异能方面所对对方说的话,以及最后他从对方眼前夺走「书」的那一幕,都会让对方在意起自己被同化的程度,并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跟自己进行那场相互信任的合作。
  不出所料的,太宰治在短暂的沉思后,煞有介事地看向他,“说起来,青木君,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能不能主动控制同化程度。”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过分了哦,我们都还没有形成合作关系,居然就想先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青木言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越过太宰治,落在后方的中原中也身上,对方从外貌上来看与三年前相比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强势了一些。
  青木言像是在衡量这什么,沉吟片刻后,突然朝中原中也问道:“你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哈?”猝不及防被牵扯进话题的中原中也只觉得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跟你有关系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不用任何代价。”青木言唇边笑意加深,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认真地说道:“这是三年前,你帮助我那一次的谢礼。”
  “谢礼?”中原中也显然已经忘了这回事,他疑惑地皱紧眉头去回想,但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对方究竟是在指什么。
  倒是太宰治回忆起了三年前自己所注意到的一些细微之处,“原来如此,是那箱药物吗?”
  太宰治这么一说,中原中也也想起来了,只是他没想到,这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够对方记这么久,更别提那箱药物对青木言根本没有多大的帮助。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也这样问出来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理解,“你不是根本没有命不久矣吗?那箱东西也够你记这么久?”
  “嗯……它们对我帮助很大,最起码在我最后‘死亡’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也许这跟果戈里精湛的枪技也有关。
  青木言后半句话没有说,但也足够对方明白他的意思了。
  中原中也原本因那些被对方欺骗的旧仇,以及港口mafia种种因对方导致的变故而腾升起的怒意,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某种不上不下的复杂情绪,总之有种没处发火的憋屈和不爽。
  以至于中原中也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烦躁了起来,“啊,好啊,既然这样,那就告诉我吧。”
  青木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初他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一个热情的好人,早知道就尽量避免跟对方见面了,“好吧,答案是——可以。”
  更详细一些的就有些越界了。
  太宰治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继续追问,“果然是这样呢……”
  他逐渐陷入了沉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那样,半晌才重新抬起头看向青木言。
  “好,决定了!”
  太宰治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对方身边伸出手,笑吟吟地说道:“我愿意退一步哦,青木君。”
  青木言看了看太宰治不达眼底的笑意,又看了看对方伸出的那只手,这不仅仅只是对方表示愿意退让达成合作的握手,同样也是对方在试探能不能通过消除自己的异能而让这个世界消散。
  太宰治给他的感觉确实跟费奥多尔有些像,都属于那种会通过一些细微之处额外获取情报的人,只不过……
  对方或许弄错了一件事,这场合作,并不是对方愿意退一步就能够顺利达成的,他也需要看看对方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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